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行而前的李旭將自己的雙頭騎槍插在地上,然後將戰馬的韁繩綁在槍身之上。


    皇帝透過臉上麵甲的小孔看著對麵的吐蕃軍士,吐蕃弓箭手們依然沒有開弓瞄準的意思,他們的體力和箭矢都是為了皇帝身後三四裏外的虞朝突騎準備的。


    這些弓箭手表現出來的紀律讓李旭點了點頭,吐蕃軍隊的弓箭手表現出了不俗的素質。他們在麵對數目並不多的敵人表現出了審慎的克製,將自體力和彈藥為更有威脅性的敵人準備著。


    皇帝一步步向前,進入了吐蕃射手的射程範圍內,並距離他們越來越近。揚起手中的箭矢在脖子前比劃著。


    毫無疑問,李旭這是在挑釁吐蕃軍隊。


    菩提流支眯起眼睛,眼前這個虞軍騎將的套路大概就是單純的嘲諷。一個人在戰場上的力量是有限的,難道這人還能單人孤騎把自己這一千多人全部殺光嗎?


    菩提流支抬起右手比劃了一下,他不能容忍這種明顯帶有挑釁意味的敵人繼續囂張下去,不然對部隊的士氣是一個嚴重的打擊。


    伴隨著指揮官的手勢,一聲唏律律的馬鳴想起,六名吐蕃騎士從射手後麵衝了出來。


    他們的馬身上都批著厚重的鐵片連起來的馬鎧,這些騎手自己身上也裹著厚重的鐵紮甲。


    居住在青海一代的部落本來便擅長鍛造,這些甲葉都是以冷鍛的技法鍛打而成,僅論質量,甚至要比神策軍身上的戰甲要好很多。


    六名騎手並排馳騁,很快就衝到了李旭身前,冷冽的槍鋒借著馬力,用力紮下。


    這六人都是菩提流支的親眷,本身也曾習得一些那爛陀寺武學的皮毛,等閑高手麵對這六騎突刺的威勢也隻有退走避其鋒芒。


    馬蹄敲打著堅實的大地,仿佛戰鼓一般,六支騎槍突刺而下,槍尖距離李旭不過兩步之遙。


    隻可惜,他們遇到的是李旭。


    在這一瞬間,李旭開弓搭箭,將自己手中的箭矢射出。


    自己原來的本意,是下馬走進吐蕃弓箭手的射程範圍之內,誘惑他們來射擊自己,這樣就能來上一手空手奪箭,然後將奪來箭矢反射敵人的表演。


    誰料到這支吐蕃軍隊倒也算是軍紀嚴明並非易與之輩,選擇用精銳騎士反擊而不是濫射浪費箭矢和體力。


    不過雖然如此,自己也根本不會怕這六名騎士前來突刺。


    飛箭射出,帶著猙獰的呼嘯從李旭正前方騎手胯下戰馬的眼窩裏射了進去。


    這矯捷的戰馬雖然身上穿著厚重的鎧甲,但是眼睛處並沒有什麽保護,不過數步的距離,李旭一箭就射中了戰馬的眼球,巨大的衝力貫穿了眼眶,插進了腦子裏。


    吃痛的戰馬人力而起,險些將它身上的主人掀下馬來。


    這一箭營造出了一個絕妙的空間,原本並排而入的六名騎士,最正中的那名騎士的戰馬止住了奔馳的步伐,因為疼痛人立而起,閃出了一個空間。


    李旭順勢前進,他沒有選擇拿下自己後背上的雙手斧,也沒有選擇抽出腰間的千牛寶刀,皇帝運起偷師自司空弄月的精妙步法,連進數步,側身於人立的戰馬下方,沉腰立馬,一拳打出。


    赤地真氣裹挾著十三太保橫練金鍾罩的強橫力道,一拳便將那戰馬擊倒在地。


    披著重鎧的河湟健馬不下六七百斤,整個馬翻過去,立刻將馬上的騎手壓的腰骨碎裂。


    皇帝並不停留,一手提著雕弓,單手將自己後背上的大斧解了下來。


    這斧子是軍器監鍛造的破甲利器,斧身是一塊硬木,斧頭足有三四十斤重,一麵是寬闊的斧刃,另一麵則是仿佛鶴喙一樣的錐形。


    李旭雙臂掄圓將這武器橫著甩出,戰斧在空中打了一個回旋重重擊打在另外一名吐蕃騎士的腰上,生生切入他的腰椎骨上,將他從馬上掀了下去。


    這一幕不過是電光火石的功夫,六名飛馳的吐蕃騎士便給皇帝殺了兩個,特別是那一拳轟飛一名騎士的架勢,更是完全顛覆了菩提流支對“猛將”的認識。


    李旭根本就沒有給菩提流支什麽反應時間,從那個被一斧楔進腰椎的倒黴蛋裏把斧子拔出來,轉過身向著吐蕃軍隊的大隊直直衝了過去。


    “射他!”菩提流支再也顧不上什麽虞軍的馬隊就在不遠處,立刻用吐蕃語向身前的射手們發布命令。那些射手自然也迅速的彎弓搭箭,將箭矢飛羽拚命地向李旭潑了過來。


    戰陣之上,對皇帝而言,威脅性最小的就是這些箭矢,且不說李旭本來就是將十三太保橫練金鍾罩練到極高境界的高手,就是身上的精良甲胄,也能擋住這些箭矢的攻擊。


    皇帝本來就步法極快,輕輕揮動斧頭將那些箭矢撥到一邊,李旭便衝到了吐蕃軍隊的橫陣之中。


    原本應當是雙手使用的大斧被李旭單手提著使得好似風車一般。


    皇帝隨手抓過一個剛剛抽出短刀準備自衛的弓手,赤地真氣一吐將他震死過去,然後將屍身橫過來當成一麵盾牌來用,然後便向著左邊碾了過去。


    菩提流支擺出的陣勢,本來是弓手在前,騎手在中,步兵在後的防禦陣型,皇帝向前一衝,先在弓手之中破開一個小口,然後揮動斧子順著菩提流支部署的陣型一路砍了過去。


    不管是人還是馬在皇帝運使赤地真氣催動的大斧麵前都沒有一合之力,不過片刻功夫,皇帝就將菩提流支左翼的隊形砍了個通透,差不多有百多人被皇帝砍死。


    菩提流支的防禦陣型因為皇帝一人之力,就這麽崩了。


    不遠處的神策軍騎士們正在那裏讚歎皇帝的勇猛。


    “真的威猛啊,三國裏的徐晃徐公明,大概就是這麽個意思吧。”一個軍官在劉無當身邊如是讚頌著,現在神策軍的弟兄們終於感受到了金吾衛那些孫子曾經有過的感受。


    就這麽遠遠的看神仙打架,真的挺好的。


    “徐公明的本事,那都在馬上。”另一個熟知三國誌評話的神策軍軍官反駁道:“就陛下剛才彎弓射馬的那一箭,我看溫侯轅門射戟差不多。”


    戰友們的熱烈討論激發了劉無當的興致,作為一名聽了說書先生講了七八遍三國誌的資深三國粉,劉無當決定要給這些土鱉們上一課。


    “還是溫侯的難度高一些。”劉無當解釋道:“轅門射戟啊,那是多少步,嗯?陛下射馬差了有十步嗎?簡直沒法比啊。”


    然後為了政治正確,劉無當趕緊補充道:“當然,呂布不過就是一個無謀匹夫。陛下的仁厚和天命,又豈是呂布能比的?”


    說話間,吐蕃軍隊已經放倒了軍旗,開始向後潰逃,正在聊天的劉無當趕緊擎起旗幟晃了晃,帶著弟兄們立刻衝了過去。


    四五裏的距離可不短,神策軍衝鋒的時候還注意節省馬力,今天的日子可還長,誰知道什麽時候會遭遇吐蕃軍隊的大隊。


    那個時候可還要自家的戰馬出力幫忙。


    李旭推土機一樣將菩提流支的軍隊犁過一遍,自己也記不得砍了多少人,隻是地上都是入侵者四分五裂的屍首,還有不少躺在地上呼呼哀嚎喘氣的。


    剛一開始衝陣,吐蕃軍隊還嚐試著抵擋了兩下,等自己真的掄起來大斧子砍人,這些貨就邊打邊退,最後直接受不了打擊和殺傷直接崩潰了。


    李旭將左手提著的人肉盾牌丟到一邊,剛才那個被他提著當盾牌用的哥們已經被刀砍斧削成了人棍,自己渾身上下都是那些蕃賊的鮮血。


    剛剛也有幾個運氣好的敵人用長矛或者刀斧擊中了自己的鎧甲,甚至還有破開鎧甲攻擊到皮膚的。


    不過十三太保橫練金鍾罩堅不可摧,實在是一等一的戰陣武學,完全傷不到自己。


    最後吐蕃軍隊意識到他們隻是等著被屠殺之後就徹底崩潰,一哄而散了。


    劉無當領著神策軍將士趕過來的時候,皇帝已經用斧子將那些重傷的敵人一一招呼過了。


    “砍下首級,扔到一邊擺個京觀。”


    所謂京觀就是將敵人的首級從屍體上砍下來,然後擺成金字塔狀,其目的主要是為了誇耀武功,震懾敵人。


    李旭之所以讓神策軍幹這活其實是罰一下這些貨,光在一邊看熱鬧了,跑江湖的都知道有錢的捧個錢場,沒錢的捧個人場,這些貨看熱鬧多少也要出些力氣才行。


    “陛下天威!”劉無當翻身下馬,他旁邊的騎將還牽著李旭拴在另一邊的戰馬。


    皇帝衝陣之後,一開始並排突刺的吐蕃騎士就直接騎著戰馬全速開溜了。


    乖乖,一拳就能打飛甲騎具裝的騎士,傻子才跟他在這裏磨呢。


    “可惜我坐騎死亡爪不在,不然他們是走不掉的。”


    李旭開了個劉無當根本聽不懂的玩笑,那邊劉執戟還在想禦廄中到底那匹駿馬叫做死亡爪。


    “趕緊收拾,咱們繼續向前,這些蕃賊跑了,估計他們的頭目很快也就能收到風聲。”李旭號令道:“趕緊掃清前往武功縣的道路,咱們去武功縣吃午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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