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江南岸,一艘豪華遊艇在江流中緩緩而下,能震天手扶欄杆肅然而立,雙眼微眯,慢慢地感應著周邊的氣場和磁場。張耀祖靜靜地守候在不遠處,他身穿一件無袖t恤衫,上臂處的膏藥貼格外醒目,這是前幾天晚上扭傷的,到現在還隱隱作痛呢。


    “耀祖!”


    “父親!”張耀祖急忙把手中的香煙碾滅,走上去幾步,因為從小就過繼給能震天了,所以一直稱呼大伯為父親。


    “將這處地方略微做一個改動,大概需要多久啊?”能震天問。


    “十天,最快可以七天!”


    “這個不急,十天就十天吧,但是施工比較達標,嚴格符合圖紙的規劃!”能震天指著龍門皓月說了幾處改動。


    “您放心,絕對沒問題!”張耀祖做了保證。


    “嗯!”能震天滿意地點點頭,“還有昨天指出的那幾個地方,一定要在半個月內全部完工!”


    “父親,大哥他……”


    “放心,我釘住了他的三魂七魄,一時半會兒不會有閃失的!”能震天雖然有些憂慮,但卻自信滿滿,“隻要盡快恢複龍脈,讓光宗來此處修養就能慢慢恢複,七月七重啟陣法,掌印開宗沒有問題!”


    “好!”張耀祖臉上一喜,“我這就把工程都分派下去,每天親自過去監工!一周後,我親自上山把大哥護送下來!”


    “嗯,去忙吧!”能震天說,“致行他們呢?”


    “泊月和明經受傷最重,還在養傷,寧江在那邊照護!致行和誌天就在下麵候著,擔心影響到您才沒敢上來,我這就去叫!”


    張耀祖下去沒多久,誌天和致行就上來了,雖然能震天已經來陪都兩三天了,但他們始終沒有機會上前參拜,兩人跟張耀祖求了幾次,但都被拒絕了。走上甲板,兩人抬起眼皮小心翼翼地打量了幾眼,見能震天的臉色有些陰沉,心裏就更加惴惴不安了,心髒跳得如同打鼓一般。


    “師父!”距離能震天還有三四米的地方,兩人跪倒在地行了一個大禮,完全不顧及江岸上的遊人會不會看向這邊。


    “起來吧!”能震天淡淡地說了一聲,卻並沒有把身子轉過來。


    “師父,是我們無能,沒有辦好您交代的事情,弟子甘願領罪!”誌天說。


    “這次先記下來了,如果後麵的事情還辦不好,到時候一起算!”


    “是!”誌天和致行心中有些竊喜,誠惶誠恐地應道。


    “致行,聚靈棺有下落了嗎?”


    “聚靈棺被牧原帶到榕城去了!”


    “確定嗎?”


    “確定,牧原經常用聚靈棺耍一些小把戲,下麵有人一直都在跟著他,根據巡演現場的描述情景來看,他昨天的確用到了聚靈棺!”致行說,“在前往榕城之前,他去了曠若穀一趟,就是去取聚靈棺的!”


    “曠若穀?”能震天冷笑了一聲,問:“老四下來了?”


    “還沒有聽到消息,不過猶若鄰、豫若川和渙若釋早就到陪都了,這次……這次二師兄就是被他們三個聯手擊敗的!”誌天說,“如今巡演已經結束了,他知道您到了陪都,所以躲到了匿虎嶺,還有玄無理和易有道貼身護著!”


    “南玄北易?有我四煞在還敢妄稱一南一北,如果不是看在他們和老二有些交情,當年就讓他們灰頭土臉了!”能震天輕蔑地說,“這次淩江就是他們動手的吧!”


    “沒錯,龍爪也多是他們施陣困住的!”致行一喜,又添了一把火,“不止這次,二月二,牧原在望天門布下‘刀山槍林’就由他們護法,不然寧江師兄和靜河師兄也不會受傷的,更不會大費周折地再修這‘龍門皓月’。”


    “刀山千林,這名氣起得倒是霸氣,我聽之前匯報說還叫什麽‘鯨吸牛飲’大陣?”


    “師父,那都是牧原胡謅的名字,給自己造勢呢!”致行拍起了馬屁。


    “讓人開船,我要親自過去看看!”能震天背手而立,衣角在江風中“簌簌”飄蕩。


    遊艇往下遊開出去三四裏,慢慢地駛入兩江交匯的地帶,然後調轉船頭,遙遙地遠眺正對麵的望天門碼頭。此時望天門碼頭上的所剩的服貿商城和居民都已經搬遷完畢了,工程進入到拆遷階段,三米來高的圍牆把幾萬方的土地圈圍在其中,隻能看到幾棟破敗一空的高樓。


    這些圍牆自然不會對能震天造成任何的障礙,因為陣法是不可能被這矮矮的幾道圍牆遮住的。船頭剛剛駛入江心,還沒調正方位,能震天就感到一股強大的氣場迎麵襲來。


    能震天調整了一下心緒,微微揚起頭,雙目一閃開啟了天眼。


    一輪殘缺的明月掛在頭頂正上方,月光之下,望天門碼頭上矗立著一座高達百丈的戰船虛影出現在半空之中。這艘戰船一共升起九麵巨帆,以“一、二、三、三”的錐形排列,每一麵巨帆都如同一把開門大刀,鋒刃直直地劈向對岸的陪東區。


    這艘戰船是以紅色的絲線描繪而成的,兩岸的龍氣從此經過,被船帆兜了起來,然後形成刀鋒般的煞氣直指海航大廈。


    “形象兼備,力氣俱佳!”能震天垂下的手微微發抖,喃喃地自語著,“如此巧妙的陣法難道真的是牧原想出來的,而且他還能把控陣眼,把這座大陣啟動得如此淋漓盡致?這不可能!”


    能震天想到這裏,就想讓致行去把寧江叫過來,好好詢問一番經過,而就在此時,帆林刀山突然起了一絲變化。


    江風加大,那紅色的絲線居然慢慢地開始變色,呈現紅、橙、黃、綠、藍……如琉璃一般輪轉炫目,最終變成了淡淡的紫色。一隻巨大的**從帆船上探出了腦袋,然後猛地衝入到江心裏,與此同時,一條蟒蛇慢慢地探出了腦袋,圍著龜身快速地翻動起來,一時間勁風鼓動,水氣彌漫。


    能震天腳下沒站穩,被“玄武”的氣勢逼得倒退出去幾步。


    “師父,師父!”致行急忙上去攙扶,“江風太大,船身不穩,您老小心一點兒!”


    “沒事!”能震天推開了致行,臉色煞白地看著望天門,一個小子布下的陣法竟然對他產生如此之大的威壓,如果假以時日,定然會為一大威脅,一個禍害。


    “師父,還是進船吧,您老別受了涼!”誌天勸道。


    “我問你們,這陣法真是牧原擺下的?”


    “應該沒錯,寧江曾對我們詳細講過二月二當天的經過!”誌天說,“當時猶若鄰在老君觀利用‘光射鬥牛’製住雷峰塔的正氣,玄無理和易有道催動兩江龍氣,豫若川用‘碧華西墜’引來潮汐,共同幫助牧原啟動了這個陣法!”


    能震天細細地聽著,然後在心裏默默地推算著方位,試圖從中找到破解“帆林刀山”的方法,但是思索了良久,卻始終沒有找到對策。


    這個陣法並不是無法破除,而是無法妥善的破除,因為它已經和“雙龍吐珠”大局死死地綁到一起了,兩江的龍氣越旺,這“帆林刀山”的煞氣就越重,對海航大廈的衝擊就越大;如果將龍氣疏散到兩江四岸,雖然可以化解“帆林刀山”的煞氣,但“雙龍吐珠”就徹底失去作用了。


    這是一個興也敗、衰也敗的迷局,它根本就是一個寄生蟲,寄生在“雙龍吐珠”的大局上,甩也甩不脫,殺也殺不死,要麽活活把你毒死,要麽慢慢把你耗死。


    能震天用力地握緊了拳頭,在心裏暗暗地下了決心,即使這次能夠和牧原化幹戈為玉帛,也要找機會把這小子弄死,至少也要廢掉,不然總有一天他會成為一個威脅,阻擋天師府的道路。想和更多誌同道合的人一起聊《詭狩》,微信關注“優讀文學”,聊人生,尋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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