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碧海潮生這一夜發生的混亂故事,除了當事人和當晚在賭場的客人以外,似乎在外界並沒有造成很大的反響。


    &nb作為海橋市最大的地下賭場,碧海潮生也有自己的人脈和關係網,這件事大概最後是安撫下來了。至於其他的孫明瑞那頭,聽燕陽說燕澤不知道用了什麽辦法全都給打點好了,燕澤似乎很擅長做這種擦屁股的事。總之在鬧了這麽一場,提心吊膽了幾天後,並沒有麻煩找上門來,起初擔驚受怕的心情就漸漸消退了。而作為夕陽紅首次tea一個圓滿結局。


    &nb方大海終於還是對範小月表了第三十一次白,隻是結果顯而易見的,隻是多積累了一次失敗經驗。


    &nb郝萌坐在燈光下,聽方大海絮絮叨叨的感歎:“其實我也知道小月不能接受我,要能接受,早幾十年幹嘛去了?不過我還是挺高興的,我能為她做的隻有這些了,至少我在她心中,也算是辦了一件正經事兒,不是以前隻知道吹牛說大話的癟三,感覺我整個人都高大起來了。”


    &nb郝萌含糊的應了一句。


    &nb範小月如願以償和孫明瑞離了婚,不知道燕澤那邊用了什麽手段,孫明瑞也沒再找範小月的麻煩,徐碧娥還說早知道這麽麻煩,一開始就應該讓燕澤出手去辦這事兒,繞了這麽大一圈子,真是勞民傷財。


    &nb不過要真這麽做,方大海就沒有英雄救美的機會了。


    &nb範小月沒有接受方大海的求愛,也沒有接受方大海的資助,拒絕了方大海的錢,打算回老家去。她父母都在老家縣城,當初遠嫁給孫明瑞,以為是幸福,誰知道入了火坑,總算能回家。方大海請燕澤幫忙護送一下範小月,照應著,免得孫明瑞又使什麽陰招。


    &nb“萌萌,這事兒真的,多虧你。不愧是哥的郝兄弟。”方大海砸了咂嘴,“辦成這件事兒,我心裏這塊石頭就算落了地。老實說,過去幾十年裏我一直放不下,這回看見小月,幫了她一把,我這心裏舒坦多了。很奇怪,我以為我還是會不甘心,想把她追回來,但是現在看,反而覺得這樣也不錯。可能是放下了。”他搖頭晃腦的打開了隨身聽,立刻響起了老掉牙的《都是月亮惹的禍》。


    &nb郝萌一怔,腦子裏忽然又浮現起那天晚上清亮的月色裏,他意亂情迷企圖對燕澤欲行不軌的事。


    &nb那個時候,他猛地克製了自己荒唐的年頭,一抬頭,卻見燕澤似笑非笑的看著他,仿佛洞悉了某些東西。郝萌一慌張,掉頭就一溜煙兒跑路了,他跑到載歌載舞的方大海那頭,心裏砰砰直跳,又驚訝又有些興奮。


    &nb再然後,他覺得很無法麵對燕澤,也不敢看燕澤的眼睛,這些天都找借口不在俱樂部,見了麵也繞道走,不知道有多別扭。


    &nb方大海還好死不死放這歌,簡直是讓他心中有鬼。郝萌道:“別放了。”


    &nb他難得有這麽煩躁的語氣,令方大海也是一愣,方大海問:“怎麽了?你這是青春期躁動還是怎麽的?哥初戀的事兒告一段落了,當然要放首歌慶祝一下……哎,你這畫的是什麽?”


    &nb郝萌低頭,麵前的白紙已經畫滿了幺雞,心情煩啊,相思無處寄,畫個幺雞替。他說:“幺雞。”


    &nb方大海看著看著,奇道:“我怎麽瞅著你這幺雞畫的跟燕子似的?”


    &nb郝萌:“哪像?!”


    &nb“你看嘛,白的、黑的、尾巴,這就是一燕子啊。你幺雞畫的不符合實際嘛,好端端的畫什麽燕子。”


    &nb正在泡麵的徐碧娥從飲水機麵前直起身,聞言不鹹不淡道:“可能因為這裏的春天最美麗。”


    &nb郝萌:……


    &nb“喲,碧娥姐姐,泡麵哪,給哥也泡一碗,中午沒吃飽。”方大海見徐碧娥來了,順勢就去找徐碧娥扯淡。


    &nb郝萌看著紙上展翅的燕子,越來越覺得頭疼,輕聲自語道:“你初戀是告一段落了,我初戀才剛開始……”


    &nb與此同時,另一頭,燕陽正在跟燕澤說話。


    &nb燕陽問:“你打聽耿雲的私生活幹嘛?怎麽,你也要拿他當競爭對手?你至於嗎你?”


    &nb“少廢話。”燕澤道:“快點說。”


    &nb“行行行,說就說,那麽凶幹什麽。”燕陽抱怨了兩句:“他是有個男追求者,就是那個海橋市那個特別組著名的那個,鴨王,叫麥笑。”燕陽說著說著還抱肩摩挲了兩下,好像很很可怕似的,“有一次我出去玩,遇到麥笑,他還調戲我,我靠,我是他能調戲的嗎?我當時就翻臉了,他還說我開不起玩笑,我呸!”


    &nb眼看燕陽又扯遠了,燕澤提醒他:“說重點。”


    &nb“這個麥笑很喜歡美少年,聽說也是耿雲的粉絲,當時瘋狂求愛耿雲,這事兒圈子裏私下都知道。不過你也知道耿雲這個人,田慶福教出來的學生,古板清高,潔身自好,怎麽能和這種人沾上關係。據說是沒回應。不過也有人說麥笑私下裏還是纏著耿雲,其實我說耿雲也不虧,麥笑一晚上可值錢了,能在圈子裏做到鴨王,嘖,技術應該不差。”燕陽想了想:“我之前看耿雲不舒服,成天想抓他的辮子搞個大新聞,聽說麥笑對耿雲死心塌地的很,耿雲讓他做什麽都做,是真愛,但這事兒也是傳言,具體是不是真的我也不知道。”


    &nb燕澤沒有說話,隻是若有所思的想了一會兒,才道:“這個人現在在什麽地方?”


    &nb“就在我以前常去的那酒吧,就咱表哥,邱表哥在的那酒吧。怎麽,你要去找鴨呀?”


    &nb燕澤掃了他一眼:“不要告訴別人。”


    &nb“我是那種人嗎!”燕陽拍胸脯保證:“親哥,關係到你個人名譽的事兒,我是你弟弟,咱們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我害你就是害自己,保證不多說!”


    &nb燕澤沒搭理他了,抓起桌上的車鑰匙轉身就走,燕陽在後麵招手道:“燕澤,悠著點!”


    &nb燕澤出了俱樂部,打了個電話,就直奔去了“地下室”。


    &nb“地下室”的下午,人並不多,吧台上有個頭發五顏六色的年輕男人正在擦杯子,見燕澤來了,先是一愣,隨即笑道:“喲,燕澤,什麽風把你吹來了,居然來我這,我說,你有多少年沒來我這了,得有兩年了吧。”


    &nb這年輕男人叫邱野,是燕澤的表哥,也算是個浪蕩子,從前還喜歡帶著燕陽一塊兒玩,後來有一次邱野帶燕陽去紋身,紋了一半燕陽嫌疼哭天搶地的跑了,後來邱野就覺得燕陽不帶勁不帶燕陽玩了,燕陽也覺得邱野是個自虐狂八字不合,兩人就除了節假日家裏吃飯見個麵,平時不怎麽往來。


    &nb至於燕澤嘛,因為邱野長得太像人販子太不良,就更不喜歡主動和邱野往來了。


    &nb“麥笑是不是在你這?”燕澤問。


    &nb“麥笑?”邱野奇怪道:“是在這,但是他晚上才上班,怎麽,你找他有事?”


    &nb“嗯。”燕澤在吧台前的高腳椅上坐下來,看了看時間,道:“那我等他上班。”


    &nb“不是吧?你到底有什麽事兒啊?”邱野問:“你倆看著也不像是有關係的人哪。”


    &nb燕澤:“沒關係。”


    &nb邱野正想問,就聽見燕澤繼續道:“別問我,知道我也不想告訴你。”


    &nb“我靠。”邱野把帕子一甩:“你牛逼,我不跟你說。”恰好有個紅發女郎過來,順勢和邱野親了一下,邱野和她旁若無人的膩歪了一會兒,那女郎才扭著腰款款離開。


    &nb邱野幾乎是挑釁的看了一眼燕澤,他知道燕澤有精神潔癖,故意惡心燕澤來著,誰知道燕澤卻是看著他,好像在思考什麽。


    &nb“你幹什麽這麽看著我,怪嚇人的。”邱野忍不住道。


    &nb“你……”燕澤沉吟了一會兒,才道:“平時是怎麽哄人開心的?”


    &nb邱野:“……”


    &nb片刻後,邱野湊近燕澤左右看了看,誇張的大喊道:“不是吧?你問我?燕澤,老實說,你是不是外麵有人了。”


    &nb燕澤:“哦。”


    &nb“我去,”邱野道:“你居然還會看上人啊!姨媽姨父知道嗎?”


    &nb燕澤搖了搖頭。


    &nb“居然不知道?”邱野想了想,恍然大悟,“你不會還沒搞定人家吧?”


    &nb燕澤平靜道:“你很高興?”


    &nb“不,我很驚訝!”邱野興衝衝的開口:“這是哪位仙女姐姐能降服的了您這樣的妖孽,我改天見了一定要拜一拜。不過你沒得手,這不應該嘛,咱們家的人,各個都精英,除了燕陽那小子少根筋外,你看看你,牌亮條順器大活好有錢有腦子的,往這一站魅力嘩啦啦四散,女人就算不動心,至少也不會沒好感撒!”


    &nb燕澤:“不是女人。”


    &nb“不是女人那還是……”邱野突然住口,見了鬼似的盯著他:“燕澤,你喜歡男人?”


    &nb燕澤搖頭。


    &nb“臥槽你是個雙!你才是我們家最叛逆的小子!你藏得太深了!合著這麽多年我被家裏人罵,是他們不知道你私下裏才玩的狂野!”


    &nb燕澤看著邱野手舞足蹈夠了,才道:“喜歡男人還是女人我不知道,我隻能確定,我喜歡他。”


    &nb邱野呆呆的看著他。


    &nb半分鍾後,燕澤問:“怎麽不說話?”


    &nb“我被你的深情感動了。”邱野作捧心狀:“你剛剛的樣子好帥好像情聖,如果不是因為我喜歡姑娘,我都想嫁給你了。”


    &nb“我不想娶你。”


    &nb“沒勁兒。”邱野道:“行了,那你跟哥哥我說說你的情況唄,哥哥幫你分析分析,怎麽哄那位禦弟哥哥開心。”


    &nb……


    &nb時間很快到了晚上,俱樂部開飯時間,飯桌上沒有燕澤的身影。


    &nb“今天燕澤不回來嗎?”應嬈奇怪:“不是說晚上訓練?”


    &nb“哥哥,你給燕大哥打個電話吧。”應秀秀道:“要是有事的話我們晚上就不等他啦。”


    &nb郝萌放下碗,應了,走出門外掏出手機,在通訊錄裏找到燕澤,卻遲遲撥不出去。


    &nb自從那天起,他都沒和燕澤單獨說過話,心虛的要命,這要給燕澤打電話吧,心裏覺得有點緊張。


    &nb他想了一會兒,收起手機,走到大廳,燕陽正歪在沙發上看電視,郝萌問:“燕老板,看見燕澤了沒,大家問他去哪了,晚上還要訓練。”


    &nb“燕澤?”燕陽道:“他晚上可能回不來了,別等他了。”


    &nb“為什麽?”郝萌問:“有急事?”


    &nb“他去酒吧找鴨了。”


    &nb郝萌:……


    &nb過了一會兒,郝萌顫巍巍的問:“嗯,燕老板,我問一句,你說的那個鴨,是哪個鴨?是我想的那個鴨嗎?還是會叫會走路的那種鴨。”


    &nb燕澤放下遙控器,目光落到郝萌身上,無比認真的道:“你見過不會叫不會走路的鴨?雖然不知道你想的那個鴨是哪個鴨,但我想我說的那個鴨就是你想的那個鴨。嗯,就是不僅會叫還叫的特別帶感,不僅會走還走的特別騷氣,那種鴨,公的。”


    &nb郝萌:“怎麽可能?!”


    &nb“這有什麽不可能的?”燕陽聳了聳肩,又狐疑的看了一眼郝萌:“不過你這幅表情是怎麽回事?你為什麽這麽生氣?”


    &nb“我、我…….”郝萌一口氣憋在胸腔裏,脫口而出:“他這是不負責任!”


    &nb燕陽:“他要對誰負責?”


    &nb“我……我們賽隊。他這樣代表我們賽隊出去亂搞,別人要說我們賽隊隊風敗壞!”郝萌一把抓起門口的外套:“我去找他!”


    &nb他一陣風似的跑了。


    &nb燕陽被他的動作驚呆了,過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叫道:“我沒告訴你地方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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