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原說完就衝龍靈兒使了個眼色,後者則拿過一個包包,在裏東翻翻、西翻翻地找了一通,忙了大半天,終於拿出幾個紙包,然後裝模作樣地調配了一番後,就把一些粉末圍著茶幾灑了一圈,見龍靈兒戲份做得差不多了,牧原向薑德勇借了一個打火機,對著地上的粉末點了起來。


    “噗”的一聲,一團紅色的火焰燃燒起來,瞬間就將整個茶幾籠罩在其中。張東和薑德勇立刻大驚,這辦公室裏到處都是紙張一類的易燃品,一旦被點著了,想撲都撲不滅。


    “喵——”丹羽叫了一聲,從牧原的口袋裏躥出來,直奔茶幾上的火焰,可是才跳到半空中,就被牧原一把給抄了回來。


    “喵——喵——”丹羽奮力地撲騰著四隻爪子,表達著自己的抗議。


    “乖一點兒,不然晚上沒得吃了!”牧原威脅道。


    “嗚——嗚——”丹羽委屈地吭哧了幾聲,縮在牧原的懷裏,大眼睛都要淌出淚水來了。


    “咦!”薑德勇驚叫一聲,眼睛睜得老大,因為這團紅色的火焰雖然看起來燃燒得很旺,但是卻沒有什麽溫度,更沒有灼傷茶幾。


    魙火燃燒了一會兒就慢慢地熄滅了,一個淺淺的身影慢慢地浮現出來,這是一個七十歲左右的老太太,相貌和牧原剛剛描述的一般無二,她身上穿著一見藍色的壽衣,上繡金色的壽字圖案和花紋,依然是雙眼失神、氣若遊絲了。


    “師父,她……她的眼睛怎麽還在動啊!”小龍蝦害怕地問。


    “她的確是趙家的二奶奶!”薑德勇說,“我們老家以前有個風俗,在老人將離開人世的時候就會給她穿上殮衣,一是人去世後,身體會變得比較僵硬,穿衣服會變得很困難;第二,老人也會這麽交待,在他們看來,能夠看著自己子孫圍在周邊,看著自己體麵地穿戴好再離世是一種福分,那時候鄉下窮,這些殮衣都是老人們自己一針一線繡起來的!”


    薑德勇話說到此,抹了一把眼角的淚水,也許是想起了自己的父親。他彎下腰,跪在茶幾旁,恭恭敬敬地磕了一個頭。


    “您老人家是我的一個長輩,當年求學在外,沒趕上您老的葬禮,也沒去墳上燒柱香,今天就補一個吧!”薑德勇長出一口氣,心裏平靜了不少,喃喃地說道。


    “學長,下麵怎麽辦?”張東問。


    “好辦!就像消除磁帶一樣,隻需要把錄下來的信息抹掉就行了!”


    “抹掉?”薑德勇一愣,“不會是老輩人說的魂飛魄散吧!”


    “當然不是了!”牧原一笑,“薑叔,這裏留下的其實就是一個圖像,你把它想象成是一個數碼照片就行了,刪除掉一張照片,當然不會對人有什麽影響了!”


    “嗯,那就好!”薑德勇有些不好意思,“以前從不相信這些東西,現在突然看到,就有些六神無主了!”


    “薑叔,你把事情想得有些複雜了,其實你的觀點沒錯!”牧原說,“這其實就是一種超自然現象,和無線網絡、電磁波差不多,就是一種磁場效應,一些敏感的儀器是可以探查的!”


    “嗬嗬,還是你們這些年輕人腦子活啊,我們這些人都老了!”薑德勇感歎地說,“聽你這麽一講,我倒是想起來小時候父親給我講的一個笑。那是五六十年代吧,他們那輩人第一次看到收音機的時候,都嚇得半死,因為他們怎麽也想不明白那麽小的一個小盒子裏怎麽能塞進去那麽多人,甚至有老人鬧著要把收音機砸掉,把裏麵的小孩子給救出來,哈哈!”


    “是啊!”牧原也感慨地歎了口氣,“也許再過一些年,一些超自然現象就能被人們接受了吧,不會再有歧視,也不會再被扣上迷信的大帽子!”


    牧原嘴上說著,心裏卻在思索另外一個問題,經一些科學家調查,殘影印記多發生在一些磁場比較活躍的地方,比如礦山、山林,這些地方一般含有鐵礦,能夠產生足夠的磁力攪亂磁場,容易誘發這些現象,但是這張茶幾卻是木頭的,顯然不可能像鐵礦那場被磁化,既然如此,那為什麽會保留下殘影印記呢?


    之所以要思考這樣一個問題,就是牧原突然想到了下周要進行的對決比賽,如果能夠把需要記憶的東西用殘影印記保存起來,那比賽過程可就好玩了。快速記憶一般都是先把記憶內容聯想成圖像,然後再存儲到大腦裏,但是如果他有了殘影印記,那就如同有了一張記憶卡,可以將一切需要記憶的東西全都進行拍照存儲,當然,這種存儲、調取的速度比真正的記憶要慢上很多,但至少把記憶量的問題給解決了。而魔術表演比的就是記憶量,而不是調取速度。


    牧原嘿嘿地笑完,眉頭就又皺了起來,想象很美好,但是現實卻很殘酷,擺在他麵前的就是如何解決存儲問題。


    “喵——”丹羽趁著牧原發呆的機會,一下子就躥到了茶幾上,低著小腦袋嗅了嗅,然後對著桌子中間的一個位子“吼”了一聲。這一聲比起從前來更加的低沉,但是卻隱隱地震得幾人的耳膜都在嗡嗡作響,於此同時,殘影印記的圖像突然開始慢慢地變淡,最終消失不見了。


    “咦!”牧原一愣,看來丹羽顯然是發現了什麽東西,他急忙湊上前去,低下頭釋放出黑白兩瞳,定睛朝丹羽發威的那個地方看去。


    在黑瞳的幫助下,牧原的瞳孔中出現一個圓圓的紅斑,這個紅色非常的淡,在紅色油漆的遮掩下,即使擁有陰邪可辨的黑瞳,如果不仔細看,也很難發現。龍靈兒也湊了過來,將手放在那個位子上感應了一會兒,發覺手腕上的手鏈在微微地顫動,隻是顫動的頻率太低了,甚至比脈搏的跳動還低。


    “牧原哥哥,這裏有問題,有沒有可能殘影印記就被禁錮到這個地方了?”龍靈兒低聲說。


    “牧原啊,你的這個小白貓怎麽還會學老虎叫啊?”薑德勇驚奇地問,還伸出手想去摸丹羽,後者低吼了一聲,嚇得他急忙又把手縮了回去,“這不會真是隻小老虎吧!”


    “不是啦!”小龍蝦急忙把丹羽抱了起來,愛昵地揉了揉它的腦袋,瞎扯了一句,“都是我師父沒正經,丹羽出生的時候把它當成鸚鵡一樣訓練,天天弄個老虎叫的聲音給它聽,結果搞得這個小東西都搞不清楚自己是什麽啦!”


    “哈哈!”薑德勇大笑起來。


    薑德勇還真信了小龍蝦的話,有一些動物是有模擬發聲的能力的,比如說鸚鵡、八哥、百靈等鳥都有這個本事,很多老人提著鳥籠子去公園裏訓練它的叫聲,也就是所謂的掛鳴——在鳥類眾多的地方,可以使鳥兒學習領略善鳴鳥的鳴聲,時間久了之後,鳥自然就會學會善鳴鳥的鳴音,唱出悅耳的曲子。


    再比如,像鴨子這樣的動物,它們會把破殼而出時看到的第一個動物認作是自己的媽媽,《貓和老鼠》就有這樣一個橋段,而且這也不是瞎掰的,因為這種事情在全世界各地都有類似的現象發生。薑德勇就讀過一則新聞,說幾隻小鴨子認一隻貓當媽媽,天天跟在它的屁股後麵,吃則同食,睡則同眠。


    “薑叔,我想把茶幾翻過來看看?行嗎?”牧原問。


    “那有什麽啊,來,我們幾個一起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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