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學文喊叫了半天,兩隻耳朵被割,血流的滿臉都是,一點水分沒有補充,喉嚨中焦渴萬分,聲音變得嘶啞難聽,好像聲帶都被震破了。


    洞中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刀疤臉本來也沒指望張嶽蠢到為了寧學文衝出來,不過是找個人發泄一下自己的戾氣。他再次走到寧學文身邊,彎下身子,匕首放在鼻子上比劃。


    “別割我鼻子!”寧學文亡魂皆冒,丟了耳朵還可以用帽子和頭發遮擋,沒了鼻子的下場他想想就顫栗不止。


    刀疤臉獰笑,“怪就怪你的未婚妻太狠心,他們兩個躲在洞裏風流快活,不顧你的死活,你就認命吧。”說著就要動手。


    寧學文哭叫求饒,聽了刀疤臉的話,他雖然恨這個惡徒,但卻更恨張嶽和李明雪,都怪他們自己才落到這般田地!


    刀疤臉突然停下手,抬頭望著洞口。


    還真衝出來了?


    他丟下一灘爛泥般的寧學文,抓起長管步槍。


    剛衝出洞口,陳虎如影隨形的攔截過來。


    張嶽控製住自己的速度力量,偽裝得和突破武師前一樣。還是隻用左手和陳虎硬拚,使用右手時臉上總帶著一絲顧忌之色,不肯和對方硬碰。


    陳虎哈哈一笑,他當然做夢也想不到張嶽能突破武師,此時表現出來的實力和他預計的一模一樣,不過是臨死拚命罷了。


    目前的一切,都和張嶽在夢中所見的一樣。陳虎的反應、腳下的步伐、出手的角度、甚至臉上的神情都一模一樣。


    眼角的餘光掃去,刀疤臉果然已經拿著槍偷偷向死角摸去。


    和夢境中一樣,張嶽表現出心中焦急的樣子,不斷試圖繞過陳虎,卻被對方牢牢擋住。


    刀疤臉已經看不見了,被陳虎的身體擋住。同時陳虎的臉上現出一絲隱藏的很好的笑意。


    就是現在!


    陳虎雙掌虛張聲勢,張嶽知道,他下一個動作就是突然低頭,而致命的子彈馬上就會從那裏射來。


    在電光石火之間,張嶽鼓起全部內勁,雙足狂蹬地麵,瞬間在堅硬的地麵上踏出兩個淺坑。利用這股力道,他的身體像離弦之箭般一頭撞進陳虎懷中!


    陳虎一愣,這是什麽?鐵頭功嗎?


    雖然胸口被撞得生疼,但是敵人要害就在自己眼前,隻要一揮掌就能把他的腦袋打得稀爛。


    張嶽渾然不顧自身要害,張開雙臂將陳虎鉗製住。


    陳虎用力一掙,卻沒能將張嶽震開。他猛然想起什麽,臉色驟變,瘋狂地想要低頭。


    就在此時,張嶽猛力抬頭,後腦勺頂在了陳虎的下巴上!


    砰!


    沉悶的槍聲響起,陳虎的頭顱像爛西瓜一樣瞬間破碎。


    紅白之物漫天飛濺,化作紛飛的血雨。張嶽站立其中,仿佛武神一般不可侵犯。


    刀疤臉傻了,自己一槍幹掉了老大?這可是兩人演練過無數回的戰術,老大為何沒有低頭?


    直到張嶽飛身撲至,刀疤臉才夢醒一樣想舉槍反抗,肚子上已經中了一拳。


    這一拳張嶽用了內勁,氣勁竄入對方腹中,像無數把小刀般亂割亂剮,刀疤臉倒在地上翻滾痛呼,臉都疼變形了。


    張嶽哼了一聲,夢境中有一次失手被擒,明雪也衝出來救自己,兩個人一起被擒住。這個刀疤臉就當著明雪的麵,一刀一刀削自己的臉,幾乎把自己削成骷髏。那份痛苦現在還記憶猶新,明雪當時哭得撕心裂肺。現在也讓他嚐嚐千刀萬剮的滋味。


    後來在夢境中,一旦打不過他立刻會咬舌自盡,如果死了夢境會立刻結束,否則就必須等滿五分鍾。


    光頭轉身想跑,被張嶽輕鬆追上,一拳擊倒。對他沒太大仇恨,就沒有用內勁,讓他失去行動能力就算了。


    李明雪從洞中出來後,見到陳虎的慘狀,蒼白著一張臉,想吐又吐不出來。


    張嶽如果不是經過了夢境曆練,此時的反應多半和李明雪差不多。


    和平年代的學生,就算是習武的,哪裏經曆過這種生死搏殺?


    把李明雪輕輕摟在懷裏,安慰道:“沒事兒的,我們已經安全了。”


    寧學文像蟲子一樣蠕動著,嘶啞地喊叫:“救我、救我~”


    撿起刀疤臉的匕首,將寧學文身上繩子割斷。他語無倫次地央求:“幫我包紮,我的血快流幹了。快叫救護車。找我爸,讓他來救我,我不要死!”


    看看周圍,陳虎的衣服質料比較合適,走過去將上衣割成條狀,打算拿來做繃帶。


    一本小冊子從陳虎懷裏掉出來,封皮上是手寫的“春潮連海訣”幾個字。


    張嶽心中一喜,他正缺武師境界的武技,心安理得的收起來,這是自己的戰利品。


    給寧學文包紮了一下,張嶽不可能太用心,手藝也不佳,纏得縱橫交錯,厚厚一層像豬頭一樣,至少血算是止住了,又丟給他一瓶水,就不管了。


    另一邊,李明雪從刀疤臉身上搜出手機,報了警,也通知了父親。


    此時月過中天,月光越過山頂落下來,整片山穀頓時鋪滿了銀霜。


    張嶽再也堅持不住,體力沒問題,精神力因為夢境丹消耗了太多,危險一過,馬上靠在一顆岩石邊睡著了。


    李明雪坐在他身旁,聽著張嶽沉穩的呼吸聲,感覺著他的心跳,看著滿山滿穀的銀色月光,恐懼和緊張漸漸遠去,心中一片安寧。


    寧學文緩過一口氣,遠遠望著依偎的兩人,目光中充滿怨毒。他早已把張嶽救治自己的恩情拋到了腦後,嫉妒和怨恨已經蒙蔽了他的心智。


    好景不長,李明雪感覺時間過得飛快,似乎隻是一小會兒,山上的公路傳來了成片的警笛聲。


    緊接著有人從崖頂探出頭,用手電照射著喊叫:“下麵有人嗎?”


    李明雪站起來回答:“有人!是我報的警!”


    “你等著,我們馬上下來。”


    警察們拋下一根繩索,好幾個人抓著繩子垂降下來。


    來的警察武技不錯,至少都有七級武徒的水平,為首的警察奔到陳虎的屍體旁,用手電照著一張通緝令,仔細查看起來。


    雖然腦袋中了槍,但還有一些地方能辨認,警察核對了一番,確定這就是凶惡的逃犯陳虎。還有兩個從犯也確認了身份,一起抓捕起來。


    警察頓時變得興高采烈,雖然不是親手抓的,這也是一件不小的功勞。從山頂降下吊籃將屍體和人犯運走,寧學文受傷也享受了這個待遇。


    李明雪和醒過來的張嶽,則自己爬上山崖。


    剛坐進警車裏張嶽又睡著了,李明雪坐在旁邊守護著,看著張嶽熟睡中純淨的臉龐,心裏甜絲絲的。


    警車啟動,拉著警笛呼嘯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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