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靈兒在人群裏來來回回地迂回了幾圈,那十來個人就躺倒了一大半,不是被鞭子抽得遍體鱗傷的,就是中了毒,躺倒在地不斷地呻吟,龍靈兒剛才受了氣,手下絲毫沒有留情,除了沒下死手,把能使的手段都使出來了。


    “這也太血腥了,豆子,咱還是別看了,影響心理健康啊!”號稱“砍過人”的賴芽子看得頭皮直發麻,拉著豆子轉過了身,看來黃毛當初挨得那幾鞭子都是輕的,和今天比起來,小魔女那天都可以說是沒伸手。


    “噗通!噗通!”


    隨著兩聲落水聲響起,靳珷和王運秋從船上跳了下去,來了一招“水遁”,壓根顧不上其他人的死活了。


    “唉,小魔女,你怎麽把罪魁後手給放跑了啊!”付偉氣急敗壞地問。


    “怎麽了?”龍靈兒眼睛一瞪,“你們是幹什麽吃的,就會看熱鬧,你去追啊!”


    “我……我不是那個意思!”付偉嚇得連連擺手,“我……是說貝老還沒問出那個叛徒呢,他要是跑了,那……那今天不就白來了嘛!”


    “哼,他們跑不了,會有人收拾他們的!”


    “有人?誰啊?”


    “不知道!”龍靈兒的火氣似乎又躥了上來,抬腳把一個想爬起來的逃跑的家夥再度踢暈了,“收拾東西,我們走!”


    “走?萬一他們報警怎麽辦?”付偉問。


    “放心吧,這是黑吃黑,他們不敢的!”賴芽子說。


    “好嘞!”付偉大喜,拔腿就往內間跑,先一腳踹開房門,然後費力地拖出來幾個手提箱,“靠,這……一千萬還真他媽的重啊,老大,過來幫忙啊!”


    看多了電視或者電影,很多人以為一千萬沒有多少,甚至隨便拎出一個皮包,就說幾千萬,那根本就是在胡扯。即使都換成一百元的大鈔,這一千萬也足足有兩百多斤,像付偉這種瘦猴體格,隻能勉強拖得動,根本就搬不起來。


    “要那些幹嘛啊,帶著就是累贅!”


    “啥?”付偉的下巴差點掉了,“老爺子,您不愧是賭王啊,我這輩子還沒見過這麽多錢呢!我的夢想就是數錢數到手抽筋,泡妞泡到腳發軟!賴芽子,你丫還愣著幹嘛啊,搬錢都這麽不積極,你還有點出息沒啊!”


    鄭步把氣墊船放了下去,付偉和賴芽子像個搬運工,往返了兩趟,總算是把手提箱全都扔了下去。


    “哎呦,我親媽啊!我終於明白賭片裏為什麽總用現金支票了,這錢搬起來還真他媽的累啊!”


    “運上來也沒用,目標太大了!”貝瓊說,“太紮眼,容易被人盯上,帶著這幾個箱子根本就跑不遠!”


    “沒事兒!”付偉躺在橡皮艇上,輕柔地撫摸著手提箱,漏出一臉猥瑣至極的表情,“那些人都被小魔女弄暈了,等他們醒過來我們早就跑沒影了!先找個地方埋起來,等風頭過去了,咱們再回來搬!一千萬啊,每人都能買兩套別墅了,我畢業後也不用找工作了,可以提前退休啦!”


    靳武等人為了作案方便,在吩咐遊艇順流而下,開出去幾十裏,目前正行駛在清江的一個支流裏,河道不算很寬,四處一片漆黑,也不知道到了哪處窮鄉僻壤了。


    撐著橡皮艇順流而下,在河道轉彎處爬上河岸,擔心有人跟蹤,貝瓊又讓鄭步幾人合力,把橡皮艇推回到河水裏。在叢林裏穿梭了一段路,找到一處相對偏僻的地方,總算是把那幾個箱子全都埋了起來。


    “會不會丟了啊?”付偉與其說是不放心,還不如說是割舍不下,“要不還是搬走吧!”


    “要搬你搬,我是沒力氣了!”鄭步又往坑裏扔了一塊石頭,然後呼哧呼哧地坐到地上,一動也不想動了,“這一趟怎麽也賺了,你丫別太貪得無厭了!”


    害怕狗咬吹泡一場空,付偉沒舍得把最後一箱子錢埋下去,而是直接拿出來分了,幾個人裏就屬他裝的最多,牛仔褲的褲口被封死後,褲管裏塞了個滿滿當當,腰上也塞了一圈,一下子“腫”了好幾圈。


    “嘿嘿,這算不算腰纏萬貫啊!”付偉跳了跳,還叉起了腰,活脫脫一個粗鄙不堪的暴發戶。


    因為水流湍急,靳珷和王運秋剛落水被衝散了,靳珷已經自顧不暇了,哪有心思去管王運秋的死活。靳珷爬上河岸的時候,已經被江水朝下流衝出去了幾百米,因為江水太涼,慌亂之中還灌了不少水。


    “媽的,老子這次僥幸不死,死的就是……”靳珷赫然發現身前居然站著一個鬼魅般的身影,慌亂之中險些又重新跌回到江水裏,“你……你是誰?”


    這人身穿一件黑色的夜行衣,從頭上到腳下包裹得嚴嚴實實的,連眼睛都被罩在黑色的絲帕後麵,他站在那裏,一動也不動,靳珷竟然不知道他是什麽時候出現在岸邊的。


    “你……你到底是誰?”


    “說,那個內奸到底是誰?”這黑衣人居然是一個女的,語氣平淡,不帶一絲的感情。


    靳珷的身子猛地向後仰去,想重新撲進江水再次逃跑,但他的身子剛剛後傾,喉嚨就被對方死死扣住,生生地拽了回去。


    “咳……咳……我……我說!”感受到喉嚨迅速收緊,難以呼吸,靳珷驚恐之餘拚命地求饒,“我……說……!”


    女人沒有說話,稍稍把指間的力道放鬆了一些。


    “你……你是誰,我要是說了,你……不能殺我!”


    “廢話真多!”女人的語氣裏終於有了一點感情色彩,但卻是讓靳珷恐懼至極的冷漠和不耐煩。


    靳珷還沒看清那女人的身形有任何閃動,腹部就被踢了一腳,隨即傳來一陣絞痛。靳珷痛呼一聲,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前傾,隨後背上又挨了重重地一擊,一個狗吃屎摔進河灘的泥沙裏。


    “咳咳!”嘴裏冒出一股又鹹又腥的味道,靳珷噴出一口鮮血。


    “說,別考驗我的耐心!”女人一腳踏到靳珷的背上,幾乎將他埋進了泥沙裏。


    “咳咳!”靳珷又吐出一口淤血,其間還夾雜著腐臭的淤泥,“是……是貝瓊的師弟,鍾……鍾玨!”


    “還敢騙我!”女人腳上的力道猛地加重,靳珷的脊椎骨發出“哢嚓嚓”幾聲悶響。


    “啊!”靳珷痛得慘叫一聲,“咳咳,我……我沒撒謊,就是鍾玨,他……他是我們埋伏在裏麵的內線,幾乎和貝瓊一起送進去的!別……殺我,我……我還有更重要的消息告訴你!”


    “什麽消息?”


    “你……你不能殺我!”


    “這麽快就想死?好,我成全你!”


    “岸上有埋伏!”靳珷急迫地嘶喊著,“這個地點是事先約定好的,會……會有人接應!”


    “哼,我早就知道了,不然怎麽會到這裏來等著你!”


    女人冷哼了一聲,腳尖略微上移,踩住靳珷的脖子往泥沙裏按下去。靳珷雙手死死地撐著地麵,使出全身的力氣負隅頑抗,但口鼻卻離水麵越來越近,很快就被蕩漾的江水淹沒了。


    直到靳珷徹底不動了,女人這才彎下身子摸了摸靳珷的頸動脈,然後拎起衣領把他重新扔進江水裏。做完這一切,女人扭頭看了看不遠處的樹林,幾個閃跳就消失在岸邊。


    “停下,有人!”貝瓊拉住了豆子,側耳聽了一下,“有兩個人,一個腳步輕,一個腳步重,像是一男一女,就在前麵約一百米的地方!”


    “你們藏好別動,我去看看!”龍靈兒囑咐了一句,解下痋蠱鞭就躥了出去。


    幾分鍾後,前方的樹林裏跑過來一男一女,他們的身法極快,走過草叢隻發出輕微的“簌簌”聲,顯然有著極好的功夫底子,而且是慣走山路的。


    “人呢?剛剛還聽到聲音了啊!”女的問。


    “應該就在這附近吧,他們就是劃著橡皮艇在這附近上岸的!”男的說,“別出聲,用心聽一聽,他們大多數都不懂功夫,深夜走山路肯定有聲音的!”


    就在兩人竊竊私語的時候,龍靈兒的嘴角卻露出一絲壞笑,虎視眈眈地看著下方,然後縱身跳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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