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夜苦修,周白徹底了解了“感悟流”的尷尬,雖然“數據流”多有詬病,什麽上限低啊,招式僵硬啊,逼格低啊什麽的。但是人數據流有進度條啊!哪怕滿點一百萬點,你每次隻能漲一點,你至少可以看得到自己的成長。而感悟流,沒有長時間的周期跨度,根本無法看到自己的進步。一夜過去了,周白完全進入浩然之境的狀態,臨摹顧惜之的字卻沒發現一點進步,練字確實需要苦練,而周白接觸了蘭若寺,沈判官和王陳氏,發現自己已經捅破了凡塵鬼神的窗戶紙,真正的步入了這個鬼怪橫行的世界。


    自己最需要的就是時間和鼓勵。如同連載,作者前進的動力就是作品每日增長的字數,和一點點增加的點擊量和推薦票。從三千到一萬,然後越來越多,這些就是修行的進度條啊。


    每日自己看不到任何增長的點擊量,推薦票也都是自己投給自己的,再多的熱血也會冷卻。


    浩然之境的狀態可以模擬出顧惜之寫的這頁正氣歌,確空有其型,並不能在上麵賦予更多的浩然正氣。應該還是涵養不足,畢竟是個速成的浩然境。還是要先從字練起,以字載道才能發揮出正氣歌更大的力量。周白心道。


    窗外已經亮起了橘紅色的陽光,周白這才倒頭休息。一覺睡到晌午才醒來,吃過送來的午飯,才被告知杜二姐已經出門了,要數日才歸。看著老管家捋著胡子一臉笑意,周白好像明白了點什麽。抬頭望向天空,府上原本青氣附白氣的大勢正在轉變,代表杜氏的青氣正在溶於代表家主顧惜之的白氣,待到完全溶於白氣的時候,恐怕就要改口杜二姐為嫂嫂了。


    數年沒有變化,如今發生巨變,想必是昨日王陳氏給杜二姐說了些什麽吧?周白暗自揣測。


    隻是不知道這王陳氏在隱瞞些什麽,原來昨日在王陳氏的氣機變化中,感覺到了她在隱瞞!並非說謊,如果在浩然之氣麵前說謊定然會有所感應。但是隱瞞的話,感應便不再那麽靈敏。所以周白故意說拖後幾天出發,而王陳氏也不焦急,直接答應了。而杜二姐可能是出於對姐妹的信任,和顧惜之的信任,所以沒有質疑王周兩人的對話。


    罷了,此間事暫且不管,這幾日便好好逛一逛金陵城吧!周白閑著無事便出門打算領略一下金陵的美景。


    一身素色的長衫,顧惜之親書的折扇,卓爾不凡的氣質撲麵而來,登鍾山而望金陵,牽出自己的小毛驢,叮叮當當的在北區大道上悠然的走著,路過的行人權貴無不側目,顧大家的書法可是極少現世,這個書生是何許人?周白和毛驢的關係也漸漸融洽,至少不用小心翼翼的坐好不敢妄動了,不時取出臨走時管家送予的美酒飲上一口,穿過北區,路過西市原本清淨的街景變得熙熙攘攘,行人摩肩接踵,兩邊南腔北調的叫賣聲討價聲不絕於耳,一座高五層占地數千平的故事樓屹立在西市與北區之交,門口兩則楹聯明顯是出自顧惜之的筆下“一則故事一杯酒,幾多歡喜幾多憂。”門前一塊石板浮雕,講述了一個說書人的故事,有道是“說書人歎天下舊事如潮,聽書人悲歡不過一壺新茶。”想必收集故事的顧惜之也是深有感受吧。


    周白出城西去,初夏草長鶯飛,河水潺流,伴江引流護城河,江邊有不少老人在此垂釣,不求收獲多少。隻為垂釣修身養性。


    周白便隨著伴江前行,昨日管家已告訴他,要去鍾山可出城沿伴江前行,可至鍾山腳下,這是金陵文人墨客最喜歡走的線路,近日鍾山多有詩會舉行,行人皆可參加。


    周白自知自己腹中空空,若是抄襲前人詩詞倒是可以,但是自己作詩最多扯出幾句打油詩來,所以在路上婉拒了幾波前來邀請自己的書生。倒也沒有遇到過來挑釁的刻薄文人,殊不知他手中顧惜之的折扇勸退了多少想來罵他裝逼的文二代,自從顧惜之被罷官,其書法更是少有見世,倒是有不少盜版的字帖流傳於市麵,在場的哪個書生沒有臨摹過顧大家的字,而出門踏青組織開詩會的大多都是文二代富二代,有眼力界兒是他們在自己家族活的滋潤的絕活,隨隨便便出去得罪人惹禍的,都已經被趕到鄉下種地去了。尤其是在金陵這種地方,不知對方底細就不能隨便架梁子,和氣生財才是長盛不衰之理。


    所以他們看到周白氣質不凡,再加顧惜之的折扇,知道此人來曆肯定不凡,所以被婉拒了也沒有上前找事。周白真一窮二白,靠山隻有一個他們連概念都不曾有過的係統,他們如果隨隨便便找兩個兵痞都能把周白暴打一頓。


    今日正趕上好天氣,舉目望去,天空片雲也無,碧藍如洗,周白穿過層林花草,帶著無數路過女眷送來的秋波,來到了鍾山之上,山頂略顯平攤,有五個小亭分布五方,皆已有人占用,或是品茶論道,或是飲酒聚餐,或是女眷踏青,或是吟詩賦詞。


    唯獨中間的方亭隻有一人獨坐,鮮豔的紅影映入眼簾,卻是個過二十出頭的紅衣女子,英姿颯爽,黑發披肩,按著一把通體赤紅如血無鞘劍,身形凝然,一身戾氣,幾乎衝霄而起。落在精神敏感的修行者眼中,愈能感受到此女的厲害。周白身軀一震,似乎有種莫名的吸引力讓他目不轉睛,輕步靠前。


    眉間一團火印畫鈿,雙目微閉,似乎感到有人靠近,女子睜開雙眼,劍目如光如電,直射周白雙眸,兩人對視。周白瞬間看到了萬丈劍芒劃破層雲,然層雲又聚,更是化為紫雷湧動,網縛巨劍,巨劍奮起掙紮。一個白須白發的老人元神出竅,神長數丈,伸出枯瘦的雙手,撕破電網,一時間電光閃動,將元神節節潰散,而老人強忍劇痛,繼續頂著潰散撕裂電網,元神愈加淡薄,而巨劍似乎預感到了什麽,發出悲鳴一樣的劍鳴,劃破電網限隔,化為四尺長劍飛到老人麵前,老人表情欣慰釋然,對長劍說了些什麽,長劍哀鳴不已,老人元神潰散,坐化當場!


    周白後退兩步,隻覺心境混亂。平複心情,正待向前,那女子突然站起,望向遠方,手握長劍,劍氣含而不發,隻待雷霆一擊,震撼天地。周白皺眉,感覺到遠方數道殺氣傳來,遮天蔽日似乎是在尋找什麽,看了一眼那女子,周白明白肯定和她有關。本來是陌生人此事不應插手,但是那女子滿身煞氣卻無血腥之意,再加上心中若有若無的吸引人他不禁插手。


    周白走進亭中,不理會女子疑惑的表情,提筆研墨,在殺氣探尋到此處之前,浩然之氣全開,瞬間女子身上煞氣盡數壓製。女子驚異,卻不知為何沒有對周白出手,也許這種莫名的吸引力對她也同樣有效。


    女子對周白點頭示意,然後在周白麵前化為了虛無,隻留那柄赤色長劍放在桌上,周白大袖一揮將其藏於長衫,提筆練字。


    數道劍光劃過,鍾山山頂出現了三人身著藍色道袍的中年人,幾人仙風道骨,拂塵行禮,“見過這位先生,不知先生可曾見過一提劍紅衣女子,還望告知。”周白將字上的浩然正氣一點點催發,三人隻感覺身前這位“年輕人”絕非普通大儒,文氣驅動之下,竟然能驅散自己化神境的真氣。


    瞬間三人跌落凡塵,旁邊幾個亭中的學子遊客覺得剛才如同仙人大能的三人變成了普通的三個中年道士,為首那位原本犀利銳氣的眼睛也變成了普通的三角眼,盡顯刻薄之氣。


    三人姿態放的更低了,為首那位直接躬身道“在下昆侖劍修渡心,這兩位是我師弟渡邊和渡理,我等奉掌門之意尋找紅玉師姐,不知先生可曾見過?”


    周白不語,直盯著渡心不放,渡心額頭漸漸出汗,心道若非害怕人道懲罰,老子不用真氣,單用劍術都能弄死你。還看!若非害怕儒家報複,師門推我出去抗鍋,老子單用拳腳功夫都能弄死你。別看了!莫不是他知道了什麽?為何會在此等我們,這是不是儒家的陰謀。那些酸儒長生不行這些酸儒耍陰謀詭計卻是一絕。


    “不曾。”聽到周白的回答,渡心鬆了口氣,不自覺後背已經浸濕。


    “既然不在,那晚輩先行告辭。渡心,叨擾了。”


    渡心拉了下還想說什麽的渡理,給他使了個眼色。兩人隨著渡邊走下山去。


    待到三人走遠,周白也牽著毛驢悠然離開。旁人雖有萬般好奇,卻也不敢上前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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