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去年中秋「九疑魔宮」被毀,重九「秘魔莊」的「選美大會」不歡而散以後,江湖中便開始蘊釀著一股正邪互門的風暴,直至今年元宵「施家堡」又遭人以奇猛火器夷為平地,於是,這一場鬥爭便愈趨明顯,更加上「宇內八魔」四處聯絡黑道梟雄,使江湖上黑白兩道之人,都看出這場風暴已迫在眉睫!


    這次南海普陀之會,明說是給諸葛飛瓊賀號上壽,實際上,與會之人料到必有一場龍爭虎鬥!


    是以此際「魔心秀士」古玉奇這一站起身來,所有來賓便知好戲就要開鑼,遂紛紛停杯擱筷,靜看他如何揭開這場好戲的序幕!


    祗見古玉奇站起來之後,目光先向全堂一掃,然後麵對當中長案,一抱雙拳,朗聲道:「孟老婆婆古某欲借這壽堂,說幾句話,請老婆婆擔代!」


    「鬼爪奇婆」孟瑜含笑還了一禮,道:「古大莊主有話請講,不必太謙!」


    古玉奇微微一笑,肅容說道:「明日乃諸葛公主雙十華誕,古某及幾位同盟友好,特地帶來一份別致壽禮,聊表賀意,並擬向諸葛公主貢獻一點建議!」


    「鬼爪奇婆」孟瑜含笑道:「諸位厚賜的壽禮,老身業已拜領,但不知諸位要向我家諸葛公主建議什麽,不妨說出來,讓老身代為轉達!」


    古玉奇微笑道:「這點建議須待諸葛公主親臨之時提出,至於這份別致壽禮,並非適才老婆婆哂納的那幾件不值錢的玩物,乃是非常別致,活生生的壽禮,必須在這壽堂中當麵呈上!」


    「鬼爪奇婆」孟瑜「哦」了一聲!笑道:「是什麽非常別致而又活生生的壽禮,就煩古大莊主拿出來,讓老身及眾位嘉賓一開眼界!」


    古玉奇目光一閃,遙注韓劍平,沉聲道:「韓大俠!你還記不記得去年在洞庭湖濱,嶽陽樓上,與通化大師之約?」


    韓劍平對這一直接性的挑戰,自然不能示弱,劍眉雙軒,朗聲笑道:「韓某既然親自接過通化大師的壽柬,並曾許下「一笛鬥三魔」的諾言,怎會忘記?」


    古玉微奇微微一笑,道:「韓大俠玉笛已毀,是否尚有餘勇?」


    韓劍平劍眉迷迷轉動,敞聲笑道:「玉笛雖毀,倘有竹簫可代,來來來!今宵就把這別致壽禮,改為「竹簫鬥三魔」便了!」


    古玉奇一豎拇指,道:「韓大俠豪氣幹雲,令人佩服!佩服!」語聲微頓,轉顧「方外三魔」,笑道:「韓大俠既願以竹簫代玉笛,三位就把壽禮呈與主人便了!」


    「神環魔僧」通化頭陀怪聲笑道:「竹簫雖不如玉笛,姑念韓大俠兵刃被毀,貧僧等祗好將就一點了,勉強……」


    話猶未了,陡聽一聲:「且慢!」


    隻見「鐵袖煞僧」史不空已緩緩站了起來!


    「神環魔僧」通化頭陀訝然道:「史二總管有何話說?」


    史不空笑道:「大師既然不屑與韓大俠的竹簫一鬥,何不將這壽禮,改為「四煞會一簫」,就頗為合適了麽!」


    通化頭陀「哦」了一聲,方自沉吟未答,史不空又同古玉奇躬說道:「屬下等這一請求,望莊主俯允!」


    古玉奇故意把臉色一沉,還未開口,那通化頭陀卻「哈哈」狂笑道:「好好好!就煩四位總管先向韓大俠請教一番,看看他那根竹簫,是否值得「方外三魔」一鬥也好!」


    古玉奇搖頭接口道:「大師之意雖好,但恐怕會令韓大俠誤認我們持仗人多,使用車輪戰法,不肯賜教哩!」


    韓劍平霍也站起身來,再次軒眉朗笑道:「古大莊主用不著以言相激,韓某昔日曾有「手持白玉笛談笑卻千魔」之豪語,休說今宵你們祗有七魔以及一些魔子魔孫,就是再多幾位,也不在韓某眼內!」


    古玉奇冷笑一聲!轉對史不通道:「韓大俠如此宏量,頗為難得,你們就不用客氣,好好求教一番便了!」


    史不至躬身道:「屬下等謹遵莊主吩咐!」言罷,同「皓首金煞」西門韋,「陰陽奇煞」墨非仁,及「三眼煞神」楊九思等人一使眼色,便一同離席,走出壽堂,步下堂前的草坪!


    這時張太和趁空暗用「蟻語傳音」對韓劍平道:「五弟,在天下群雄麵前,氣概固然要夠,但「秘魔四煞」也非等閑之輩,務望小心在意,最好速戰速決,以免多耗真力!」


    韓劍平方自點頭會意,壽堂外麵已傳來「皓首陰煞」西門韋陰森的話聲:「韓大俠!「秘魔四煞」恭候賜教!」


    韓劍平也不理會,轉身向「鬼爪奇婆」孟瑜一抱雙拳,含笑道:「請恕韓某放肆,暫借堂前一席的地,會會「秘魔莊」的四位總管如何?」


    孟瑜欠身還禮,笑道:「韓大俠盡管請便,老身預祝旗開得勝!」


    韓劍平謝了一聲,離席昂然走出壽堂,步下草坪,目光一掃,朗聲道:「四位打算怎樣在我這根竹簫以下受教?」


    西門韋陰森一笑,道:「史二總管已然聲明要「四煞會一簫」,自然是四人齊上,韓大俠如果害怕了,那就……」


    韓劍平一聲斷喝道:「住口!少說廢話,快亮兵刃!」


    西門韋冷笑一聲,雙掌一錯,道:「老夫就憑這一雙肉掌,已經足夠!」


    墨非仁探手腰際,「錚錚」兩聲,撤出一對「陰陽點穴鱖」,腳下一滑,閃到韓劍平背後!


    史不空兩隻大袖一揚,獰笑道:「我仍用這雙鐵袖,再來領教領教!」說時,身形微晃,占了韓劍平右側的位置!


    楊九思獰笑一聲,從背後撤出一柄三尖兩麵刃,飄身站到韓劍平右方!


    四人位置占好,齊聲喝道:「韓大俠接招!」


    喝聲中,掌袖齊揮,兵刃電閃,前後左右朝韓劍平猛攻過去!


    須知,「秘魔四煞」本來各有專長,但聯手攻敵時,卻另有一套極具威力的「四煞陣法」,施展起來,縱然是武林一流高手,陷身其中,也決難幸免!


    韓劍平在接受挑戰之-,心中便有了打算,後來又經張太和暗示,自然更不能讓他們有發揮陣法的機會,當下,一聲朗笑,身形微向左前方一飄一閃,讓過了兩股兵刃,翠竹簫一圈一點,斜向史不空拂來的大袖戮去,左掌一穿,連足十二成功力,迎著西門韋攻來的雙掌擊去!


    這一招簫掌兼施,疾若雷閃電,勁若雷霆,根本不容對方有撤招換式的機會!


    祗聽「嘶」的一聲刺耳銳響,以及「砰」然一聲驚天巨震過處,場中人影亂晃之下,但見史不空撤身疾躍而出,西門韋雙肩下垂,踉蹌倒退了幾步,一皎跌坐地上!


    韓劍平更末停頓,衝前兩步,霍地旋身,右腕一抖,翠竹簫幻起千百點碧光,迎著跟??點到的一雙陰陽穴鱖點去,左手食中二指一拚,疾向劈麵砍來的三尖兩麵刃一敲!


    「叮叮」兩聲金鐵交嗚!墨非仁頓時虎口迸裂,一雙陰陽點穴撅立時掌握不牢,斜飛半空!


    同時,「當」的一聲!楊九思的一柄三尖兩麵刃隻剩了半截!


    韓劍平身形又複一飄一閃,依然綽立原地,一抱翠竹簫,含笑道:「承讓了!」


    「秘魔四煞」在江湖中也頗具威名,如今竟然一招之下,便全軍盡沒,這個古怎坍得起?這口氣怎吞得下?


    尤其是韓劍平這一句「承讓了」的謙遜話兒,聽在他們耳中,單直比死還要難過,當下,四人不約而同,齊地怒吼一聲:「姓韓的休要賣狂,大爺和你拚了!」


    喝聲中,各自強忍傷疼,八掌齊揮,像瘋狗一般,狠命朝韓劍平撲攻過去!


    韓劍平劍眉雙軒,朗聲叱道:「不知好歹的匹夫!還不與我躺下!」


    身形電閃雲飄,翠竹簫酒出點點碧光,左手駢指如戟,連連疾點而出!


    「先天太乙真氣」劃空生嘯,簫風與指風激射以下,祗聽幾聲悶哼過處,「秘魔四煞」頓時紛紛倒地,動彈不得!


    韓劍平收勢綽立,目射精光,冷然四下一掃,遙對古玉奇孢拳道:「貴莊四位總管太以不知進退,請恕韓某得罪了!」


    古玉奇雖然明知自己的手下並非方敵手,但卻未料到竟會這般不堪一擊,不由又驚又怒,聞言,冷哼了一聲,道:「動手過招,乃有勝敗,韓朋友不用太謙!」


    通化頭陀——怪笑道:「韓大俠功力果自不凡,來來來!還是讓這一幕「一簫鬥三魔」正式上演便了!」


    韓劍平笑道:「抱歉得很,今宵登台的名角太多,好戲雖然不妨連合表演,但韓某卻不願一人獨挑大挑,我們這出「一簫鬥三魔」,且留待下一場比較合適,現時恕不奉陪!」言罷理也不理會對方反應否,自顧昂然歸座。


    這樣一來,祗把通化頭陀乾耗在那裏,不由氣得怪眼圓睜,卻又發作不得!


    群俠席上,施雯姑娘眼見仇人在座,早就躍躍欲動,此際,再也接捺不住,霍地站起身來,便待指名向施不施叫陣,藍啟明趕忙把她拖住,低道:「雯妹千萬不可激動,你的大仇今宵必然要報,但現在還不到時候,且讓我先找那姓金的了結一段過節,然後再助你出場便了!」言罷,笑嘻嘻地站起來,伸手一指「喪門劍客」金亮,道:「金朋友!昔日在黃河上一劍之賜,今宵該連本帶利,一並清償了!」


    「喪門劍客」金亮獰笑一聲,推開椅子,站起來獰喝道:「好小子果然有種,來來來!本座就成全於你!」喝聲中,已自大步走出壽堂,步下草坪!


    藍啟明轉身含笑對「鬼爪奇婆」孟瑜抱拳道:「請孟老婆婆俯允,準借重前一席之地,讓在下與這位金朋友結算一點舊債!」


    孟瑜欠身笑道:「藍大俠不必太謙,盡管請便!」


    藍啟明說了一聲,離席緩步下堂!


    金亮「嗆」地撤出「喪門劍」,一指藍啟明,擰笑道:「姓藍的!這裏不比黃河,可沒有躲閃的地方,你要小心了!」


    藍啟明笑道:「金朋友請放心,我說過要你本利清償,你就想躲也躲不掉!」


    金亮獰喝道:「好!快亮兵刃,本座倒要看看你這一年當中,練了些什麽驚人絕藝!」


    藍啟明笑道:「驚人絕藝倒沒有練成,小玩藝卻有一件!」說時,從腰間的佩囊內取出「聚寶萬花籃」,拿在手中晃了晃,笑道:「金朋友可認識這東西?」


    金亮瞧得不由一怔,暗道:「這是什麽兵刃?」


    壽堂中許多賓客也是瞠目相顧,俱認不出這件奇形外門兵刃,究竟有何妙用!


    藍啟明朗聲一笑:沉聲喝道:「金朋友!我要用這隻小小花籃,教你連本帶利,償還積欠!」


    金亮仰麵狂笑道:「好好好!本座這就成全於你!好好站穩了!」


    喝聲一落,雙手一舉「喪門劍」跨前一步,一招「五丁開山」,朝藍啟明頭劈下!


    藍啟明不閉不避,屹然綽立,眼看「喪門劍」劈到,右手倏地一抬,「聚寶萬花籃」籃底朝天,往上迎去!


    「錚」然一聲金鐵交嗚!隻見那柄長大的「喪門劍」彈起兩三尺高,金亮頓覺手腕微酸,馬步浮動,蹬蹬蹬倒退了三步!


    他本來以為藍啟明功力還不如己,又因為看不出對方的奇形兵刃有何妙用,故此一動手便施展重手法,打算利用又長又重的「喪門劍」,加上自己深厚的功力,一舉將對方擊潰,但卻沒想到藍啟明這時的功力,已然大非昔比,並且那「聚寶萬花籃」更是極富彈性,是以一招硬接之下,登時吃驚!


    藍啟明綽立不動,哂然笑道:「金朋友怎地站不穩了?」


    金亮真氣一沉,勁聚雙臂,獰喝道:「小子休狂!再接本座一劍!」


    上步欺身,雙手掄動「喪門劍」,一招「風卷賤雲」,挾雷霆萬鈞之勢,呼的一聲!攔腰掃出!


    藍啟明冷冷一笑道:「來得好!在下就是要看你這一招!」笑語聲中,腳步微錯,施展「鳳落岐山」身法,斜斜往後一退一閃!


    金亮不由心頭暗喜,獰笑道:「這一招就要你的命!」拇指一按機簧,「嗆」的一聲!劍尖陡地彈出尺許,跟縱掃到!


    藍啟明不再閃避,眼覷對方劍尖將及胸際,倏地一側身,右腕一擰,「聚寶萬花籃」斜斜往下一壓下!


    隻聽「卡」的一聲!籃底突然近出四隻鋼鈞,登時將「喪門劍」的劍尖鎖住!


    金亮做夢也未料到這「聚寶萬花籃」竟有如此妙用,不禁大吃一驚,忙運足內力,將「喪門劍」往回一奪!


    藍啟明哂然一笑,道:「誰希罕你這根廢鐵,拿回去!」笑語聲中,也自暗運真力,將「聚寶萬花籃」輕輕一旋!


    「格登」一聲脆響過處,金亮頓覺手上一輕,禁不住踉蹌倒退了幾步,定眼看時,不由驚怒交迸!


    原來,這一聲脆響之下,「喪門劍」的尺長劍尖,竟被「聚寶萬花籃」籃底的四隻鋼鉤絞斷了!


    金亮略一定神,厲聲喝道:「好小子。教你嚐嚐我這根廢鐵的厲害!」右手一舉,祗聽「嗤」的一聲!「喪門劍」尖折斷之處電射出一蓬細如牛毛的青色光芒,朝藍啟明迎麵射去!


    雙方距離不過數尺,劍身中空,內藏暗器,更是出人意料,眼看藍啟明必難幸免!


    壽堂中不少賓客已驚呼出聲!緊張得離座而起!


    但聽藍啟明一聲朗笑,身形微退,雙手捧著「聚寶萬花籃」,籃口向外,平胸一舉!


    頓見那一蓬青色光芒,宛似遇著一股無形吸力,像萬流歸壑一般,投射入「聚寶萬花籃」以內,一閃無??!


    此際,金亮當真已到了黔驢技窮,法寶使盡之境,情知難以再鬥,隻好一咬牙,打算厚著臉皮,交待兩句過場,就此下台……可是,藍啟明怎肯把他輕易放過,根本不容他開口,人已縱身而起,,朗笑喝道:「來而不往非禮也乎!金朋友債還清再走不遲!」


    笑喝聲中,「聚寶萬花籃」籃底朝下,猛地一抖!


    「沙」的一聲!籃中三十六朵寒鐵鑄成的小花已飛舞而出,構成一憧花網,向金亮當頭灑落!


    這種奇特的暗器,金亮看也不曾看過,根本就不知如何破解,眼見四麵八方盡在籠罩範圍,祗好一揮手中斷劍,舞起片光芒,將身護佐,同時側身一倒,施展「懶驢打滾」身法,一連幾滾,滾出數丈,方才挺腰躍起,那知──耳聽藍啟明一聲斷喝:「還有半截廢鐵!拿回去!」


    「刷」的一聲!眼見一道青光,迎胸射到!


    這時,金亮身形未穩,避無可避,不由怒吼一聲,雙目一閉!那知──就在那半截「喪門劍」尖距胸不及半寸之際,突地一道白光,從壽堂中直飛出來,「叮」然一聲,登時將劍尖撞歪了幾寸!「哧」地一聲,斜插入他的右肩之中!祗痛得他「哎」了一聲!


    仰跌地上!半邊身子立破鮮血染紅!


    同時,「嗖嗖」兩聲!兩條人影從壽堂中疾射而出!


    這兩條人影,一個是「神劍魔道」顧淩霄,一個卻是「毒手西施」施小萍!


    顧淩霄落地之後,立即俯身抱起金亮,細一察看,發現那半截劍尖,直將右肩穿透,主筋全被割斷,一條右臂業已殘廢,不由驚怒交迸,忙駢指點了金亮幾處穴道,止住流血,一麵掉頭對施小萍道:「煩施夫人將這小子看住,待貧道將敝師弟抱回去安頓好了,再與他算賬!」


    施小萍冷然道:「顧道長放心,我那根牙筷居然沒將這小子打出的半截斷劍尖霞飛,顯見這小子的確有點門道,我還要找他領教一番呢!」言罷,轉身目注方自飄降地上的藍啟明,冷笑道:「多時未見了,藍大俠功力居然已大有進境,當真可喜可賀!」


    藍啟明含笑道:「過獎過獎,藍某這點微未道行,怎值得施夫人如此讚譽!」


    施小萍倏地粉麵籠煞,柳眉帶煞,冷冷說道:「藍大俠休得過謙,我倒要領教一下你這件擅能收發暗器的奇形兵刃,究竟有多少妙用!」


    藍啟明朗聲一笑道:「施夫人誠心賜教,藍某敢不竭力奉陪!」


    一言甫罷,韓劍平忽地飛身而出,沉聲接道:「時候已差不多,六弟且退回去相助雯妹一臂,施夫人方麵,由我代為領教便了!」


    藍啟明聞言,遂點頭應諾,對施小萍略一抱拳,道聲:「失陪!」便轉身反入壽堂,回到原位坐下了,悄聲對施雯道:「雯妹請趕快澄神定慮,好接受我轉借與你的「玄陰真力」!」


    施雯也知自己的功力與施不施相較,實在還差了一點,當下,也不推辭,星目一閉,就在座上點動家傳心法,將本身「玄陰真力」緩緩運行……藍啟明也自閉目垂簾,將右掌緊接在施雯左掌心上,運氣行功,將自己的「玄陰真力」源源的注入了……且說韓劍平先走了,韓劍平便掉頭目視著施小萍,含笑道:「施夫人久違了,韓某不惴冒昧,意欲再度領教夫人的「雙環一帕十三針」絕藝,不知夫人願意賜教麽?」


    施小萍哂然一笑,道:「好說好說!韓大俠如果認為當日在「九疑魔宮」中輸得冤枉的話,我當然歡迎你再嚐一嚐味道!」


    韓劍平軒眉笑道:「夫人既然不嫌韓某愚昧,我就先道謝了!」言罷,飄身退後八尺,翠竹簫斜舉胸前,朗聲道:「施夫人請!」


    施小萍嬌笑道:「韓大俠準備如何領受我這「雙環一帕十三針」?」


    韓劍平朗聲道:「韓某不才,願以手中竹簫,奏一曲不成韻律的俚音,迎接施夫人的絕世妙藝!」


    施小萍臉色微微一變,隨即嬌笑道:「韓大俠是雅人,方能有此雅興,我就權將「雙環一帕十三針」聊當磚石,引出韓大俠的清音,使在座佳賓一飽耳福便了!」


    言罷,嬌軀微晃,後退兩丈,綽立笑道:「韓大俠請準備,我要拋磚了!」


    話聲一落,一落,一雙翠袖輕輕一抖,兩枚金環已分從袖中電射而出,同左右兩側成弧狀飛行,勃韓劍平射去!


    韓劍平瀟瀟灑灑地綽立不動,徐徐將翠竹簫湊近唇邊,眼覷兩枚金環飛近,真氣微凝,一縷清音,立從簫中蕩漾而出,繚繞空際……那兩枚金環飛抵他身側三四尺之處,突然齊地折向中央,正欲射向韓劍平兩邊太陽穴之際,忽然起了一陣劇震,彷佛浮海扁舟,陡遇巨浪一般,搖搖擺擺地起伏不停,不能再前進半分!


    施小萍微微一笑,道:「韓大俠的「先天太乙真氣」,竟已練到以意卻敵之境,當真令人佩服!」


    笑語當中,玉手微揚,一條滿含劇毒的素帕,業已化作一片輕雲,冉冉飛出!


    這素帕去勢極緩,好一會才飛到韓劍平麵前,也像兩枚金環一樣,被簫聲激起的音波,震得前進之勢微微一滯!


    但這條素帕的確像極一片輕雲,在空際隨風略一瓢蕩,微一頷卷,便又複緩緩前飛!


    韓劍平的簫聲亦隨之一變,激蕩之中,夾著一片綿綿不斷,低沉而柔和的音韻,彷佛在狂風驟雨之際,卻有人憑-觀雨,曼聲低吟!


    那條素帕此時已飛抵他麵前三尺左右,玄被這片柔和的音韻凝住,雖然連連翻卷,卻是飄浮不定,不複前飛!


    施小萍見狀,粉臉上倏地掠過一絲狠毒的冷笑,纖手一揚,十三根金色小針,便自化作一蓬光雨,疾射而出!


    這蓬金色針雨,既不是像昔日在「九疑魔宮」施展那次,直向韓劍平的麵門-集!


    到了韓劍半身前五尺之處,也不由散向原地,聚成兩條銀線!


    隻見這蓬金色針雨,在韓劍平易前五尺之處,倏地敬得更開,彷佛中間引燃了一個火炮一般,散向四麵八方,然後掉過頭來,分從上,下,左,右,前,後,齊向韓劍平射到!


    這種罕見聞的暗器手法,隻看得壽堂中的賓客,個個目瞪口呆,齊地迸出了一聲:


    「好!」


    在眾賓客的想象中,以為韓劍平縱能運用奇絕的內家真氣,貫注簫聲之中,使空氣震蕩成波以阻擋雙環一帕的襲舉,但也決難將這分從四麵八方射來的十三根金針全數震落!


    這種金針分明淬有劇毒,隻要中上一根便不堪設想!


    那知──就在眾賓客的一聲「好」字剛剛出口,韓劍平身形突然在原地閃電般一旋,同時,簫聲之中一連吹出了一十三聲急促尖銳得幾乎無法聽見的音符!


    人動、音變,眾賓客眼中餘影尚未消失,耳中方自有所覺察的刹那之間,那十三根金色飛針,??跡頓渺!


    敢情已被那一十三聲細密尖銳的簫聲所毀,化作飛灰,散落地上!


    這種見所未見的迅速身法,這種聞所未聞奇絕音波,頓令眾賓客在為施小-的絕世飛針手法喝彩之後,又複寶雷也似地暴出一陣又驚又佩的彩聲掌聲來!


    那知──就在韓劍平身形這一旋動之際,那一條凝空不前的素帕,卻乘這刹那間的空隙,驟然疾向前飛!


    容得韓劍平身形一定,這條素帕已距他麵前不及一尺!


    好在他早已防到有此一招,當下,上半身一仰,翠竹簫一撤,張口一噴!


    「呼」地一聲,一股奇猛絕倫,無望不催的「先天太乙真氣」,排空噴出,立時將那條素帕卷上九霄雲中,化作輕煙而逝!


    但另一方麵,當簫聲一歇,那兩枚在空際飄蕩的金環,阻止驟失,遂各地仍然原去路線,「刷」地向韓劍平兩邊「太陽穴」射落!


    韓劍平倏地招手,橫舉翠竹簫,往上一迎!


    韓劍平的簫聲亦隨之一變,激蕩之中,夾著一片綿綿不斷,低沉而柔和的音韻,彷佛在狂風驟雨之際,卻有人憑欄觀雨,曼聲低吟!


    那條素帕此時已飛抵他麵前三尺左右,玄被這片柔和的音韻凝住,雖然連連翻卷,卻是飄浮不定,不複前飛!


    施小萍見狀,粉臉上倏地掠過一絲狠毒的冷笑,纖手一揚,十三根金色小針,便自化作一蓬光雨,疾射而出!


    這蓬金色針雨,既不是像昔日在「九疑魔宮」施展那次,直向韓劍平的麵門-集!


    到了韓劍平易前五尺之處,也不由散向原地,聚成兩條銀線!


    隻見這蓬金色針雨,在韓劍平易前五尺之處,倏地敬得更開,彷佛中間引燃了一個火炮一般,散向四麵八方,然後掉過頭來,分從上,下,左,右,前,後,齊向韓劍平射到!


    這種罕見聞的暗器手法,隻看得壽堂中的賓客,個個目瞪口呆,齊地迸出了一聲:


    「好!」


    在眾賓客的想象中,以為韓劍平縱能運用奇絕的內家真氣,貫注簫聲之中,使空氣震蕩成波以阻擋雙環一帕的裏舉,但也決難將這分從四麵八方射來的十三根金針全數震落!


    這種金針分明淬有劇毒,隻要中上一根便不堪設想!


    那知──就在眾賓客的一聲「好」字剛剛出口,韓劍平身形突然在原地閃電般一旋,同時,簫聲之中一連吹出了一十三聲急促尖銳得幾乎無法聽見的音符!


    人動、音變,眾賓客眼中餘影尚未消失,耳中方自有所覺察的刹那之間那十三根金色飛針,??跡頓渺!


    敢情已被那一十三聲細密尖銳的簫聲所毀,化作飛灰,散落地上!


    這種見所未見的迅速身法,這種聞所未聞奇絕音波,頓令眾賓客在為施小-的絕世飛針手法喝彩之後,又複疏雷也似地暴出一陣又鷹又佩的彩聲掌聲來!


    那知──就在韓劍平身形這一旋動之際,那一條凝空不前的素帕,卻乘這刹那間的空隙,驟然疾向前飛!


    容得韓劍平身形一定,這條素帕已距他麵前不及一尺!


    好在他早已防到有此一招,當下,上半身一仰,翠竹簫一撤,張口一噴!


    「呼」地一聲,一股奇猛絕倫,無堅不催的「先天太乙真氣」,排空噴出,立時將那條素帕卷上九霄雲中,化作輕煙而逝!


    但另一方麵,當簫聲一歇,那兩枚在空際飄蕩的金環,阻止驟失,遂各地仍然原去路線,「刷」地向韓劍平兩邊「太陽穴」射落!


    韓劍平倏地招手,橫舉翠竹簫,往上一迎!


    「喳喳」兩聲輕寶過處,一雙金環立被簫聲所貫注了「先天太乙真氣」吸住,恰恰套在兩端!


    這破飛針,毀素帕,吸金環的一連串動作,說來雖然話長,但實際上僅僅是一瞬之間,其中每一動作都是一氣嗬成,分厘不差,拿捏得恰到好處,這般絕世神功手法,頓令壽堂之內,又複爆起一片鼓掌喝彩之聲!


    施小萍眼見仗以成名的「雙環一帕十三針」,盡被對方破去,不由氣得粉瞼鐵青,作聲不得!


    韓劍平仍自平端翠竹簫,含笑對施小萍道:「施夫人這「雙環一帕十三針」,韓某總算領教過了,多蒙相讓,不知施夫人是否尚有其它絕藝,無妨再複賜教!」


    施小萍「哼」了一聲,冷冷道:「韓大俠用不著得了便宜就賣乖,你既然破了我這「雙環一帕十三針」,我自然也要領教你的絕學,你盡管劃出道來,無須客氣!」


    韓劍平笑道:「韓某那有什麽絕學,暗器功夫更不及夫人萬一,怎敢搬門弄斧,自討沒趣!」


    「少廢話,你打算如何,趕快說出,我施小萍縱然不-,血流五步,決不皺眉!」


    韓劍平笑道:「施夫人言重了!」笑容一-,沉聲又道:「施夫人這一雙金環,上有劇毒,韓某不敢拜受,意欲原壁奉還,尚望夫人笑納!」


    話聲一落,神功微運,右手一抖,套在翠竹簫兩端的一雙金環便脫了出來,緩緩並排朝施小萍飛去了!


    在這種情形之下,施小萍自然不能閃躲,更不能不伸手去接!


    但另一方麵,她雖然明知這兩-金環決不好接,但卻自恃金環乃是自己之物,絕不會中毒,也更自信在暗器收發的功夫,已到爐火純青之境,不怕韓劍平還會有更高明的手法!


    就在她這微一忖念的工夫,兩枚金環已飛抵身前,力貫五指,施展獨門收攝暗器的手法,對準兩枚金環抓去!


    這兩枚金環的確沒什麽奇妙變化,極其容易地便抓她接在手中,那知──金環剛一入手,突覺環中竟蘊藏著一股奇強無比,勢逾萬鈞的潛力,她雖然兩手都已貫注內家氣勁了,但也無法抵受得住!


    隻聽「卡揚」一聲,她的一雙腕骨頓時震斷,痛得她「哎喲」一聲,登登登倒退了三步,五手指一鬆,兩枚金環「當」的跌落地上!


    壽堂中傳來李文的怪笑聲道:「毒手西施成了斷手西施,妙極!妙極了!」


    施小萍情知兩手若不急謀救治,勢必成為殘廢,這時雖然恨不得將韓劍平生吞活剝,也好隻強忍怒火,狠狠地瞪了韓劍平一眼,,一言不發,踉蹌退進壽堂!


    韓劍平仍自按照禮數,抱拳說了聲:「承讓!」隨後舉步走向壽堂,那知他剛一移動,陡聽一聲厲喝,一條青色人影從壽堂中電射而出,人還未到,兩股淩厲掌風已當頭壓下!


    韓劍平聽出這是施不施的聲音,當下,身形微晃,斜飄八尺,讓過這淩空一擊,一麵朗聲喝道:「施不施!你也是個有頭有麵的人物,怎地不打招呼便出手偷襲?」


    施不施一舉不中,沉聲落地,厲聲喝道:「廢話少說,快還我三妹的一雙手腕,饒你不死!」


    韓劍平朗朗一笑,方待開口,突聽施雯一聲嬌喝:「平哥請退,讓妹子來向這老賊算帳!」


    喝聲中,施雯已飛落當場,手橫「天刑劍」,麵對施不施,怒目而立!


    韓劍平見施雯出來,料知藍啟明轉借「玄陰真力」與她之事,必已成功,遂含笑點頭答應,然後目注施不施,軒眉道:「向你追討血債之人既然出麵,韓某自不便幹預,如果你還有第二條命,韓某往來奉陪便了!」言罷,也不理會施不施,自顧叮囑施雯道:「雯妹一切小心,千萬別把氣沉住,小兄願祝你一劍成功,仇人授首!」話完,退進壽堂而去……施不施眼中冒火,一麵縱身攔阻,一麵厲聲喝道:「姓韓的休走,留下命來!」


    施雯一揮「天刑劍」,酒出一圈光華,將施不施擋住,厲聲叱道:「不準亂動,乖乖聽候姑娘發落也!」


    施不施直氣得七竅生煙,哇哇叫道:「無知賤婢,口口聲聲與老夫有血海深仇,好好好,老夫也懶得查問,統統認帳,成全於你便了!」喝聲一落,雙手齊揚,「嘶嘶」


    連聲,千縷勁銳罡風,電也似地分裏施雯胸腹要害,一麵獰聲道:「殺了你這賤婢,再尋姓韓的也是一樣!」


    他驟施「歧黃毒手」獨門魔功,猝然突-之下,本來十拿九穩地以為對方這小姑娘縱然不死也得脫一層皮,那知||他那無堅不摧,洞金透石「歧黃毒手」魔功所化指風剛一觸及對方劍光之際,心頭立生警兆,十根指尖如觸寒冰,不由大吃一驚,趕忙抽身,飄身後躍,定睛向對方手中的短劍瞧去!


    這一瞧之下,禁不住喝道:「天刑劍!」


    施雯厲聲道:「不錯,姑娘就用這天刑劍代天行刑,老賊,拿命來!」


    招隨發聲,身形電閃而起,一招「天威莫測」,天刑劍幻起一道耀目寒光,淩空下擊!


    施不施瞧了對方手中短劍來曆以後,心倩反而定了下來,他心想剛才指風觸及對方劍鋒時的那種感覺,不過走由於劍身的寒厲之氣,而並非對方在功力上有何超人之處,是以這時見施雯再度攻來,不由獰笑道:「無知賤婢,諒你有多大氣侯,就敢仗著這天刑劍在老夫麵前張牙舞爪?」笑語聲中,身形微撤,倏地雙手一抓,千指一屈一彈,厲喝道:「還不與我撤劍躺下!」


    十縷勁銳指風,五縷朝天刑劍上擊來,五縷電裏對方胸腹五大要穴!


    那知,眼前寒光一閃,那五縷-向劍上的指風全部落空,同時,裏向對方胸腹要穴的五指卻反與天刑劍撞個正著!


    這種大異常勢的劍招,施不施做夢也不曾見過,一時間,要想撤招換式已然無及,隻聽──「刷」的一聲輕響,寒光過處,血光崩現,他一倏右腕登時被天刑劍削落塵埃,直痛得他悶哼了一聲,身形一晃,幾乎栽倒!


    施雯一招得手,更不讓人,皓腕一翻,天刑劍由下而上,一招「地滅天誅」,挾風雷之威,電卷而出!


    施不施銅牙一咬,強忍疼痛,猛運魔功,聚足十二成真力,厲喝一聲,左掌迎著劍光猛然劈去!


    一股移山倒海,-金化石的罡風,以雷霆萬釣之勢狂湧而出!


    若在平時,以施雯的功力,就算天刑劍煞氣重,劍招如何奇詭辛辣,也難抵擋得住施不施這數十年性命交修的全力一擊,可是,此際她得到藍啟明之助,轉借了一身「玄陰買力」,是以功力上遠勝施不施一籌!


    這時,她的天刑劍上,貫滿了「玄陰買力」,與施不施掌風一較之下,隻聽一陣刺耳的裂帛之聲饗處,震得天刑劍發出令人心悸的嘯聲,立將施不施的掌風絞散!


    施不施頓覺左臂麻木虛散,再也抬不起來,情知筋骨業已被對方劍上的真方震碎,不由心膽一寒,怒吼一聲,縱身倒掠而出!


    施雯一聲嬌叱,身形跟棕縱起,奮力一招「天奪其魄」,天刑劍劃空生嘯,宛似長虹垂天,有若天降閃電,照準施不施當頭劈下!


    電光一閃,施不施連聲都未出,便「砰」然跌落地上,一道劍痕,從腦門直到小腹,幾乎被劈成兩半!


    施雯更不停頓,手腕一翻,一絞,一挑,「嗤」的一聲,已將施不施一顆還在「別別」跳動的心髒穿在「天刑劍」劍尖之上!


    須知,她這一手剖腹,開膛,挖心的動作,平時已不知練了多少遍,練得純熟無比,為的就是這一天!


    此際,她剜出了施不施的心髒,就在地上雙膝一跪,放聲大哭道:「爺爺!爺爺!


    媽媽!仇人的心在這裏,雯兒已把他剜出來了,你們看見不?你們看見不啊……」


    此時,壽堂中的群豪,眼見一代魔頭,竟然在三招之下,就被開膛摘心而亡,俱不相互相顧,目瞪口呆,作聲不得!


    群魔更是大出意外,麵麵相覷,不知如何是好!


    一時間,裏外一片沈寂,隻有施雯的哀哭之聲,衝擊著每一個人的心,在空際翻騰激蕩,直上雲霄上,使得皎潔的月光,也為之黯然失色!


    也就在此時,一條黃色人影,悄然從壽堂中電射而出,像鬼魅倫飛臨施雯上空,猝然揮掌劈下!


    同時,李玄一聲怪叫:「好個無恥的古燕飛,老花子把你宰了!」


    叫聲中,人已飛縱如出,追上那條黃色人影,淩空一掌擊去!


    這暗龔施雯之人,正是施家堡的內堡總管,「五行鬼叟」古燕飛,他眼見李玄追來,冷笑一聲,左掌一翻,發出五行掌力相迎,右掌原勢不變,仍然朝著施雯劈去!


    這名賊恨極了施雯,故此拚著硬接李玄一掌,縱然不敵,也要將她擊斃泄忿!


    施雯這時仍自伏地痛哭,對有人暗龔之事,宛似毫無所覺!


    也就在她即將被古燕掌力所傷之際,黑暗中突地飛來一條人影,右手一揚,立將施雯淩虛攝過一旁了,同時,右掌一堆,斜刺裏迎著古燕飛下劈的掌勢擊去!


    這三方的動作都快若閃電,就在這一句話的工夫,空際已響起了「砰砰」兩聲巨震,登時狂飆大作了,人影亂飛!


    最慘的自然是古燕飛,隻震得他在空中一連幾個翻滾,方才厲吼一聲,沉身落地,拿樁站穩!


    李玄見施雯無恙,也自收勢定睛朝這黑喑中飛來的人望去。


    隻見此人乃是個相貌奇醜的白發老叟,胸背高隆,身材矮小,雙手卻特別長大,極不相稱!


    李玄怪笑一聲,道:「老兄大概就是諸葛公主手下雙奇中的「神駝奇翁」孫高了,幸會了!幸會了!」


    白發老叟嘴一笑,還禮道:「豈敢!豈敢!」


    李玄方待開口,忽然瞥見古燕飛神色大變,不由猛然想起一事,當下,轉瞼怪笑喝道:「古燕飛,今宵你惡貫已盈,我老叫花素來不打落水狗,且由你遭報便了!」話完,又對「神駝奇翁」孫高一拱其手,便自退進壽堂!


    這時,古玉奇卻站起身來,對「鬼爪奇婆」孟瑜沉聲道:「孟老婆婆,這位孫老朋友與你名列諸葛公主手下,不知為何強行出頭,請問你們究竟是偏袒那一方?」


    孟瑜微微一笑,道:「古大莊主質問得頗有道理,但你可知道這位孫老弟的專號,原來不叫「神駝奇翁」,而是「五行奇翁」麽?」


    古玉奇愕然道:「他……」


    孟瑜笑道:「古大莊主既然明白,那麽,對孫老弟清理門戶之舉,就不致認為我們有所偏袒,也不應加以過問了!」


    古玉奇方自啞口無言,壽堂外,已傳來「神駝奇翁」孫高的厲聲怒喝:「萬惡叛賊,本長老尋你多年,還不乖乖跪下,聽候發落!」


    「五行鬼叟」古燕飛昔年叛離「五行門」之事,武林大多數人都有所聞,想不到事隔多年,竟會在此時此地遇上了本門的長老,於是壽堂中所有的目光,遂一齊移向堂外!


    隻見「五行鬼叟」古燕飛臉色一連變了幾變之後,冷笑一聲,道:「矮兒休要發狠,不要說隻有你一人在此,就算幾個老鬼統統到齊,大爺也不放在眼內,識趣的就趕快縮回諸葛飛瓊的褲襠裏去,還可以多吃幾年安逸閑飯,否則的話,嘿嘿,休怪太爺翻臉無情!」這一番話語,隻說得「神駝奇翁」孫高臉上一陣青一陣白,手足發抖,將乎當場吐血,大喝這一番話語,隻說得「神駝奇翁」孫高臉上一陣青一陣白,手足發抖,將乎當場吐血,大喝一聲,雙掌-發,猛向古燕飛劈去!


    古燕飛獰聲喝道:「不知好歹的矮鬼,教你識得太爺的厲害!」喝聲中,竟自運足十二成「五行玄功」反擊而出!


    「呼隆」一聲巨響過處,砂石糾飛,勁力四漩!


    古燕飛「哼」了一聲,身形微晃,倒退了一步!


    「神駝奇翁」孫高也悶哼了一聲,腳下登登登倒退了三步,方才拿樁站穩!


    方才這掌硬拚,顯然是古燕飛略勝一籌!


    壽堂中,觀戰之人俱不由心頭一愕,暗怔「神駝奇翁」孫高既是「五行門」中的長老,怎的如此不濟?


    卻突聽李玄怪笑說道:「我老花子和人打架,是從來不動肝火的,否則的話,怕不早就連殘羹冷飯都吃不到了!」


    「神駝奇翁」孫高聞言,心頭一動,方自把真氣一沉,古燕飛已獰笑連聲,雙手如狂風驟雨,回環猛攻而至!


    此際,「神駝奇翁」孫高被李玄拿話點醒,心中已自打好了主意,遂一麵發掌迎擊,一麵裝作抵擋不住似地連連後退……古燕飛睹狀,不由大為得意,獰笑聲中,掌勢陡地加緊,將孫高圈入一片如山掌影之中!


    幾十個回合以後,孫高似乎隻剩了招架之功,毫無還手之力!


    古燕飛厲喝一場:「矮鬼挺屍去吧!」雙掌一圈一按,一招「萬土歸源」,逼得孫高門戶大開,然後倏地雙掌一台,「五行合運」,猛向對方胸前擊去!


    兩股「五行玄功」所化的動氣,挾水火風雷雨嘯吼之聲,以令人窒息的奇強壓力,壓同係高胸昵!


    隻見孫高屹然不動,也照樣兩臂一圈,雙掌一台,竟然同樣的使出一式「五行合運」,平胸推出!


    雙方距離不過數尺,是以掌力一發,便立告緊接,四掌掌心相抵,群聲頓寂!


    古燕飛以為孫高出於無奈,才與自己互拚內力,不由更是十拿九穩地猛運玄功,「五行真氣」有若長江大河,源源湧出,打算一舉將對方震斃當場!


    那知,他的內力雖然如此威猛,但對方的雙掌,卻似浩海汪洋,使他的「五行真氣」,竟如江河人海,一去無??,絲毫不生作用,這才驚覺上了大當!


    在這種情形之下,他那還敢再拚下去,遂一咬牙關,趕忙企固將發出的真氣截斷,好撤身逃走!


    那知,他這一運功回收真氣之下,才發覺對方的掌心,竟還具有一股無窮的吸力,將他體內的真氣源源吸去,那還控製得住,這一來,不由嚇得亡魂皆冒,當下,心裏一橫,拚舍數十年苦修之功,咬斷舌頭,張口噴出一口血箭,朝孫高麵前噴去!


    那知,孫高早就等著他施展這一招,一見血箭噴到,倏地把嘴一張,迎著噴來的血箭一吸!


    隻見那一股血箭,成了一道血泉,「呼呼」不絕地朝孫高口中投入,片刻工夫,古燕飛的臉色由紅轉白,最後,竟成了一片灰色,那一道血泉也由濃而淡,終於憂然中斷。


    「神駝奇翁」孫高這才霍地掃掌一震,頓見古燕飛的身子像斷線風箏一般,輕飄飄地倒飛尋丈,了無聲息地縱落塵埃,彷佛已成了一付空殼!


    眾賓客看得心頭一陣駭然,都不知這種究竟是什麽功夫!


    「神駝奇翁」孫高整一整衣衫,朝壽堂抱拳肅容道:「老朽奉「五行門」祖師在天之靈,運用本門心法,將叛徒古燕飛受祖師所賜的功力精血全數收回,有擾諸君雅興,尚祈諒宥!」


    說完,身形微晃,便步入黑暗之中,消失不見!


    此際,群魔所帶來的爪牙,已然傷亡殆盡,並還死了一個「邀天魔醫」施不施,顯然已落下風,情勢極為不利!


    賓客當中,站在群俠方麵的自是暗地高興,反之,與群魔沆瀣一氣之人,當然萬分失望,沮喪至極了!


    隻有群俠與群魔心中明白,到目前為止,僅僅是一些小接觸,尚未到決定勝負的階段!


    因為,雙方盼望的主要人物,尚未登場,還有這大會主人也未現身,她究竟抱什麽態度,究竟站在那一邊,這都是決定勝負的主要因素!


    此際,明月高懸,時辰已將近子夜!


    壽堂中,一片沈寂,眾賓客俱屏息以待,靜看正邪雙方,如何進行決戰!


    可是,正邪兩方麵都沒有動靜,都是將目光望向堂外,臉上都是一般地流露著期待之色!


    驀地,一聲爽朗的「嗬嗬嗬」大笑和「阿彌陀佛」的沈宏佛號,劃空傳來,震得壽堂中的人,耳際「嗡嗡」作響!


    古玉奇等群魔,色然麵喜,紛紛起身離座,往堂外走去!


    眾賓客見狀,情知好戲即將登場,遂即將目光移向堂外,看看究竟來的是什麽非常人物?


    張太和等群俠聽得笑聲,便知道是鍾離漢來了,但一時中又猜不出那一聲佛號,又是何所發?是以也和眾賓客一般掉頭往外麵望去。


    笑聲與佛號擊中,隻見兩條人影自天而降,述如閃電,縱落堂前!


    這兩人腳一落地之際,微聞「隆」一聲,地皮震動,連酒席上的杯盤都微征發出一陣「嗆唧唧」的音聲!


    人影乍現,果然是鍾離漢以及出乎群俠意料的「不空大師」!


    群俠見鍾離漢一來便震地示威,分明已將那絕世魔功練成,俱不由暗地一凜!


    其它的賓客,更是相顧駭然,隻有端坐主位上的「鬼爪奇婆」孟瑜,依然臉含微笑,但她身旁的「金童、玉女」,卻微微揚了揚眉兒,瓊鼻中輕輕地「哼」了一聲!


    鍾離漢落地之後,對擁出壽堂相迎的魔群微一頷首,那古玉奇嘴皮微動,匆匆將受挫經過,簡略說了!


    鍾離漢靜靜聽完,嗬嗬一笑,道:「不要緊,不要緊!有帳慢慢好算!」笑語之聲微頓,目光四下一掃,連連搖頭:「施老弟他們壯烈犧牲,主人就該立時料理善後才是,也罷,老朽權且代表,送他們得安息便了!」說完,側顧「不空大師」笑道:「煩大師相助一臂如何?」


    「不空大師」合掌道:「老施主大發善念,若僧自應效勞!」


    鍾離漢「嗬嗬」一笑,轉過身來,走到施不施的屍體麵前,伸出右掌,掌心朝下,遙對施不施的屍體虛虛一按,「不空大師」在旁邊倏地大袖一拂!


    「呼」地一聲,狂斑卷處,但見施不施的屍體,登時化作一陣輕煙,隨風逍逝,頃刻無??!


    緊接著便是古燕飛與「秘魔四煞」的屍體,被鍾離漢施展同一手法,化煙而逝!


    這種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神奇功夫,頓時將壽堂中的賓客們瞧得目瞪口呆,幾幾乎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鍾離漢炫露完了,這才一整衣襟在群魔簇擁之下,緩步走進壽堂,對「鬼爪奇婆」


    孟瑜抱拳笑道:「老朽祝壽來遲,恕罪恕罪!」


    孟瑜欠身還禮,笑道:「久仰鍾離員外大名,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快請入席,待老身敬酒三杯!」


    鍾離漢「嗬嗬」笑道:「雕蟲末技,不成氣候,好教老婆婆見笑了!」笑聲忽上,神色一整,然後道:「時辰將到,怎不講諸葛公主登堂受賀?」


    孟瑜含笑道:「鍾離員外有所不知,因為一來是每年今日,我家小姐必要獨自在靜室之中,追思親恩,二來是她一升堂接受諸位祝賀,就不許再有流血之事發生,以免衝了吉日的喜氣,所以……」


    鍾離漢「嗬嗬」大笑,道:「原來如此!正好老朽也是最不喜歡流血的,就煩老婆婆快去請諸葛公主登堂受賀,老朽保證決不會有流血之事發生!」


    孟瑜略一沈吟,目光朝群魔及群俠一掃,含笑道:「鍾離員外說得好,可是眾位佳賓當中,恐怕會有……」


    鍾離漢「嗬嗬」一笑,搖手道:「無妨無妨,這種小事,根本不值得流血,老婆婆盡管放心!」


    孟瑜含笑道:「既然如此,老身命人去稟知我家小姐便了!」說完,側顧「金童、玉女」,低聲吩咐了幾句。


    「金童、玉女」齊地點頭,雙雙步田壽堂。


    鍾離漢這才轉頭向韓劍平、藍啟明等人被嗬嗬地打了個招呼,然後在群魔一席的首位上落座!


    韓劍平與藍啟明雖以強敵當前,但亦不願失禮,遂雙雙拱了拱手,還了一禮。


    那邊,孟瑜已自舉杯,遙遙敬酒。


    韓劍平捉空對張太和低道:「這老家夥口口聲聲說不流血,究竟什麽意思?」


    張太和肅容道:「這意思很簡單,因為武功練到像這般境地,的確殺人已不須流血了!」


    韓劍平一怔,道:「大哥的意思,是認為我們都不是他的敵手麽?」


    張太和肅然點了點頭,藍啟明卻不大信服地接道:「我倒不相信世間真有殺人不流血的功夫!」


    張太和正色道:「事實的確如此,你看他剛才消化屍體的功夫,如果拿來對付我們,試問有誰能抗拒得住?」


    群俠聞言,情知不假,俱不由眉頭一皺!


    韓劍平道:「我們唯一的希望,是在八妹身上,她怎地到這時還不來,真令人急煞了!」


    張太和微微一笑,道:「八妹可能早就來了,她之所以遲不現身,據我猜想,可能是一方麵想在暗中把敵方的情況觀察清楚,一方麵,極可能是鍾離秦的功夫尚差一些火候,所以……」


    話尚未完,忽聞一陣環佩叮當之聲,滿堂賓客,頓時靜了下來!


    張太和趕忙住口,與群俠一同舉目望去。


    隻見「金童、玉女」,一左一右,緊傍著一位耳穿雪白羅衣,雲髻高堆,麵垂輕紗的女子,從帷幔後麵轉了出來。


    雖然看不清她的容顏,但憑她的高貴嫻雅豐度,以及「鬼爪奇婆」孟瑜恭謹肅迎的情形判斷。便知她一定就是諸葛飛瓊了!


    人同此心,心同此理,利時,壽堂中所有來賓,都不約而同,齊地起立相迎!


    諸葛飛瓊姍姍就了主位,微一臉-,嬌聲道:「飛瓊此次雙十賤辰,承蒙諸位武林先進,江湖友好們,千裏寵臨致賀,感激無已,尤其適才飛瓊靜思親恩之際,壽堂前慘劇連生,更令飛瓊感到愧歉萬分了……」語音微頓,玉手輕舒,端起麵前酒杯,續道:


    「謹以水酒一杯,奉敬諸位,聊表謝忱並致萬分歉意!」


    眾嘉賓一齊舉杯,同聲祝賀!


    諸葛飛瓊飲幹杯中美酒,擺手請眾嘉賓坐下,這才徐徐就座,微一偏臉,對著群魔這一席,嬌聲說道:「鍾離員外寵降以後,便一再催促飛瓊山堂相見,莫非員外除了寵臨致賀以外,還有什麽賜教?」


    鍾離漢「嗬嗬」一笑,道:「不敢當!不敢當!誠如公主明見,老朽此來,確是有幾句粗淺的話,向公主請示!」話聲一頓,指了指耳傍的古玉奇,笑道:「不過,老朽素來不善言詞,還是請這位古老弟代勞便了!」


    古玉奇應聲起立,目光一掃全場,朗聲道:「在未提出正文之先,本人謹向諸位同道,引介一下鍾離員外的來曆……」


    此言一出,除了群俠這一席,其它的賓客,莫不眼光一亮,個個傾耳靜聽!


    古玉奇微微一笑,頗為得意的接道:「這位鍾離員外,乃昔年魔道祖師,「魔中之魔」鍾離玨老前輩之哲嗣,家學淵源自不必細說,尤其最近更將絕世魔功練成,可算青出於藍,成為百年來武林第一位人物!」


    這一番話兒,果然聽得眾賓客個個悚然動容,流露出一寸難怪其然的神色!


    古玉奇稍停之後,又複朗聲道:「因此我輩魔道中人,遂公推員外為首,並賀賀「魔中之魔」,以慶鍾離玨老前輩後繼得人!」話聲微頓,目光一注諸葛飛瓊,含笑道:


    「諸葛公主對此舉有無異議?」


    諸葛飛瓊搖了搖頭,笑聲道:「此舉大佳,我相信鍾離員外令先翁若是泉下有如,也定必含笑而頷首!」


    古玉奇臉掠過一絲詭笑,又道:「鍾離員外自領魔主之位後,遂訂定振興魔道大計,打算聯合武林中有誌與所謂名門正派一爭雄長的同道,對各大名門正派之士大張撻伐,務期魔道大興,領袖武林,是以在座諸君,如有誌參加者,可即席決定,木人當代表「宇內八壁,懇切歡迎!」


    此言一出,立時獲得一班趨焰附勢的黑道中人,鼓掌喊好,紛紛表示靠攏!


    李玄敞聲怪聲道:「這種狗屁論調,當聲臭不可聞,何況施不施已遭惡報,又那來的「宇內八魔」呢?難道古大莊主居然將死人拉來湊數不成?」


    古玉奇冷笑一聲,道:「李老化子稍安毋躁,須知你們所謂「武林八佾」,也尚未湊齊,而「宇內八魔」之數,馬上即可實現!」話聲一頓,轉對諸葛飛瓊莊容道:「也就是為了這原故,所以鍾離魔主乃催請公主升堂!接受「魔鈴公主」的賀號,並恭請加盟,共襄盛舉!」


    這幾句單刀直入的話語,頓使者求堂中氣氛為之一肅,所有的目光,盡數集中在諸葛飛瓊身上,靜看她如何答複!


    隻聽那幅垂麵輕紗發出一陣銀鈴般的笑聲道:「諸位盛意賀號,飛瓊愧不敢當,至於加盟一節,似乎頗為值得考慮,古大莊主你說對麽?」


    古玉奇微微一笑,道:「莫非諸葛公主認為還有什麽不妥的地方?」


    諸葛飛瓊點頭道:「不錯,因為我素來不作沒有把握之事,須知「武林八佾」此時雖然尚未到齊,但目前實力卻不容忽視,不知鍾離員外有何必勝的把握?」


    鍾離漢「嗬嗬」大笑道:「這個問題好辦,欲知老朽必勝的把握,馬上便見分曉!」


    諸葛飛瓊笑道:「員外打算現在就與他們較量是麽?可是我已說過,此時此地,不能再有流血之事發生,而雙方動手,卻難免……」


    鍾離漢連連搖手笑道:「放心放心!老朽保證不須流血,便可分出勝負,使「武林八佾」乖乖俯首稱臣!」


    諸葛飛瓊嬌聲笑道:「鍾離員外既然有這把握,那就請讓我一開眼界如何?」


    鍾離漢「嗬嗬」一笑,轉對「方外三魔」一使眼色,道:「適才二垃要表演什麽「一笛鬥三魔」,未免有些小家子氣,如今不妨把範圍擴大,將對方全部算上,才顯得這份壽禮夠重,且更為別致!」


    通化頭陀,顧淩宵,玉師太等「方外二魔」應聲起身離座,麵對群俠及諸葛飛瓊-肩而立!


    韓劍平忙對諸葛飛瓊道:「這三人練有「消魂化魄,百毒魔功」,我等雖然不懼,但公主卻須小心防備,以免波及才好!」


    諸葛飛瓊嬌笑道:「今日壽堂中,凡事大吉大利,韓大俠無庸多慮!」


    就在這兩句話兒說完,「方外三魔」已自暴聲喝道:「諸位小心了!」


    喝聲中,六掌齊揚,「銷魂化魄,百毒魔功」悄然透出,不但襲向群俠,並連諸葛飛瓊及孟瑜等人也籬罩在範圍以內!


    群俠早已服食過解毒靈丹,當然毫無所懼,但此際發現對方連諸葛飛瓊也暗算在內,俱不由又驚又怒,齊地不喝一聲:紛紛離座,揮掌向「方外三魔」劈去!


    怨聲諸葛飛瓊嬌聲笑道:「諸位快請住手,千萬不可傷人流血!」


    群俠聞聲,不禁愕然停手齊地閉目望去,隻見不但諸葛飛瓊安然無恙,竟連孟瑜及「金童、玉女」也照樣神采飛揚,俱不由大為奇怪!


    那「方外三魔」更是驚得目瞪口呆,木立當地,幾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鍾離漢眼珠一轉,「嗬嗬」大笑道:「諸葛公主既然吩咐住手,三位就不必表演了!」


    「方外三魔」借機應諾,退回原位!


    諸葛飛瓊嬌笑一聲,道:「哦!原來他們三位還未施展神功麽?抱歉我性子急了一些,那就請他們再來一次吧!」


    鍾離漢搖頭笑聲:「不用了,且讓公主欣賞別的好了!」話語一落,轉對旁邊一席上的「聖火神君」趙公寧道:「把你的玩意放出來,讓眾位嘉賓開開眼界,換個口味便了!」


    趙公寧應了一聲,起身走出壽堂,朝那停放在草坪上,三具用布罩蓋的方形物體走去。


    韓劍平情知對方是去放那三個「火屍」出來.不由劍眉一鋨,低聲對張太和道:「大哥!這姓趙的就是操縱那三具「火屍」之人,如今八妹還末到來,我們該怎樣對付才好?」


    張太和並未見過「火屍」究竟是什麽模樣,聞言,也是好生為難,沈吟半晌,道:


    「船到橋頭自然直,我相信諸葛飛瓊也不願這壽堂被人搗亂的!」


    說話之間,那趙公寧已吩咐手下將黑市揭起,露出三個鐵籠,拉開柵門然後,放出那三具「火屍」來!


    隻見這三具「火屍」已不是從前的麵目,裝扮得猙獰醜惡無比,身上披著五色綠衣,隨著趙公寧的指揮,一步一步的朝壽堂走來!


    壽堂中的賓客,根本就不曾見過這怪物,是以人人都緊張而又好奇地屏息注視著-的舉動!


    韓劍平眼看三具「火屍」-漸走近壽堂,而諸葛飛瓊垃末有所表示,不禁大為著急,遂站起來對諸葛飛瓊道:「這三個東西根本不通人性,公主千萬不能讓-們走進壽堂,否則發作起來,後果將不堪設想!」


    諸葛飛瓊微笑一聲,尚末開口,鍾離漢卻「嗬嗬」大笑道:「韓大俠如果害怕了,盡管吩咐一聲,老朽無不遵命!」話聲微頓!又對諸葛飛瓊笑道:「如果公主不嫌-們進入壽堂,也請吩咐一聲!」


    諸葛飛瓊嬌聲笑道:「這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東西,看來的確有點怕人,當然不能讓-們走進壽堂來的!」


    鍾離漢「嗬嗬」大笑,頗為得意地說道:「那麽,隻要公主對老朽點一點頭,吩咐一聲,老朽就立刻命-們回去!」


    這幾句充滿威脅性質的話兒,意思已非常明顯,群俠怎能讓諸葛飛瓊受此要挾,當下,互相看了一眼,齊地起立,便待走出壽堂,拚卻有所損傷,也得把這三具「火屍」


    毀去!


    就在群俠腳步一移動之際,突聞諸葛飛瓊嬌聲道:「諸位請坐下,飛瓊忝為主人,自是不能讓這般怪物走進壽堂來-擾嘉賓!」


    群俠聞言,隻好坐了下來,靜看諸葛飛瓊如何對付!


    這時,那三具「火屍」已將逼近堂前石階,隻見諸葛飛瓊側顧孟瑜及「金童、玉女」道:「你們出去把這三個怪物毀掉!」


    孟瑜、「金童、-女」等三人躬身應命,身形微晃,便已並肩站在堂前石階上麵!


    韓劍平急聲道:「小心這東西碰不得!」


    他喝聲力自出口,那三具「火屍」業已騰身而起,兩臂大張,分朝孟瑜三人撲去!


    但他們不慌不忙,屹立不動,倏地一齊探手入懷,各自取出一隻小玉瓶,對準撲來的「火屍」,把手一抖!


    「嘶嘶」連聲,隻見三股銀白色的水珠,從三人手中玉瓶狂噴而出,直灑在三具「火屍」的身上,立時冒起一陣陣青煙,頃刻之間,這三具「火屍」便化為烏有!


    忽聽鍾離漢「咦」了一聲,道:「這是「柴達木河靈泉」!」話聲一住,驀地仰麵「嗬嗬」大笑!伸手一指諸葛飛瓊,笑道:「是你!是你!果然不出老朽所料,當真是你!」笑語聲中,袍袖一抖,兩點金光,帶著「叮鈴鈴……」的悅耳清音,朝諸葛飛瓊射去!


    鍾離漢之言一出,群俠已然心頭一動,及至兩點金光射出,韓劍平登時慨然有悟,不禁喜極而狂,幾乎就要跳了起來!


    那兩點金光電射到諸葛飛瓊麵前,隻是她羅袖微揚,便將金光裹住,收入懷中,嬌聲笑道:「多幫員外,難為你保管了這許多日子!」


    鍾離漢「嗬嗬」大笑道:「不要謝不要謝!老朽生平最喜歡漂亮的妞兒,你這兩枚金鈴借我玩了這久,也該還你了-」笑聲一停,倏地臉色一沈,沈聲道:「老朽願意再請教一句,你究竟是願以「魔鈴公主」身份,加盟「宇內八魔」?抑是以「武林八佾」


    中,何仙姑的真麵目與老朽相見?」


    此言一出,群俠因為已經明白其中奧妙,倒也不覺得怎樣,但其它賓客,卻是大出意外,登時驚詫交集,壽堂中頓為「嗡嗡」的嘈雜話聲所充滿,同時,所有的目光,盡朝諸葛飛瓊望去!


    隻見她玉手輕飾,徐徐捉下垂麵輕紗,露出一張清麗絕塵,嬌美無儔的俏臉孔!


    韓劍平眼見心上愛人這一恢複女孩兒裝扮,較平日男裝之時,又不知美秀多少倍一時間,竟瞧得呆了!


    諸葛飛瓊嫣然一笑,目注鍾離漢道:「魔鈴公主這一美號,飛瓊愧不敢當,敬以奉壁!」


    鍾離漢「嗬嗬」一笑,道:「很好很好-老漢這就代表「宇內八魔」收回便了!」


    話真一頓,又開始「嗬嗬」大笑:「幸虧老朽早就防到有此一著,帶來了備份人物,不然的話,八魔之數便算不全了也!」笑聲一頓,一指旁邊的「不空大師」目光一掃全場,沉聲道:「這位大師昔年也是魔道中人,尊號「萬家魔佛」!從現在起,便正式名列八魔之一,位於老朽以上!」


    諸葛飛瓊笑道:「如今,八魔之數已齊,雙方壁壘亦已分明,員外是否打算放手一摶?」


    鍾離漢搖頭笑道:「放手相搏,必有損傷,老朽仍願遵守決不流血之諾言,不采這種下策!」


    諸葛飛瓊「哦」了一聲,笑問道:「那麽,若員外打算采取什麽不流血的方式來定勝負呢?」


    鍾離漢「嗬嗬」笑道:「老朽知道你們還有一位「鍾離權」尚未現身,所以說不得隻好由老朽略為獻醜,請他出來相見,那時,勝負便可當堂分曉了!」言罷,一擺手,率了古玉奇等人,離席走出壽堂了,在草坪上,麵對壽堂盤膝而坐!


    古王奇的人在鍾離漢背後,列成半環,也自盤膝坐下。


    群俠見狀,俱猜不透鍾離漢攪什麽名堂,但見諸葛飛瓊依然神態自若,情知這位功力高得出奇的八妹必然有所恃仗,遂也端坐不動,靜觀究竟!


    隻見鍾離漢坐下之後,便閉目垂簾,竟然入起定來!


    約莫過了半盞熱茶工夫,怪事突生!


    但聞一陣隱隱雷聲,發自地底,從四方湧向壽堂,連地皮也跟著震動起來,眾人俱不由心頭一顫!


    刹那之間,雷聲愈響,地震愈劇,彷佛地下埋了大量火藥,被人一下點燃,直震得整座壽堂搖搖晃晃,塵沙亂落,席上杯盤乒乒乓乓散落了一大片,眼見馬上就要倒塌!


    群俠不由大吃一驚,便待離席縱出,那知──地底下似乎有一股奇強無比的吸力,將他們一個個吸緊在座上,竟然身不由己,絲毫動彈不得!


    這樣一來,便成了坐以待斃,不由群俠個個大驚失色,再定睛朝諸葛飛瓊望去,發現她臉上也是充滿了驚異之客,連孟瑜等人也像木偶一般,動也不動,分明所遇相同,為鍾離漢的絕世魔功所製!


    其它賓客也一樣地心驚膽戰,無奈也都是動彈不得,隻好紛紛大聲喝罵,頓時壽堂,鬧成一片!


    忽聽「不空大師」朗宣了一聲佛號,揚聲道:「善哉!善哉,諸位善主若想躲過此劫,隻須高呼一聲:「我願永為魔主效忠!──此言一出,立有許多怕死的人,紛紛依言宣誓!


    說也奇怪,這些人隻要一叫,那知在他身上的吸力便立即消失,一個個抱頭鼠竄,躍出壽堂!


    那「不空大師」又複朗聲道:「諸葛女檀樾!這是最後的機會,你若執迷不悟,便將與許多唯你馬首是瞻的善主們,同化劫灰了!」


    就在他耀武揚威,發話恫嚇之際,空中驀地拂來一陣極為柔和的微風,話聲才住,群動頓息,一切竟登時恢複原狀!


    鍾離漢似是被詭突然的變化,震得身子微微一顫,愕然張目……適時,隻見諸葛飛瓊身後的帷幔飛出一點奉頭大小,色作淡微的心形光影,對著鍾離漢冉冉飛去!


    鍾離漢目光剛與這點心形光影一接,臉上頓時露出又驚又怕的神色,長嘯一聲,身形騰空而起!


    那知,他身形一動,這點心形光影立時如磁引針,倏然加速度,不容他有絲毫躲閃的餘地,直印入他的胸膛,一閃而沒,頓聽他呻吟了一聲!「砰」然跌落地上,仍自盤膝而坐,雙目緊閉,寂然不動!


    古玉奇等七魔見狀,不由大驚,紛紛縱起,暴聲怒喝,朝壽堂撲去!


    適時,帷帳後麵又複飛出七點同樣的心形光影,迅如閃電,分朝七魔射去!


    七魔那敢被這心形光影射中,忙不迭在空中身形一分,四散躲避,卻沒料到他們的身子對這心形光影竟似具有絕大吸力,是以他們散開的方向雖然不同,但卻沒有一人能閃躲得開,頓告同時被心形光影射中胸膛!


    隻聽七聲呻吟過處「砰砰」連響,七魔紛紛跌落地上,與鍾離漢一樣地盤膝而生,閉目不動!


    從地震停止,到群魔受製,其間的過程,僅僅是一瞬的工夫,這突然而迅快的結束,不但留在廳中的各大名門正派來賓為之錯愕駭異至極,就是張太和等群俠,也不由的膛目結舌,幾乎不敢相信這是事實!


    就在這一片靜默中,隻聽諸葛飛瓊嬌聲笑道:「恭喜大哥功德圓滿,快請出來喝一杯吧!」


    語音方歇,帷幔一動,緩步走出了鍾離權!


    張太和愕然道:「大哥?難道還有人比我大的?」


    這時的鍾離秦臉上,流露著一片祥和之色,已無複往日冰冷的神態,隻見他微微一笑,道:「我也屬鼠的,但卻是正月初一生辰,所以隻好委曲你降一級了!」


    張太和苦笑了笑,道:「大哥怎不早些出來,害得我們擔驚受怕!」


    諸葛飛瓊笑道:「二哥說得好輕鬆,若不是大哥功力深厚,定力堅強,還真難將那「魔心舍利」煉到與神相合,運用由心之境哩!」


    張太和「哦」了一聲,望了八魔一眼,道:「他們業已受製,大哥打算如何處置?」


    鍾離秦道:「這時他們正受「魔心舍利」化煉,大約兩三個時辰以後,就可以將他們的一顆魔心換過,魔氣盡銷,與常人無異,不能再複為惡了!」


    群俠大喜道:「大哥這般處置,當真是妙極了!」


    這時,諸葛飛瓊已命人撤去席中的殘席,重新擺上盛筵,對各大名門正派之人嬌聲道:「適才連累諸位多有受驚,且請重新入席,讓我們兄妹多敬幾杯,以表歉意便了!」


    群豪連聲稱謝,紛紛入席,此際,最尷尬的要算那一批適才向八魔宣誓效忠的江湖敗類,僵在草坪上,走既不能,不走也沒臉再進壽堂,個個麵麵相覷,不知如何是好。


    諸葛飛瓊俏目一轉.遂走到堂前,對這批人肅容道:「諸位適才為勢所逼,情非得己,飛瓊自無仇視之理,但願諸位從此革麵洗心,永為善良,何妨再登壽堂,同飲一杯哩!」


    這一批人聞言,自是感愧交加,個個莊容應諾,垂進壽堂。


    鍾離秦待群豪坐定,然後含笑起身,舉杯道:「此時此刻,正是主人謫降之辰,請各位同飲此杯,老朽尚有佳音宣布!」


    群毫歡然舉杯,同聲祝賀!


    張太和道:「大哥有什麽好消息?」


    鍾離秦「哈哈」大笑道:「諸位喝過這頓壽酒,明朝還有一頓喜酒好喝……」


    李玄怪叫道:「不對不對,應該要喝三頓才對!」


    此言一出,隻聽得群豪哄然大笑!卻說得諸葛飛瓊,白牡丹和施雯粉臉飛霞,嬌羞不勝,而韓劍平與呂慕岩和藍啟明卻是喜上眉梢,樂泛心頭!


    正是,三生情侶,都成眷屬,八佾佳話,永頌武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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