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被人掃了興致,導致陸之玄午餐的時候有些鬱悶,就算魚再好吃,看起來似乎也沒哄回來。


    令狐虞有些無奈道:“這是怎麽了?吃魚也拉不回你的心情,那得有多不開心?”


    陸之玄知道他這是在調侃自己,哼了一聲道:“說好出去出去走走的,最後變成我自己一個在屋裏坐。”


    令狐虞覺得有些好笑:“我不是說你想去哪可以去嗎?你愛悶在屋子裏我可攔不了你。”


    陸之玄扭過頭去不看他,非常不願意承認沒有令狐虞跟著他一個人出去走沒意思。


    令狐虞也不想和他僵著,手上給他夾魚肉的手不停,一邊安撫道:“你想玩的話,今晚帶你去一個好地方。”


    陸之玄眼睛一亮,好奇道:“晚上去的好地方?”


    令狐虞微微皺眉,見到他這副樣子他自己反倒有些不爽了。“你想去什麽晚上去的好地方?”


    陸之玄完全沒有察覺到危險,到了古代必逛得地點掐指一數,必須有青樓賭館,也不知道這個世界有沒有小倌館,他對美女什麽興趣,到是想看看古代的小倌都是些什麽模樣的人。他樂顛顛道:“當然是青樓賭館啦,我想去很久了。”小倌館這種東西陸之玄下意識的不想和令狐虞說,萬一沒有,而且這個世界不好男風,那不是很尷尬?


    令狐虞的臉色直接就黑了,陸之玄還想的挺好的。“你之前不是說百花節會有花魁鬥豔嗎?我就還期待有些期待了,那邊文人墨客多,青樓楚館應該也多吧。”


    令狐虞麵無表情,他這搬起桌子砸自己腳的,心很累啊。


    義診了一上午累個半死,好不容易回來吃頓午飯周圍還都是冷氣的楚清軒好想求這位祖宗不要再說了,憋了半天,卻也隻是笑道:“這些自然是有的,不過青樓裏的姑娘大概不是很合陸公子的眼緣。”


    陸之玄見他與自己搭話,也點了點頭道:“我隻是想去看看眼界,並沒有其他的意思。”他一個gay,對著女的根本就硬不起來,想去看這些也隻是好奇心使然。


    有他這一句話,周圍便開始回溫了,楚清軒忙不迭囫圇吞棗一番,放下飯碗便上樓了。


    全程都在狀況外的右禾弦見到他吃完了,有些愕然道:“清軒你這就走了,今天忙了一天了怎麽吃這麽點?”


    楚清軒抽了抽嘴角,對他的粗神經狀況外表示佩服,難怪教主喜歡帶著他,聽話做事,其他的從不過問,不要太好用。“不用了,我夜裏要是餓了會要點夜宵的。”


    右禾弦有些摸不著頭腦,不過還是奇怪道:“難道是病了?”


    令狐虞不說話,陸之玄就默默吃他的魚,氣氛僵硬的太過奇怪了,陸之玄都覺得尷尬。為了掩飾尷尬他吃的有些多了,回了房間躺在床上就直哼哼。令狐虞本來想過來找他出去的,見狀有些哭笑不得。


    “你都多大人了,吃多少都不懂的把控嗎?”


    陸之玄也不想說自己因為剛才那謎一般的沉默心緒亂了,隻能是哼唧了兩聲,不去看令狐虞。


    見他一臉不樂意,令狐虞也知道這是鬧脾氣了,有些無奈的哄人:“很難受?”


    吃撐了是真的很難受,雖然看起來身體是數據化的,但是其實各種感官比以前都要靈敏上許多,陸之玄吃飽的時候還不覺得,現在隻覺得肚子都要炸了,難受的厲害。


    令狐虞連他臉色不好,也不說話,無奈的坐到了他的床邊,想要伸手幫著他揉肚子。


    手才伸出來,兩個人皆是愣住了,陸之玄隻覺得心跳就在耳邊,耳膜像是鼓膜一般被咚咚的敲響,心跳加速的時候還有一種莫名的急躁,與隨後湧出來的自作多情的尷尬。


    令狐虞則是因為自己下意識的動作愣住了,他這陣子對於陸之玄的許多動作與關心其實都把握著一個度,就像一個帶著什麽都不懂的弟弟的兄長,寵著他慣著他,雖然這條線一直在移動,但是令狐虞還沒有越過去的打算。


    手臂懸停在肚子的上方,陸之玄臉上漸漸帶了薄紅,縮了縮肚子,猛地坐起來道:“我沒事的,吃撐了多走走也好,我出去走走消消食。”動作有些猛,剛剛吃飽了有些撐的胃被這麽一下子,刺激到了,陸之玄神色有一瞬間的發白。


    他咬了咬下唇,神色不變的就要往外走,然後就被令狐虞強行拉了回來按在了床上:“不舒服就乖乖躺著,我去看看清軒那裏有沒有什麽能讓你舒服點的藥。”


    陸之玄耳根有些發燙,目送著令狐虞離開了房間,才捏了捏耳朵,唾棄了自己一下。


    不要人家一對你好就亂動心,雖然是個美人但是……


    陸之玄神色有些暗淡,也不知道是想起什麽不好的事情了,都沒什麽精神了。


    好不容易才說服自己大氣點精神來,陸之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已經好了不少了。


    他每天這樣好吃懶做的,這身材還能這麽標準還真是托了劍三的福。滿腦子亂七八糟的東西,令狐虞還沒回來,陸之玄就已經把自己想到睡著了。


    令狐虞回來的時候,陸之玄睡得正熟,他說出去拿藥,但是卻兩手空空的回來。坐在陸之玄窗前的椅子上,看他一眼,默默地歎一口氣,想的事情特別多,能說出口的特別少,憋在心裏,真是越想越頭疼。


    雖然天瀾國民風開放,但是男子在一起這樣的事情卻格外的稀少,令狐虞之前不確定自己是什麽想法,現在卻發覺想法漸漸清晰起來了。他剛才不受控的動作是一點,對於陸之玄越來越無條件的寵溺和無原則也是一點,他發現他正在陷入一個深坑,他卻半點都不想離開其中。


    令狐虞從未想過自己喜歡一個女子會是什麽模樣,他方才出去之後思考了許久,覺得如果把床上的陸之玄換成任意一個人,他都不會有把手伸過去為對方揉肚子的想法。確定之後,他就知道自己無藥可救了。


    楚清軒顯然早就看透了他的想法,暗衛們應該也多少明白了,令狐虞這一刻才恍然,下一秒卻又陷入了糾結。


    陸之玄的想法呢?


    陸之玄的來曆太過於古怪,很多事情的看法與他都不甚相同,令狐虞猜不到他的想法,卻想要左右他的想法。像是今天提到的青樓,看著那雙因為提到青樓而泛著異樣光彩的眼睛,令狐虞克製不住自己想要毀掉的*。


    如果那樣的表情不是因為自己而露出的,他就會有強烈的破壞*。因為這個人是他發現的,所以也應該是他的。


    令狐虞明白自己的想法太過危險,他沒辦法把自己的這種心理告訴陸之玄。


    他對於感情還太過陌生,並不清楚陸之玄之於他,到底是一時興起,誤了終生,還是一時興起,興致嫣然,但是再過不久就會厭倦。


    他有很多種辦法確認自己的感情,確認陸之玄的想法,但是此刻卻一種都不想用。


    他們之間有太多的不確定,令狐虞並不覺得現在是適合談論感情的時候。


    慢慢的一步一步,蠶食陸之玄的生活,他的人生,才是他現在應該去做的。與其貿貿然嚇跑他,不如讓他永遠都離不開他,即使害怕,也無法離開他的身邊。


    傍晚的時候,陸之玄被叫了起來,睡得有點多,所以他有些累,坐在飯桌前都提不起精神。


    令狐虞見他無精打采的,屈指敲了敲他的腦袋道:“今晚還想不想出去了?想出去就先好好吃飯。”


    陸之玄啊了一聲,這才算是醒了,揉了揉自己的臉,點頭道:“我肯定是要去的。”


    “嗯。”


    “我們真的去青樓嗎?為什麽?”因為睡覺前想的那些事,陸之玄稍微有點在意這件事。


    “還記得早上求助的那個人嗎?我們查到了她家小姐就在那個青樓裏,隻是具體的關押地點並不清楚,你又要去湊熱鬧,那就我們一起去探查一番吧。”


    陸之玄心口的那一口氣莫名就鬆了,他點點頭笑道:“這樣,那你帶上我就絕對沒錯!”


    畢竟他可是隱身一把手的明教喵啊!探查什麽的不要太簡單!


    大抵是因為格外的期待,所以連時間都流逝的格外的快。


    陸之玄在令狐虞麵前一向不怎麽掩飾自己的心情,高興的時候那雙眼睛之中光彩熠熠的,讓人忍不住就想要去接近和探尋。他是真的挺想去看看古代的娛樂行業的,也不知道古代的舞蹈和現在編排的古典舞有沒有區別。


    他興致勃勃的,令狐虞倒是一臉的淡定,兩人吃完了晚飯,等到夜色深了些,才換了身衣服結伴出門。


    逛煙花之地,又是要探查,所以兩人換了身比較便捷,但是看起來卻越發華麗的衣衫,拿上扇子,猛一打開擋上臉,倒真有幾分富家公子的模樣。


    陸之玄看著令狐虞這一身打扮嘖嘖稱奇,令狐虞平日裏常穿的衣服都較為內斂低調,雖然仔細一看就知道皆是好東西價值不菲,但是大部分時間都能消去一些他這一張臉帶來的存在感。現在換上這一身,那就真真是耀眼異常,作為一隻gay,而且剛剛發覺了自己一點小心思的gay,對上這樣的美人,陸之玄覺得自己整個人都很方啊!


    他這不會是要萬劫不複了吧……


    暗戀什麽的,陸少表示他hope不住啊!!!


    他雖然腦內的多,但是臉上卻半點不顯,除了一雙異色瞳光彩熠熠,讓令狐虞的視線忍不住的往他身上移。


    陸之玄那張臉本來就帥到讓人合不攏腿,加上他習慣性的麵癱,令狐虞給他挑的衣服色調偏暗,但是穿在他身上就是雍容華貴,不能更好看。雖然麵無表情,但是卻格外的搭他的風格,令狐虞隻覺得剛剛被自己強按下去的那顆心,又開始動搖了。


    兩人對視,一時間竟是無言。


    最後還是令狐虞搖了搖扇子,喚了一聲“走了。”這一份尷尬才稍稍減緩。


    紅袖樓在城市的另一邊,臨河而建,是城中最大的煙花之地,姑娘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不少外地來的商戶,第一次來到印城都會前去長長見識。


    大抵是生意好,所以裝修也格外的華麗,三棟大樓臨河而建,形成一個凹進去的布局,彩燈錦緞,還未走近,便聽到一聲聲女子的嬌嗔聲,聞到那樓中撲麵而來的香氣,陸之玄耳廓慢慢的紅了。


    好在到底是個現代人,青樓女子衣著再如何誇張,也沒有現代的姑娘們開放,陸之玄隻是猝不及防撞上那種旖旎的氣氛,莫名的就有些心虛。


    雖然他是個對女子沒什麽感覺的人,但是見到那一大群在門口迎客的姑娘們,還是覺得格外的不好意思。


    令狐虞倒是神色淡淡,完全一副貴家公子的範,一看就和陸之玄這種新手不一樣,有條不紊的,說是常客也一定有人信。


    雖然教主大人是真的沒來過這樣的地方就是了。


    “兩位公子終於來玩啦~~~”門口迎客的老鴇見到兩人,笑得像是一朵花~頭上的步搖搖搖晃晃,陸之玄的視線有那麽一瞬間凝在那不要上麵就移不開了……“我們的姑娘等兩位公子可久了~~~終於把你們盼來了~~~”


    令狐虞上前一步,微微擋住了陸之玄的視線,也把他的神拉回來了些。“哦?這怎麽講?我們兩個可是第一次來印城。”


    老鴇笑眯了眼,雖然已是半老徐娘,但是依舊風韻猶存,舉手投足間帶著韻味,明明白白是恭維的話,但是從她的口中說出來,就能讓人感到格外的舒服。“現在這城裏還有誰人不知道城裏來了兩位翩翩佳公子,姑娘們堵了半個街道都沒能留住人~我家這些孩子好奇的很,一直想著見見兩位到底是如何風光霽月,一個個心都不在樓中,整天想著去親眼目睹兩位公子的風采~”


    令狐虞哦了一聲,挑了挑眉笑道:“這倒成了我們的不是了,我們來晚了,還希望眾位姑娘莫怪~”


    他難得一笑,笑起來的時候淩厲的臉部輪廓都柔和了下來,就算是見慣了風月場,知道來這裏的都沒什麽正經人的老鴇,這一刻也覺得晃神,整顆心都開始瘋狂跳動,臉上浮起了淡淡的薄紅。


    令狐虞的笑容一閃而過,他身後的陸之玄哼了一聲,莫名的就有些不樂意起來了。


    “兩位公子想見見哪些姑娘呢?不是我自誇,我們家的姑娘都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一個個貌美如花,伺候人的手藝也是沒得講的~”


    “我這兄弟沒來過這地方,今晚鬧著想見見花魁我才帶著他來長長見識,不知道能否安排?”既然要點,令狐虞自然點最頭牌的那位,雖然點了沒點都沒啥用,他們進去也不是看姑娘的。


    老鴇打量了一眼後麵那位冷著臉的公子,雖然覺得他看起來不像是會好奇這些事情還要自己過來看的人,但是自古以來就沒有吧客人往外趕得生意,於是樂嗬嗬道:“絕對沒問題,兩位公子的話,逸純絕對樂意之至。”


    打發了人去通知頭牌小姐,老鴇招來了人為兩人帶路。“樓裏建的複雜了些,兩位公子若是有什麽問題喊人便可了,自己走容易迷路。”


    令狐虞點了點頭道:“知道了。”


    陸之玄全程一言不發,一是他已經尷尬到不知道要說什麽,二是他看到令狐虞這麽自如的應對就憋著氣,腦子裏麵亂七八糟的想法一大堆,實在沒空組織什麽語言。


    兩人一路跟著帶路的丫鬟彎彎繞繞的走,頭牌住的地方靠河,走起路來自然是比較遠,於是他們這一路也差不多把青樓的一半走了。


    這倒是方便了陸之玄,他的地圖隻要走過的地方就可以顯示出大部分的輪廓,現在整座青樓都已經完整的出現在他的地圖上麵,隻要進了頭牌的房間關上門,他們就可以行動了。


    頭牌的逸純姑娘絕對沒想到自己歡歡喜喜打扮和特意換了一身衣服迎接來的會是這樣的兩位恩客,她被打暈的時候甚至還來不及看到兩位恩客的臉,隻覺得眼前人一晃,直接就倒下了。


    令狐虞轉身就要走,陸之玄倒是打量了一下這位頭牌小姐,眉頭皺了皺。


    令狐虞轉過身來,不滿道:“看什麽?”


    陸之玄的目光轉移到了他的身上,目光在兩人之間來回移動,最後評價道:“你比較好看。”


    令狐虞被他這麽一句話說的哭笑不得,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將陸之玄的腦袋勾到了自己的胸前,令狐虞低聲道:“拿我和一個青樓女子比?”


    陸之玄被他低聲吹過來的氣吹得有些飄,目光左右晃,定不到一處去。“青樓女子怎麽了?!人家靠得也是自己的才藝啊!你以為做頭牌很容易啊!”


    如果頭牌小姐還沒有昏過去,大概會覺得能遇到這樣一位懂自己的恩客太不容易了,好想贖身跟著他跑吧。


    令狐虞眯了眯眼,換了個詞:“你拿我和女子比?”


    陸之玄打了個哈哈道:“我們不是要來救人嗎?哈哈哈,我可以幫著你找啊,現在這棟樓我很熟的!”


    令狐虞嘴角微微,沒有放人的意思。“我覺得我們需要好好談談這件事。”


    陸之玄:“……”他錯了(〒_〒)


    不對啊,他錯了什麽?


    陸之玄謎一般的陷入了掙紮之中。


    另一邊,被抓了的長公主殿下看膩了手頭的話本,隨手就丟到了一旁,懶洋洋的伸了個懶腰,朝旁邊看守他的人看勾了勾手:“喲,小可愛,你們的人到底來不來呀,再不來我的人就要來接我了。”


    第一天的時候還會臉紅,被調戲了兩天之後已經完全習慣了長公主的小看守木著臉道:“請您自重。”


    “你們的人到底因為什麽卡住了呀,不是說要對我用強的嗎?”虞奕瑤勾著唇,一雙鳳眸微微挑起,勾人心魄。“我耐著性子等了這麽些天,半個人都沒看到,他也太沒用了。”


    小守衛閉嘴不言。


    虞奕瑤無奈的歎氣道:“連你也不好玩了,我現在想出去了。”


    小看守的目光冷了下來,冷冷道:“您還是不要輕易嚐試的好。”


    “那不如你來陪我聊天啊~”虞奕瑤伸手勾了勾他的手心,笑嘻嘻道:“比如你家主子是誰啦,到底想抓住我幹嘛啦,拖著是因為什麽啦,最後的目的到底是什麽啊之類的。”


    “這些事情,不是我可以知道的。”


    “不是吧,你連你主子是誰都不知道???”虞奕瑤一臉的驚訝,就是假的厲害,一看就知道是裝出來的,她這是連騙人都懶得騙。“那倒是真的神奇。”


    “你別又不說話啊~”虞奕瑤話音剛落下,門就被人踹開了。


    黑衣的男人黑著一張臉走進來,對看守的幾人道:“你們都先下去吧。”


    守衛特別聽話的直接就退下了,虞奕瑤的神色也嚴肅下來了,她翻身下床,理了理自己的衣裙,笑靨如花道:“不知道這位英雄,來此有何貴幹?”


    黑衣男子看了一眼虞奕瑤,行了一個禮道:“長公主,我們時間不多,我便長話短說了。”


    虞奕瑤冷笑了一聲,道:“真是好玩,你們時間不多關我什麽事情?你想說什麽?你們主子要造反?”


    “長公主殿下,慎言。”男子的聲音低沉,冰冷,毫無感情。他的視線沒有看向虞奕瑤,也不知道到底看向哪裏,冷冷淡淡的。“您這次出逃,不過是不為逃避西域的求婚,但是不和西域聯姻,長公主殿下也是要嫁人的。”


    虞奕瑤是令狐虞的姐姐,在天瀾國,女子到了她這個年紀還沒有許人是極為少見的,可是人家是長公主殿下,她看不上人,皇帝也不給她許親,自然沒有人敢妄議。“我嫁不嫁人與你們無關。”虞奕瑤神色冷淡道:“如果綁我隻是為了這事,那我們沒什麽好談的。”


    男子道:“談不談也不是公主殿下說了算的,我們想要與殿下合作,首先需要的就是殿下答應我們的條件,今天不答應,還有明天,我們有很多的手段,我想殿下不會願意嚐試的。”


    “嗬,我不答應你們要拿我如何?”虞奕瑤挑了挑眉:“你們打算讓我答應什麽條件?讓皇上賜婚把我嫁給誰?”


    “正是微臣。”


    虞奕瑤神色一凝,心中浮出一個大膽的想法,好看的鳳眸微微睜大,她怒道:“放肆!你知道你們要做什麽嗎?”


    “隻要公主殿下答應我們的條件,我們自然什麽都不會做。”男子終於正視了虞奕瑤,那雙完全不像在看有生命的人的眼睛,讓虞奕瑤終於開始惶恐了起來。


    “你們主子自己都不敢出來,就你一個過來和我講條件,我什麽都不清楚,就要答應你們的條件?你真以為我是養在深宮的小姑娘,對什麽事情都一無所知嗎?!”虞奕瑤猜得到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雖然心中開始有些焦慮,但是言語之間卻不能透露半字。


    她的態度能影響到對方的動作,還能說話最好,能多牽扯一些人一些事最好,最怕的是那人不管不顧。


    “長公主殿下,您不用過多的探聽,若是您不願,那麽臣就隻能逾越了。”說著,他竟是開始寬衣解帶起來。


    虞奕瑤腦子一下子就炸了,她扭過臉去怒道:“放肆!”


    男人的動作很慢,聞言隻是道:“想來長公主殿下也知道微臣要做些什麽,隻要生米煮成了熟飯,我相信長公主殿下會願意站到我們這一邊的。”


    虞奕瑤冷笑一聲,打量著房間的各處,想要找出一條路,能讓自己逃出去。“說的簡單,我若是為了自己的清白一腦袋撞死在這青樓裏,你要怎麽交代。”


    “微臣雖不才,但是製住長公主殿下的能力還是有的。”那人手又開始動了,黑色的外衫落地,發出聲響。虞奕瑤耳朵動了動,手緊緊地攥住了。“而且我們知道長公主幼年也學過武功,於是這室內每天焚的都是最為正宗的軟經散。殿下在這其中待了兩日,雖然日常的動作沒有問題,但是卻是提不起力氣的。我要做什麽都非常的簡單,不是嗎?”


    虞奕瑤心中一震,扭頭瞪向那人:“登徒子!”


    “若是殿下還不歡喜,我還帶了些催情的藥物,我會盡力讓殿下感到歡愉的。”


    “不要臉!”虞奕瑤咬碎了一口銀牙:“你那位主子的算盤打的未免也太響亮了,今日你能再次汙了我的身子,明日我就能在金鑾殿上一頭撞死,讓你們滿盤的計劃皆空!”


    “殿下也隻是一個小棋子而已,有則歡喜,無也無傷大雅,殿下又何必一副貞潔烈女的模樣,這筆買賣您沒得選擇,與其用命去搏,不如老老實實的享受其中的樂趣,不好嗎?”


    “你以為你是誰?”虞奕瑤冷笑一聲。“真以為自己多大臉,我今天就是咬舌死在這裏,也決不會屈從。”


    “那便隻好得罪了!”男人告罪一聲,身影一掠,直接出現在虞奕瑤的身側,伸手一扯,便扯去了一塊紗衣。低頭低嗅那衣衫,他緩緩的勾出了進屋以來的第一個笑容。“殿下的身上,有一股幽幽的暗香呢。”


    虞奕瑤隻覺得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她終於意識到來著或者是個變態,而她現在沒有任何應對的能力。


    眼看著對方離自己越來越近,被他扯去的衣服布料越來越多,衣不蔽體的虞奕瑤完全不知所措起來。


    她是先帝的第一個女兒,也是唯一的一個女兒,當朝的天子是他的哥哥,一直以來都非常的疼她,舍不得逼她,就算西域來了求親隊,也因為知道她不會答應而直接幫她回絕了。雖然皇後找自己長談了一番,但是其實是要她寬心,天瀾國還不需要靠長公主去和親來換邊境太平。


    她自己憋著一股,又實在很想出來江湖看看,這才出了府。


    本來以為這一趟不會出大問題,沒想到會在這裏碰到這樣的事情,之前胸有成竹是因為相信蒼諭能找到這裏救自己,但是現在……


    虞奕瑤心中一沉,這樣下去……


    看著笑得越來越放肆的男人,虞奕瑤一發狠,牙一咬,一個轉身,直直衝向了牆,竟是要一頭往牆上撞。


    男人冷笑一聲,剛想去抓人,不想房間的門被人一腳踹開,他一個分神,虞奕瑤便一腦袋撞上了牆,頓時鮮血直流,整個人都昏了過去。


    在眼前血光與人影交叉著出現的時候,虞奕瑤似乎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在感慨著自己或許獲救了的時候,她有些心塞,為什麽他們不能早點到啊……早點的話,她也不用為了清白撞這一腦袋血的……雖然她的本意也不是尋死隻是想表達一下自己的絕對不同流合汙的心還有斷了那個男人今夜把這件事情搞定的念頭!


    多冤多倒黴啊……


    長公主殿下心裏是非常不高興的。


    嗯,來得晚其實也是有原因的,畢竟令狐虞非要拉著陸之玄解釋清楚他比女子好看這件事到底怎麽說,兩個人打鬧了一陣,才開始找的人,也因為耽誤這一陣子,讓他們一路過來多了些難度,因為男子進了房,為了保證他們今晚的計劃成功,所以那邊的人增派了一大堆的看守,就算是令狐虞和陸之玄,要過來也是花了好些時間的。


    事實上陸之玄看著滿地圖紅名怪的時候,是恨不得一口咬死令狐虞的!


    明明進來的時候還隻是黃名,就因為令狐虞非要他說清楚他那句口誤的事情,這一下子全部都成紅名了!


    雖然他滿級了,但是混在紅名怪堆裏,還是很容易狗帶的!


    好在陸之玄是個會隱身的明教,而且隱身的事件還挺長的,加上地圖還有他的技能,他們一路走來,幹掉了不少人。


    當然,陸之玄沒有下死手,隻是全部打暈而已。令狐虞跟在他的身後,雖然見不到他的人,但是看到哪裏有人被打暈掉下來就知道陸之玄在哪裏了,兩人這樣一路配合走過來,居然意外的合拍。


    打在暈了屋外的兩個守衛之後,陸之玄一腳踹開了門,入眼就是一位衣服被撕得破碎的女子一腦袋撞到了牆上,撞了一腦袋血,倒下之後看向了他們,似乎想說些什麽,但是半個字還沒說出口,就眼睛一閉,直接暈了過去。


    陸之玄咬了咬牙,隻覺得那樣子腦袋一定很疼……


    再看現場那滿地的布碎,還有那個一臉震驚男子,陸之玄就猜到發生了什麽事情了,他看向倒在地上的女子的時候,眼中就帶著明顯的敬意了。


    貞潔烈女啊,第一次見到電視裏的人物,居然真的一腦袋撞了牆,好強啊……


    對比起陸之玄想的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令狐虞的動作就幹脆的多了,他神色陰沉,伸手便脫下了自己的外衫,直接把暈倒在地的女子包裹了起來,然後公主抱了起來。


    那男人見勢不妙,身形一動,施展輕功便要逃,陸之玄手腕一動,一把彎刀脫手而出,直接插在了門框上,陸之玄冷冷的看向那個離彎刀隻有幾厘米,差點就被彎刀劈到腦袋,現在還在發愣的男人,冷聲道:“要去哪?”


    他的聲音剛落下,令狐虞就示意他伸手抱住那個昏過去的女子,陸之玄愣了愣,伸手就接過了人。


    女子並不重,陸之玄抱起來沒什麽大問題。


    令狐虞直接就走到了那個男人的麵前,在虞奕瑤麵前一直神色詭異的男子,在令狐虞的麵前卻是格外的驚慌失措,他開口,“珵”字剛剛說完,後麵的王字還未接上,就被令狐虞一腳踹翻在地上。


    令狐虞踢人自然用的是十足十的力氣,直衝著對方的穴位去的,這一腳,就讓男人疼到冒冷汗,半個字都說出來,整張臉都扭曲了起來。


    令狐虞麵無表情,一腳踩中了男人人道的部位,俯身,在男人耳畔低聲道:“這地方沒用,本王幫你廢了。”


    男人的眼珠都快要瞪出了眼眶,隨著令狐虞力道的加重,整個人都瘋癲了起來。一臉瘋狂,疼到口吐白沫,最後昏死了過去。


    令狐虞兩人前腳探路,暗衛還有魔教的人後腳就進了這紅袖樓,令狐虞一腳把男人踢開的時候,右護法與楚清軒剛剛好進來。


    令狐虞把人從陸之玄的手中接了過來,對左護法道:“把那個人帶下去,我廢掉的東西給我割了,別弄死,問清楚了是誰家的人,留著她醒來後自己解決。”


    右護法看得出來自家教主是真的發火了,恭恭敬敬應了一聲是,便低頭退到一旁。


    陸之玄有些呐呐,盯著令狐虞抱著人的手,莫名的有些怨念。


    但是他也知道現在忙的是正事,自己不能亂來,所以隻是沉默著站在一旁。


    楚清軒看了一下屋內的情況便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再看虞奕瑤流著血的腦袋,無奈的躺了一聲氣。


    有些人就是學不會滿足,天天想著作死。


    自己作死就算了,還要連累他們這些可憐人。


    令狐虞眉目間的狠戾並沒有剛才的動作而消退,他對楚清軒道:“你跟我來。”便帶著懷中的人直接離開。


    陸之玄看了看他們離開的身影,又看了一眼後續善後的右護法,大概也知道這裏是沒自己什麽事情了。剛才和令狐虞配合默契,像是打本一樣的情形還在眼前,不過一眨眼,男主便攜著女主離去了。


    陸之玄胸口悶得厲害,沒有理會右護法叫自己的那一聲“陸公子”,轉身便出了房間,縱身一躍,便消失在所有人的視野內。


    右護法有些:“陸公子怎麽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


    虞奕瑤帶了兩個丫鬟出來,蒼諭在客棧,蒼梨被關在紅袖樓的房間裏,右護法派人去找,轉身踢了踢在地上躺屍的男人,笑道:“也是膽子大,文茵長公主都敢動,那可是教主唯一的姐姐。”


    雖然同父異母,但是文茵與令狐虞的關係卻不錯,因為兩人年齡相近,幼年的時候,虞奕瑤也曾跟著令狐虞的母親學過一些拳腳功夫,就是因為那段時間,所以她格外的向往江湖的生活,也是因為那一段的時間,她才一直不出嫁,一心想要找到一個真心愛她,真心待她的人。


    令狐虞的母親是魔教的聖女,是魔教上一任教主的女兒,從小便跟著老教主習武,大了些便入了江湖,一張揚名,她的武功與她的美貌都為人稱道,一直到那一年,她在江南與微服私訪的皇帝相遇。


    皇帝大她整整十歲,那時候後宮之中已有無數的後妃,孩子都已經生了一串了,但是見到令狐虞的母親之後,卻驚為天人,隻一眼,他就知道自己這輩子如果得不到她,那活著便沒有意義。


    令狐虞會跟隨母親姓,是因為他的父親做不到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承諾,聖女不願入宮為後,皇帝無法為了她解散後宮,無奈之下,隻能選擇讓兒子跟著她姓,跪求她不要狠心丟下他們父子二人。


    令狐虞將人放在床上,為她蓋上了被子,整理好了,才示意楚清軒過來。“給她看看。”


    楚清軒早就準備好了工具,馬上便上前查看。


    清洗傷口,敷藥包紮,再寫好藥方,全程有條不紊,待墨跡稍幹,楚清軒才將藥方遞給了侯在一旁右護法。“去拿藥吧。”


    令狐虞的臉色並不好看,聽到他的話才問了一句:“她怎麽樣了?”


    “長公主殿下沒什麽大礙,隻是撞上了額頭,又受了驚,休養段時間便會好的。”


    令狐虞抬了抬下巴,冷聲道:“那她什麽時候能醒?”


    “……嗯,恐怕要到明日了。”


    令狐虞拍了拍衣服起身,冷笑道:“那我便明日再來同她算賬,把她的丫鬟給我找來看著。”


    楚清軒應了聲是,心想果然是區別待遇,陸少爺就是親自照顧,公主殿下就是醒了算賬找人看著,看教主這個樣子,顯然是被長公主氣得不輕,他還是別說話的好。


    出了房間,令狐虞才想起來自己忘記了個人,他站在那裏放冷氣,暗衛馬上就出來跪下了。


    “他人呢?”


    “陸公子已經回房間了,現在熄燈了,約莫是睡了。”


    令狐虞一愣,一時間思緒雜亂,事情亂七八糟都在腦子裏,雖然察覺了陸之玄在鬧別扭,但是卻一時沒往心裏去。


    “既然睡了,那便不吵他了。”令狐虞抬手按了按眉心,真的覺得這陣子自己讓自己頭疼的情況越來越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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