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書院當中隨意遊覽,一路之上卻不時有人衝著這邊指指點點,臉上表情莫名,許仙被一群人盯的很不自在,下意識的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著裝,心想莫不是今日出門穿錯了衣服,儀容不整惹人發笑?


    但卻沒發現任何不對之處,不由拿手肘搗了搗身側的喬辰安,詢問道:“辰安,這些人老盯著我們作甚!”


    喬辰安聞言看了不遠處小亭的一群人一眼,笑道:“漢文,管他們幹什麽,我們遊覽我們的便是!”


    許仙遲疑了片刻,才道:“他們不會是在看辰安你吧?”


    喬辰安有些訝異的看了身側的許仙一眼,心道許同誌總算是智商在線一回,便解釋道:“漢文兄有所不知,我現在可以說算得上是這一屆的新進士子們的公敵啊!”


    “公敵?怎麽回事?”


    喬辰安於是便將入院小試上睡覺,乃至作詩言誌,暗諷其他學子的事緩緩道來。


    他說的一臉淡然,身側的許仙卻是聽得驚心動魄,臉色幾番變幻,目瞪口呆的盯著他,顯然被驚得不輕,什麽樣的人才能幹出一入學就把幾乎所有同學都得罪的荒唐事兒來?偏偏他身旁這位真就這麽幹了。


    好半天才歎氣道:“你……你……我知道辰安你才華橫溢,不拘俗禮,可這也太亂來了吧!哎……”


    他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喬辰安倒是毫不在乎,笑道:“人活一世,不過短短六十餘載,何必在乎他人看法?隨心行事便是。”


    聞言,許仙苦笑,“我覺得辰安你這性子一點都適合做讀書人,反而更像是江湖俠客!”


    “是嗎?”


    喬辰安拍拍他的肩膀,歎道:“橫刀立馬走天涯,敢向江湖心未老!將來若有機會定要好好體驗一番!”


    ……


    待兩人稍稍走遠,那小亭當中頓時炸開了鍋,一名留著短須的年輕人氣憤道:“荒唐!簡直是荒唐!這個喬辰安未免太不把我等放在眼裏了!”


    喬辰安同許仙說話時並未故意減小聲音,因此兩人的對話被亭中之人聽了個大概。


    旁邊一人更是拍著欄杆道:“這個喬辰安,不過是有幾分才華罷了,竟敢如此目中無人,我等哪個不是一方俊傑?!居然被如此小看!”


    一群人很是憤慨,仿佛受到了莫大的侮辱,先前開口的短須年輕人望向亭中一名身著青色玄衣的青年,笑道:“張兄,這姓喬的輕視我們便算了,竟連張兄都不放在眼裏,實在是可惡之極,絕對不可縱容他再這般囂張下去!”


    言語之中盡是諂媚之意。


    那青年麵如冠玉,身材修長,放到古代是標準的美男子,似乎自恃身份,自始至終都未開口說話,這時才端起亭中石桌上的茶水泯了一口,淡淡道:“依我看來,他不過是有些急智罷了!何須道哉!”


    短須年輕人連忙笑道:“正是如此,與張兄這個‘越州第一才子’比起來,他不過是跳梁小醜罷了!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一個小小的錢塘才子,怎可與明誠兄相提並論!”


    其他人也連連點頭,麵上多有阿諛之意,倘若眼前之人隻是一地才子這般簡單,倒也不值得他們如此巴結,關鍵還在於他的另一重身份——越州知府之子。


    憑張明誠的才學,考取進士當是不難,再上下打點一番,如不出意外,便能順利接任其父職位,眾人正是看到了這一點,才會如此殷勤。


    聽到眾人的言語,張明誠臉上不禁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道:“諸位暫且忍耐,待過上一些時日,我定叫他狼狽不堪,無地自容!”


    ……


    杭州城內,行人絡繹不絕,熙熙攘攘。


    街道的地麵全部是由青石板鋪就,主幹道足以容納四輛馬車並駕而行,茶肆酒樓,當鋪客棧,旗幟招展,一家挨著一家。


    樂坊高樓,藥店戲台,鱗次櫛比。


    道路兩旁則是密密麻麻挨在一起的商販,蔬菜瓜果,脂粉玉簪不一而足,叫賣聲此起彼伏,不絕於耳。


    輕聲慢語,朝歌暮弦。


    “繁華盛世,正當如此!”


    喬辰安望著周圍穿梭的人流感歎,從杭州城中的景象便可窺得如今大夏國力正當強盛,如同壯年之人,正是最為有力的時候,當朝的那位統治者看來也應是一位明君。


    “是啊,我大夏立朝已有四百餘年,國力依舊強橫,定可千秋萬世!”許仙感懷道。


    喬辰安不置可否,即便是再興盛繁榮的王朝也終有落幕的那一天,隻不過是早晚之分,所謂千秋萬世,隻是一種縹緲的希冀而已。


    況且據他所知,大夏朝並不像表麵這般太平。


    街邊的一處茶樓之上,林飛正在同人飲酒,眼角一瞥,卻看到了喬辰安同許仙兩人的身影,麵色不由一滯,想起來元宵燈會上當著眾多鄉鄰的麵被前者所辱的事。


    同桌的年輕人見他神色有異,不由詢問道:“林兄怎麽了,難道有什麽煩心事?”順著林飛的目光狐疑地朝樓下看了一眼,卻並未發現異常,喬辰安早已消失在人群當中。


    林飛這才察覺到自己的失態,神色陰沉道:“洪山,你去幫我教訓一個人!”。


    上一次他派家仆去教訓喬辰安,但沒想到他居然會些武藝,幾名家仆不是對手,狼狽逃了回來,之後他本打算再派人去,卻得知喬辰安已經來到杭州進學,隻好作罷。


    而此次他來杭州料理生意上的事,沒想到卻又見到了喬辰安,自然是怒從心中起,惡向膽邊生,說什麽也不能再放過。


    周洪山聞言眉頭奇道:“哦?教訓誰?”


    林飛便將元宵燈會上的事緩緩道來。


    周洪山臉上始終帶著笑意,聽完他的話後,不屑一顧道:“要胳膊還是要腿,又或者是廢掉他的兩隻招子,但憑林兄吩咐,我青竹幫的人辦事你放心!”


    說話之時臉色並無半點變化,足見他遠非表麵看起來這般和善。


    林飛仰頭飲了一大口酒,這才咧嘴森然道:“我要他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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