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過兩條街,有處專做夜市的小弄堂,他倆找了家露天排檔,弄了幾碟小炒,曾逸凡還特意給老頭叫了瓶酒。


    半瓶酒下肚,老頭扯開話匣子,道出了其中的淵源。


    老頭姓唐,單名一個毅字,跟袁剛的師父懷遠和尚是師兄弟。跟懷遠不同,兩人雖然同出一個師門,性子卻截然不同。


    懷遠喜歡安靜,也喜歡收徒,手下收了整整八個徒弟,各個盡得真傳,張秉承、袁剛、三胡子,在堪輿界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但唐毅不喜歡這麽做,他一個徒弟都沒收,又好熱鬧,這麽多年來一直在外遊玩闖蕩。


    “懷遠那丫的,收那麽多徒弟,不是死了就是變壞了,還學那些亂七八糟的!”唐毅歎了口氣,恨恨地一拍桌子。


    排檔的桌子是簡易折疊桌,用久了本來就不怎麽牢靠,被唐毅這麽一拍,剛好撞上了巧勁,一下就歪了,桌麵上的杯子碟子稀裏嘩啦地滾到了地上。


    兩人一愣,趕緊去撿,碟子是撿回來了,可那杯子卻骨碌碌地滾出了老遠。曾逸凡搖搖頭,這老頭感慨也就罷了,還學人拍什麽桌子,他一邊想著一邊走過去,彎腰撿起了杯子。


    可就在起身的當口,旁邊傳來一陣奇怪的貓叫聲。


    曾逸凡一抬頭,剛好瞅見兩個十七八歲的年輕人,正醉醺醺地堵在牆角,其中一個手裏拿著根帆布皮帶,皮帶的一頭拴著隻黑白花紋的小貓。


    拿皮帶的那個把小貓拎得後腳著地,另一個則用打火機去燒那小貓肚子上的毛,小貓痛得一個勁怪叫,他倆倒是樂不可支。


    不用問,兩人顯然是喝多了沒事幹,拿那小貓惡作劇。


    曾逸凡看著眼睛一亮:貓?貓不就是小虎嗎?


    “哎,這貓是你們的嗎?”曾逸凡上前打了個招呼。


    “管你他……他……媽屁事。”拿皮帶的那個罵了句,“天上掉的,地……地上撿的。”


    聽這口氣喝得還挺高,旁邊那個拿打火機也幫腔道:“怎麽著,兄弟是想英雄救貓?”


    “我隻是想要這隻貓。”曾逸凡倒也沒生氣,“如果不是你們的,那我就直接抱走了。”


    啪,一隻打火機甩在了曾逸凡的臉上。


    原本拿著打火機的年輕人狂笑了起來:“要貓?老子還沒玩夠。”


    “幹……幹嘛不……給他。”拿皮帶的那個突然輪起胳膊,“他要就……給……他。”


    皮帶一掄,那小貓就跟流星錘似地飛了起來,直奔曾逸凡的腦袋砸了過去。


    可曾逸凡卻不見了,兩人眼前一花,拿皮帶的那個覺得手上突然一輕,皮帶上拴著的那隻小貓也不見了。


    正在納悶的功夫,曾逸凡又出現了,而且就在剛才消失的位置上站著,手裏正抱著那隻小貓。


    兩人對望了一下,酒醒了一半,心裏琢磨,眼前這個估計不是什麽正常人,惹不起還躲不起?想著連忙腳底抹油,一溜煙沒影了。


    “喵——”小貓在曾逸凡懷裏弱弱地叫了聲,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


    “你喜歡貓?”唐毅跟了過來,有趣地看著那小貓,“這貓看著是餓壞了。”


    走回桌旁,杯碟早被攤主收拾好了,曾逸凡挑了些幹淨的剩菜喂給小貓,那貓隻是聞了聞,卻不肯吃,繼續無力地叫著。


    “這種貓我記得朋友家曾有隻。”唐毅仔細端詳了下,“脾氣怪,喜歡吃肉。”


    羊肉、金刃、破小財……曾逸凡頓時回過神來:“老板,你這兒還有生肉沒?”


    排檔老板看了看:“喲,今天生意好,就剩點羊肉了。”


    說著拿出一點生羊肉來,隨手掂了掂:“十塊錢,要的話就拿去。”


    “成,麻煩你切成肉泥。”曾逸凡笑嘻嘻地從兜裏掏出錢遞給了老板。


    還真被唐毅說準了,那小貓一見到肉泥,立刻大口小口地吃了起來,沒多會功夫就吃了個精光。


    吃飽了肉,小貓洗洗臉,蹭著曾逸凡的胳膊一個勁撒嬌。


    唐毅看著有趣,掏出顆棋子,放在桌上逗小貓玩,那貓一見圓滾滾的東西,立馬來了勁,上去一個虎撲把棋子摁在了腳下。


    啪,棋子被摁得一翻,彈了起來,砸在了小貓頭上,小貓嚇了一跳,連忙躥回曾逸凡懷裏,警惕地盯著落在桌上的棋子。


    桌上那枚棋子恰好正麵衝上,上麵的字樣是個黑“兵”。


    “兵為金,黑為陰,陰金為兌;貓作虎撲,虎為艮。”唐毅看著一愣,“上兌下艮,得卦‘澤山鹹’,這貓能生財啊!”


    曾逸凡笑了笑,今天他是第二次看到“澤山鹹”這個卦了,正是這個卦讓他確定了那隻小貓,如果不能生財,那他這一輪還比什麽。


    “不過,這卦裏有些蹊蹺……”唐毅作為堪輿界人士,這麽著就開始要解卦了。


    “兌為少女,為財之根本,艮為少男,為財之事體。”曾逸凡趕緊接過話頭道,“艮土生兌金,即是生財。不過,澤山鹹是個男追女的卦象,也就是說,有個男孩會花錢買這貓,用來討好女孩。”


    搶話頭可不是曾逸凡的習慣,但他卻必須搶,如果現在讓唐毅解了卦,那暗中監視曾逸凡的監理就有理由認為他是在借助外力,名正言順地可以踢他出局了。


    “嗯,這麽說是有理。”唐毅好像很來勁,“但我說的不是這個……”


    “你說的蹊蹺應該是指艮卦求財有不利的含義,尤其是深秋不利求財。”曾逸凡繼續堵他的話頭,“尤其這卦裏還有口舌之嫌,當是萬物複蘇之春才有利求財。”


    “對,就是這個。”唐毅聽著過癮了,“那你有什麽高見?”


    “很簡單,艮卦是那個少男,現在已是深秋,他要買這隻貓的話就是破財,論求財當然是不利。”曾逸凡笑著說道,“兌卦是少女,秋季對少女來說卻是有利得財的,少男送貓給她,自然是得財。不過,這當中還有一層意思,秋金克春木,兌卦的財勢壓過了艮卦。從全卦來看,還是個得財有利的卦,隻是這個財少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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