撿起地上的晶瑩珍珠,周白笑道“原來鮫人流淚跌落成珠的傳聞是真的,看著成色不錯,應該可以賣個好價錢。”


    “不許!”剛才的惶恐和畏懼都拋之腦後,白萩惱羞成怒,跳起來想要搶奪周白手中的明珠。


    奈何身材過於矮小,即使蹦起也夠不到周白舉起的手臂,連續失敗幾次後,惱怒之下抬腳踩向周白。


    兩人嬉鬧片刻後,周白才將淚珠還與白萩。


    “好了,別生氣了。”周白笑道“我已經將那兩個妖怪滅了,明珠也已經還你了。還有什麽好生氣的呢?”


    “哼~”白萩臉色一紅,瞥向旁邊傲嬌道“我又沒求你來救我。”


    白光閃現周邊陣法被浩然之氣驅除,周邊的喧嘩聲重新響起,紅玉也從另一側快步走來,“周白,適才感覺此地妖氣衝天,是何人出手?”


    見到紅玉走近,白萩眼眶不禁又一次濕潤,上前緊緊的抱著紅玉不肯撒手,“紅玉姐姐...我差點就見不到你了。”白萩嗚咽道“剛才萩萩好怕......”


    周白搖頭道“有妖族打算擄走白萩,被我攔下。”隻是狽妖對他的熟悉讓周白有些無法釋然,一年間雖然經曆過眾多大事,卻因種種原因各方都不願泄露周白底細。


    如今卻被一隻小小狽妖道出自己目前處境,周白不禁對它背後之人有了一分興趣。


    紅玉一邊撫慰著白萩,一邊詢問道“何處的妖族,竟然敢在這個節點上做出這種事情?”


    冬捕大會在即,海邊小鎮中已經漸漸多了不少散修人士和身無戾氣的良善之妖,敢在如此環境下作亂,不怕被義憤填膺的眾人圍而攻之嗎?


    周白手指輕點,黑線在指間顫抖些許。“唔~是澤源山的妖王手下。”周白正要再說,卻驚訝的發現黑線就此中斷。


    “澤源山?”紅玉皺眉道“三百年前的澤源山?”


    白萩抽泣道“我知道澤源山.....自從當年師父滅去山中老妖之後,又有一隻水狼占據了洞府,不知從何處尋得秘法,到處劫掠我鮫族族人,用以修煉定海珠。”


    周白發現了一絲不對,開口道“這三百年間你們為何不去找尋助力驅逐水狼?此地當歸於泰山神域管轄,若是上報泰山,他們定會出手才對?!”


    白萩嘲弄的看向周白“官官相護,狼狽為奸,泰山高層早已被水狼買通,又怎會接受我們的求助。早在三百年前,族人被水狼謀害之時我等就開始向泰山求助,奈何一直得不到答複。就連那些每天叫嚷著除魔衛道的修士們也都裝聾作啞。幸得最近幾年水狼再無動靜,我族才敢重新露麵。”


    紅玉向周白解釋道“鮫人雖為妖族卻無妖心,曆來都與人族通婚混居,這臨海居民雖知是妖,卻也不甚排斥。且無法凝練妖力與內丹,身死即道消,故而對於那些除妖取丹的修士並無用處。”


    周白輕輕的敲了一下白萩的腦袋說道“小小年紀思想如此頹廢,此地既然歸於泰山管轄,你們當然也會受人道庇護,我與泰山鬼王有過一麵之緣,看其氣質絕非你口中貪腐邪惡之人。”


    “人不可貌相。”白萩探出腦袋道“你不也整天裝的跟個好人一樣。”


    周白哭笑不得,伸手揉亂白萩頭發“小丫頭,剛才是誰救你的?居然恩將仇報。”


    “別碰啊。”白萩炸毛道“這是紅玉姐姐給我編的頭發,你弄亂了我決不饒你!”


    周白表情一僵眉頭輕皺,紅玉撫平白萩有些散亂的辮子,笑道“萩萩,別和周白鬧情緒了,剛才可是他救了你。”


    白萩也看到了周白皺眉的表情,不禁有些不情願的低頭說道“剛才謝謝你救我。”手指攪動著衣角,眼睛不時瞥向周白。


    周白有些驚訝的看著嬌羞的白萩,擺擺手道“無妨無妨。我隻是有些驚訝於狽妖的背景罷了。”


    紅玉疑惑道“怎麽了?”


    “這個水狼絕不簡單,背後定然還有人在。”周白嘴角勾起一絲笑容道“適才有人不僅斬斷了黑線,更是順著線的軌跡找到了我。”


    也許,這隻水狼真的和泰山有關.......周白心下暗道。


    見周白不願再說,紅玉也沒有再問。


    穿過小鎮來到了某處海岸,隻見不大的碎石海灘上已經占滿了許許多多的常人和散修。一個穿著上古盔甲的軍士站在人群中,監督著沸沸嚷嚷的人群。


    白萩不高興的說道“都怪你,走的那麽慢,害我們錯過了冬捕的開場式。”


    “埋怨我之前,先把手裏的棉花糖吃完可以嗎?”周白白了白萩一眼道“要不是你這也想吃那也想吃,咱們會來晚嗎?”


    果然,這個白球球專治蘿莉控!如此毒舌加性格惡劣,一點也不可愛。


    紅玉倒是覺得無所謂,一邊吃著紙袋裏的栗子一邊不時咬口白萩的棉花糖,口中嗚嗚道“這常人和修士一起比賽,對他們不是太不公平了嗎?”


    白萩悄悄的舔舐著紅玉咬過地方,解釋道“泰山會事先一條石魚,常人先如水半個時辰,半個時辰之後修士方可如水。既然以常人之身參與了修士活動,那就某要再提公平之言。大道五十天演四九,泰山給予常人一線生機,便已是最大的不公了。”


    周白不禁沉默,這個世界遠非自己想象的那麽直白,確切的說此世與前世有何區別?!


    深冬的海水冰冷異常,越是往下越是寒冷,即便血氣旺盛的漁民也漸漸體力不支,一個個的顫抖著回到岸上搓弄著僵硬的肢體。


    旁邊修士麵無表情,好似習以為常,好似早知結果。泰山印對於凡人來說是莫大饋贈,甚至可以庇護家族數代,對於他們可能隻是一個小小的機緣可有可無。


    但是哪怕為了這個微不足道,他們也要去爭去搶,天地有數然修士無數,欲求超脫隻有一途,那便是“爭”。


    海岸上的常人越來越多,水中的越來越少,片刻之後,鬼將抬手示意時辰已到。


    修士此刻完全拋去了日常維護的仙長形象,一個個相互推攘著翻身如海,引得白萩捧腹大笑。


    “哈哈哈!好看吧!”白萩臉上露出瘋狂的笑容“我最喜歡看到的就是這些修士全無形象,跟瘋狗撲食一樣的場景。上啊!撲啊!撕咬啊!!!”


    周白和紅玉麵色頓時一沉,對視一眼,相互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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