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安走下場時,還向周圍的學生們揮了揮手,頓時引發了一片歡呼。


    “範安衝我揮手了!”


    “明明是衝我揮的手,你這個花癡!”


    場中即將對決的兩個人,範安白衣勝雪,風度翩翩。而張嶽,好吧,他急著從天南趕來,一路上都沒換過衣服,反正帝京現在也是夏天,他穿的還是在蘭河鎮小店裏買的那套印花衫和大褲頭,看上去很有一些鄉土的味道,如果再加一頂大草帽,直接就可以在帝京的街邊擺攤賣土特產了。


    單獨待著的時候,張嶽的一身打扮還不算太顯眼,可是和範安站在一起,立刻對比分明,判若雲泥。


    “這是哪裏來的土老冒,他不知道範安是高級武師嗎,還敢挑戰他?”


    “聽說是東海大學極道院的。”


    “東海大學也在繁華城市啊,怎麽出了這種人?”


    “別說了,要動手了!”


    “範安,加油!”


    兩人互相施禮,戰鬥一觸即發。


    範安臉上掛著微笑,額頭卻開始滲出汗水。


    不在場中不知道,親身麵對張嶽的範安,卻有著不一樣的感受。


    這個人,隨隨便便在那裏一站,渾身上下滿不在乎的樣子,卻透出一股非同一般的氣勢,如高山深淵一樣,給人無法撼動的感覺。


    這種氣勢,範安隻從自己新拜的師父,武道大宗師的身上見到過。


    見鬼了!範安搖了搖頭,試圖把這種令他不快的感覺驅趕掉。


    “你先出手吧。”張嶽說道。


    場下的觀眾怒了,你誰啊,挑戰高級武師就夠狂的了,竟然還要範安先出手,你以為自己是武道大師呀!


    範安聽了張嶽的話,卻不由自主搶攻出手,場外的人頓時變得鴉雀無聲。


    誰都不知道範安承受的壓力,他覺得自己再不出手,可能就被張嶽的氣勢壓垮了。


    一定是裝樣子的,我隻要一出手就能讓你泄露出真實的底子。範安想道。


    範安出手就是絕招,拜師後學來的一路穿梅手,十指翻飛不定,不帶一絲煙火氣,宛如天上仙人下凡,在梅林中穿行,隨意選擇數枝梅花折取般的意境。


    這是範安在比賽中首次使用穿梅手,頓時贏得滿堂喝彩。


    趙清荷失聲道:“穿梅手?範安這麽快就練會了!”範安拜了武道大宗師為師,趙清荷當然知道這件事情,也知道那位大宗師的成名絕學,認出穿梅手後,她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為張嶽擔心。


    董士武也認出了穿梅手,眉頭一下擰了起來,憂心忡忡。


    高鳳旗、苗九龍、秦月三人,不約而同地驚咦了一聲。


    高鳳旗和範安同為帝京極道院學員,他一直是學員中公認的頭號高手,現在見了範安的絕學,高鳳旗目光閃爍,心中思索如果自己遇到要如何應對。


    苗九龍心道:“乖乖,這穿白衣服的還有兩把刷子,幸虧沒在預選的時候和他分在一組,否則出不了線丟了麵子,回家怕不被老爹打死。”


    觀戰的學生們一臉興奮,仿佛範安施展出如此厲害的絕技,他們臉上也有光彩一樣。


    “範安厲害!”


    “好漂亮的武技!”


    施展出穿梅手後,範安的心態一下子恢複了正常。


    他人在帝京,東海發生的事情不管大小,家裏都會通過專門的渠道通知他。張嶽和趙清荷走得極近,兩個人甚至發展到一同出海度假的地步,範安鞭長莫及,心中對張嶽又恨又惱,加上他擊敗過自己的弟弟,早就將張嶽當成了假想敵。


    自以為對張嶽有內勁境界的壓製,唯一可慮的就是他的春潮六疊。自從學會了穿梅手,他就對張嶽再也不放在心上,這次難得有選拔賽的機會,即使張嶽不挑戰他,他也會尋找機會和張嶽動手。


    穿梅手是武道大宗師的絕學,大宗師在傳授這門武技的時候,說過精髓在一個“穿”字,無論對手的內勁多強多澎湃,穿梅手都能夠尋找到對手內勁的破綻,尋隙而入,以點破麵,克敵製勝。


    穿梅手的特點,其實善於以弱勝強,用不如對手的內勁,集中一點破開對方防禦。如果內勁還比對手強,那簡直就是虐待了。


    範安一式妙手折梅,手掌在空中連連變幻方向,最後擊向張嶽腋下。他的嘴角含笑,心中暗道:“你的春潮六疊再厲害,也擋不住我的穿梅手,更何況我的內勁比你強,這一招贏定了。”


    剛想到這裏,對麵一股無從抗拒的大力湧來,就像排山倒海一樣,範安感覺自己的身體像一條孤舟,瞬間傾覆。


    張嶽沒有用春潮六疊,簡簡單單一記長拳,管你招式如何變幻,我就是迎麵一拳。


    看似簡單的拳法,卻凝結著武道大師的境界感悟,已經到了大巧不工,返璞歸真的地步。


    砰——


    範安的身體被拳勁直接崩飛出場外,摔落到地上還打了兩個滾,才狼狽不堪的爬起來,哪裏還有白衣飄飄,妙手折梅的氣度?


    “你!”範安雙眼通紅,嘶聲叫道。


    “對不起啊,好像我出手重了一點。”


    範安幾乎氣昏過去。


    裁判這時才反應過來,高聲道:“張嶽勝!本次選拔賽出線人選是高鳳旗、秦月、苗九龍、張嶽,大家鼓掌祝賀!”


    場外響起稀稀落落的掌聲,大部分人還處於震驚中。


    白衣範安,武道天才,大宗師的得意弟子,就這樣敗了?連對手一拳都沒有接住?


    這、這怎麽可能?


    崇拜範安的女生,睜大眼睛,看著範安狼狽悲憤的模樣,痛心地幾乎哭了出來。


    隻有少數幾個人,才認真的看出張嶽那一拳的厲害。


    苗九龍咂咂嘴:“厲害,這一拳雖然不如大哥二哥,不過也比得上三哥四哥了,他似乎不止是高級武師?”


    峰回路轉,張嶽一拳震飛範安,董士武高興得長聲而笑,以往對張嶽的不解和怨氣,全部不翼而飛。


    我們東海極道院終於出人才了,張嶽這小子還隱藏修為,看他這一拳至少是高級武師巔峰。他才多少歲來著?


    董士武雙眼發亮,似乎從張嶽身上,看到了東海極道院騰飛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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