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電話,牧原的臉色就變得無比凝重起來,他現在都有些慶幸了,因為擔心竊賊損壞了房子裏的東西無法向房東交待,他昨天特意聯係了房東,還建議房東報了案。也正是因為這個事情,使得他有了一定的回旋餘地。


    “怎麽了?”龍靈兒關心地問。


    “那東西的消息走漏出去了!”牧原說,“警察隨時都可能會上門!”


    “什麽東西?”夏雪急切地問,語氣裏還有些不滿,這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就像是在打啞謎,把她聽了個稀裏糊塗。


    “你認識仿造古玩的地方嗎?像工藝品那種!”


    “認識啊,你去那裏做什麽?”夏雪奇怪地問。


    “走吧,路上說!”


    牧原打算把事情的經過簡略地給夏雪講一下,夏雪能把曾少敢的事情透露給自己,並主動請纓加入團隊,就足以說明她已經把自己當成了朋友,對於朋友,牧原雖然會有所隱瞞,但卻不能一個字都不透露,不然這對夏雪和夏中平都是不利的。


    “這學期剛開始的時候,我幫了別人一個小忙,當時那家人送給我一個物件,但現在那個東西被人惦記上了,可能會被卷入到一宗文物失竊案裏去!”


    “生坑還是熟坑的?”夏雪問。


    所謂的生坑和熟坑是以文物出土的時間來劃分的,熟坑是指出土了很久的文物,大多是傳世的文物,這種東西的買賣一般都是合法的,與之相反,倒賣“生坑”文物則是國家禁止的違法行為。


    “從成品上看,那個物件肯定是熟坑的,買賣過程可能會見不得光!”牧原語有深意地說,“而且,辦案子的極有可能把它定性為一件生坑的物件!”


    “那也沒什麽事!”夏雪也沒當回事,“警察找上門的時候,你直接把東西交出去就行了,你是獲贈的一方,沒有參與任何非法活動,不會有事情的!”


    “可那件東西已經丟了!”牧原說,“辦事的人應該不會輕易放過我的,他們很可能會借題發揮!”


    “曾少敢!”


    “靜河!”


    夏雪和龍靈兒同時脫口而出,不過兩個人說出的名字卻不盡相同。


    牧原沒有說話,隻是微微地點了點頭,也不知道他肯定的是哪個答案。


    “靜河是誰?”夏雪奇怪地問。


    “和曾少敢一夥的!”龍靈兒緊鎖著眉頭,回答了一句。


    “那件東西你真的弄丟了?”夏雪也覺得事情有點麻煩了,“怎麽丟的?”


    “我租的房子昨天被人給小偷光顧了,房子裏被翻了個亂七八糟,丟了一些現金和貴重物品,那東西就是其中的一件!”


    “那你報案了嗎?”


    “報了,讓房東報的!”


    夏雪長鬆一口氣,心總算是落了地,說:“隻要報案就沒什麽大問題了,你還是可以安全脫身的!”


    “這一點我倒是不太擔心,我擔心的是會生出其它的事端來!”牧原說,“我覺得有點奇怪,先是被盜,然後是警察,我和曾少敢也間接地交過幾次手了,以我對他的了解,前一個才是他的行事風格!”


    “駱昕,一定是他出的主意,他最近一直都和曾少敢混在一起!”夏雪咬牙切齒地說,“曾少敢那個花花大少除了弄點批文之外,幾乎什麽事都幹不了!”


    “曾少敢怎麽說也是個衙內,怎麽會這麽不堪呢?”牧原問。


    “估計是發燒燒斷了根筋吧!”夏雪不屑地說。


    聽了夏雪的講述,牧原和龍靈兒才明白其中的原委。


    原來曾少敢從小就被嬌生慣養,更被他爺爺奶奶寵得不得了,從中學開始就得了一個紈絝大少的惡名。官二代也是分圈子的,規則就是家裏老爺子的地位和自身的年齡段,在曾少敢的圈子裏,他是年齡最大的一個,再加上其父親是負責城建的副市長,自然就成了一個孩子王,經常帶著一些局長、副廳長的少爺們四處閑逛。考入大學時正值國內開始風行酒吧等夜場文化,曾少敢如魚得水,幾乎每天都泡在酒吧裏麵,其風頭無人能比。


    但在曾少敢在讀大三的那一年,他卻害了一場大病,長期高燒不止,臥床了一個多月,險些申請了休學,當時很多人甚至傳言曾少敢得了艾滋病。那件事之後,曾少敢就被家裏約束得緊了,成了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小媳婦,逐漸在圈子裏銷聲匿跡了。


    聽到這裏,牧原和龍靈兒對視一眼,他們都猜到了曾少敢身上的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那件事情之後,就聽說曾少敢忘記了很多事!”夏雪笑著說,“很多人都說他是燒壞了腦子,這個笑話到現在還有人在背後說呢!”


    “忘記了很多事情?”


    “對,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夏雪點點頭,“據說他連生病和生病前幾個月的事情都不記得了!”


    “那後來呢?”龍靈兒問。


    “後來曾少敢被關了很多年,期間有傳聞說他要出國,不過卻被曾嘉譽給阻止了!曾嘉譽的政治野心很大,他擔心留下一個裸官的惡名影響進步,所以就拒絕了曾少敢的請求,甚至不讓曾少敢參與任何商業活動!曾嘉譽因為這些做法很受一些高層的看重,再加上他在擔任副市長期間重新對陪都市區進行了規劃,並取得了巨大的政績,所以才在前不久被提拔為代市長!”


    牧原點點頭,夏雪的這些話還是非常可信的,也和外界的傳聞高度吻合。


    “不過曾少敢就慘了,他本來就沒有什麽心機,前些年都是花天酒地、不務正業,大學畢業後又被限製了活動範圍,既沒有經商頭腦,也沒有工作經驗,再加上沒有上進心,完全就是虛度時日!”夏雪繼續說,“雖然他現在也注冊了幾家公司,不過都是些跑批文和做工程轉包的皮包公司,毫無建樹!”


    “那駱昕呢?他什麽背景?”牧原問。


    “鐵路局的局長叫駱俊清!”夏雪悠悠地一歎,“最近幾年很可能會更進一步,我們兩家是世交,我爸剛剛進入公安係統的時候就是在火車站那一帶當所長,那時駱昕的父親還隻是個科員!”


    “鐵路應該是一個比較獨立的係統吧!”


    “我知道你的意思!”夏雪有些無奈,“但是駱家在中央有些人脈,而自建國開始,鐵路和公安都和軍方有些聯係,我父親雖然對駱昕不滿意,但是礙著老朋友的麵子和羅家背後的人脈,隻能保持沉默了!”


    “這麽活下去,你累不累啊!”龍靈兒終於忍不住了,譏諷了一句。


    夏雪長長地一歎,茫然地看向車窗外,不再開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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