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芭芭拉公主與我告別,她將即刻動身離開金陵,據說是帶著萬癌王的使命遠赴祖國西南麵開拓魔界疆域,往後很長一段時間我都沒有見到過她。臨別時,芭芭拉公主給了我一小瓶藥水,她說喝下這瓶藥水後,我可以暫時抵抗住小寶身上攜帶的陰氣對我身體造成的腐朽與侵蝕。


    小寶在床上昏迷了兩天兩夜後終於醒轉,醒來後便四處翻箱倒櫃尋找食物,直到冰箱裏和廚房裏的一點存貨全部被她吃光,她便用可憐巴巴的眼神凝視著我,而且任然意猶未盡地撫摸著幹癟的肚皮,於是我馬不停蹄地去樓下超市買了一百多塊錢的各類熟食回來,就著柔和的月光,與小寶一道美美地飽餐了一頓。


    小寶這回死裏逃生,修為可謂大幅提升,已從元嬰中階提升至了元嬰高階,她的變身技能已然得到晉階,領悟出了鬼魔分身的技能。按照小寶的說法,隻要能夠收集到足夠的叫魂草以提升體內的陰氣,晉階化神期也並非遙不可待的難事。


    酒足飯飽之後,小寶獨自出門去附近的公園和城牆遺跡上尋找叫魂草去了,我讓她發下絕對不準害人的重誓後才肯放她出門,自己則回到臥室打開電腦繼續我的碼字生活。不知不覺中就碼到了淩晨,推開窗戶,涼風嗖嗖湧入房間,我起身伸了個懶腰,一時間竟然沒有任何睡意,於是爬上閣樓,取出黃紙與沙礫,就著燭光,耐著性子畫起符來。


    畫到後半夜,也許是困意襲來,我起身準備下樓解手時腳步沒能立穩,忽然一腳滑倒將扔在閣樓地板上的夾克裏放著的一枚佛珠踩了個稀爛。我痛惜一聲,從口袋中取出碎成數十塊木屑木渣的那粒佛珠殘骸,捧在手裏仔細端詳著,這枚佛珠是上回言蒼法師帶走黃龍道長時送我的禮物,據說擁有驅邪鎮鬼、散陰還陽的離奇功效,可我剛剛明明沒用多大力氣就把它給一腳踩碎了,難道說言蒼法師送了我一枚水貨佛珠?


    我這時想起上回在紫薇山莊偶遇了凡真人時蒙他傳授我凝神探寶之術,到現在還沒體驗過該法術是否靈驗,於是趕緊凝神靜氣,氣轉丹田,按照腦海中烙印深刻的口訣法則將丹田之氣調轉之百會穴凝聚成一股人丹大小的靈氣團。我默默吟誦口訣,幾秒鍾後靈氣團便化作一股鴻蒙煙絲自我的腦門竄出緩緩地在閣樓內擴散開來。


    眨眼之間,煙絲便凝聚成一道白色光束射向了破碎不堪的佛珠之中。隻見佛珠之中傳來一聲輕微的振動,隱隱有藍光閃動飄散出來。藍光閃爍異味著佛珠內確實蘊含著最低等級的法寶,我趕忙撥開淩亂碎裂的木屑,一個直徑不足一公分的菱形藍色半透明的晶體忽然呈現在了我的眼前。


    我小心翼翼地取出這枚菱形晶體,放在燭光下仔細琢磨著,竟然是一枚佛陀的舍利子!望著這枚藍色的米粒般大小的舍利子,我竟一時激動得語無倫次,“貝……寶……無價……寶……貝。”


    我狂喜地摩挲著掌心裏小得可憐的舍利子,其實隻要把舍利子隨身帶在身邊,即使不喝下芭芭拉公主給我的藥水,也可以霸道地將小寶的陰氣擋在體外,更何況藥水的療效畢竟是短期的有時效的,而舍利子的功效卻是長期的永久的。


    反複來回地觀察之下,我居然發現在舍利子上刻有細如墨點一般的幾粒梵文,回到臥室取出放大鏡來仔細研究了四十多分鍾,又撥號上網查閱了一個多鍾頭的佛門相關資料,還是沒能解析出梵文中所蘊含的寓意。眼看著天色翻白,雞鳴鳥叫之聲此起彼伏,頭腦昏昏沉沉泛起了困意,於是用幹淨的襪子把舍利子小心包好藏在抽屜的夾層中,這才安心上床睡覺。


    很快我便進入夢想,黃粱美夢還沒做多久就被太倉老人重重的捶門聲給吵醒,“小漠徒兒,快開門哪!為師給你帶好東西來啦!”


    我穿著睡褲光著膀子迷迷糊糊地打開房門,太倉老人弓著腰滿身背著大包小包吃力地站在門口,他臉上汗如雨落,身上的道袍更是沾滿了泥巴與露水。我捏著鼻子把太倉老人讓進門,隨手翻了翻幾個沒有紮口的小布袋,布袋裏塞滿了各種五顏六色的花草莖葉與荊條果實,在我的眼裏看來,這些綠色植物和樓下草叢花壇裏的花花草草根本沒有什麽分別。


    沒等我發問,太倉老人就把背上最大的一個麻袋卸下鬆綁一股腦兒倒在了地上,我望著滿滿一地像韭菜一般的綠草直犯憂愁,“師父,您這些東西是小麥還是韭菜?咱以後不會是要去擺攤賣菜謀生吧?”


    “是麥子,提煉麥精用的,最近華東華南丹砂產量少價格又老貴,而徒兒你練習畫符和煉製丹藥都需要耗費大量丹砂作原料,廉價的麥精可是丹砂最好的替代品,能省不少錢哪,沒辦法啊,誰叫小漠你找了個一窮二白的師父呢。不過這回總算不虛此行,居然讓我在一處峭壁上發現了兩根叫魂草,嘿嘿!”


    “冷心老哥呢?他還被關在水上分局嗎?”


    太倉老人驚愕地瞄我一眼,“你怎麽知道他被抓起來的事?我記得剛剛沒有和你說起過啊?徒兒你有所不知,殘花和冷心二位老前輩這回偷偷從祖堂山瘋人院裏跑出來時順手牽羊了醫院裏的一件法寶風佑瓶,這回冷心是被國安局的人抓進去的,我在皖境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托了不知多少個人情關係,才把冷心給弄了出來,他這會兒應該是跑回江西老家躲起來了吧。哦,那個和你在一起的殘花老哥呢?他怎麽樣?風佑瓶是不是在殘花的身上。”


    “師父,風佑瓶在我手裏,殘花大哥已經回到瘋人院了,此事說來話長,我給你熬點稀粥,咱們邊吃邊聊如何?”


    於是太倉老人喝著熱騰騰的米粥,就著昨夜小寶吃剩的一點葷菜,專心聆聽著我將他們離開後我所經曆的一切離奇遭遇娓娓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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