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臨淵閣一行人的營地,不說人聲鼎沸,可也是有人聲,有鳥鳴,有各式各樣的帳篷的。如今入夜,整個營地的痕跡都被陣法隱匿了。遠遠看去,不見營地,隻見月光下的一片美麗的草地。柔柔的月光照耀下,整個草地泛著淺淺的光暈,草地裏的小花或盛放或打著花骨朵兒,三兩個小石頭點綴其中,很是靜謐安詳。不遠處還有水源,水光幽幽,水聲潺潺,一副夜色美景很是讓人沉醉。


    可美麗之下是暗含殺機的。在雲橈大山這樣的險地,既是要安營紮寨,那自然要做好萬全的準備。吃過苦頭的臨淵閣一行人隻會更加小心翼翼。那花、那草、那石頭,誰知道哪個會是觸動機關的陣旗。眼前的這幅美景不過是陣法演化出來的幻像罷了。


    草叢裏的小家夥走得不算平順,跌跌撞撞的。它漂亮的皮毛上甚至沾上了不少草沫土屑。可奇怪的是,嚴密的陣法被它視若無物,它就這麽徑直的走了進去。


    “嗷!”小家夥開口叫了一聲,小鼻子皺皺的。它聲音雖說很是細微,但聲音裏的委屈顯而易見。它拿鼻子拱了拱一處小花根部的細石,再抬頭走了兩步,它便進入了一個精美細致的帳篷裏。


    就著帳篷入口處墊著的一塊毛氈打了個滾,小家夥身上的草沫土屑也就落了個幹淨。它還不滿意,又搖頭擺尾的將自己身上的毛發又抖了幾抖,覺得滿意後才踏起蹄子繼續往前走。


    “湘姐,別撓我。”睡夢中,連露含含糊糊的說道。她小手無意識的在鼻尖撓了撓,轉個頭又是繼續酣睡。


    跳上床鋪的小家夥望著這一切,歪著頭似乎有些困惑。不過看見連露從被窩裏伸出的手露在外頭,小家夥湊上去舔了舔,然後枕著連露的手心窩成一團,也是準備入睡了。鼻尖正好湊在一起,慢慢的他們呼吸與吐氣的氣息也似乎是融為了一體。


    “好沉呀!”連露的作息很是規律,到了時間在生物鍾的作用下,她自然會醒來。不過這次,她覺得分外的吃力,竟是覺得自己的手是被壓住了一般。就算是醒了,不懶床也不是她這個年紀姑娘的習慣。喉嚨裏“咕嚕”了兩聲,連露準備抽出手來轉身再眯會兒。


    手上是極為滑膩柔順的毛發觸感,連露又小聲嘀咕說:“湘姐,小心頭發被我壓著了。”因為迷迷糊糊不清醒,連露根本沒有注意到手裏的毛發根本不是女子頭發應有的長短。


    小獸相來警醒,連露那一番動作足以使小家夥從睡眠中醒來。它抬起腦袋長嘴“嗷”了一聲,見連露沒理它,又拿臉去蹭連露的臉頰,一邊蹭,還一邊伸出舌頭舔拭起來。


    舌頭的觸感又軟又膩,連露這才驚坐起來。低頭一看,一個比拳頭大不了多少的小東西睜著烏溜溜的大眼睛盯著自己,眼角似乎還有著淚光。


    “嗷!”小家夥又叫了一聲。


    “呀!是,是你嗎?”連露揉了揉眼睛隻覺得自己是在做夢。她又伸出手來,揉著小家夥頭頂的軟毛,半天沒有回過神來。最後她才說:“怎麽小了那麽多。”


    如今才那麽點大,完全是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小家夥委委屈屈的又“嗷”了一聲,低頭啃噬起連露放在枕邊的南明草。


    穆湘也揉著眼睛坐了起來:“一大早你和誰講話呢?總不能自言自語吧。”她伸了個懶腰後,再才發現伏在枕邊吃東西的小家夥。


    “這!這是什麽!”一大早醒來,居然發現自己枕邊多了個活物,穆湘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還真叫你說中了。”連露捧起小家夥,獻寶似的放在穆湘眼前,“湘姐你看,小家夥它真的自己找來了。”


    “啊?”早起有些迷糊,穆湘還沒反應過來,“這麽個小不點?我記得以前沒這麽小的。人家神獸不都是越長越大,它怎麽還愈發變小了。”說著,穆湘就伸出食指點了點小家夥的額頭。


    小家夥並不熟悉穆湘,再加上上回辛煜的那檔子事兒,它現在變得防備心十足。對於外人的觸碰,它很不高興,居然無聲的呲起嘴來。


    “嘖!”穆湘跟找到了個合適的玩物一般,“牙都沒張齊,這麽點兒小就學著要咬人了。”說著,她又戳了戳小家夥的額頭,“那山裏的大家夥是你,還是你長輩?”


    連露笑著看著著一切,到不擔心小家夥會咬人,她在旁邊看著呢。聽到這話,連露笑著說:“你問它幹嘛,它現在又不會說話。”


    小家夥畢竟是在外麵摸爬滾打過,就是有意清理過自己身上的土屑,也總有顧及不到的地方。穆湘收回手,看著手上那一抹灰跡,又“嘖嘖”說道:“髒兮兮的,可得給你洗個澡,好好洗刷刷一番。說到底,你到底是男孩還是女孩呀。”說著,她就準備去翻小家夥的肚皮,好察看一番。


    這可不幹了,小家夥趴得嚴嚴實實的,根本不讓穆湘將它翻過來。在穆湘伸手之時它還伸蹄子去打。


    “咦?它這是要撓人麽。”穆湘特別喜歡看小家夥炸毛的樣子,不停的出言挑逗,“人家有爪子的可以撓,你長了四個小蹄子,還學人家撓呀。”


    “好了,別鬧!”連露抱走小家夥,讓他們再這麽鬧下去,非得耽誤大家出發的時間。帳篷外已經傳來人聲,離出發離開的時間已是不遠了。


    快速將自己收拾妥當,穆湘的玩心也收斂起來了。她正色對連露說:“這小家夥你怎麽辦?難不成就這麽大大咧咧的抱出去?不說外頭的人在找神獸,便是咱們臨淵閣內部都有些問題。總有些人心思不純,心懷鬼胎。出了問題可不好解決的。”


    連露也不是沒有想到這一點,人心隔肚皮,同門師兄弟說得好聽,可在利益麵前,總是有些脆弱的。“那怎麽辦?或者說小家夥那麽小,比往日在我身邊的時候還小,這麽丁點兒的個子,別人不會把它當成神獸。”


    大概是感覺到連露的心憂,小家夥濕漉漉的看了她一眼,伸出舌頭舔拭著連露的手指,似乎在表達著安慰。


    “別想著和稀泥了!”穆湘拍了連露一下,“你這可是神獸。別人都精得狠,怎麽看不出來。這麽點兒個子,還有這樣的靈智,看著就不像是尋常獸種。而且就算小點兒,英招的特征它幾乎都有。大家都是來找英招的,你抱著這麽個小家夥,就算不是英招,人家也會往英招上想。大家找的看著貌似是隻大的,你這隻小的,人家就不能當幼崽來看麽?何況你這就是英招小崽子。”


    吃完連露喂食的南明草,小英招似乎比以前有些精神了,背上隱匿著的羽翼也伸展出來。它伸腰拉長身子,撲扇著翅膀,然後繞著連露的腦袋來回飛轉,似乎是想借此轉移連露的注意力,讓連露別那麽發愁。


    “要是儲物袋,儲物戒指能裝活物就好了。就是有個能裝它的靈獸袋也好。”不少修士都有獸寵,獸寵可以裝於靈獸袋之中。可活物畢竟不同於物件,是有生命的。因而獸寵等級越高,需要的靈獸袋等級也越高。高等級戰鬥獸寵就已經很少有靈獸袋能裝了,可以裝神獸的靈獸袋更是聞所未聞。不過就算有足夠等級的靈獸袋,神獸這種驕傲的生物也不一定願意待進袋子之中。這是它們的天性與自尊要求的。


    穆湘拎住小家夥後頸部位的一塊軟肉,將胡亂撲騰的小家夥給提起來:“人家孫猴子有七十二變,你這隻神獸不會隻會傻吃傻玩吧,簡單的變化應該會吧。”她戳了戳小家夥的小蹄子,“來來來,能不能把你的蹄子收回去,變出爪子來。”


    “這是要幹嘛?”


    “如果它的蹄子變成爪子,倒是有幾分像女修經常養的靈獸寵物,飛天貓。”穆湘回答說。


    “可毛發也眼睛的顏色不同呀。”飛天貓可沒這種虎紋的,眼睛的顏色也隻能是藍色,因為藍色乃天空的顏色,正好是飛天貓屬性的代表。


    從儲物戒指裏拿出不少小藥瓶,穆湘拔出瓶蓋,一一聞了聞,最後選出兩瓶來。她有些得意的說道:“這是我閑來無事熬出的藥水。相當於是這裏的美瞳和染發劑,效果可好了。喝下去,它就會變成一隻貨真價實的飛天貓了。”


    小家夥愛吃南明草可不代表它愛喝藥水。特別是穆湘提供的藥水聞著怪模怪樣的。最後還是姐妹兩個齊心協力:穆湘把小家夥提溜起來,連露則負責把藥水灌入小家夥的嘴裏。


    不到一盞茶的時間藥水就生效了,小家夥身上原本威風凜凜的虎紋變成了黑狸花,眼睛也被染成了藍色。它委委屈屈的將自己的蹄子變成爪子,試圖將自己的皮毛舔回原色。


    “就這樣!”穆湘拍手笑道:“再像不過了。貓最愛舔爪子的。來來來,再用爪子洗把臉,誰都忍不出你是英招,隻會當你是隻飛天貓。”


    連露又拿出一棵南明草引誘說:“乖,就這麽做。等咱們出去安全了,還有南明草吃唷。”


    在穆湘的“淫威”下,小家夥乖乖的裝成一隻飛天貓。隻不過洗完臉後它就不願意抬頭了,撅起屁股對著兩個小姑娘,將臉埋進爪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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