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原蹲在地上,低頭彎腰,撅著個屁股,這個姿勢引誘的身後的淩欣抬了幾次腳,按捺不住想要一腳把牧原揣個大馬趴。


    此時的牧原可是不知道淩欣的齷齪心思,他正全神貫注地感知周邊狀況,忽然,他發覺不遠處的樹林邊上似乎有一種陰寒的氣息,於是忍不住扭頭看了過去,感覺那種陰寒的氣息就是從不遠處的一片草叢中發出來的,隻是那片草叢和其它的地方看起來並沒有什麽特別的地方。


    “難道就是這裏?”牧原心裏嘀咕著,他又向四周感應了一下,發現其它的地方的確沒有這種氣息。


    牧原正要起身,卻覺得屁股一痛,然後整個人就趴到了地上。


    “哈哈哈!”淩欣大笑起來,酥胸直顫,已經笑地直不起腰來了。


    九月底的陪都已經開始進入了梅雨季節,再加上這山環裏本就潮濕,牧原這一下子摔下去,整個前半身都已經沾滿了泥土,狼狽之極。


    “這妖孽般的姐姐是上天派來懲罰我的嘛!”牧原趴在地上,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啊。這是什麽場合啊,這姐姐居然還有心思玩惡作劇。


    這邊的變故引來無數幹警的目光,淩欣也覺得有點過了,她扭過頭,不過嬌軀依舊是顫抖不止,那一身的項圈、手環嘩啦啦地響個不停。


    “這邊,有發現!”牧原爬起身,撣了下身上的泥土,不過衣服上的泥土沒怎麽見少,卻是弄的一雙手髒兮兮的。


    “什麽發現?”魏崇宇和劉一航都趕了過來,身後還跟著不少手持各種工具的幹警。


    兩人開始還以為牧原是不小摔倒的,不過看到牧原屁股上那個清晰的腳印,不禁奇怪地看了一下淩欣。此時,淩欣已經憋住了笑,她若無其事地四望著,那副無辜的樣子看得這兩位老刑警都有些心虛了,以為自己冤枉了好人。


    “趕快說,發現了什麽!”淩欣追問道,“這麽大的人了,走路還能摔倒!”


    牧原好懸沒一口鮮血噴出來,這位姐姐是在補刀嗎?他撫了撫胸口,平靜了半天才指著那處草叢說道:“那處草叢下,應該有屍骨!”


    對於牧原這種口氣,魏崇宇和劉一航沒說什麽,可跟過來的那些幹警卻忍不住齊齊翻起了白眼,那處草叢距離這邊有七八米遠呢,他是怎麽發現的,看他這一身泥土的,難道有順風耳,是趴在地上聽出來的?


    “把設備搬過來,測試一下!”劉一航吩咐道。


    一番忙碌,幾個幹警搬過來設備,開始了偵查,不過反饋回來的圖像卻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在圖像中並沒有發現屍骸,而是一堆不規則的白色物體,像是石塊。


    “挖!”劉一航隻看了一眼,就下了命令,這些石塊應該是一堆碎石,顯然是人為的,自然中不可能形成這種現象。


    挖掘下去將近兩米的深度,才終於看到石塊的影子。


    “這裏埋葬的應該是首個被害人!”劉一航說道,“這是目前發現的埋葬深度最深的,而且,屍骸上還用石頭進行了遮擋,明顯不同於其它幾具,說明凶手內心有著非常明顯的罪惡感和恐懼感,這種情形多發生在初次犯罪的凶手身上。”


    魏崇宇點點頭,他也讚同劉一航的分析,於是拍了拍牧原的肩膀,說道:“幹得好,牧原,你辛苦一下,看看還沒發現什麽!”


    牧原很喜歡魏崇宇這種絕對信任又不問根由的行事風格,他點點頭,開始獨自一人四下裏尋找起來,不過圍著這片區域尋找了一圈,再也沒能感覺到那種陰寒的氣息。


    “沒有了!”牧原向魏崇宇匯報道,“有可能是凶手的藏匿方式太過隱蔽,也可能是年深日久,找不到什麽線索了!”


    “那應該是沒有了!”劉一航對牧原表露出絕對的信心,“目前來看,剛剛的墓穴是現如今發現的最深的,也是唯一一個用石頭進行遮擋後掩埋的。再此之後,凶手的心理承受力不斷增強,後麵的幾具屍體雖然擺放的非常整齊,但是掩埋深度並不深,地麵之上甚至沒有進行過多的遮掩!”


    “劉科,為什麽凶手不把這些屍體埋在一起呢?”牧原問道。


    “因為第一個受害者是凶手意外殺害的!”董豔秋突然開了口,“所以,他的心裏充滿了內疚和恐懼,而這種內疚和恐懼感無法得到排解,慢慢地演化成一種仇恨,是一種通過重複迫害才能得到宣泄釋放的仇恨。而且,從綁架第二個受害人開始,凶手就從中找到了快感,慢慢地把這些受害人當成了自己的作品,所以,他才會把自己認為完美的作品埋葬在一起,與第一個受害者區分對待!”


    牧原明了地點點頭,董豔秋的分析的確很符合艾少明的性格特征。


    “魏隊,我建議你們盡快查明第一位受害者的身份,這將是審訊工作的一個突破口!”董豔秋說道,“其它的幾位受害者隻會增加凶手的成就感,而這第一個受害者才是他內心最薄弱的一環,把握了這個環節,就能徹底攻破凶手的內心防線,讓他坦白交代一切犯罪行為!”


    “劉科,這需要多久時間?”魏崇宇聽到董豔秋的解析,不禁眼前一亮,急急地問道。


    “這個……”劉一航有些為難了,猶豫了一番,還是實話實說了。“這個很難確定,我們目前對這個受害者的信息一無所知,如果僅憑法醫對屍骨分析後的信息來對失蹤人員進行配對,將是一個非常龐大的工作量。此外,再加上dna的鑒定分析,這個時間就更長了!少則一個月,多則數月。弄不好,一年甚至幾年都於可能!”


    生活中,老百姓經常聽到的dna驗證基本上都是血緣認證,這其中因為婚姻問題導致的親子鑒定占有相當大的比例。很多人認為dna鑒定是一個非常簡單的事情,取一些樣本,短時間內就可以完成。但事實上,在2000年初的時候,dna的鑒定工作一般要幾天的時間才能拿到嚴謹的分析報告。


    很多人看到一些廣告(主要是網絡廣告)上經常打出“最快xx小時出結果”的廣告語,其實這隻不過是商家玩的一種文字遊戲而已,和某些超市、商場說的“最低xx元”、“低至xx元”是一個意思。如果你看到某賣鞋子的商場打出一些“低至十元”的廣告千萬別當真,也許那就是一雙襪子或者鞋墊的價格。


    “要這麽久?”淩欣一愣,“如果有失蹤人的照片信息,就這幾具屍體,一個小時足夠了!”


    “一個小時?”劉一航一愣,隨即就有些氣惱了,一個小時恐怕連測量的時間都不夠,這個打扮妖異的女孩子簡直就是信口開河,這是骨骸,不是屍體,是看不到容貌的。


    “對啊,一個小時!”淩欣點點頭,“這很簡單啊!”


    “簡單?”劉一航已經處於爆發的邊緣了,他做鑒定工作已經有二十多年了,見過的骸骨沒有上千也有幾百了,可就是他這樣的資深專家都不敢說出“簡單”二字。


    屍骸鑒定涉及到生物學、進化學、人體學、醫學、解剖學、傷殘鑒定等多種學科,其中的知識可謂是博大精深,任何一門知識的欠缺都會直接影響到鑒定結果,將案件偵破引入誤區。


    “你能行?”牧原也是被淩欣這口氣給震懾住了,隻知道這姐姐對紋身有研究,難道她還懂得骨骼,沒聽說過這紋身還有紋到骨頭上的啊。


    “我當然不行啊!”淩欣沒好氣地說,“不過許果然就可以啊!”


    “她!?”牧原更加驚訝了,他還記得上次見到許果然的情形,無論如何牧原也無法將那個萌動可愛的女孩子和骨骸聯係到一起。


    “淩小姐,你能請她來一趟嗎?”魏崇宇問道。


    “可以啊,我馬上就給她打電話!”淩欣大包大攬地說道,“她要是敢不來,以後我這當大姑奶奶的非好好修理修理她!”


    這話,聽起來霸氣十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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