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繞過亭子裏的圓石桌,前方是一道木質的小拱橋,連接小亭與對麵的湖岸。


    湖麵將豔陽散射上來,落在橋身上,那光影一漾一漾的。


    倆人牽著手,走過小拱橋,來到湖對麵的小樹林,這裏有許多碗口粗的槐樹,有幾顆更大一些,大概有水桶粗的樣子。


    枝葉繁茂的時節,陽光竟然無法穿透那濃密的樹葉間隙,隻能投下斑斑點點的亮點兒。樹下是厚實的綠草坪,人走在上麵,就好像走在高級酒店的地毯上似的。


    倆人幾乎沒說話,沿著林中小路走著,可以聽見各種鳥鳴,間或幾聲蟬鳴,以及風吹過樹葉的“沙沙沙”地響聲。


    “這兒真好!”她輕聲說。


    “是呀!真好!”他答。


    他說:“踩著草坪,感覺身體輕飄飄的!”


    她說:“我也是!”


    倆人並肩走著,肩距很小,她稍稍靠前,他稍稍落後,他看著她輕輕擺動著的雙臂,還有那柔美的小手!我心想不浪費這美好的光陰,應該玩點什麽小刺激才行!


    我轉臉笑看著她道:“不如我們比賽吧?看誰先走出小樹林?不許跑,隻能走!”


    “競走?”他看著我眨眨眼睛說。


    “預備!開始!”我不由她分說,自作主張手向前一揮,拔腿就奔了出去。


    夕兒“呀”了一聲說:“賴皮!我還沒準備好呢!”說著她緊跟了上來,並且超越了我。


    我放慢了腳步,一臉壞笑地在身後看著她,短旗袍裙下她臀部,一聳一聳的,看得我很是衝動!。


    她回頭邊笑邊催促說:“快呀!誰輸了就把誰推到湖裏去!”


    特麽敢打這賭,你真有勇氣!


    我快步跟上去,同她擦身而過時,伸手在她臀部上用力抓了一把,並趁機超越了她。


    夕兒“呀”了一聲,本能地蹲下,蹙眉看著我說:“沒搞錯吧?壞蛋!”我回頭看著她哈哈大笑,邊笑邊道:“你說的喔!誰輸了把誰扔到湖裏去!”


    說著我拔腿繼續往前走。


    “噯!你等等我!不許這樣的……”夕兒緊追了上來,在我身後嚷嚷著。


    我奔到小樹林邊上時,有一點氣喘了。


    我頓住腳步,回頭笑看著帶點喘,一步一扭的夕兒笑道:“快點!老婆!別說老公欺負你!”


    夕兒朝我撅撅嘴,哼聲說:“現在才開始讓我,算你還有點良心……”


    “我說了讓你的嗎?”我看著她笑道。


    我這是戲弄好不好?


    在夕兒快趕到我離我三步遠的時候,我突然轉過身,拔腿衝出了小樹林。


    我的身體衝出前方繁茂枝葉的瞬間,我的腦袋卻撞在了一團無比綿軟的物體上。起初我以為是撞在樹杆上了,不過我的觸覺立即否定這種判斷。


    待我抬頭定睛一看時,竟然看見了曦兒那張怒不可遏的漂亮臉蛋兒。


    而我的頭就是撞在了她身上的!


    在我驚魂未定之際,我眼前閃過一道飛影……


    緊接著我的鼻梁就遭到了拳頭的攻擊,一陣劇烈的疼痛伴隨著一股強烈的衝勁直上腦門!


    而一股熱熱的液體卻順著鼻腔流了下來。


    我意識到我流鼻血了!


    “下次記住!走路要帶上眼珠子!”曦兒撇下一句話,瞟我一眼,瀟灑地拍拍手揚長而去。


    我那個鬱悶啊!如果不是我教她,她還不知道怎麽出拳呢!現在倒好!不是教會了徒弟餓死師父,而是教會了徒弟打死師父!


    衝樹林奔出來的夕兒看著眼前的情景愣住了,一邊是捂住鼻子蹲在地上的我,一邊是羊腸而去的曦兒的倩影。


    “怎麽了?陽陽……”夕兒嬌喘連連地奔了過來,扶住我的肩頭問我說。


    我抬頭看她,一手捏住鼻子,一手使勁朝她擺手道:“沒事,沒事……我碰在樹杆上了……”


    夕兒“呀”了一聲,趕緊把我扶起來說:“怎麽那麽不小心呀!快!把頭仰起來!”


    說著她攙扶著我快速穿過玫瑰莊園的車庫,向“玫瑰城堡”快步走去。


    回到“玫瑰城堡”,夕兒搬出急救小藥箱幫我清理了鼻腔裏的淤血,並用棉簽蘸上雲南白藥粉止血,最後把鼻子塞上了棉花團。


    我隻允許塞一側鼻孔,塞住兩側的話,呼吸都困難了。


    幫我處理完鼻孔後,夕兒攙扶著我上樓來到她臥室,讓我躺著休息一會兒。她在臥室裏陪了我一會兒,才下樓去幫王阿姨侍弄午飯去了。


    我躺在下,隨手拿起一本廣告方麵的雜誌,翻開看起來。


    不一會兒,門外忽然響起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還有低低地說話聲,似乎還有過短暫的爭執。


    緊接著臥室門口出現了一個倆個年輕女孩的身影,來者非別人,正是林曦兒!旁邊是梅朵。曦兒身上還是那件白色純棉質睡裙,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


    她竟然還帶了一副黑框眼鏡兒,裝斯文呢!


    梅朵則躲在曦兒身後,勾著臉,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她竟然也戴了一副眼鏡兒,區別在於隻她戴的眼鏡是紅框的。


    這還真稀奇呢!莫非這對主仆剛從大學課堂裏走出來?


    “喂!你別靠近我!”我翻身坐起,警惕地看著她道。


    這妖女就是一個危險!


    “怎麽了?顧陽,本小姐是來看看你傷得是不是很嚴重?”曦兒看著我說,眼眸閃過一絲狡黠的光亮。


    我衝她道:“你別黃鼠狼給雞拜年,假慈悲!你那是鱷魚的眼淚!早晚有一天,我會廢了你的武功!”


    “顧陽,你別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了!”曦兒看著我說,慢慢走近我。


    我則扶著鋪麵,身體不停地往後挪,我算是怕了她了!


    “顧陽!你一個大男人躲什麽呀?”曦兒看著我笑了一下說,“我又吃不了你!


    我依然很警惕地看著她道:“你還是離我遠點,我比較有安全感!”


    曦兒“撤”了一聲,眨著眼睛看著我說:“你這不是成心讓人家梅朵笑話你麽?是不是?梅朵。”


    她回頭看了梅朵一眼。


    梅朵抬眼一臉茫然笑著,隨即又趕緊勾下臉去了。


    “來!顧陽!我們握手言和吧?”曦兒朝我嫣然一笑說,同時把她白嫩小手朝我伸了過來。


    我捏鼻子,緊看著她,不知道這妖女究竟要幹嗎?


    我的手很被動地被她握著。


    “你的鼻子還好麽?”曦兒看著我笑問。


    我道:“我想它應該還呆在原來的位置吧!”


    “那就好,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曦兒看著我笑,笑得十分詭異,“我給你送了慰問品來!希望能對我剛才那一拳做出補償!”


    說著她揚手招呼梅朵上前。


    特麽給我一拳,再給我塊糖吃,是這樣麽?


    梅朵躊躇著向前邁了小步,迅速地抬頭看我一眼,又迅速地勾下臉去,雙手掌心裏卻多了兩隻黃色的氣球!


    無語了!妖女!你到底想幹嗎?


    “禮輕情意重!禮輕情意重!這是本小姐的一番小心意!”曦兒笑吟地看著我說。


    “小姐!我、我們……”梅朵看了一眼曦兒欲言又止,聲音細得像蚊子。


    “我什麽我!還不把禮物獻給顧先生?”曦兒回頭瞟了她一眼命令說。


    梅朵隻好上前將那隻黃色氣球遞到我麵前,見她一直勾著臉蛋,我隱約覺得這事兒好像暗藏詭計!我越發覺得這個氣球像是一個偌大驚歎號下麵那一個圓點!像一個大大地圓鼓鼓的警告!


    我猶豫著,不知道該接還是不該接?


    曦兒抓過氣球塞到我手裏,笑吟地看著我說:“顧先生!你就別客氣了!”


    “顧哥!”梅朵抬起緊張萬分的臉蛋,看著我,小嘴蠕動著想要對我說什麽。


    說時遲那時快,隻見曦兒突然將一直藏於身後的那隻手伸出來,閃電般地在我手中的黃色氣球上觸了一下,同時迅速拉住梅朵蹲下去。


    我還沒愣過神來,雙手依舊作捧氣球狀,隻聽見“嘭”地一聲,我手中的氣球就炸碎了!同時,隨著飛濺到我頭發上的氣球碎片,我感覺有什麽液體迸射進了我的眼睛!


    在曦兒跳起來“哈哈”大笑時,我忽然感覺眼睛裏**辣的,這種**辣的感覺越來越劇烈,開始像火一樣燒了起來!


    我伸手指著曦兒道:“你!氣球裏裝的是什麽?”我開始拚命揉眼睛,淚水忍不住奪眶而出!


    曦兒和梅朵的麵孔開始變得模糊……


    曦兒依然“哈哈”大笑,笑得禁不住,俯在梅朵身上,雙肩還在顫抖,邊笑邊指著我:“顧大帥哥!放心好了!不是化學製劑,隻是一點辣椒水!哈哈哈……”


    “顧先生!你趕緊去衛生間衝洗眼睛吧!”梅朵小聲提醒我說,聲音帶著焦急而無奈。


    “朵兒!”曦兒回頭瞪了梅朵一眼說,“你替他著什麽急?人家是拳擊冠軍!這點傷還應付不來麽?”說著又回頭覷著我,掩嘴“咯咯咯”地笑得花枝亂插。


    我眼睛裏實在辣得難受!跌跌撞撞地向衛生間門口撲去!


    “小姐!你把辣椒水調那麽濃!顧大哥會不會瞎……”梅朵看著曦兒擔憂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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