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一個前途光明的修士來說,築基期也許隻是他修行歲月裏遙遠的一個部分。但是築基的重要性,無論哪個修士都不會否認的。顧名思義,築基、築基,奠築基礎。一個修士築基的好壞,某種程度上會影響到他日後前途的發展。


    臨淵閣作為一個傳承悠遠的名門大派,專門用來突破閉關的石室是肯定有的。而且會在石室上做上相應的防範措施,保障自家弟子的閉關不受騷擾。


    同樣,各山峰也有自己的閉關密室,那些是專門提供給山峰裏的精英弟子的。這些相比門派裏人來人往,誰都可以申請的石室來說就更安全、私密了。


    所有的密室裏,淩晝峰密室因為其山峰的特殊性,在某種程度上說是最安全的。權衡、思考之下,連露把自己築基閉關的地點選擇在了自家山峰的傳承密室裏。


    密室深埋在淩晝峰經久不化的冰層裏。因為冰雪的掩護與,其他人根本無法知道密室的具體位置。就算是他曾經去過也是如此。便是淩晝峰的弟子,也是要手持蘊含著洌蘊老祖威能的手書才能進去。


    老祖神通所向,冰層自動融開,待到使用者走進密室通道,冰層就會自動合上。再次合上的冰層與之前一般無二,根本看不出有所不同。就算有人用神識一直跟蹤著使用者也是如此,因為這些特殊的冰層會屏蔽掉神識的窺探。


    當然,這般隱秘也是有一定的弊端的。進入密室前,丁茵和丙杉都忍不住囑咐連露道:“這次你可得全靠你自己了。等你進入密室,我們就完全幫不到你了。就算是你在閉關過程中走火入魔,也沒人能進入密室將你喝醒。若是死在密室裏,你的屍骨也隻會在密室下一次開啟時被人發現。”


    兩人對連露的話一定程度上是有所誇大。但他們兩作為師兄、師姐也隻是像給連露緊緊弦。到了這個關頭,他們才似乎覺得自己以往將小師妹寵得有點過了,怕她受不住築基時的心魔考驗。


    迷茫和慌亂隻在連露臉上出現過一瞬間的時間。她對自己還是有足夠的信心的。若是她這般水到渠成都不能成功,那怎麽都是說不過去的。她隻要以良好的心態去麵對,相信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於是連露反倒反過來安慰自家師兄、師姐:“沒事兒的。不就是個築基麽。之前壬佑和癸鄒也都輕鬆築基了,難道我就不成了?而且峰裏的前輩就沒有失敗過的。可見我們密室是個風水寶地。這萬事俱備,隻欠東風,還會有什麽問題。”


    這沒有絲毫邏輯,甚至有點胡攪蠻纏的理論弄得丙杉和丁茵有有點哭笑不得。不過他們也不準備再囑咐更多了。過猶不及,要是弄得連露對築基心懷恐懼反倒不美了。


    丙杉隻是摸摸連露的頭頂:“知道,知道。你倒是一貫比別人伶俐。”


    “師兄!”連露假裝炸毛,“我可是大姑娘了。男女有別,你不能再摸我頭發了。”如今的連露雖還不夠豆蔻年華,但也隱隱約約透露出少女的風姿。


    不過在師門前輩眼裏,她還是那個沒長大的小姑娘,丁茵白了連露一眼:“怎麽?大姑娘就不是我們師妹了?”說著她朝著連露臉頰捏了一把,還有些失望的歎道:“似乎手感沒有以前好了。”


    之前略有些緊張的氣氛一掃而空,眾人嘻嘻笑笑,然後目送著連露通過洌蘊老祖的手書,進入到閉關密室的通道裏。


    而在不遠的丹華峰,穆湘對著淩晝峰的方向點起一枝藥香。這藥香的氣味清新淡雅,讓人聞嗅後不由自主的凝神靜氣,定下心神。穆湘低聲對自己說道:“這可是我特地為你煉製的。中間摻雜了你的血液。藥香也是用你的頭發做引點燃的。你要是閉關時還受了心魔的影響,那我可就不認你這個姐妹了!”


    顯而易見,這藥香是穆湘特地為連露準備的。心魔是修士無法逃避掉的劫難。雖說克服了心魔,修為會有明顯的提升,但對於修士來說,提到心魔還是會談虎色變。


    穆湘聯想到自己與連露的特殊經曆,擔心連露的心魔會來得格外猛烈,於是乎在故紙陳堆裏找出了這麽一個藥香的煉製方法。特地在連露閉關前就準備好。


    也許是極寒地帶生出的異象。連露踏入冰層下麵的密室一點都不覺得氣悶。密室裏的空氣格外清醒,甚至有一種薄荷的清涼和鼠尾草的清新。盤腿坐下,連露很快就沉下心來,在清新又愉悅的氣氛裏入定。


    因為連露如今突破已經是水到渠成的事情,所以她體內的靈力皆是以勢如破竹之勢在筋脈裏運行,衝擊著各種關竅。雖然說筋脈會隱隱作痛,可更多感受到的是一種桎梏被打破的痛快感,就如同小雞啄破蛋殼一般。這一切雖然會難受,但忍過難受之後的是自我的升華。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整個臨淵閣的人都聽到了水流奔騰而下的聲音。不免有人疑問道:“哪裏來的水聲?還挺大的。”


    一邊的同伴也四處張望,卻沒看出有什麽異常,最後隻能說:“不知道呢。以前也沒聽過。你不


    說我還當是我自己出現了幻覺呢。”


    自然也會有人不懂裝懂的說:“這有什麽奇怪的。我們門派叫什麽?臨、淵、閣!既是臨淵,自然會有水。淵,回水也。聽到水聲不是很正常。”


    因找不到水聲的來源,又覺得對方說得似乎有些道理,於是不少人都應和起來:“可不是,這不就是水流淵伏,波濤洶湧的聲音麽。”隻是他們一個個都忘記了,若這水聲真是如此,他們應該是對水聲習以為常,而不是覺得是突然出現,突然聽到的。


    門派裏的長輩修為強悍,見多識廣,也就自然會有明白人。一位須發皆白的老者一邊下棋,一邊感歎說:“築基天象!竟是多年不曾出現過得築基天象。也不知是福是禍呀!”


    同他對弈的也是一位老者,隻是頭發裏還有些許黑發夾雜其中。他手執棋子落下,沉吟了片刻才說:“看架勢,是從淩晝峰那邊來的。怕是洌蘊那小子的徒弟。”


    在常人眼裏威儀無限的洌蘊老祖到他們嘴裏竟是成了洌蘊小子,可見兩位老人的底蘊。


    頭發花白的那位繼續說道:“看天象,築基者應該是水靈根。看來就是蓮家那個原是冰靈根,後來莫名其妙成了水靈根的那個小娃娃。時間過得真快,一晃眼,她也是築基了。”


    “靈根本是天地造化,她靈根突變本就禍福未知,如今又小小年紀弄出築基天象。這恐怕……”尋常隻會有結丹天象,築基天象乃是萬中無一,難免會有人心憂不已。


    “既是築基天象,那不是早早是什麽。待到個七老八十,就算弄出天象來,那也沒什麽意義了。”頭發花白的那個臉上露出幾分不耐煩的神色:“你就是憂心太過才弄得自己這個形狀。”他指了指對方的白發,又指了指自己頭上僅剩不多的黑發,嘴裏說道:“你看看你,再看看我。你可是比我還小兩百歲。咱們這個年紀,還是和平心事,爭取在壽數銷盡前突破到下一個境界吧。那丫頭的年紀做你玄孫都不夠,你操那麽多心幹嘛。”


    白發老者隻好笑了笑:“是我多慮了,人家的事情自然會有自家長輩操心。”


    “可不是。下棋、下棋!”


    連露的築基天象不僅僅是大家所察覺到的水流。因為淩晝峰滿峰的冰層,倒是把她的築基天象給遮掩了幾分。那水流盡頭,還有著冰川若隱若現,很是不凡。


    待到體內的靈力全部轉化成淺淺水藍色的液體,並且運轉圓融之時,似乎有一個聲音在連露腦海裏告訴她:“成了。你可以休息了。這築基也不過如此。”


    “可不是,築基也不過如此。”連露也跟著如此想到。要知道她可是穿越成原著的瑪麗蘇女主身上。女主光環,那自然是要什麽有什麽。如今小小的一個築基算什麽,以後還有得是好處和機會呢。


    空氣裏清新的冷香卻是在這一刻變得凜冽起來,那感覺,竟是讓連露渾身一個激靈。方才浮想聯翩的想法明顯不是出自連露本心。連露的性格怎麽可能如此狂妄囂張。她也不會白目到認為自己可以借助瑪麗蘇光環而一直順風順水。


    “好險!”連露心裏長舒了一口氣。這邊是心魔吧。竟然來得這麽猝不及防。但不得不說,這心魔是真的敲擊到了連露心裏的關鍵點。


    再次沉下心來,連露凝神靜氣,身體裏的靈力繼續快速運轉起來。原來淺淺的水藍色液體也朝著如海如淵的深色發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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