(最近心情有點亂,認真調整中,懇請大家等待一場爆發。故事漸漸明朗了,我寫的也會很痛快。一直在努力研究,突破。求票!求打賞!)


    玉衡峰,執法堂,問心台前。


    問心台,是隻有進行極為嚴重的問心審判,才會啟用的地方。


    平常都是將觸犯宗門條規的人關在冷房之中。


    “猛哥……猛哥救我!”


    王猛皺著眉頭,看了被兩個虛靈境修士拖出去的餘洛凡一眼,麵色陰沉,嘴唇動了動,卻終究沒有開口說什麽。


    餘洛凡渾身一個冷顫,汗水涔涔地滴落,他終於不再呼喊,也不再看王猛一眼,抬起頭看著七星燈照耀之下,明亮堂皇的審判台。


    麵色蒼白,目光無神,心都涼了。


    直到被拖上問心台,扔在台中央,餘洛凡踉蹌了兩步,眉目淒然。


    “玉衡峰執劍長老羊半山因入魔被斬,現在玉衡峰執法堂事務由我暫為代管。”蘇夜半淡漠地說道。


    “審判開始。”


    陡然一劍亮起寒光,朝餘洛凡刺去。


    問心劍。


    蘇夜半親自施展。


    在光芒亮起之時,餘洛凡便雙目失神,進入了混混沌沌的夢境世界。


    數息之間,他就猛然睜眼,吐了一大口鮮血,血色如墨。


    這是入了魔的修士才會在問心劍下,吐出的汙血。


    餘洛凡咬緊牙關,渾身發顫,麵如死灰。


    他不甘心地大吼起來:


    “為什麽,為什麽,明明在主人的幫助下,我能夠在轉瞬之間就突破到虛靈,成為比猛哥,比陳陌,比所有人還要厲害的天才!”


    “我擁有無限輝煌的未來,你們所有人都將被我踩在腳下!”


    “為什……”


    哢嚓。


    寒光一閃,一道很快的劍斬落,餘洛凡的話還沒有說完,就已經屍首分離,他的頭滾得很遠。


    鮮血沒有噴發,隻是靜靜地流淌,血是黑色的。


    “入了魔,廢話就不要太多。”


    蘇夜半提著地璿劍,站在問心台下,沒有看餘洛凡的屍體一眼。


    他的劍光很長,劍氣足夠鋒銳,速度很快,一斬下去,鮮血都不會噴湧而出。


    很快有弟子上來收拾現場。


    “下一個,宮九靈。”


    聽到自己的名字,穿著紅妝的少女渾身一顫,有些慌神地看著身邊的王猛。


    王猛的目光停留在方才問心台上,餘洛凡身死的地方,他還有些愕然,沒有回過神來。


    餘洛凡,死了?


    就這麽死了?


    不止是齊震,不止是羊半山,連他也入了魔?


    這是什麽時候的事情。


    王猛十分震驚,十分困惑,十分不解。因為這些事情,他竟然都不知道。


    身為相國之子,身為外宗五絕之首,他連身邊的夥伴的動靜,竟然都掌控不了。


    連心思什麽時候變了,都看不清楚。


    太失敗了。一股深深的挫敗感,襲上王猛的心頭,讓他死死地握緊了拳頭。


    在這一刻,他想到了陳陌,想到了符露兒。


    確切地說,是想到了那天大戰結束後,符露兒破天荒地掏出自己小心翼翼使用,愛護得不得了的手帕,親手為陳陌擦拭汗水的一幕。


    他的心突然好痛,好痛。


    為什麽自己付出了那麽多,卻連一眼都換不來,為什麽陳陌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得到露兒的關注和愛護。


    王猛還想到了那個一直為陳陌鼓氣的少年,鐵南裏。無論何時何地,鐵南裏都始終支持著陳陌,從未有過二心,兄弟情義,真摯無比。


    王猛實在是想不明白,為什麽這些東西,都屬於陳陌呢?


    憑什麽啊。


    堂堂相國之子,高大威猛,相貌堂堂,天資過人,然而老天卻永遠垂憐一個平庸無奇的陳陌。


    不,也許現在的陳陌,已經跟王猛的差距,沒那麽大了。


    甚至……要遠勝於他。


    “猛哥……”一個怯生生的聲音響起,王猛抬頭,看到了宮九靈泫然欲泣的神情。


    宮九靈很害怕,很慌張。她不明白為什麽羊長老死了,齊震死了,餘洛凡死了,三個人竟然都入了魔。


    她隻是一個沒落的修真世家的小姑娘而已。


    宮九靈知道,宮家跟符家的差距,真的很遠很遠。所以她拚命努力,追趕著符露兒的腳步。


    她不是為了自己而追趕,是為了宮家有朝一日,能趕上符家,重現昔日榮光。


    盡管她跟符露兒已經成為了無話不談、心無間隙的好朋友,但是她依然想要超越後者。


    宮九靈不能放棄,也不敢放棄。但是她的天賦……真的很差,很差。


    比起符露兒,比起餘洛凡等人,真的要差上一個檔次。


    不過宮九靈從來都不在人前顯露這微弱的自卑。她努力過得很開朗,煙行媚視,風采迷人。


    但是她終究太弱了。所以她一直在依附齊震,依附餘洛凡,依附羊半山,依附王猛。


    然而,那三個人,都死了。


    縱然蘇夜半現在是她師尊,可是她連蘇夜半的麵都沒見上幾回,哪裏有什麽信任感。


    王猛就是她現在唯一的稻草。


    在她熱切的目光之下,王猛看著她良久,突然問道:“你……是嗎?”


    目光裏,有著深深的質疑,深切的憂慮。


    宮九靈麵上的表情,一瞬間就消失了。


    如墜冰窟,心沉似水。


    王猛對宮九靈,已經失去了信任。


    因為齊震等人的入魔和死去,對他的打擊實在太大了。


    宮九靈自然沒有入魔,龍山寨寨主張沉柯根本看不上她的資質。


    她當然問心無愧,但是她害怕問心劍。


    問心是會有誤差的。不是你心靈澄澈,就真的能順利通過問心劍。


    今天蘇夜半沒有怎麽笑過,顯然他心情很差。


    心情很差的人,下手都不會太輕。


    那麽這道問心劍的威壓,能不能撐過去,就很說明問題了。


    即使問心通過……可是在威壓之下就身受重傷,幾乎身死,又跟沒通過有什麽差別。


    宮九靈渾身顫抖著,深深吸了一口氣。


    “不要怕,九靈,不要怕。”宮九靈捏著脖子上掛著的一個紅色玉佩,那是她失蹤十年的姐姐留給她的信物。


    姐姐曾對她說,九靈,以後這個玉佩戴在身上,就好像我陪在你的身邊,不要怕。


    宮九靈強打精神,努力控製住顫抖的身軀,讓她看起來不那麽驚慌,一步一步走到台前。


    “師尊。”她問候了一句,不敢抬頭看蘇夜半。


    蘇夜半嗯了一聲,說道:“上去吧。”沒有什麽情感。


    羊半山謀害了他最珍重的師兄趙昊,他座下的弟子,餘洛凡,齊震,都入了魔。


    對於跟這些人有著千絲萬縷關係的宮九靈和王猛,他當然不會有什麽好臉色。


    宮九靈雖然說是他的弟子,可是才入門幾天,又怎麽比得上他與趙昊之間,數十年深厚無比,堪比親兄弟的感情。


    宮九靈抿了抿唇,輕輕提起紅裙,走上問心台,閉上了眼睛。


    咣。


    劍吟聲響起,數息之後,宮九靈悶哼一聲,吐了一口殷紅無比的鮮血。


    沒有入魔。


    宮九靈麵色慘白地笑了笑,輕輕一晃,便倒了下去。


    “帶下去,下一個,王猛。”蘇夜半的麵色稍微緩和,聲音依然冰冷。


    王猛陰沉著臉,一步一步走到台上,坦然受了一劍,嘴角隻流下一絲鮮血。


    “好,你可以回去了。”蘇夜半點了點頭。


    對於相國之子,多少還是要照顧一下。六魄劍宗與大明國皇室之間的關係,沒必要弄僵。


    王猛搖了搖頭,問道:“我不回去。”


    “嗯?”蘇夜半不解地看著他。


    “我已經靈胎境八層,貫通耳竅,我要去藏鋒劍塚。”王猛認真地說道,“我到了進去的時候。”


    蘇夜半沉默了良久,回答道:“按照宗門條例,你確實應該進去,不過現在特殊時期,我得請示掌門。”


    “去吧,去啟陽峰,雨煙在那裏守著‘藏鋒劍塚’。”一個飄飄渺渺的聲音響起。


    “掌門師兄。”蘇夜半回頭,看到了那個身著八卦道袍的身影。


    “見過掌門,”王猛行了個禮,“我還想問一下,陳陌進去了麽?”


    掌門莊行歌似乎猜到他的心思,笑了笑:“進去約有半日了。”


    藏鋒劍塚之中,度過一月,外界不過一日。


    進去半日,意思就是,陳陌已經修煉了半個月了。


    “很好,多謝掌門。”王猛很滿意這個回答,步子沉穩地慢慢走出了問心台。


    王猛非常困惑不解,憑什麽一切背叛都發生在自己身上,而陳陌卻如此幸福美滿。


    他心中有鬱結之氣。


    他很不平靜。


    他想打人。


    心中不平,唯有一拳打之。


    他的心中已經生出了嚴重的魔障。


    這個魔障隻有兩個字,陳陌。


    王猛捏起了拳頭,攥得青筋暴起,目光凝重。


    王猛的身形漸漸隱沒,蘇夜半開口說道:“掌門師兄,此舉恐怕不妥。你也知道陳陌和王猛頗有口角,露兒又在裏麵,你現在讓他進去,不是讓矛盾爆發麽?”


    莊行歌輕撫長須,說道:“年少輕狂,年輕人不打不相識,就讓他們鬧去吧。陳陌有分寸,不會下手太重的。王猛此子,年輕氣盛,太過傲氣,吃點教訓也好。”


    “你倒是對陳陌那小子很有信心。”蘇夜半輕笑起來,“另外恐怕掌門師兄不是想敲打王猛,而是想敲打敲打大明皇室吧。”


    莊行歌挑了挑眉,微笑道:“這個王相國,恐怕不是隻想做相國啊。”


    “出什麽事了?”蘇夜半聽出了其中的意味。


    “龍山寨。”


    莊行歌淡淡地吐出了三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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