鬥轉星移,日月如梭,時間一晃,一年快過去了。這一年對韓非來說,用“翻天覆地”來形容,一點都不為過。年初,他還是遊子山下嶺村一個無所事事的半大小子,如今已經成為高淳縣城,乃至江南地區的風雲人物。他身邊所發生的事,或者說,他對別人的影響,堪稱神跡。


    高淳縣城內的人,親身見證了韓非的成長過程,有羨慕有崇拜有眼熱,現在又多了一種——敬畏。


    橫行高淳縣城的萬家,一夜之間被連根拔起,萬家父子身首異處,表麵上看似錦衣府的作為,明白人都知道這是民申報的作用,自然也就是出自韓非之手。不管韓非如何表示冤枉,至少在高淳縣城裏,再也沒有人敢與韓家作對了,連韓家的下人采買物品,小販們都刻意壓低售價。


    讓人懼怕,看上去風光,韓非明白這就埋下了災禍。


    “非弟,你這幾天怎麽一直愁眉不展的?”王若蘭對韓非愛到了骨子裏,自然對他極為關注,忍了幾天,今天還是問了出來。


    韓非歎口氣道:“大姐,你最近有沒有感到不對勁,不說那些商家,連街坊們對咱家人的眼神都變了,變得敬畏起來!”


    “非弟,你這一說,妾身也想起來了,吟心上次跟妾身說,以前下人們出去采買物品,那些商販知道咱家有錢,還故意抬高價錢,如今他們都主動降低價錢了,有時發生一些爭執,他們都立即賠禮道歉了!”


    “看來這是對付萬家的後遺症,全城的人都怕了咱們了!”韓非鄭重說道:“不行,這太不正常了!讓大家都怕了絕非好事,長此以往,必然由怕生怨,這是災禍之源呀!”


    “那……咱們該如何是好?”


    “我這幾天考慮的就是此事,咱們分兩步走:一方麵約束家裏的下人,以禮待人,決不可持強淩弱,對於害群之馬,不必念舊情,一律清除;另外,咱們主動與人為善,積極表現出仁義的一麵。”


    “非弟,對於前者,妾身和琴妹會嚴加管束的,後麵一點該如何做?”


    韓非見王若蘭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笑道:“大姐,你也不必過於憂心,咱們在高淳縣城的名聲還是不錯的,我擔心的是以後,既然咱們已經警覺,隻要時時注意,就不會出問題。咱們平時沒少捐款捐物接濟貧苦百姓,大家都看在眼裏,我想以後咱們在修橋鋪路上再多出點力,至於其他商家,咱們與他們和平共處,合夥賺錢就是了!”


    “嗯,妾身知道怎麽做了!對了,還有十多天過年了,咱們要不要回遊子山下嶺村祭掃母親的墳墓?”


    王若蘭提到下嶺村,韓非又想到了山娃子和張蓉,心頭一陣劇痛。


    “非弟,你怎麽啦?”王若蘭見韓非的表情突然變得極為難看,緊張地問道。


    “沒事!我是想到了母親……心中難過!”韓非轉頭望向窗外,眨了一下眼睛,不讓眼角的淚水流出來,沉聲道:“不回去了,母親的願望是要我科舉入仕,我如今……無顏去見她!我曾在母親墳前發誓,一定要達成她的願望,才回去看她!”


    “非弟,不要難過,你現在是無法參加科舉考試,母親不會怪你的!以你的才學,將來一定會達成母親的願望!”


    “但願吧!”韓非長歎一聲,說道:“年底了,我打算舉行一場盛大的答謝宴會,把全城的鄉紳名流都請來!”


    “咱們內部的那些掌櫃管事是不是也該聚一聚?”


    “嗯,答謝宴會後,就搞一個內部的掌櫃夥計聯誼會,熱熱鬧鬧的過年!”


    韓非如今在高淳縣城的地位不言而喻,他的請柬,沒有人回絕。韓家的答謝宴會,在悅來居酒樓舉行,盛況空前,來賓包括鄉老官紳、社會名流、商賈富戶、士林領袖,連知縣大人冷風也欣然出席。


    宴席的時間到了,韓非清點了一下客人,發現合作夥伴城南張員外沒有來。他不可能為了他一個人,讓大家等著,吩咐按時開席。


    酒過三巡,張員外終於來了。不過,他似乎魔障了,竟然不顧體麵,一麵奔跑,一麵大喊大叫:“韓神醫,韓神醫,我夫人生了,是個大胖小子呀,我張家終於有後了……”


    聽明白了話音,眾人對張員外激動之情也就理解了,很多與張家有舊的人,連忙上前恭喜。韓非聞言,也急急走過來,拱手正要道喜,下一幕令他僵住了。


    張員外撲通一聲,跪在韓非麵前,老淚縱橫地說道:“韓神醫,張某是用了你的秘方才生下了兒子,你是我張家的恩人呀!”


    “張員外,快快起來,你這是折殺小可了!張員外喜得麟兒,這是張家積善之功,小可豈敢居功?”


    韓非再如何辯白,都無濟於事,張家的事實已讓大家深信他有生兒子的秘訣。這一點足以讓宴會廳裏所有人震驚,特別是那些沒有兒子的人,望向韓非的眼光都是綠的。


    宴會繼續進行,氣氛熱烈,賓主盡歡。


    宴會一結束,知縣冷風首先提出告辭,韓非親自送出門外。冷風臨上轎前,忽然低聲說道:“韓神醫,客人散後,你來縣衙一趟,本官有要事與商議!”


    冷風的吩咐,韓非不敢怠慢,送走全部客人後,立即趕到了縣衙知縣值房。但值房並沒有看到冷風,一名書辦過來告知,冷風在後衙相候。


    後衙是冷風家眷居住的地方,韓非雖然是縣衙常客,也是第一次進來。他對冷風的舉動,不免暗暗疑惑。


    冷風帶著韓非進入書房,屏退下人,幹咳幾聲,尷尬地說道:“本官從小患有暗疾,拜請韓神醫救治!”


    韓非見冷風搞得這麽神秘,恐怕有什麽難言之隱,便鄭重說道:“病不忌醫,還望大人坦言相告,小可一定竭力救治,同時也會嚴守秘密!”


    “唉,本官小的時候頑劣,不慎從樹上掉下來,傷了命根子,以致……至今膝下無兒無女,愧對祖宗呀!韓神醫若能救治好本官隱疾,生個一兒半女,你就是本官的大恩人!”


    馬特,平時一副高冷的架勢,還以為多好的節操,原來是不舉呀!


    韓非麵上不敢露出半點笑意,說道:“恩不恩的話,大人千萬不要提,小可承受不起!大人的隱疾不是先天性的,應該有治愈的希望,請大人寬衣,小可檢查一下。”


    韓非徹底檢查一遍,心下大定,冷風的病症並不是特別嚴重,主要是筋脈堵塞,血液流動不暢,導致了疲軟。


    “大人,小可運用金針疏通了筋脈,再服用一劑通脈藥物,調養數日,大人一定會龍馬精神!”


    冷風感激涕零,“韓神醫,感謝的話,本官不說了……今日聽說韓神醫有生兒子的秘法?”


    尼瑪,還得寸進尺了!韓非隻得把前一世的宮廷秘法告訴了冷風,並再三聲明不保證有效,最後,為了增強效果,他又送給了冷風幾粒逍遙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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