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4日,星期四,晚上,芝浦碼頭。


    貝爾摩德看完了錄像,琢磨了一下,又把便攜式攝像機還給了山崎。


    這裏麵沒有有用的情報,反而會引人懷疑其它事情。不如還給石峰保全,然後她說什麽就是什麽。


    她說楠田陸道沒有與石峰保全接觸,那麽楠田陸道就沒有與石峰保全,而楠田陸道自然會配合。


    琴酒看不到錄像,就算懷疑,也沒辦法。


    不過要提防楠田陸道亂說,好在剛才已經提醒過楠田陸道,讓他不要亂聯係其他人,讓他等待聯係。


    旁邊,織田信惠安排的人員到了,她也下了車。


    山崎向貝爾摩德表示,可以走了。


    貝爾摩德點點頭,帶著織田信惠以及四名保全人員上了遊艇。


    山崎看了看狙擊手所在的暗處,然後轉身走了,帶著岸上所有人撤退了。


    既然他們不想出來見人,那就不見好了,總有機會的。


    見此,琴酒四人從暗處出來了。


    基安蒂憤憤不平的抱怨道:“該死的,真該殺了這小子。”


    “那我們也活不了。”科恩皺眉道,“光明正大的衝突,我們不占優勢,我們隻有打時間差戰術,一擊就走。”


    伏特加猶豫了一下,“大哥,那個,我感覺我大概不是他對手,我是說不用槍械。”


    琴酒微微點頭,冷聲道:“那就用炸彈。”


    “這我喜歡。”基安蒂大笑道。


    看了眼遊艇,琴酒帶隊走了。……


    另一邊,遊艇上。


    織田信惠讓兩個人守在甲板上留意情況,她帶另外兩個人,跟貝爾摩德進了船艙。


    織田信惠在密室裏見到了人,但人是昏迷著的,無法開始審問。


    織田信惠留兩個人守著,一邊發短信通知山崎,一邊跟貝爾摩德回客廳坐下。……


    另一邊,車中。


    山崎回了織田信惠的短信,“知道了”,然後琢磨著剛才的談判。


    山崎發現自己似乎是中了貝爾摩德的語言圈套,順著她的話,幫她把她涉及的問題,一一洗白了。


    貝爾摩德的把柄就是,她的衛星電話的電話號碼暴露了,並由此暴露了遊艇。


    貝爾摩德把遊艇開到談判現場,主動暴露出來,自然就掩蓋了之前的暴露。


    衛星電話的電話號碼,她當麵打電話,然後毀掉電話卡,也是同一種手段。


    現在,她的暴露出的問題,都已經成了過去式,除非去跟那個組織說清楚,否則那個組織無法從事實上認為貝爾摩德曾經暴露了位置。


    不過,還有一個辦法,就是追蹤這個衛星電話的電話號碼,但她應該是用了加密通話,所以對此有恃無恐,不怕調查。


    山崎想到貝爾摩德的那個微笑,感覺還有什麽事情,想了又想,終於明白了。


    問題就是情報局探員的情報,貝爾摩德恐怕已經撬開那人的嘴,獲得情報了。


    但這又有什麽開心的呢?山崎想不明白,但還是給織田信惠發了個短信,提醒她主意。


    夜,宮本家。


    在美黛酒家吃過宵夜上來,山崎趁美黛子去大浴室泡澡的時候,向宮本美子報告了一下事情的大致情況,宮本一郎旁聽。


    宮本美子想了想,“你被貝爾摩德牽著鼻子走,你知道嗎?”


    山崎不好意思的撓頭道:“那個,談的時候沒反應過來,後來琢磨出來了。”


    宮本美子笑道:“你因為抓住了貝爾摩德的把柄,認定她會促成交易,所以對整個談判過程就沒有太在意。”


    山崎點頭,“是的,我是這樣想的,不管過程如何,貝爾摩德終究會妥協的。”


    宮本美子笑道:“但是這太輕鬆了,你隻要圍繞她暴露了這個把柄多說兩句話,至少也能讓她受點驚嚇,嚇出一身冷汗。”


    “你的談話技巧還有待改善,心思也太過平淡,要帶著捉弄一下她的心思去談判,那就好玩多了。”


    山崎苦笑道:“那個,下次有機會試試。”


    宮本美子惋惜道:“這次的事情是一個巧合促成的,有沒有下次,真的難說。”


    山崎換了個話題,“現在可以肯定,那個組織的地上勢力受金融危機影響,就是不知道是哪個。”


    宮本美子搖頭,“受影響的企業太多了,難以從這方麵進行確認。”


    “那麽,得到這條情報的唯一的用處,就是可以幫水無憐奈當護身符。”山崎說道,“情報局那家夥的口供,肯定涉及水無憐奈。”


    宮本美子皺眉道:“不要抱這種希望,水無憐奈到底涉及那個組織多深,能夠判定的,隻有那個組織自身。”


    山崎點頭歎息道:“是,我知道了。”


    “另外,你還疏忽了兩點,一就是貝爾摩德對把柄的心態。”宮本美子說道,“她不僅僅擔心把柄本身,還有造成把柄的過程。”


    “楠田陸道既然跟她有聯係,想必是她安排的,最後楠田陸道讓她暴露了,這對她來說就是一個關乎於能力的大問題。”


    “在那樣的組織中,能力有問題,後果就隻有死路一條。”


    “另一點,就是情報局探員的情報了。”


    “我敢肯定,貝爾摩德沒有把她已經獲得情報的事情告訴組織。”


    “啊,這怎麽可能?”山崎愣了,“她為什麽要這麽做?”


    宮本美子提醒道:“把兩點結合起來想,她能力有問題,而情報……”


    山崎恍然道:“明白了,情報的價值大於她的價值,她怕組織認為她沒有價值,而情報的價值大於她的價值,舍她而要情報。”


    說著,山崎拿出手機發短信提醒織田信惠。


    “沒錯。”宮本美子笑道,“這應該就是貝爾摩德的心思了。”


    “首先,她犯了錯,暴露了自己,處於我們的抓捕範圍。”


    “其次,她獲得了情報局探員的情報,她了解情報的價值。”


    “兩相掂量,她為了不被拋棄,隻能與我們分享調查局探員的情報。”


    “把獨享的情報,變成相對不值錢的分享的情報,這就變相抬高了她的價值。”


    “就算這整件事情都被發現了,那個組織也不會殺她了,因為沒有意義,隻會讓組織蒙受更大的損失。”


    “否則,貝爾摩德完全可以把情報局的那家夥整成白癡,然後再交給我們,那更安全,不是嗎?”


    “一個腦袋沒問題的情報局探員,自然能夠通過觀察,獲得一些情報。”


    山崎撓頭笑道:“突然感覺,貝爾摩德這家夥很在意她自己,這是個弱點。”


    “自私自利本就是人的天性。”宮本美子歎道,“你有沒有想過,楠田陸道會怎麽樣?”


    “想過,”山崎點頭道,“一半生,一半死。”


    宮本美子心中歎息,楠田陸道絕對是十死無生,貝爾摩德絕對不會讓他活著,讓他有機會把整個事情都報告出來。


    最有可能的是,貝爾摩德故意嚇唬他,然後安排他逃跑,再去追殺他。


    宮本美子換了一個話題,“那麽,本堂瑛佑呢,你打算找他聊聊嗎?”


    “不,我等他來找我。”山崎說道,“不管他能不能理解,我覺得我都是在幫他。”


    “我也這麽認為。”宮本美子笑道,“去洗澡吧,明天還要上課呢。”


    “是,那我回去了。”山崎道過晚安後離開了,回房間衝涼睡覺。


    宮本美子對宮本一郎問道:“你覺得,在他心中,本堂瑛佑是朋友,還是仍然僅僅為同學呢?”


    “同學,他恐怕很難有朋友了。”宮本一郎麵無表情,不過語氣中有些不滿。


    宮本美子失笑道:“難得啊,說這麽多。”


    宮本一郎沒有說話,喝茶。


    “好吧好吧,”宮本美子舉手做投降狀,歎息道,“我知道這是我父親的錯。”


    宮本一郎點頭道:“這不是你的錯,與你無關,不用自責。”


    宮本美子走到丈夫宮本一郎身邊,與他並排而坐,頭靠在他肩膀上,“難得啊,惹你說了這麽多話。”


    “都過去了。”宮本一郎輕聲道,拍了拍妻子宮本美子的肩膀以示安慰。


    宮本一郎很清楚,宮本美子在這件事情上有心結,他又何嚐不是,但過去的事已經無法挽回了,隻能著眼以後。


    宮本美子扣住了宮本一郎的手,她明白的他心意。


    這一刻,無聲勝有聲,夫妻兩人可謂是心心相印,情意綿綿。


    這時,美黛子的聲音從大浴室傳了出來。


    “喂,媽媽,你怎麽這麽慢我,再不來,我不幫你擦背了。”


    夫妻兩人一起愣了,相視一眼,一起搖頭而笑。


    “來了。”宮本美子起身應道。


    美黛子大聲道:“快點嘛,要不我要是明天起不來了,我就不去上課了。”


    “你想都別想。”宮本美子哭笑不得,加快腳步進了大浴室。


    宮本一郎莞爾,然後喝幹杯中茶水,收拾了一下,也回去衝涼了。……


    另一邊,遊艇上。


    織田信惠讀完了山崎的短信,思索了一下後找上了貝爾摩德,邪笑著把短信亮給她看。


    貝爾摩德一看之下,頓時心都提起來了,冷著臉問道:“你們想怎麽樣?”


    “水無憐奈。”織田信惠直指中心。


    情報局探員的情報無所謂,隻有水無憐奈才是重點。


    貝爾摩德搖頭,“我們已經猜到了她是情報局的人了。”


    織田信惠愣了,這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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