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笑時,朱樺手心冒出一撮火焰,點燃了白色紙包,立刻包內粉末劇烈揮發,有濃濃黃色煙霧冒了出來,迅速擴散向周圍。


    “閉息,退散。”


    寡人大吼一聲,手上不停,持續不斷攻擊朱樺,但他總能以反·人類的扭曲動作輕鬆避過,那閑庭信步的樣子著實讓人生氣。


    他麽的,做出那種誇張的動作,他沒長骨頭麽,韌帶不會撕裂麽,吃過橡膠果實麽。


    接連攻擊數次不中,我徹底沒脾氣了。


    就在這須臾時光,黃色煙霧徹底彌散開來,一時間,濃濃的煙霧遮蔽視線,四周到處有人在發出痛楚的咳嗽聲,神手感知到許多人半跪在地,眼淚橫流,麵色發青,看樣子是中毒了。


    寡人急了,大呼:“紅蓮,用水。”


    “知道啦,別催我嘛,新學的法術還不熟悉,快不起來啊。”


    紅蓮懶洋洋地嘟起嘴,一拍腰間儲物袋,手裏出現一支青竹竿羊毛頭的毛筆,凝神運氣間,指尖溢出墨汁,仿若流淌的黑金順著筆杆流到筆端。


    紅蓮嘻嘻笑了笑,以空氣為畫板持筆揮毫,畫出一朵黑色的陰雲,然後她掐訣指向半空,立刻黑雲飛到了高處,無風見長,擴大成一片滾滾黑雲,翻卷間,降下絲絲細雨,淅淅瀝瀝傾灑,頓時撲滅了黃色煙霧擴張的勢頭。


    隨著雨水飄灑,黃色煙霧逐漸變得沉重而降落下來,毒霧很快被稀釋被降解,立刻中毒者緩過來一口氣。


    雨水打在朱樺修長的睫毛上,使他白皙的麵孔多了一抹瑞澤的光芒,他苦笑一下:“衡陽城真是臥虎藏龍,就在年前,根據我們多年的調查,衡陽城根本就沒有多少修行者願意為你效力,教主和淮陰王都以為拿下這座城不費出灰之力。萬萬沒料到,不到數月間,風雲突變,一切全都失控了。我們似乎無意間創造出一個怪物。”


    寡人冷笑:“你這是在褒獎我麽?”


    “由衷稱讚!”朱樺點了點頭,一臉誠懇,像是老師在誇讚考出滿分的學生一樣,“所以,殺了你,將會意義重大。”


    直到這一刻,他終於有了新的動作,從寬大的袖口下伸出修長而蒼白的手指,經過精心修剪的指甲蓋整齊而又平整,在我的凝視下,看到他的指甲蓋上纏繞著一條非常非常細的線,仿佛蛛絲一般,他把線拉直了,我看到他雙手的肌肉都鼓了起來,可那根繃直的線完全沒有崩斷的跡象。


    我的心咯噔一下。


    這一刻,我感到站在我麵前的,是一個深不可測的怪物。


    朱樺的嘴角翹了起來,溫柔的笑容,冰冷的弧度,鋪天蓋地的壓迫碾壓四方,他一晃身子,忽然出現在一個中毒的先天一重麵前,就在這個刹那,接近透明的絲線已然纏繞在了先天一重的脖子上,一拉……


    地獄般人頭分離的血腥畫麵,以最真實的視覺效果,烙印在每個人的視網膜上。


    剛說要殺我,朱樺卻完全不理睬我,殺了一人後,他扭到腰肢,左竄右跳,接連欺近每一個無力反抗的中毒者,以同樣的手法收割走一條條生命。


    一個呼吸間,他向我展示了什麽才是真正的殺人藝術。


    “11,12,13……19,20……”


    一邊收割人命,一邊數著人頭,朱樺像個天真的孩子,嘴角充滿邪性的笑容。


    寡人勃然大怒,一拍腰間儲物袋,拿出一柄劍胚劍和蛇骨劍。


    剛才人太多,空間擁堵,用飛劍很容易誤傷到自己人,此刻卻顧不上那麽多了。


    我先扔出劍胚劍,“愛的支離破碎”法術運轉下,劍胚劍疾馳刺向朱樺,以元神念力下的劍速,他果然不敢小覷,伸展腰肢,移形換影,一次次躲閃。


    我深吸口氣,手持蛇骨劍,躍到了他的近旁,而他也仿佛在等我欺近,在我接近他時,他一個華麗變向,朝我撲來,絲線繃緊的銳利響聲驟然出現在我的耳畔。


    太快了。


    來不及思考發生了什麽,我果斷棄了蛇骨劍,抬起雙手護住脖頸,下個千分之一的瞬間,駭人大力壓在了我的手背上,鋒利的切割感如芒在背異常恐怖。


    “咦?”朱樺出現在我的身後,眼眶放大了許多,發出難以掩飾的驚呼。


    絲線本該切斷我的雙手,然後接著切斷我的脖子,可這一切都沒有發生。


    絲線停在我的手背上,隻勒出一道蒼白的痕跡。


    朱樺深深地皺眉,失神了刹那,而這個瞬間,我已然預料到了,心神一動,掉在地上的蛇骨劍,宛若複活過來一般,噌的跳起,蛇口噴張,咬向朱樺。


    我以為這樣行雲流水的殺招絕不可能有人能躲得過,可我小瞧了一個殺手的本能。


    朱樺汗毛倒豎,倒是不驚不亂,扭動變態般的柔軟身體,很輕鬆的避開了蛇骨劍的偷襲。


    朱樺再次驚歎:“你厲害。”


    我說:“你牛逼。”


    朱樺笑了笑:“你全身不會都這麽硬吧?”


    我騙他:“你知道體毛發達的人有多痛苦麽,心有多痛,皮就有多厚。”


    朱樺嗯了一聲:“如果咱倆不是敵人,我倒有個去毛護膚的土方,可以分享給你。”


    我揚起眉:“不會是那種把泥巴糊在身上的奇葩治療吧?”


    朱樺失笑:“啊,原來你已經試過了。”


    我臉紅了:“多少天沒碰過女人了,當然要試一試了。”


    朱樺:“……”


    我嗬嗬笑笑:“接下來你打算怎麽辦?殺不了我,也不可能逃得掉,你還是從了我吧。”


    朱樺也笑笑:“你想歪了。我一定殺得了你,而且我馬上就可以殺掉你。”


    我臉色一白:“你好嚇人啊。”


    朱樺認真地道:“很簡單,如果你全身都很硬,那你剛才就不會棄了蛇骨劍,用雙手來護住脖子了,對吧?所以,剛才與你說話的時候,我將一些絲線纏在了你的胳膊,大腿,肚子上,接下來隻要一拉,你就要四分五裂了。”


    我倒吸一口寒氣:“殺手就是殺手,做的每一件事都是為了殺人,連聊天都是為了算計,我算是服了你了。唉,我能留點遺言麽?”


    朱樺費解:“這很重要嗎?你即將是離國曆史上第一位被刺殺死的皇帝,而在淮陰王登基後,他一定會篡改史書,將你描寫為一代昏君暴君,死不足惜,所以無論你留下什麽遺言,世人都不會聽到。”


    我咳嗽一下:“其實,我就想說,話嘮反派必死。”


    朱樺有點懵逼。


    我說:“剛才蛇骨劍偷襲你的時候,我就有種預感,你不會這麽簡單地掛掉,於是接著準備了一個後招。”


    “當你被蛇骨劍逼得站到我的側麵的時候,我就已經贏了。”我扭轉過臉。


    朱樺根本不與我對視,雙手已在拉扯絲線,鋒利的冰冷感無限貼近我的體毛。


    然而,我轉過臉並不是為了與他對視。


    啵!


    我吐出一口氣。


    這氣是粉紅色,名為“愛的吐息”,隻有養氣五重才能修煉,難度級別更甚於“愛的支離破碎”,而且缺點很致命,那就是發動法術的準備時間太長太長。


    當然,這個法術的威力也變態的一逼。


    感謝朱樺說了那麽多廢話,給了我足夠的時間,這一口“愛的吐息”成功發出,粉紅氣息撲在朱樺的臉上,隨著他的喘息進入口鼻,隻是一縷粉色氣息進入,立刻朱樺全身僵直。


    他的臉,浮現少女般的羞紅,喘息粗重,眼神朦朧,徹底醉了一般。


    他跪倒在我麵前,握住我的手,俯下臉去,用我的手摩挲他的臉,說:“教主,我愛你。”


    我握住蛇骨劍,貫穿了他的胸膛。


    他軟軟的倒下,任鮮血奔流,直到徹底斷氣,他的臉上依然彌漫幸福的光采,仿佛沉醉在與愛人廝守一世的夢鄉。


    “愛的吐息”,致幻殺傷,能使人出現極度逼真的幻覺,誤以為看見了朝思暮想的愛人。


    “合歡派教主麽,絕逼是個禍水呀,這個朱樺對她竟是,真愛!”寡人長歎一口氣。


    至此,麵首全部消滅。


    “麵首”為:“麵,貌之美;首,發之美。麵首,謂美男子。引申為男妾、男寵。”


    確定麵首這個稱謂的,是南北朝時期南朝劉宋的前廢帝劉子業。


    根據《宋書·前廢帝紀》記載:山陰公主淫恣過度,謂帝曰:“妾與陛下,雖男女有殊,俱托體先帝。陛下六宮萬數,而妾唯駙馬一人。事不均平,一何至此!”


    而“帝乃為主置麵首左右三十人。”


    (跪求駙馬爺心理陰影麵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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