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後,周白和紅玉才踏上離開汴梁的道路。


    月前的大戰,妖僧慈航普渡被除,邪教羽翼被憤怒的左千戶迅速清剪。同時滿朝文武盡數被吃的消息也傳遍了整個大梁。


    幸得在汴梁封院的國子監,迅速召集人手入駐朝野,才沒有引起更大的恐慌。


    就是如此整個豫州之地也是一片混亂,大梁皇帝從始至終沒有露麵,外傳是因元氣大傷而在殿中調養。


    太學院也如同聞到血腥的鯊魚一樣,當天下午便從金陵趕來,和國子監平分了文武席位。京師混亂,左千戶到處平叛鎮壓和剿滅慈航邪教餘孽。


    回京之日被新上任的滿朝文武邀至國子監商議殘留事宜,眾人一商量便是一天一夜。隻知道左千戶出來後滿臉悲憤,緊握雙拳。


    至於這些事,和周白紅玉沒有半點關係,所以他們並不關心,隻是透過這一係列的動作,讓周白不禁感歎。


    “全是老狐狸。”


    看似慈航普渡縱橫三教,無人敢惹,實際上卻是如同被道、儒圈養的牲畜一樣,養的越肥,到時收獲也越豐盛。養在佛門田裏禍害佛門糧食,佛門又不能屠殺,道儒兩門貪婪異常,一心等待,再肥一點再肥一點。


    如今慈航普渡被殺,佛門亟不可待,隻能迅速出手,化出佛像昭告天下和慈航普渡撇清關係,更是顯露神跡方便傳教,卻被紅玉一劍破之。


    道門不出手便是大賺,佛門計劃落空,道門趁機傳播此事,導致佛門聲望大降,天下兵屯之地皆滅佛寺。早已恢複元氣的道門不知何時又出現在平民視野中。


    儒家更是下手狠辣,滿朝文武被國子監和太學院瓜分。朝廷氣運被大量偷食,導致皇帝元氣大傷,隻能在後殿借助各方丹藥苟延殘喘。


    京師動蕩了半月有餘,傅天仇也成為了派係之爭的犧牲者,被調往北疆為夏侯新收複的涼州刺史。


    一個月中,幾乎每日都有太學院和國子監的先生來訪周白,想要尋求浩然之氣的途徑。卻都一無所獲,周白也是深感煩不勝煩。


    隻得每日和紅玉外出遊玩,順便去了趟潁川的潁川書院,係統給他的身份便是潁川書院教習,如今去了那裏卻發現身份文書是真,但那裏並沒有他的資料。


    這讓年過百歲的老掌諭很詫異,教員所出文書皆是由他親手撰寫,如今周白的文書卻非他筆跡。


    既然如此那就將錯就錯吧,老掌諭便借此機會給周白重新寫了一頁文書,先前不論真假,如今這個肯定是真的。周白哭笑不得,這是抓壯丁嗎?


    連忙道明自己不會留駐此地教授學子,掌諭也非迂腐之人,他需要的隻是“身俱浩然正氣的教習”,而不是潁川書院教習周白。所以特意許諾周白屬於客卿,來去自由。


    周白隻得行禮接受。


    在道門和儒家的刻意引導下,周白的名字並沒有傳遍大江南北,這也正應了他的習慣,低調才是最裝逼的狀態。


    “京師之事如今已了,你和我說說那個鬆竹道人如何了?”坐在馬車上周白好奇的問道。


    “我以先天劍意刺激他的意誌,如今已經進入領悟的狀態,相當於閉了個死關吧。”紅玉不知從哪裏掏出一個椰果,敲開殼說道,“我殺了他一個弟子,他找我尋仇冤冤相報,我便送了他一場機緣,同樣也是一次死劫。”


    “你這麽好心?”周白不敢相信的看著紅玉,這還是那個腹黑毒舌的紅玉嗎?


    “當然。”紅玉白了周白一眼。周白不知道的是紅玉本體是先天靈器,世間隻有她一人可以領悟先天之氣。


    就好像試卷,她的試卷分值100,別人隻有99,無論別人再努力也不可能在隻有99分的試卷上答出100分的成績。


    當然這些話紅玉是不會給周白說的。


    由於麵對異族,周白這身浩然之氣沒有半點自保之力,所以紅玉決定南下,從另一條路繞回,兩人一路南下,離了豫州境內,順流而下,終於在八月十五之前趕到了荊州要地,江城。


    江城臨大江而建,磅礴的水勢不停衝刷著不知已建立多久的堤岸,行人紛紛退避繞行,不敢靠近。周白皺眉,莫不是水妖作孽想要吞食行人?江城乃江北要地,更是有數個兵屯這次駐紮,為何無人管之?


    周白驅車靠近城門,詢問守衛才知道是河伯近日在淘騰泥沙,以降低對下遊土質和堤壩的衝擊。


    周白這才了然,幸好提前詢問了一下,要是直接出手,恐怕就鬧出大烏龍了。


    “呐~此地江水泛濫,水勢凶猛,定是有妖邪作祟。”紅玉捏著鼻子學周白語氣說道。


    啪~周白輕拍紅玉頭頂,“別鬧了,我隻是隨口一說。”


    嘿嘿~紅玉嘴角勾起微笑,撇過頭不讓周白看到,自從慈航普渡之事過後,周白明顯和她親昵了一點,這讓她有些開心。


    兩人從京師南下,一路上明顯感覺出行的道士比原來多了,當然並不是那種造畜的邪修,而是各派道修入世修行,或者傳播教義開辟外門。


    江城繁華讓人應接不暇,周白和紅玉坐在城中小河畔休息時,一個邋遢道士進入他的視野。


    “小哥,你看你這一車青桃送老道一個解饞不行嗎?”道士身著青灰色道袍,上麵布滿汙垢油漬,頭發散亂,一節柳木隨意的插在頭上,算是紮了個發結。


    推車的憨厚青年明顯是本地人,一口當地口音說道,“不行,真不行。俺娘說了給錢可以,不給錢不讓拿。”土黃色的臉上一臉焦急的拉住正在挑桃的道士。


    道士雖衣服破舊,但露出的雙手白皙如玉,這讓周白注意到了這裏的爭執。


    周白靠近過去,發現旁邊已有一丫鬟打扮的少女給了小販兩枚銅錢。


    待周白走到,那道士已經將桃子啃得幹淨。道士攔下了少女,


    “多謝你家公子,既然你家公子送我一桃,那我便給他變一戲法吧。”


    少女一聽要變戲法,眼前一亮。豆蔻年華深宅大院的小女子哪個不對外麵世界充滿好奇,這次跟少爺出門還沒能去廟會遊玩,如今有道士願意變戲法給她看,她當然開心。


    道士見到女子發亮的眼睛,不覺輕笑。“你...你笑什麽,在笑我就走了。”女子臉色一紅,嬌聲道。


    道士擺擺手,“不笑了,不笑了。既然你送我一桃,那我便這次種一桃樹送姑娘一樹桃吧。”


    道士將吃剩的桃核埋於地上,眨眼間已有嫩芽吐出,不過兩息便又長三尺,在少女驚訝的目光中已經長得六尺多高。


    周白心下了然,原來是經典的《種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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