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河已死,但魙火卻並沒有就此收手,而是直接鑽進了他的九竅,在靜河的體內遊走起來。


    “牧原,你……你……”寧江大驚,不知道是驚還是怕,臉色煞白,嘴唇發青,吐出幾個字後就再也發不出聲了。


    晉葛洪《抱樸子》:“金玉在九竅,則死人為之不朽”。從漢代開始,就有九玉塞和玉含這樣的陪葬品,甚至王侯將相死後還身穿金縷玉衣,想保屍體不腐,以求永生。這種做法雖然非常迷信,但也不是沒有道理的,因為三魂在,甚至一魂在,都能暫保七魄不離身,而七魄居於髒器,能夠保持器官的運行。


    魙火封住九竅,無疑就把靜河的三魂七魄堵在體內,畫出“鎮魂符”將靜河的三魂七魄封在了體內,落得了一個活死人的下場。


    渙若釋皺了皺眉,他以為牧原將靜河的三魂七魄都蠶食了,覺得牧原下手有點過於陰狠了。


    沒錯,牧原也認為自己下手過於陰狠了,有損陰德,但他卻不得不這麽做。因為以能震天的本事,絕對懂“報耳靈童”一類的法術,說不準靜河的魂魄離體之後,能震天就能得到消息,采取更為陰毒的行動。


    牧原環顧四顧,找了一個陰溝,借著地勢,用工兵鏟挖了一個洞,然後將靜河的屍體扔了進去。


    “牧原,我別無所求,隻希望你能給我一個痛快!”看著牧原投過來的眼神,寧江慘然一笑,他以為牧原要把他活埋。


    “師兄,看在師門之誼上,我求你放過寧江師兄!”渙若釋求情道。


    牧原皺著眉頭想了幾秒,然後就掄起工兵鏟草草地把靜河掩埋了。做完這一切,牧原長長地一歎,甩手把工兵鏟也扔進了陰溝。


    “如果說我是被逼的,你也許會覺得我矯情,但事實就是如此!”牧原走到寧江麵前,將幹糧、水和一個醫用藥包扔到寧江麵前,“能不能活,就看你的命了!”


    “你……不殺我?”寧江瞪著眼睛,有點不敢相信。


    “我說過了,我不想殺任何一個人,我所做的一切都是被逼的!我不殺他,沒準兒明天就他被殺了!”


    “你……不怕我回去告訴師父?”


    “怕,不過至少能多活幾天,殺了你,也改變不了什麽,不如積點兒陰德,或許我能闖過這一關!”


    牧原說完,將聚靈棺裝進背包,扭頭就走。


    “牧原!”寧江強撐著身子坐了起來,“看在你放過我一次的份上,我在你大限的時候再回去稟告師父!”


    “謝了!”牧原說道,卻是頭也沒回。


    “不過……你也別自作聰明,我們八個子弟在師門內都有接引靈牌,任何一人死去,靈牌都會有反應的,恐怕……恐怕師父已經知道結果了!”


    “這一點兒我也料到了!”牧原停住腳步,扭頭看向寧江,“如果能震天再敢強取,我就先毀了聚靈棺,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切完脈,從房間裏出來,能震天輕輕合上房門,正要舉步,就聽到院外傳來一串急促的腳步聲,他不禁皺了皺眉。從腳步聲他就能聽得出來,來人是他的第七個弟子——致行。


    “什麽事?”


    “師父,剛剛我清掃祖師廟堂的時候,聽到有靈牌震動,是……是六師兄靜河的接引牌!”


    “哦!”能震天心下一震,不過臉上卻沒有什麽變化,“前麵帶路!”


    “是!”


    兩人一前一後,穿過一座座幽靜的小院,來到一座大殿前,殿門緊閉,門前擺著一個兩米多高的香爐,從外表來看,這似乎是一個祖祠。門楣上掛著一幅對聯:“玉璽傳家,龍虎山中真宰相;金符報國,麒麟閣上活神仙。”


    打開殿門,中間供奉著天師的法像,金身、華冠、立眉、長須、持劍、掐決、正座、馭虎,這尊金身法像讓人看了就不由心生敬意。能震天先走到天師法像前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禮,然後才慢慢走向一旁的靈位供奉處。架子上擺著幾十位天師的靈牌,下放一本厚厚的族譜,靈牌架子旁邊就是接引牌,上麵也端端正正地掛著十幾個牌子,與靈位不同的是,這接引牌是用玉雕刻而成,正麵雕有道號,背麵可有符籙,玲瓏精致,宛如一枚枚玉佩。


    能震天走到架子前,伸手取下刻有“靜河”二字的那一枚玉佩,右手手指飛動掐出一個手決,等了片刻,這玉佩卻是沒有絲毫的反應。


    “致行,把你剛看到的情形再詳細地說說!”


    “我剛剛在打掃曆代天師的靈位,忽然聽到這架子隱隱作聲,然後就看到六師兄的這枚接引牌在晃動,於是就匆匆地稟告給您了!”


    “沒事,可能是風引起的吧!”能震天搖搖頭,“靜河的生魂並沒有歸來,說明他沒有事!”


    “我是不是聯係一下二位師兄?”致行征詢道。


    “不用!”能震天擺擺手,“就算聯係恐怕也是枉然,他們在邊疆重山之地,很難聯絡!”


    “嗯!”致行點點頭,“師父說的對,那我就過幾天再聯係兩位師兄吧!雖然靜河師兄回報說這次帶過去的人手很多,不過他傷病尚未痊愈,我是擔心有閃失!”


    “閃失?”能震天冷笑一聲,“此番聲勢浩大,如果還取不回聚靈棺,他們也沒必要回來了;即便是回來,除了打掃一下庭院,還堪何等大用!”


    聽到能震天的話,致行身子一滯,然後就裝作什麽都沒聽到,繼續打掃祖師靈位。


    “師兄,你……為什麽要放過寧江?”渙若釋緊緊地跟在牧原身後,最終還是沒憋住,“你可別說什麽我求情,我的麵子還沒那麽大!”


    “我想留個人證!”


    “人證?我就是人證啊!”渙若釋脫口而出,不過馬上就止住了,他和牧原是一夥兒的,算是同案犯,除了自己人,鬼才會相信他的話,“但寧江怎麽可能替你說話呢?”


    “那倒無所謂,他已經手無縛雞之力了,而我卻不殺他,僅憑這一點就表明我並不是濫殺無辜,是被靜河逼到絕路才出手的,師父、姑姑和四叔都可以光明正大地保護我!”牧原解釋說,“而且從寧江的表現來看,他和靜河根本就不是一路貨色,否則他完全沒必要做出許諾!”


    “哦,原來是這樣!”渙若釋點點頭,繼而有點畏懼地看向牧原,“師兄,你真可怕,居然還能如此冷靜!我剛剛還以為你殺紅眼了呢,甚至把我也滅口了!”


    “嘿嘿,不會的!”牧原拍了拍渙若釋的肩膀,“不過你要有個心理準備,大師伯為人倨傲,會把你當成同案犯的!”


    “我才不怕呢!”渙若釋聳聳肩,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我行得正、走得端,身正不怕影子斜!”


    跑出去四五裏路,前麵的槍聲越來越大,但卻很稀薄,不像是雙方在交火,而更像是一方在防禦。聽到槍聲,牧原略微地鬆了一口氣,看來林傑他們暫時沒有危險,至少沒有全軍覆沒。


    忽然,一隻白色的小影子從草叢裏躥了出來。想和更多誌同道合的人一起聊《詭狩》,微信關注“優讀文學”,聊人生,尋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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