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你醒了?”


    記掛著芸姐,陳沐岩正待離去,突兀的,一個滄桑的語聲在腦海中響起,他心頭一震——神念!


    能留下神念的,至少生前是元嬰期的大修——是諸葛前輩?


    “諸葛前輩,晚輩唐突,那域外之事,或是什麽謀劃,若晚輩修為足夠,也願意造此功德,但現下真是無能為力!”陳沐岩心思一動,首先便是想到了這些陰謀家的局,可不想如此便入了局,如今該辦的事還沒辦,修為也低,他是萬萬不想背負諸多因果的。


    “你說是一千多年前,天演門的那個小家夥?非也!”那滄桑的語聲陡然變得嚴肅:“你是我無應仙宗多少代弟子?”


    陳沐岩無語,這人口中的武侯,居然成了個小家夥!可隨後說出的‘無應仙宗’,讓他大喜過望,忙不迭行禮確認道:“敢問前輩,是我無應仙宗哪一位祖師?”


    “老夫九合——無應仙宗第一百八十代宗主!怎麽,還有疑問?若非看你是我門下後輩,去年你焉有命在?”


    去年是此人救了自己?難怪先前以為是煉體功法,但後來想想也覺得不太可能。而如果是這神念的主人用了什麽秘法或是丹藥,那便能說得通了。忙跪下行了叩拜之禮,道:


    “多謝祖師救命之恩!晚輩是——是第十九代宗主陳沐岩!”


    “第十九代?難道是哪一個後輩來到祖星,重新傳下的道統?哎!果然——想來門中幸存的弟子斷了傳承,藍極域已無我無應宗立足之地,避走也在情理之中……”那滄桑的語聲悲涼的自語一陣,話鋒一轉,帶著幾分威壓道:“你修為如此低微?如何能成為宗主?那地上之人又是何時來的?”


    陳沐岩一怔,立刻他猜出來了,九合祖師應該是剛醒,對於他來此已是第三次尚不知曉,忙道:“晚輩已醒了近兩月,此人是我出去後,追殺到此的。而晚輩之所以成為宗主,是因為得傳承時,宗門已被仇家滅了八百年,如今隻有晚輩一人了!”


    “什麽?被滅了……師父!”那語聲的滄桑中,帶有了哭聲,隨之沉寂了下來,少時,那聲音一振,道:“但我無應仙宗自有祖師佑護,哈哈哈——伏千,你沒想到吧!哈哈哈——年輕人,你到碑前來——”


    ……


    “遠古十萬宗門,我無應仙宗名列前三!故老相傳,以守護仙門正道、抵禦域外妖魔,為宗門使命!”


    “域外大戰時,老夫帶宗門長老及金丹境以上弟子盡數參戰,大戰後,人員傷亡殆盡,卻被叛徒和仇家勾結,找上門來……最後以鎮宗仙器自爆,同歸於盡……”


    “興許是幸存弟子重建宗門,所以你戒指中的功法隻到元嬰期,今日傳完整功法與你,此後你便是我無應仙宗第一百九十九代宗主,當銘記宗門祖訓及使命……”


    “祖星三千六百域之外,才是域外!無應仙宗乃是藍極域第一宗門!切記,修為不到,無應仙宗不可在藍極域現世!”


    “藍寺是宗門的宗祠所在,老夫一絲元魂從藍寺到了祖星,當年天演門的小輩經過此處,召之入湖,本欲留傳承於那小輩,不想,那小輩壽元無幾,得知老夫之意,卻留下一支養魂香,說幫助尋找傳承之人,也得以讓老夫一縷元魂存活兩千年!還說留下此碑,以考察傳承者品性……想來天演門那些神秘之術,讓那小輩把老夫也算計進去了……”


    ……


    九合祖師言語中的信息,陳沐岩基本上都是第一次聽說,但留給他問詢解惑的時間卻沒有,當他迷蒙中接收到傳於他識海的宗門後續功法後,九合祖師的聲音已幾欲消散……


    斷斷續續的聽完了九合祖師臨去之言,陳沐岩很有些感慨,不管是祖師曾留下的真言:


    ‘……當舍諸結縛、渡劫發心、明心見性、形容端正……’


    還是師父當日留下的絹帛:“然先師大仇不敢稍忘,吾此行當舍身成仁,北驅躂寇,以便他日存得顏麵侍奉於師尊座前。臨去留宗門傳承於此,待有緣人傳承我宗衣缽……為師此去無幸,未知有緣人到此時日,隻望吾徒切記前朝靖康之恥、韃子肆虐中原之辱,如累年久遠,自當以重振吾無應仙宗為己任……”


    可以明曉,已知的幾位先輩,均是浩氣凜然!麵對這些先輩,陳沐岩有些慚愧。


    曾幾何時,他也曾想過,要是能有武俠小說中的主角的高大上——蒙一塊白色麵巾、執一柄三尺青鋒、悠悠從天邊飄下、大喊一聲‘賊子敢爾’,便驚跑了一切魑魅魍魎,而後深藏功與名——然而現實中,卻是偶爾看見有人打架,還提著刀,才認識到見義勇為的不易,那代價根本付不起,隻能徒歎奈何。


    可修煉之後,有了傳說中的能力,卻迷失了……


    興振宗門,不止是在此建立一個碼頭……盡管看起來,祖師說的那些很遙遠,卻也在時時提醒著他,那些沉甸甸的使命!


    當然,即便不提兩次救命之恩,陳沐岩更以身在如此宗門而自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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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藍寺湖中央的小島附近,飄蕩著一隻小船。


    船上除船家之外,有四男五女。不時的有大笑聲傳來,幾個女孩子更是笑得誇張。


    坐在船舷一邊的曹正宏,今日頗有些受寵若驚——梁書記特意交代,此來的付公子可是江望縣政法委付書記家的公子,還有一個是梁書記的兒子,其餘的幾個女孩子也大都是縣城裏領導家的千金,而今日,梁書記卻讓他和劉穎去陪著這些公子小姐們玩兒,這種好事兒可是他以前求都求不來的。


    女朋友劉穎興致不高,似乎總是欲言又止。他不滿的給女友使了個眼色,隨後見女友依舊如此,暗地更有些失望。


    很快,他把失望拋到一邊,竭盡所能的取悅著付公子一行。此時,他正在講從網上看到過的一個笑話:


    家教老師到一個富豪家裏,給富豪兒子教數學,有一道數學題是雞和兔子一共15隻,加起來40條腿,問雞和兔子各多少隻?……家教老師開始設x、y,還沒等他開始算,一旁的富豪不滿的道:‘這還用算麽?假設兔子和雞都是經過嚴格訓練的動物,我一聲哨子,它們整齊的抬起了一條腿,少了15條腿,我再一聲哨子,再抬起一條腿,再少15條腿,這樣雞都一屁股坐到地上了,剩下的就隻剩10條全是兔子腿,所以兔子是5隻,雞是10隻。’……家教老師愕然,主動辭掉了工作。


    付公子一行麵麵相覷,均不由自主的開始設x、y,果然,結論相同。少時,一行人大都哈哈大笑,還有的前仰後合、指著曹正宏,捶胸頓足——


    隨之,樂極生悲——“啊——”


    幾聲驚慌失措的尖叫,船翻了!不一陣,眾人都離那船翻處想去不近了。


    好在班城市大小河流密布,眾人大都有幾分水性,而翻船之處,離湖中的小島不算太遠,付公子大喊一聲,一眾人都笑著齊齊的向著小島遊去。


    看起來風平浪靜的湖水,隻在水中原地撲騰時,還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同。但幾人遊出還不到一百米,除了曹正弘和船家遠遠的在眾人之前外,其它人都已開始乏力。


    船家大驚,慌忙往曹正宏身邊遊,生怕這個曹支書的兒子出了事。


    還沒到跟前,曹正宏大叫到:“王叔,先救梁公子,我去幫付公子。”


    五個女子情況都差不多,盡管都還在水麵上,但向前遊的速度已是龜速了。


    不一陣,船家和曹正宏遊回眾人身邊,曹正宏有些躲閃的瞄了女友一眼,便轉過頭把住付公子,很快,四人超過了後麵的大部隊。


    眾人距離小島,無非就是七八百米左右,但一個來回最少都得十幾分鍾。水性好的隻有曹正弘和船家兩人,而且兩人把梁公子和付公子救上岸後,是否還有餘力尚未可知,由此,後果可以想見……雖然還沒到絕境,幾個女子都升起了死亡的恐懼。


    劉穎看了看前方的男友,她有些慶幸,慶幸自己一直守著男女之防。


    但此時,一絲慶幸後,更多是絕望——對曾珍視的感情的絕望,還有對這段無法到達的距離的絕望……


    “不能放棄!還有我在!”絕望中的劉穎,正緩緩停下了劃水的動作,耳邊傳來了一個她曾非常厭惡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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