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茫的天涯是我的愛,哼哼哼哼....花正開。”周白告別寧采臣和燕赤霞後,沿著官道一路向北,領略著現代社會早已尋不到的原生態景色。夯實的土路雖然沒有現代柏油路平整堅固,但同樣也不會像柏油一樣在太陽的暴曬下就變得吸熱軟化。


    雖然北方戰亂紛紛,百姓流離,南方卻也還不失繁華,離了偏遠的郭北縣,官道上路過的車馬也越來越多。周白體質不弱,但也有些累了,在路邊樹蔭下休息的時候,一輛馬車停在他麵前,周白抬頭一看,卻見駿馬膘肥體壯,凜然非凡,後麵套著的馬車異常寬闊,綢帶圍欄風鈴搖曳。一小廝麵露微笑:“這位書生,不知去往何處,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我家老爺見你滿頭大汗在樹邊休息,想要捎帶你一程,你這個速度怕是入夜也到不了驛站。”


    周白驚訝,凝神一看,雖不見主人麵相,馬車確是貴氣異常,又沒有一絲讓他不舒服的氣息。心道是遇到善人了,道聲謝後,於小廝同坐在車欄上。


    馬車平穩不見顛簸,應該是用了海外膠木減震,小廝有點疑惑,自家主人雖然平日待人寬厚頗有善名,但也不是所有的路人都會接納,這書生衣衫浸濕,頭發也略微淩亂,一臉汗漬。雖然氣質溫潤,但也非異常之人啊,這種氣質的書生平日老爺接待的文人才子比比皆是。就是這雙清澈如水的眼睛讓他印象深刻,隻對視一眼就深刻在自己腦海裏,沒有鄙夷沒有輕視,如同看待花草樹木看待天地萬物一樣的眼神,內中星光點點如清泉映月繁星環繞。好像自己一不小心說出了什麽了不起的話了,小廝嘿嘿一笑。搖搖頭,繼續駕駛著馬車前行。


    太陽愈加毒烈,“書生,我家老爺邀您來車廂休息。”一個紮著雙鬏的丫頭探出頭來對周白說道。“多謝好意。”周白也想知道坐在車欄上從車廂透過幕簾傳到他身上的涼意來自何處。


    進入車廂,如同來到另一個世界,內壁雕梁畫棟很是精致,十分寬敞,足可容下七八個人並排坐下。車內地上鋪著塊精魅的波斯地毯,小巧方桌中間掏空放著一個銅盆,裏麵有一塊一尺見方冰塊驅散了悶熱暑意,一位白衣烏發的男子正雙眸帶笑的半靠在車廂正座,兩個紮著發髻的婢女在旁伺候,青衣丫頭正是探頭給他傳話的那個,靈動的眼睛看著剛剛進來的周白,對他做了個鬼臉。


    “多謝兄台。”周白再次感謝。


    “與人方便,自己方便,不妨事的。再走個約莫盞茶的功夫,就到句容驛站了,驛站旁邊有一集市你可暫且休息。”車主微微頜首,周白了然點頭,“哦,兄台如此熟悉路況,定是走慣了南北的。敢問兄台貴姓?”車主輕捋八字胡須,眼裏有幾絲笑意,“敝姓胡,古月胡,全名胡舟。原本就是江浙人士,家裏是販賣瓷器的商賈,自然熟悉府內路況。”


    周白一進車廂就見這自稱胡舟的車主貴氣十足,卻又沒有一絲銅臭之氣。想必這胡舟就是那胡謅了吧。嘛,畢竟出門在外要留一分謹慎,對方好心撘他乘車,周白當然也不會揭穿,微笑道“原來是胡老板,在下周白,潁川人,此次確是在出學遊曆。”商人,單看那冰塊看似融化,卻又不斷凝結,定然是有寶物相助。這種人會是普通商人?


    胡舟也是在周白一進車廂就開始觀察,之前在車上,就見到遠處此人氣質不凡,雖然看似普通書生但卻隱隱有一種超脫的感覺。所以就邀其上車,捎帶一程。如今近距離看來,果然絕非常人。在自己報出姓名後他眼中閃爍一下,想必已經了然,卻不戳破,明顯不是那種死讀書讀死書的書愚。這場善緣倒也有趣,胡舟啞然失笑。


    周白也不禁輕笑,兩人對視卻是已知對方之意。萍水相逢,即是緣分,胡舟指使青衣婢女為周白斟上江南黃酒,自己更是親手為周白敲下一塊冰淩置於酒盅。


    “請~”“請~~”周白一飲而盡,大袖一拂,不同於其他文人的豪爽之氣撲麵而來。兩個婢女雙頰緋紅低頭不敢再看他。“好酒!”“好酒量!”兩人同時讚歎。


    兩人路上相談甚歡,臨到驛站,胡舟和周白突然止住不言,就在婢女還以為胡舟要挽留周白的時候,兩人卻已告別結束。周白目送馬車岔道而去,總感覺日後肯定會再次和這位胡舟先生再見,轉身走進驛站。


    “老爺,為什麽不留下那個書生?”綠衣婢女疑惑道。胡舟笑笑不語,青衣婢女幫胡舟剝了顆荔枝,“小荷你真笨,難怪老爺更喜歡我。”青衣婢女道“本來就是路人相逢而遇,相錯而分,君子之交淡如水,水過無痕。本就是結了個善緣,要是再刻意結交就不免落得下乘。”


    “小葉好厲害!”小荷星星眼的看著在老爺麵前昂首挺胸的綠衣婢女。


    “所以老爺,你什麽時候找我填房啊?”小葉滿懷期待的盯著胡舟。“還早,還早。”胡舟笑道,“等哪天老爺有興致了,找你們兩個一起填房!”“老爺~~~”“老爺~~~~”


    在外麵裝聾子的小廝一邊哼著小曲,一邊想著家裏的婆娘。馬車平穩的向著金陵方向駛去。


    周白剛進驛站正好撞見店裏圍了一群人,一個五大三粗的虯髯大漢正提著兩隻野狼給周圍的人講著什麽。要了壺茶水,周白在旁邊坐下,一邊扇著風一邊聽著那屠夫的吹噓。


    “當時我心裏一突,這畜生離我一丈卻不近前,眼睛血紅,定然是餓瘋了的野狼。”屠夫一把端起水碗飲盡,一抹嘴。“聽村裏老人說過,遇到野狼一定不能怯,狼這種東西很通靈,你一怕它就會知道。再說,王屠夫我手下宰的畜生無數,哪裏會怕,它隻要敢來,老子一刀剮了它!”


    “那為什麽這裏有兩隻狼啊?”跑腿的小二果然是天生的捧哏,那屠夫臉上露出得意的表情,“別急,我給你們說啊。我當時和那狼對峙了一會,感覺有些不對。餓瘋了的狼怎麽會這麽冷靜,你看那野狗餓瘋了可不會管你手裏有什麽,說竄上來就竄上來了。那狼怎麽著也得比狗凶吧?我當時背靠柴垛,感覺到不對之後,並沒有逃跑和後退,而是開始沿著柴垛轉圈,那野狼也奇怪,我一轉圈,它就特別急躁,總想著竄過來。”


    王屠夫臉上露出一絲後怕,“待我我轉到柴垛後麵,才發現後麵還有一隻狼!”咦!周邊觀眾們吃驚吸氣的表情讓他很受用,“那畜生都快成精了,居然知道一個在前麵牽製我,另一隻從柴垛打洞背後偷襲!那柴垛已經被掏了一個大洞,另一隻狼已經大半個身子鑽進去了,隻有兩條後腿和尾巴留在外麵。”


    王屠夫笑道“還好老子發現的早,要不然就被這兩個畜生給陰了,這狼也是自食其果,身體在柴垛裏麵出入不得,我正要先弄了這柴垛裏麵的狼,另一隻卻忍不住了。直接向我竄來,我膽氣一壯,猛地快步先撲殺過去,順手一刀,正中狼首,又是數刀,砍在狼身上。然後轉身將柴垛裏進出不得的狼給弄死。可惜了第一隻狼,因為砍得太急,皮毛沒能保存完整。”


    坐在櫃台後麵的掌櫃也是一臉得意,精明的綠豆眼左右掃視觀察著店裏動靜,摸了摸精心修整過的山羊胡心下暗道差不多了。從袖中掏出六錢銀子笑著來到王屠夫麵前,眾人也停下了議論,“老王啊,這兩隻狼我們就就收了,本來這兩隻狼隻價值四錢銀子,念在你威猛無比,為大家除去隱患,這可是大好事啊!所以...”王屠夫拘謹的看著身前笑眯眯的掌櫃,兩隻油亮的手來回搓著,眼巴巴的表情和他剛才講述屠狼時候的凶煞成了鮮明對比。“所以我做主,給你再加一錢!”掌櫃環視了周圍的客人,眼神中透露出精明。


    王屠夫咧開的大嘴合不上了,五錢銀子!這多快趕上他半個月的收入了!!油膩的大手在同樣油膩的短褂上抿了抿,從掌櫃手中接過五塊碎銀子,從腰間解下腰帶,將銀子整整包裹了三四層才重新係上,摸了摸咯人的銀子,才嘿嘿笑個不停。


    “謝謝掌櫃,謝謝掌櫃。來,我把狼給您送到後廚。”


    “不用,不用,老王,你可是咱們集上的屠狼英雄!怎麽能麻煩你呢。來,坐這歇著。小二,來把這兩隻狼拖到後廚。再給王屠夫上一壺茶水,大熱天的,來乘個涼再回去。”


    王屠夫喝著免費的茶水,洋洋得意,不停的給新來的客人侃著自己屠狼的故事。這可是他人生最光輝的事跡了!當然要告訴更多的人,自己的英勇。


    周白看著周邊的客人和在座上洋洋得意的王屠夫不禁笑了,好手段啊,古人的智慧當真不可小覷。王屠夫危難之際粗中有細,最終逢凶化吉。原本在後院就可以完成交易,這掌櫃故意將其留在前廳,借助王屠夫招攬到大量客人,這一下午恐怕流水都不止五錢。


    體內浩然之氣突然有所感應,轉頭看去,卻是鄰座不知何時來了一個中年書生在奮筆疾書。定睛一看,發現正是這屠戶與狼的故事。周白差異,這是聊齋世界,莫不是連蒲鬆齡都穿越了?


    待到書生停筆,文氣散去。便起身過去,與其結交。


    ps:這並不是打怪升級的小說,可以當做是主角的遊記,第一個世界主角一直沒有實感,突然把自己丟在一個陌生的世界,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麽。並且有些劇情主角無法參與,前麵已經把主角實力說明了,對妖邪殺傷力巨大,但無法對普通人造成傷害,最多以氣勢壓迫。目前的主角遇到這兩隻狼,根本沒有活的可能,當然主角肯定會成長,目前相當於百分百的力量他隻能使用不到一成,對於現在的短板,肯定也會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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