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所常子對我言聽計從,她本來在東京的酒吧間做事,根據我的旨意,她轉到青森的酒吧間去,並發出了我給你的那封信。是我教她見到你後,應持什麽樣的態度和說什麽話。我當時考慮,僅僅一封信是不能讓你完全相信的,讓你到青森去一趟遇到了常子後,你就會確信無疑了,事實正如我所料。其實,田所常子什麽也不知道,她要同我結婚,這種動機衝昏了她的頭腦。”俊吉滿不在乎地說。


    “可憐的女人。是你害了她!”信子的眼裏噴射出憤怒的火焰。


    “講得太多對你也無用。我和精一到這裏來時,向公司請了三天假,把常子帶來時,也是借病向公司請的假。”俊吉陰沉沉地笑了笑,突然臉色一變,雙目圓睜,凶神惡煞似地說:“我知道你是不會知道這一切的,一定是有人讓你這樣做,我想知道這個人是誰,他是如何知道我做的一切,又是怎樣知道我利用這十和田湖的濃霧把精一推下湖去的。”


    “原來是這樣!”信子眼前又出現了俊吉當時“病後”的慷憔悴相。她知道自己受騙了。自已當時竟還有過同這個殺害自己丈夫的禽獸一起生活的念頭。她憤怒到了極點。然而,理智又使她安靜了下來。她輕蔑地瞧了俊吉一眠說:“好,我可以告訴你。田所常子死後,她哥哥為查明原因,到常子死的地方調查過,意外地了解到湖上旅館的兩個男客為了不交住宿費趁大霧劃船逃跑的事。他感到不對勁。考慮到那兩個人劃船出去,回來時要是一個人就會被別人注意,所以其中的一個人為了另一個目的,把船劃到對岸棄船上岸溜之大吉了。後來,見到你後又偶然知道了精一和常子的關係,以及你和精一是表兄弟,並見到了我。他腦子裏便更加懷疑,於是就開始調查,最後,把一切都寫信告訴了我,並讓我幫忙。”


    “真是個福爾摩斯式的人物。邀請我到鬆島去就是引找到這裏來做誘餌的吧!”俊吉又發出一陣獰笑。“信子,你知道我的用心嗎?”突然,俊吉話題一轉,聲音顫抖地說。


    “知道,可是我不會讓你得逞!”信子毫不含糊地說。


    “我喜歡你,但是在精一麵前又總有種自卑感,我不想多說,這就是我做這一切的動機。本來我能夠如願以償,你就要成為我的人了,最多再等二、三個月。假如沒有那個人作梗,是不會發生今天的事的。”


    看看信子沒有吱聲,俊吉又說:“精一和你結婚後的生活習慣,隻有我一個人清楚,我在戰爭時期,作為弘前聯隊的士兵在這一帶呆過,對這裏的地理很熟悉,知道每年的六月份大清早就會大霧迷漫,去年的這個時候,我得知精一又去出差了,就隨後跟來,在他常去的福島省煤礦公司找到了他,然後把他騙到了這裏。”


    大霧還沒有散去的意思,兩個人在這與外界隔絕的霧海裏對峙著。


    “信子,你知道我現在的心情嗎?”


    “知道,不過你的一切都是徒勞!”信子強硬地說。


    “我想擁抱著你在這裏死去。正是為達到這個目的,我才不惜一切百依百順地陪你到這裏來。”


    “也用害精一的辦法害我?”信子的心怦怦直跳。


    “不是那樣的。精一當時聽了我的引誘,一種好奇心促使他找到船到這裏來的,我用手槍把他打倒在湖裏,沒費吹灰之力,槍聲也許傳到了岸邊。但是,人們隻能認為是準在打鳥什麽的。隨後,我把槍仍到湖裏,讓它和精一永遠銷聲匿跡了。”俊吉說完就要站起來,小船隨之劇烈地搖晃起來。


    “不,我不想和你一起死!”信子象掉進了陷阱裏,絕望地掙紮著。


    “我要和你一起死,一起死!我喜歡你!”


    “不,我討厭你!我恨你!”信子的聲音使人肝膽俱裂。


    俊吉終於站了起來,顫顫悠悠地走到了信子跟前,小船愈加晃得厲害了,象要把霧卷起來。


    “惡棍,離開我……”


    “我要你和我一起死,一起死!”


    正在這緊要關頭,近前響起了船槳打水的聲音;很快,那個生著一雙細小眼睛,圓臉的白木淳三按照和信子在仙台預定好了的,象一縷青煙似的、及時地在白霧裏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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