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這個消息後,阿廖沙小分隊和亨特博士的學生們都皺緊了眉頭。當他們聽說這裏曾經被一支探險隊捷足先登後,大家的心情就如同發現女朋友有過管鮑之交的前任一樣,有些懊惱、不甘。這支探險隊的離奇經曆,又使氣氛變得詭異了起來。


    百慕大三角區,海上遊輪,消失的帆船……平時生活裏聽說過的那些詭異故事紛紛浮上心頭。


    彼得擦了擦頭上的虛汗,“或許是他們出了什麽意外……”


    “能是什麽意外?”薩拉一句話就把他噎了回去。


    “行軍蟻?”威爾做出了猜想,“他們睡覺時遇見了行軍蟻……”


    他仔細一想後又推翻了自己的推測,“不對,這些遺物太完整了,如果真的是行軍蟻幹的,那這些睡袋應該會被撕成碎片才對。”


    “換個地方?”有人想換個地方過夜。


    遇見這種邪門的事情,最好的方法就是換個地方住。明知屋裏有蹊蹺,還頭鐵的留在這裏幹什麽!可是眾人聽著屋外狂風的呼嘯聲,再感受著屋子裏篝火的溫暖,頓時就失去了換房的意誌力。更何況這間房是有點不對勁,但它已經是附近的最適合紮營的房子了。


    偌大一座城市,前一個考古隊和湯姆所在的考古隊選中了同一間房子,這可不是什麽偶然。這裏空間開闊,房屋結構結實、保存完好,燃料還多,有經驗的冒險者都會將這裏選做營地。


    看外麵的風勢,換成別的屋子,估計也會有意外:不過應該不是神秘消失,而是被坍塌的屋子埋在地下。似乎是為了應證他們的猜想,外麵傳來了轟隆一聲,估計是哪裏的房子被風掀翻了,當然也可能是被沙子壓垮了。


    眾人默然。


    “留人守夜吧。”阿廖沙歎了口氣,做出了決斷,開始清理地麵,打算騰出一片睡覺的地方。當阿廖沙幾人在為上一隊冒險者的遭遇而心神不定的時候,湯姆和赫敏卻站在邊上,一副格格不入的樣子。


    威爾見兩人閑著,想去把他們叫過來,可是猶沙都老漢卻攔住了他,衝他使了個眼色,搖了搖頭。威爾一愣,看了他們一眼,撓了撓頭,轉身離開了。


    湯姆發現赫敏看起來有點不對勁。


    從進城後她就一直一言不發,壯觀的城牆遺址,驚悚的前人故事都不能讓她發出哪怕一聲驚歎,連湯姆回來她都沒有什麽反應。進屋後,她也隻是默默的背著身站在一邊。


    他走到赫敏身邊,拽了拽她的衣角。


    “你怎麽了?”


    赫敏把臉別了過去,還是一言不發,手裏似乎還捏著什麽東西。


    湯姆了然,這是在怪自己又去冒險了吧。於是他稍稍湊近,撓了撓赫敏的手背,赫敏想把手抽開,但湯姆卻快她一步,牽住了她的手。


    “我的錯,下次不會了,”他笑嘻嘻的湊了過去,“你就原諒我——”


    他愣住了。


    赫敏轉過頭來,眼睛通紅,兩行淚水從眼角滾落。她嘴唇蠕動了兩下,卻沒有發出聲音。


    “赫敏,你……”湯姆腦子一片空白,這時赫敏猛地一甩手,把他的手甩開了,同時一片長袍碎片被扔了出去,緩緩落在地上。


    “放開我,我和你……不熟。”她嘶啞著喉嚨說道。


    湯姆下意識的一把又把她的手捉了回來,再趁勢一拉,將赫敏摟在了懷裏,讓她的頭搭在自己的胸前。


    赫敏猛地掙紮了兩下,但湯姆卻越抱越緊了。


    “乖。”湯姆把臉在赫敏頭頂蹭了蹭,“我不能沒有你。”


    聽見這句話,赫敏立馬僵住不動了,湯姆胸前的長袍突然洇出了一片水漬。他抱著赫敏,感受著她身子微微的顫動,和努力憋住但仍從嘴角流出來的嗚嗚聲。


    兩人就在那裏站立著。隊伍裏其他人也注意到這對兒年輕人的異常,但也識趣的稍稍遠離,留給他們一點私人空間。


    終於,赫敏的淚止住了,她稍微扭了扭,從湯姆懷裏抬起了頭,此時她的眼睛已經哭腫了,臉上布滿了橫七豎八的淚痕。


    她嘴唇微張,但沒來得及說什麽,湯姆就靠了過來,把她的嘴堵住了。


    赫敏的唇,冰涼、柔軟,還有些鹹鹹的,湯姆笨拙的吻了上去,他先是將自己的嘴唇貼在了赫敏的嘴上,然後用舌尖輕輕挑動她的嘴唇。


    初時,赫敏渾身都繃緊了,但很快她就放鬆下來。


    兩人腦海中都是一片空白。


    兩人呼吸都有些急促時,湯姆才和赫敏分開,而即使分離,兩人之間也有一絲晶瑩的細線相勾連。


    啵!


    赫敏俏臉微紅,呼吸急促,眼中水汪汪的,湯姆的雙目中好像能噴出火來,將她融化。


    湯姆微微前壓,赫敏一下子就倚在湯姆的懷抱裏,兩人一起坐在了地上。


    赫敏把頭枕在湯姆胸前,溫熱的鼻息噴吐在湯姆的鎖骨上。


    “我求你,不要離開我。”湯姆一手摟著赫敏,另一隻手和她十指交叉,“我不能沒有你。”


    赫敏縮在湯姆懷裏不願抬頭,過了半天才扭扭捏捏的答道:“我也不能沒有你。”


    她不知道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她身邊多了一個身影,就像個小尾巴一樣。


    是十一歲那年推開房門遞出蛋糕的那一刻嗎?是兩人一起在林蔭小道裏奔跑的那一刻嗎?是兩人一同坐船,渡過黑湖的那一刻嗎?還是在圖書館看書,在密室裏探索,在有求必應屋裏解謎的那一刻?


    赫敏不知道。但她明白,她的生命中多了一個人。


    她不能沒有他。


    湯姆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自己的人生中多了一抹色彩。可能是接過蛋糕的那一瞬間,可能是追上那個女孩的那一瞬間,可能是黑湖湖畔的微風拂麵的那一瞬間,也可能是聖誕夜裏,那個女孩靠近他的一瞬間。


    但他明白,自己生命中已經多了一抹無法抹去的色彩。


    他不能沒有她。


    他一直無法直麵自己內心的感情,但當赫敏那句話說出來的時候,他終於看清了自己的內心。


    那就說出來吧。


    “我愛你,赫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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