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嬌容帶著李公甫離開的時候,順便也將王清婉的貼身丫鬟也給帶到了外麵去,盡最大努力給許仙和王清婉製造單獨相處的機會。


    孤男寡女同處一室,雖然剛開始會有些尷尬,但尷尬尷尬著,就會產生情愫了。


    隻是許嬌容肯定沒想到,當他們離開後,許仙在察覺到尷尬的第一時間,就對王清婉解釋道:“王姑娘,我姐這人平時逢人就喜歡誇獎我,總是說我多好多好,但事實並不是這樣。我吧,就是一個普通的迂腐書生……”


    這算是變相的好人卡,意思是自己沒那麽好,配不上你。


    哪知道王清婉搖頭認真道:“沒有呢,其實是我一直仰慕許公子你的才華,覺得許公子你的詩情乃是當世第一人!嬌容姐每次都還很詫異,說她弟弟有這麽厲害嗎?其實,我以前已經算是低估許公子你了。沒想到,許公子你不但詩情無人可比,就連江南才子文會也可以取得第一名!”


    王婉晴飽讀詩書,自然明白詩情和才華學識並不是完全相等的。


    古往今來的曆史上,做出了多篇千古留名詩詞,但科舉卻屢試不中,蹉跎一生的詩人也大有人在。


    所以當許仙想貶低自己,來表達自己配不上王清婉時,王清婉第一個不同意!


    許仙聞言頓感棘手。


    看來王知縣這個千金還真是才女,想要輕易糊弄過去怕是不可能了。


    不等許仙開口,王清婉就又再次開口。


    這次開口對於黃花大閨女來說顯得很大膽,所以她的臉更紅了,眼神也有點不敢瞧許仙,輕聲細語道:“其實我在蘇州府,第一次聽見徐公子你的詩詞時,心中就幻想過很多次,許公子你是什麽樣的人,才會做出此等讓人目眩神迷的詩詞。所以當我到錢塘縣,一直盼望著能與公子你相見。今日,終於看見公子你真容了,感覺……”


    許仙一臉期待地接話道:“感覺很失望吧?”


    王清婉搖頭:“感覺比我想象中要更好呢!”


    許仙暴汗,感覺有點招架不住了。


    這姑娘給他的感覺就像是後世地球追星的小迷妹,或者說滿肚子不切實際想法的文藝女青年。因為幾首詩詞,就對從來沒見過麵的他產生了仰慕心裏,這種想法很危險啊!


    許仙想了半響,發現自己竟然找不到什麽合適的理由來勸說拒絕,於是隻好放大招:“王姑娘,實不相瞞,其實我已經有喜歡的意中人了!”


    本來在許仙看來,自己這句三流偶像劇裏出現率很高的台詞,會讓王清婉臉色慘白,爾後徹底死心。


    哪知道王清婉聞言後,不但沒有臉色慘白,反而許仙這句話倒像是給了她膽量,讓本來還略顯嬌羞的她膽子變得大了不少。


    她捂嘴輕笑道:“看來嬌容姐說的果真沒錯。許公子你一心念書,隻想著科舉考試,其他的一切都還沒有興趣。如果給你介紹對象,你多半會以心裏有了喜歡的人來推脫……”


    許仙一臉茫然,隨即在心裏長歎。


    這真是親姐啊!竟然在事先就已經猜到了我要說什麽話!


    “王姑娘,我姐那隻是玩笑之詞,你不要當真。我是真的早已經有了意中人了,不會再對其他人動心。”許仙盡力解釋道。


    王清婉一副忍住笑意的點了點頭,不做評價,那樣子很像是在說:請繼續你的表演。


    許仙見狀眼皮跳了跳,問道:“我要怎麽說你才會相信?”


    王清婉微笑道:“很簡單啊,許公子隻要說出你意中人姓甚名誰,家住何方……嗯,再讓我見一見,我就相信了。”


    隻是說姓甚名誰,許仙要是隨意編造一個名字,王清婉肯定也是不相信的,所以得必須親眼見了才行。


    “這個……暫時沒辦法讓你見到她。”許仙說道。


    “為什麽?”王清婉問。


    “因為明年清明節,我們才會在西湖之畔相遇……”


    “哦,這樣啊。原來許公子不僅才華天下無雙,還能知曉過去未來呢!”


    許仙低頭長歎。這件事他該怎麽解釋呢?未卜先知的事情說出去誰也不相信啊。


    王清婉收斂了臉上的笑容,也深吸了一口氣,似乎是給自己鼓了鼓氣,壯了膽量,才臉帶嬌羞又格外認真地道:“許公子,其實你不用這麽緊張的。我的確仰慕你的才華,今日相見,你也比我想象中的更加的溫潤如玉,風度翩翩。不過,若是你現在無心思談及兒女之情,我也不會讓你為難。我可以慢慢等的。”


    慢慢等……這都哪跟哪啊。


    許仙想了想,忽然說道:“王姑娘,你相信前世今生,注定的緣分嗎?”


    王清婉點點頭:“相信。”


    “我也相信。”許仙笑了笑,眼神深邃的看向庭院之外的天空,像是喃喃自語般地說道:“我曾做過一個夢,一個很真實的夢。在不久後的清明節,煙雨紛紛的西湖邊,我會遇到我千年之前就注定的娘子。她美若天仙,心地善良,我們會相愛成親。本來她來曆非凡,將來甚至有可能做天上的仙人,脫離這紅塵煩惱。可是和我在一起後,卻遭受了許多的苦難和委屈,放棄了她很多年以來的夙願。幾次三番為了救我,她哪怕犧牲性命、粉身碎骨,冒天下之大不韙,被長久的關押,也依然無怨無悔。你說,我能辜負她嗎?”


    不等王清婉開口,許仙就自問自答:


    “不能!哪怕重來一世,哪怕有再多的波折和劫難,再多人來阻擋,也不能辜負!”


    王清婉看著許仙深情的模樣,心中動容了一下,她幾乎感覺許仙說的是真的,而不是夢。


    “若是真的如此,自然不能辜負。可是……”王清婉猶豫了片刻,才說道:“可是,這隻是夢啊!”


    許仙從情緒中抽離出來,笑著道:“我相信明年清明,我會在西湖邊上等到她!”


    王清婉想了想,說道:“我陪你等明年清明。如果等不到呢?”


    許仙毫不猶豫地道:“那就後年清明!”


    王清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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