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靈兒站在門口等待了大概有十幾秒,但是手腕上的鈴音卻再也沒有發出,她思索了一下,才將手按在了門口的開關上,打開了客廳裏的燈。扭過身,龍靈兒發現牧原正盯著她手腕上的鈴聲,她急忙縮了縮了手,將手腕隱藏到衣袖裏。


    “牧原哥哥,你的房間好亂哦!”龍靈兒遮掩道,“味道好大,我都不想進去了!”


    “是嗎?男孩子的房間都這樣!”牧原一笑,也沒追問,而是背著小龍蝦走向自己的臥室。


    從臥室走出來時,牧原看到龍靈兒正好奇地打量著客廳裏的那個魚缸。這個魚缸是牧原仿照崔金元的魚缸製作出來的,不過卻製作的非常的巧妙,魚缸不大,寬20厘米,長40裏麵,高40裏麵,魚缸底鋪了一層厚厚的白色沙石,貝殼、沉木,再加上綠油油的水草和五彩斑斕的金魚,在燈光的照射下很是漂亮。


    “牧原哥哥,像你這樣在魚缸底部鋪這麽沙石的還真不多見!”龍靈兒低頭仔細地觀察著魚缸,說道。


    牧原知道龍靈兒是語含珠璣,因為這個魚缸底座非常高,下麵的一截是空的,裏麵就放著他從崔金元那得到的那個聚靈棺,這個魚缸其實就是一個小小的聚靈陣。


    “哦,是嘛,我不太會養魚,才剛剛學!”牧原解釋說,“不過,多放些白色的石子還是挺漂亮的!”


    “沒關係,下次我教你好了!”龍靈兒說,“找時間,我幫你重新鋪一下石子,肯定比現在好看!”


    “好啊!”牧原毫不介意地說,“下次換水的時候叫上你!”


    聽到牧原的話,龍靈兒有些疑惑了,難道真的是自己多想了,這石子下麵什麽都沒有嗎?


    “晚上你和小龍蝦睡裏麵吧,我在沙發上睡!”牧原說,他是想趕快轉移龍靈兒的注意力,這個小丫頭可是機靈古怪的很,看的時間長了,難免不會發現什麽蛛絲馬跡。


    “牧原哥哥,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著小龍蝦啊?”龍靈兒說,“她可是個好女孩子,你要是總騙著人家不好吧!”


    “肯定要瞞著她啊!”牧原滿不在乎地說,“貓教老虎總要留一手嘛,要是什麽都教了,她肯定會立馬叛變的!”


    “不和你說了!”龍靈兒有點氣惱,她走臥室,不過在甩上房門的時候卻又停住了,這突然其來的一頓,差點沒把她自己夾在門縫裏,“牧原哥哥,我覺得和你在一塊挺好的,所以,我決定加入你的團隊了!”


    “不……”


    “行”行還沒出口,臥室的房門就已經關上了,生生地讓還沒吐出口的一個字卡在了牧原的喉嚨裏。


    這個龍靈兒到底是一個什麽來路呢?牧原想著,這一晚上,她反反複複地試探了自己幾次了,幾乎每句話裏都有陷阱,看她的表現似乎並沒有什麽惡意,而且她的吐息之法又和自己有著一些淵源,但是她接近自己到底是為了什麽呢?


    “既然你這麽好奇,那後麵就帶上你好了,看看誰先能摸到對方的底?”牧原喃喃自語道。


    早上六點,蒙蒙細雨中的陪都市還沉浸在一片安寧之中。


    一輛警車駛進了北苑新區的一個小區,在一棟別墅門口停了下來,魏崇宇下了車,敲開了房門。在保姆的帶領下,魏崇宇走進客廳,看到沙發上一個中年男子正在悠閑地看著報紙。


    一身休閑的家居服,一頭烏黑濃密的短發,國字臉,濃眉大眼,鼻直口闊,雖然臉帶微笑,不過卻給人一種剛正肅殺的壓迫感。如果再年輕二十歲,此人一定是一個美男子。見到魏崇宇進來,中年人將手中的報紙放到茶幾上,站起身向魏崇宇招了招手。


    “夏局!”魏崇宇腳步一頓,敬了一個禮。


    “這是家裏,沒有那麽多的禮節!崇宇,趕快過來坐!”夏中平笑著說,“這大過節的,攪了你的好夢吧,不過我今天的安排實在是太緊張了點,隻有讓你早早地跑過來一趟了!”


    “夏局,我今天也是要四處看看的!”魏崇宇笑著說,“您三番五次地教導過,越是過節,越不能放鬆啊!”


    “嗯!”夏中平點點頭,“最近的幾個案子,你辦得非常不錯,我已經在市領導那邊給你們請了功,上麵也批示下來了!今天叫你過來,就是想了解點相關的情況!”


    待用人上了茶離去之後,夏中平才問道:“聽說這幾個案子之所以能夠迅速偵破,是因為有其他人參與?”


    “對!是陪都大學的一個學生,名字叫牧原!資料我之前也給您遞交過!”魏崇宇點點頭。


    “嗯,資料我看了的,不過這資料上的內容有點兒太呆板了,我更想聽聽你的主觀看法!”


    “有些事情我的確沒敢寫進材料!”魏崇宇說,“對於這個牧原我了解的也不太多,隻是經過這幾個案子的接觸,我發現這個牧原隱藏地很深!他的背景看似非常的簡單,但他的社會關係卻異常的複雜,在他的周邊,似乎充斥著很多的奇人異士,雖然這些人都名不見經傳,但卻都有一些超乎常人的本事!而且,我懷疑牧原似乎是玄易界的人,或者至少和這個圈層有一定的聯係!”


    “你這樣做是對的,有些東西的確不適合寫到報告裏,凡事要小心謹慎嘛!”夏中平點點頭,讚賞地說道。


    “從陪都大學校園靈異案,到多年失蹤案,再到綁架案,牧原在尋找屍體方麵都展示出了常理無法解釋的手段!”魏崇宇說,“這一點就連鑒定科的劉科長都自愧不如!”


    “聽說牧原是劉老的學生?”夏中平問道。


    “嗯!”魏崇宇點點頭,“不過這也是不久前的事情,應該是在校園失蹤案之後,劉老請牧原上門吃了一頓飯,然後就確定了師生關係,至於其中的原因就無人知曉了!”


    夏中平點點頭,細細斟酌了一番,才說道:“崇宇,你最近幹出的成績非常喜人,已經引起了市領導的關注,我希望你後麵能夠繼續努力,多拿出點成績出來,再過半年,市局的那位就到到年齡了!”


    “夏局,你的意思是,你能夠再上一步?”魏崇宇驚喜地問。


    “嗯!”對於麵前的這個鐵杆老部下,夏中平也沒隱瞞,“局裏在最近幾宗案子的偵破上都做了可喜的成績,尤其是連環綁架案,甚至已經引起了中央相關領導的注意。我聽到了一些消息,在下次的換屆選舉上,可能會有點變化!如果我離開了陪南區,這邊的擔子可是需要有人能扛起來的!”


    “夏局,你放心,我一定會做好本職工作的!”


    “嗯,對於那個牧原,你可以多接觸一下,也給年輕人一個鍛煉的機會嘛!”夏中平點了一句。


    “夏局,有個事情要和你匯報一下,就是關於陪都大學那宗失蹤案!”魏崇宇說,“因為事情比較敏感,我沒在材料中上報,怕走漏了消息,引起什麽不好的影響!”


    “哦!”夏中平突然變得嚴肅起來,“那件案子也有眉目了?”


    魏崇宇點點頭,組織下語言,才說道:“根據牧原提供的線索,我們調查了一下瀚弘地產的李弘遠,從中發現一些蛛絲馬跡,那件案子似乎和符水道教的一些分支有些牽連。我來陪南區的年頭並不多,以前隱隱聽說市裏某位領導的家屬好像和這些人有些走動!”


    “你是說?”夏中平會意了魏崇宇的意思,問了一句。


    魏崇宇也沒明說,隻是點點頭。


    夏中平不再說話,而是拿起桌上的煙,點燃了一根,慢慢地抽了起來,一支煙將近,他才把手中的煙掐滅在煙灰缸裏。


    “這個案子沉一沉吧!”夏中平悠悠地說道,“你也是一個老刑警了,經驗很足,查案子是要講究循序漸進否認,以免操之過急、適得其反嘛!”


    “但是如果牧原緊抓不放呢?”魏崇宇說出了心中的擔憂。


    夏中平沒有說話,隻是對著魏崇宇笑了笑。


    “對了,夏局!”魏崇宇突然想起了什麽,“如果你想多了解牧原的話,可以問下小雪,最近他們走得很近,她對牧原應該更了解!而且,她可是從我這裏套了不少牧原的資料!”


    魏崇宇離開之後,夏中平又重新拿起了報紙,隻是他的注意力根本就沒有在報紙上,而是還在思索著剛剛的問題。就在此時,身穿睡衣的夏雪從樓上走了下來。


    “小雪,今天怎麽沒睡懶覺啊!”夏中平放下報紙,笑吟吟地說道。


    “睡不著!”夏雪打了個哈欠,長長地伸了一個懶腰。


    “是不是太興奮了啊,昨天晚上老徐可是打電話過來把你一頓好誇啊,說這次的迎新晚會你籌劃得非常不錯!”夏中平滿意地笑著,這個女兒可是他的驕傲。


    “還說呢,都是那個胡主任,把獲獎名單搞得一塌糊塗,害的我還專門跑去給人家道歉!”夏雪滿腹牢騷地說道。


    “那也是政治需要嘛,你要多理解!”夏中平說,“再說,你主動過去道歉,也是給了你一個拉近同學關係的好機會嘛!”


    “他們可是我的朋友呢,弄的我多不好意思啊!”


    “朋友?聽說那個牧原也是你的朋友?”


    “爸,你也知道牧原?”夏雪新奇地問。


    “當然!”夏中平點點頭,“崇宇可是在我的麵前多次提起他呢,最近的幾宗案子能夠迅速告破,牧原可是功不可沒!”


    “爸,牧原都參與了什麽案子啊?”夏雪來了興致,興衝衝地問。


    “國家有條例,不能說!”夏中平故意板起臉。


    “不說就算了,我還沒興趣挺呢!”夏雪不屑地說。


    沉默了一會兒,夏中平突然開口說:“夏雪,在合適的時候,帶牧原到家裏來做客吧,我倒是想見見這個年輕人!”


    夏雪一愣,紅暈在一瞬間就爬上了俏麗的臉蛋,紅豔豔的一片,竟然忘記了詢問其中的緣由,也全然沒有在乎父親的語氣。她隻覺得腦子裏亂哄哄地一片,心髒撲騰騰地跳著,幾乎要從嗓子眼裏跳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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