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淹死了呢!”詩人嘴上是不討饒的,見這邊在商量也過來插嘴道:“我是本著民族大義在想,這王直的寶藏鐵定不能讓其他人捷足先登了不是?所以我們暫時應該把個人事情放在一邊,要犧牲小我成全大我,做人呐要有格局!”


    “滾滾滾,”老皮最煩他這嘴皮子,又看著王陵道:“四哥還是你拿主意吧,我聽你的,剛才要不是你,那女人就得把老子給對穿了。”


    看著那張羊皮紙,王陵心頭忽然湧上了一股熱血,就好像這紙似乎跟自己有著什麽樣的關係一般,他這人做事從小就有分寸不喜歡冒進,可是今天卻像是中邪了似得盯著那人形銅棺道:“那就這麽定了,晶晶沒意見吧?”


    “我?”李鑫一邊點頭又一邊使勁搖頭道:“沒,沒有,就是等一下你們能不能,能不能別離我太遠了,我有,有點怕……”


    “哎,真有些對不住女同誌了。”老皮拉過詩人,把手裏的五六半塞給他道:“拿好了壯膽,這個是保險,叩開了,然後用眼睛對準這個缺口透過前麵的準星,三點成一線,扣動扳機就可以打了。”


    這可是個體力活兒,老皮和王陵還有鄭九五三人輪番上陣,幹到後來索性脫掉衣服光著膀子,有了第一次的經驗,這接下來便是依葫蘆畫瓢,隻用了先前一半左右的時間就又拖了一口棺材出來。老皮三兩下砸開,王陵照例撕下一道符,這口棺材無論是形製還是模樣都與先前的基本一致,打開後裏麵果然又是一具人形銅棺!


    “女妖精,這回你可害不到你爺爺了!”老皮朝著手上吐了唾沫,掄起鏟子“乒乒乓乓”就是一通砸,這次他可學聰明了,由王陵拿著那符站在棺材的側麵,老皮遠遠的拿鏟子去打開銅棺,為了保險,詩人端著五六半站在他的身後。


    “準備好了沒?”他喊道,後者和鄭九五都對他微微一點頭,那廝手上反握著刺刀也是一副要拚命的樣子。


    “一!二!三!”隨著老皮一鏟子掀開銅棺,果不其然,再次一雙手“嗖”得一下就插了出來,這詩人哪裏見過這般架勢,嚇得是一聲慘叫,這眼一閉,手一哆嗦就出事了,五六半發出了清脆的響聲,子彈愣是貼著王陵的胳膊直直的飛向那銅棺裏的女屍。


    “啪”得一聲,女屍仰麵倒地,王陵握住自己的胳膊也半蹲了下去,見那還在冒著青煙的五六半跟閉著眼死死扣住扳機的詩人,老皮那是氣不打一處來。這槍好在是半自動單發,若不然依照他現在的模樣估摸著王陵跟那鄭九五兩人都得被打成個篩子……


    “王陵,”李鑫見到他的捂著胳膊的手掌縫裏已經開始往外滲血,立刻緊張的跑了過去。


    “沒,沒事。”王陵掀開手掌看了一眼,擠出一絲微笑道:“好在他槍法不怎麽樣,隻擦破了點皮。”原來方才王陵剛把手伸過去貼符的時候,詩人一哆嗦就摟火了,老皮卸掉他的槍後惡狠狠的看了一眼那個沒出息的家夥又去把女屍翻了過來,隻見她的額頭上正貼著那道符,而詩人的一槍則恰好從符的正中穿過,在那女屍的額頭上留下了一個洞。


    “媽的,這狗日的槍法不懶啊!”他檢查完了又準備去學那鄭九五擠珠子,他的手一觸到那女屍的臉頰上才發現這女屍跟先前的那個有點不一樣,她的眼睛還是閉著的,觸著那皮膚還有彈性,老皮端詳著這個年輕的女子不禁有些憐憫道:“也怪可憐的,這麽年紀輕輕又漂亮,哎可惜啊……”


    一邊說著一邊他就用手指探索著,果然在那嘴唇兩側的位置他摸到了裏頭有個圓滾滾的東西,正預學著鄭九五的模樣擠的時候,那女屍的眼睛忽然一下子就睜開了,整個麵部瞬間成了一團無比可怕的猙獰。眼瞅著那女屍的雙手就再次舉起來,就在這時還是鄭九五一下就衝了過來飛起一腳正中老皮的胸口,後者隻感覺身體受到了極度猛烈的撞擊,再接著便整個身子倒飛了出去。


    上一次是王陵的及時出手救了他,這一次他就要感謝自己眼中那個不折不扣的瘟神了,若不是瘟神這一腳及時把他踹出去,恐怕此刻已經是凶多吉少了。再說那鄭九五身手的確不錯,踹開老皮之後整個身子還是橫著的便直直的墜落下去重重砸在那女屍的胳膊上,恰好這又把那女屍給的手臂壓了下去,還不等她再次有所反應便雙手直對著那女屍的臉頰處用力一捏,果不其然一枚珠子吐了出來,再看他那身下的女屍此時已經如同泄了氣的皮球一般慢慢癟了下去……


    老皮看著胸口的鞋印,肋骨之間還在隱隱作痛,他知道方才自己或許又跟死神來了一次擦邊而過,鄭九五把玩著那個珠子頗有些戲虐般的看著自己,這讓他多少覺得有些很沒麵子卻又不好發作,若不是他,自己剛才……


    這口氣憋著那真挺不是滋味兒的,看著一旁已經呆若木雞的詩人,老皮頓時怒火中燒一下子就躥起來揪住他的衣服吼道:“你剛才是想打死我嘛?”


    “我……我……”這詩人眼淚都已經在框裏打轉了,受到了驚嚇的他頓時語無論錯,隻是可憐兮兮的看著王陵,希望後者能夠給他解圍。


    “行啦,你怪他做什麽。”王陵上前看著那具已經化為枯骨的女屍道:“我想可能是因為那一槍打中了符,這種事情很難說的,天知道這些女屍是怎麽回事。或許她們本身就被人做成了暗器,說不定剛才那一槍也還救了你呢。”


    鄭九五果然再次又從棺材裏掏出一個小盒子,和之前的那張小羊皮紙放在一起拚湊,斷裂的部分有一麵可以完全吻合起來,這多少是個讓人振奮的消息。此時後麵的海水已經開始消退,幾個人卻沒有了撤走的意思,每個人都被這些破碎的片片所吸引,短暫的驚嚇過後是更加投入的激情。


    有了這兩次教訓,幾個人開始分工合作,於是在接下來的三口棺材裏,他們都順利取出了羊皮紙並再也沒有發生任何意外。到目前為止,時間已經過去了整整一天,補給的食物和淡水大多都在那個舢板沉沒時一塊兒掉進了海裏,大量體力的消耗導致幾人都有些水分不足,幹起活來也有些心力不足,留給他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尤其是鄭九五,他困在這裏的時間更長,此時嘴唇上的皮都已經起了裂痕。


    可忙活了好大一陣子,他們一直期待的第六口棺材並沒有出現,老皮甚至像個工兵一般在鐵殼船的下方掏出了幾個地道,船上但凡是能夠拆卸的東西全都拆下來用來支撐。看著他撅起屁股跟個地耗子似得不斷往外挖著土,鄭九五低頭看了一眼放在地上的那幾張羊皮紙,一副地圖的模樣已經清晰可辨,但是無論怎麽看,這正中的位置還缺兩塊才對。


    “如果我是毛汝賢,我也不會把一副完整的圖留在這裏。”李鑫看著他們一個個苦瓜臉說道:“如果將來我回不來了,這筆財富也終究是會成為永恒的秘密,不會給任何人留下可乘之機,除非由我來親自開啟。”


    “那你的意思是白忙活了?”老皮滿身沙泥的癱坐在地上道:“你們不是說那個神棍後來去了歐洲嘛,幾百年過去了,這玩意死無對證的找誰去?”


    王陵看著那裸露出來的甲板道:“這下麵可是一艘船,一艘很大的船,我們隻是按照之前的思路一直在甲板上找。這麽多年過去了,這甲板上的東西有可能已經被人拿走了,也有可能被海水衝走了,但是我們還有一個重要的地方沒找。”


    老皮轉過身去拿鏟子敲了敲那木頭道:“你是說船艙內部?對啊,我怎麽把這茬給忘記了。”


    想要強行從外麵打開這艘船本以為是件很容易的事情,可是操作起來才會明白為什麽王直能夠在那個年代無敵於海上。這個在潮濕的沙堆裏埋藏了數百年的木製船顯示了當年的工匠擁有何等高超的技藝,老皮卯足了勁一鏟子砸下去隻能在這些看似已經快要腐爛了的木板上留下一個小小的白點,而虎口反倒被震的發麻,這些材料一如它當年的牢固,要想從外麵直接破壞的確是不可能了。


    “當時戰艦的設計要求能夠抵禦明朝火炮的兩輪攻擊,”李鑫說道:“不過那就得花些時間了,萬一這鐵殼船倒下來人可就埋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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