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隨風神色古井不波,沒有絲毫的變化,隻是臉色更加地蒼白,眉心透射出來的精神力依舊在勾勒著一道道符紋,完善那張繁奧的虛空畫符。


    天殿之主橫在陸隨風的身前,回頭看了一眼空中的那張正在完善的虛空畫符,目光中透露著震驚和期待。


    “如此繁奧的虛空畫符,會有多強的威能啊!”緊了緊手中的秋水劍,目光緊緊鎖定著那座正在被撐裂的高塔。


    “我一定要頂住,堅持到陸宗師將虛空畫符完成!”花無痕和唐飛龍搖搖晃晃地從地上站了起來,向著天殿之主走來,想要並肩站在陸隨風的身前。


    但是……?還未等到他們兩個邁出三步,耳邊就聽到“轟”的一聲,整座塔崩碎了。


    所有修士霍然站起,隨時準備著將剛剛恢複一些的元力注入到腳下的陣圖之中,而花無痕和唐飛龍卻是身體虛弱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正費力地要重新爬起來。


    “吼……”混沌獸巨吼了一聲,隻是它依舊被陸隨風的陣法捆住,正凶厲地衝擊著陣法。整個空間都傳來隆隆之聲,震耳欲聾。


    天殿之主看了一眼正在掙紮爬起來的花無痕和唐飛龍,又看了看沒有恢複多少的一眾修士,伸出舌頭舔了舔幹燥的嘴唇,他知道此時唯有自己一個人,可以為陸隨風阻擋一段時間。


    深吸了口氣,挺了挺胸膛,神經繃緊,目光緊緊盯著陣法中的混沌獸,手中秋水劍吞吐著劍芒。


    “好了!”背後傳來了陸隨風虛弱的聲音,天殿之主當時就感覺到一陣虛弱,那不是真正的虛弱,而是一直緊繃的神經突然放鬆下來產生的一種虛弱。


    他霍然回頭,卻並沒有立刻去看陸隨風,而是望向了空中的那張符籙。


    強如天殿之主,在看到空中飄浮的那張符籙的時候,都感覺到有些頭暈心悸。那張虛空畫符實在是太大了,而且極為繁奧,目光望向它,仿佛自己的元神都有著隱隱地被吸走的趨勢。?心中不禁就是一凜,對這個神秘的陸公子又多了幾分重視。


    目光急忙從空中的那張虛空畫符上移開,然後望向了陸隨風。見其此時極度虛弱,臉色蒼白如紙,七竅滲出一絲絲鮮血,分明是元神之力消耗過甚。


    “陸宗師!”天殿之主身形一掠,便站在了陸隨風的身邊道:“你怎麽樣?”


    陸隨風虛弱一笑道:“還挺得住,掛不了!”


    天殿之主輕輕地吐出了一口氣,轉頭望向正在衝擊著陣法的那隻混沌獸道:“這個虛空畫符能夠傷到混沌獸嗎?”


    陸隨風虛弱地點點頭道:“應該能夠重創它,之後就看殿主的了。”


    天殿之主緊了緊手中的秋水劍,殺機凜然地道:“交給我了!”


    “嘶……”陸隨風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用那最後一成的神識控製著虛空畫符向著陣法飄了過去,很快便飄到了陣法的上空,虛懸在那裏。


    “轟……”?又過去了十幾息之後,隨著混沌獸的一聲怒吼,整個陣法崩潰了。


    而就在陣法崩潰的瞬間。空中的那張虛空畫符光華爆射地向著混沌獸籠罩了過去。龐大的威能令混沌獸的吼叫戛然而止,四隻眼中露出了恐懼抬頭向著空中望去。


    但是……太晚了!還沒有等到它看清楚空中的是什麽,那張虛空畫符就如同一張大網般地將它籠罩在裏麵,然後便隱入了它的身體。


    混沌獸的神色就是一愣,低頭看看自己的身體,根本就沒有什麽符籙,仿佛什麽也沒有發生一般。


    所有修士都緊張地望著那隻混沌獸,他們知道陸隨風耗盡神識勾勒的虛空畫符,絕對不會隻是一個花架子。


    混沌獸的目光望向了陸隨風,瞬間變得凶厲。它不再去想那個神奇的虛空畫符,隻惦記著要如何滅殺這個可惡的人類。


    “吼……”混沌獸張開了兩個巨口,發出了憤怒的吼叫。卻見到盤膝坐在地上的陸隨風,單手輕輕一握,口中輕喝一聲;“爆!”


    “轟……”整個空間都在震動,大地龜裂。出現一道道巨大的溝壑,周圍的山巒開始崩塌。虛弱的花無痕和唐飛龍直接被震飛了出去,在場所有修士也都被震得飛上了空中。


    隻有天殿之主雙腳緊緊地紮根大地,而他腳下的大地也紋絲不動,沒有半點崩潰。他一隻手緊握著秋水劍,一隻手按在陸隨風的肩膀上,維持著他身體的穩定。


    塵土飛揚,鬥大的石塊橫飛,在陸隨風和天殿之主的頭上,身體兩側呼嘯而過,那些飛向兩人的巨石,都被天殿之主釋放出的防禦護罩輕易地彈開。


    在眾修士的視野中。那隻混沌獸血肉橫飛,僅剩下的一條腿也變成了齏粉,四隻手臂剩下了兩隻。兩個頭顱剩下了一個,而且還缺少了三分之一。


    “陸宗師,你自己小心!”天殿之主叮囑了一聲,身形便如同一顆流星般地衝向了那隻混沌獸。在天殿之主鬆開按著陸隨風肩膀的手刹那間,他的身形也被空間的震動給震飛了出去。


    “噗……”口鼻之間噴出了一口鮮血,陸隨風的身形向著遠處的地麵墜落而去。


    “嗖……”???天殿之主的身形已經來到了混沌獸的身前,手中的秋水劍向著混沌獸的脖子橫斬而去。那混沌獸還沒有從眩暈中清醒過來。一顆頭顱已被斬飛。


    “唰唰唰……”?天殿之主的秋水劍如同狂風暴雨一般,不停地在混沌獸的身體上劃過。


    “嘩啦啦……”混沌獸的身體轟然碎裂開來,變成了一地殘肢碎肉。


    “砰!”天殿之主落在了地上,身形搖晃了一下,望著地麵上的殘肢碎肉,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氣,轉頭望向了陸隨風。


    卻見到他此時正盤膝坐在地上,連連在自己的身體周圍投射出一麵麵陣旗,隨後他的身形就消失不見。


    天殿之主目光一縮,知道這是陸隨風對自己等人並不信任,仍存著戒心,這才用那個神秘的陣法,保護處於虛弱狀態下的自己。


    他的目光閃爍了一下,對於陸隨風的那個神秘陣法真的很好奇,而且對陸隨風層出不窮的手段也有著幾分忌憚。


    見到此時陸隨風已經布設出陣法,好笑的搖了搖頭,對於他的謹慎不以為然。自己一個紫級中期八品巔峰的大修士,難道還會對他一個藍級中期修士有什麽覬覦之心嗎?


    雖然陸隨風的修為提升得很快,但卻沒有放在他這個天殿之主的心裏,作為一個紫級大修士深深知道,在紫級以前修為提升的速度再快也不代表著什麽,想要突破紫級可不容易。別看陸隨風如今修為提升得飛快,但想要提升到對他有了威脅的程度,還需要極其久遠的時間,說不定就永遠地卡在了通往紫級的關卡上。


    紫星大陸的曆史上有著無數的驚豔卓絕的天才,最終都卡在了藍級後期巔峰,一輩子也沒有邁出那關鍵的一步。


    搖了搖頭,也不再言語,立刻盤膝而坐,吞服丹藥開始調息。花無痕,唐飛龍和一眾修士此時也都紛紛服食丹藥進入到調息之中。


    周圍陷入了寂靜之中,隻聞調息之時那若斷若續的呼吸聲。這次所有修士的消耗都太大了,足足三日的時間過去,才有人陸陸續續地醒來。


    到了第五天,所有人才調息完畢,恢複到了巔峰狀態。而且每個人臉上都露出了笑容,都感覺到無論是心境和修為都有了一絲增進,雖然遠不到突破的程度,但進入到紫級之後,能夠有著一絲增進也非常的不容易。


    淩思成笑得最開心,花無痕望向了他,目光就是一動。淩思成身上散發的氣息別人看不出來,但作為至交的花無痕如何看不出來?


    “你摸到了青級丹師那扇門?”花無痕驚喜地望著淩思成道。除了陸隨風這個另類外,紫星大陸上萬來還未曾出現過一位青級丹道宗師,更別說紫級大宗師了。


    “隻是看到了一條縫隙,還差得很遠。”淩思成說道,他雖然說得謙虛,但是那臉上都笑出了褶子,如同一朵菊花般。


    “隻要打開了一條縫隙,剩下的就是用時間去慢慢將那扇門完全推開,恭喜淩兄。”


    “嗬嗬……”淩思成的臉上就剩下了激動。


    此時隻有天殿之主和陸隨風兩個人還沒有蘇醒過來,這次兩人可謂居功至偉,但消耗無疑也十分巨大。


    “呼……”天殿之主吐出了一口氣,鼻孔中噴出兩縷元氣,如同兩條遊龍向著前方蔓延。


    看到天殿之主睜開了眼睛,花無痕望著他好奇地問道:“經此一役,荊殿主,收獲如何?”


    天殿之主苦笑了一下,頗有些遺憾地搖了搖頭道:“雖有所悟,但距離突破還甚為遙遠,到了這個層麵,越往後修煉越難!”


    眾人俱是點頭,這修煉是越往後越難,特別是進入到紫級之後,可謂步步艱難。但是像紫級之前卻容易了許多。也就是說修為最低,往往提升的速度越快,如果再碰上什麽大機緣,便會有一個飛速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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