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了午飯,牧原等人就原路折回,將玄無理大師送到山腳下之後,又乘車馬不停蹄地往榕城趕去,一路上都很暢通,可是快下高速路的時候,前方卻發生了大擁堵。


    “前麵是出了車禍了吧!”看著一輛輛消防車和救護車呼嘯而過,司機忍不住抱怨了一聲,“這大過年的,還真夠喪的!”


    “天啊,這車就是拉回去,估計連4s店都認不出來了吧!”小龍蝦喊了一聲。


    “死人沒啊!”蔣碧雪嚷了一句,也把頭探了出去。


    “估計是凶多吉少了吧!”蔣丹心說道。


    高速路的一邊的護欄被徹底撞彎了,一輛白色的轎車四輪朝天地躺在馬路上,整輛車子連撞帶摔已經變得麵目全非了,幾十米的道路上除了擦痕之外,還散落了一地的車子零件。救護車就停靠在那輛白色的旁邊,幾個醫護人員正七手八腳地把一個滿身是血的人抬到擔架上。


    “牧原哥哥,要是這人沒掛的話,咱們以後絕對要買這種車子啊!”龍靈兒砸了咂舌。


    那人估計也就是三十歲左右的年紀,留著一個小寸頭,毫無知覺地躺在擔架上。醫護人員圍在擔架旁,有的把脈,有的測心跳,有的量血壓,不過都是麵色嚴峻,有幾人還不停地搖著頭,估計遇難者是凶多吉少了。


    “唉!”牧原歎了一聲,忍不住搖了搖頭,“希望沒事吧!”


    車子通過事發地之後,道路就變得暢通起來,將近傍晚的時候,牧原幾人終於趕到了榕城市區。在小龍蝦家裏住了一晚,牧原第二天一早就來到了榕城市殯儀館。不過這次跟過來的卻隻有龍靈兒和蔣碧雪,小龍蝦和蔣丹心聽說要去殯儀館,果斷地選擇了悶在家裏睡覺。


    “牧先生,您來了!”陳助理跳下車子,匆匆地迎了上來。


    “陳助理,麻煩您了!”牧原發現陳助理的臉色不是太好,這也可以理解,今天才正月初八,沒過正月十五就算春節,大過年地跑到殯儀館來的確是不太吉利。


    “沒事,這就是我的本職工作嘛!”和牧原接觸多了,陳助理也變得隨意起來,“我就是公司的一塊磚,哪裏需要哪裏搬!”


    “師兄到了嗎?”


    “猶大師去附近的紙馬店買祭品去了,說是司機準備的祭品有問題,缺了點東西!”


    牧原點點頭,雖然他對祭品這些東西不是很了解,但是按照傳統習俗,祭品不但要考慮祭祀對象的地域文化背景,還要考慮到年齡、性別等因素,不過猶若鄰親自去采辦,估計他考慮的因素可能要更多。過了大約有十分鍾,猶若鄰終於回來了,他手裏的袋子裏裝著水果、肉食和香燭,但是卻沒有紙錢。


    “小師兄,這是不是我們等的那個師兄啊!”蔣碧雪不耐煩地問,“我們什麽時候去太平間看死屍啊!”


    陳助理本來正拿著一瓶水喝著,聽到蔣碧雪這麽一說,嗆得劇烈地咳嗽起來。


    “一會兒就去看!”牧原無奈地說,“猶師兄,這是靈兒,姑姑的外孫女;這是蔣碧雪,玄無理大師的關門弟子,也是我的小師妹!”


    “哈哈,早就聽若樸提起過來了!”猶若鄰笑著說,“靈兒妹妹,姑姑還好嗎?”


    “好!”龍靈兒點點頭,“折騰起人來,手段可多了呢!”


    路過值班室的時候,牧原聽到兩個清潔人員正在低聲說著悄悄話。


    “張師傅,我今天一早過來上班的時候,聽說昨晚太平間裏詐屍了?”年輕一點的清潔工問。


    “不是詐屍,那人根本就沒死!”老張一邊掃著地一邊說,“昨天半夜就被拉回醫院去了!”


    “沒死?沒死怎麽拉到太平間了?”


    “不知道!”張師傅搖搖頭,“是挺邪門的,據說醫院那邊反複檢查了好幾遍,過來辦手續的時候,這邊也都檢查了,誰知道轉移到太平間停了半夜那人又活了,把值班的都給嚇屁了!”


    “能不害怕嘛,要是我當時在場,直接給嚇死都有可能!”


    “請問一下,你們剛才說的是個什麽人啊?”蔣碧雪湊過去問了一句,這突如其來的一個舉動,把對方嚇了一跳。


    “你是什麽人啊?”年輕一點的清潔工問。


    “我?我是來悼念死者的!”蔣碧雪回答道。


    “我們剛才什麽都沒有說!”張師傅擺了擺手,然後衝那位年輕人使了個眼色,兩人就收拾好工具匆匆忙忙地離開了。


    “哎,你們……”蔣碧雪心有不甘地跺了跺腳。


    “行啦,你怎麽對什麽都好奇啊!”龍靈兒扯了一把,直接把蔣碧雪給拉了回來。


    走進一個小型的悼念堂時,那裏已經有幾人在等待了,除了殯儀館的工作人員之外,還有片區的警察和社區服務人員,以及李氏集團下的員工。看門老頭無兒無女,老伴去世後就更加無依無靠了,在社區街道辦的介紹和擔保下才謀得一個看門的差事,如今離世,他的身後事也就全部由社區和當地派出所協助辦理了。


    靈堂並不大,充其量也就是四五十平方米,但布置得既肅穆又隆重,除了派出所和街道辦的挽聯花圈之外,陳助理還讓人以猶若鄰、牧原的名義擺上了祭品。看門老頭此刻平靜地躺在靈柩上,身披一床嶄新的白綾製成的陀羅經被,直到此時,牧原才知道他的名字——王向紅,這三個字被雕刻在一塊黑色的靈牌上。


    “作為他老人家的一個晚輩,我想見他最後一麵,可以嗎?”牧原扭頭問向一邊的工作人員。


    “這……”那名工作人員似乎有點為難,不過猶豫了一下以後還是點了點頭,“先生,有件事情我要先和您說一下,這位老人家的眼睛沒合上,您看了別害怕!”


    “沒合上?”


    “對!他老人家被送過來的時候就是這樣,作為化殮師,我已經處理過幾次了,可是每次處理完,他老人家的眼睛還是會睜開!”那名工作人的年紀至少也有四十多歲,但顯然也是第一次碰到這種事,所以麵色不是很好看。


    “哦,沒事!”牧原擺擺手,“我和他老人家有過一個約定,也許見了我之後,他會了卻心願的!”


    “那……好吧!”化斂師點點頭,他走到王向紅的屍體旁,輕輕地拉開了陀羅經被。


    陳助理等人急忙轉過了身,倒是那兩名身穿製服的警察卻沒有避讓,他們謹慎地注意著牧原的一舉一動。王向紅麵部表情很平祥,散亂的頭發被梳理得一絲不苟,像是進入了沉睡中一般。隻是他的眼睛卻是睜開的,一雙眼睛無神地看著前方,瞳仁已經變得一片灰白。


    “老人家,我來了!”牧原正視著王向紅,一字一頓地說:“答應您的事情我會照辦的,我會親自把您老的骨灰送到鄉下,把您和您的老伴兒合葬到一起!”


    牧原的話才剛剛說完,王向紅的眼皮就慢慢地垂了下來,一雙眼睛終於閉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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