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月不見,辛十四娘修為的確提升了許多。


    法海沒騙她,她的確很有悟性。來到金山寺之後每日聽著晨鍾暮鼓,佛經要義,猶如時時聆聽佛法教誨,修為速度比原來在杭州府她獨自修行時快了很多。


    現在的辛十四娘,氣息變得更加內斂,神魂之中除了能感受度奧煌煌正道之力,更是能感受到一股佛法的奧義。


    隻要這樣下去,她將來必然會修成正果。


    所以正是因為切身感受,親眼所見,辛十四娘才會覺得法海的心胸寬闊,乃是一心濟世度人的得道高僧,她不想許仙對這樣的高僧有什麽誤會。


    可惜,兩人聊了許久,不管辛十四娘是旁敲側擊,還是正麵勸說,每當她提起法海時,許仙就馬上將她打斷,不想聽任何關於法海的話。


    辛十四娘無可奈何,她想不通這是為什麽。


    按理來說許仙和法海禪師如果有過節,也就是上次在杭州府有小小的誤會罷了。以辛十四娘對許仙的了解,許仙應該不是小肚雞腸之人,肯定不會因為這點小事就記恨一個人。


    但偏偏,這次例外。


    許仙似乎對法海很了解、知道得很深的樣子。他的看法幾乎已經完全固定,沒有任何更改的可能了。


    於是兩人這點始終聊不到一起。


    辛十四娘想不明白。


    許仙也有些想不明白。


    雖然現在的辛十四娘還是原來的辛十四娘,沒有太大的改變。但是等時間再過得久了之後,一年、兩年,她是否還不會變?


    他現在把握不是很大了。


    本來這次的重逢,最開始是相見歡,異地重逢,兩人皆十分高興。


    可因為法海的事情,兩人到了最後卻是各自有些歎氣了。


    等兩人交談敘舊完,許仙離去,辛十四娘回到施粥攤子時,花狸已經將粥施舍完。


    花狸仰著小臉看著辛十四娘,問道:“十四姐,我看你剛才和許仙哥哥聊得好像不是很愉快?”


    “嗯。”辛十四娘沒有隱瞞自己妹妹,無奈說道:“因為許公子對法海禪師,還是有誤會,並且很反感我幫他解釋。”


    花狸聞言,想了半響,最後一張小臉蛋兒上才盡是認真地說道:“法海禪師,是個好人。和殺了姐姐們的道士,是完全不同的。”


    辛十四娘點頭道:“我知道啊。所以我才想消除許公子和法海禪師之間的誤會。”


    “十四姐你不知道。”花狸卻是搖了搖頭。


    “不知道什麽?”


    “法海禪師是好人,可是許仙哥哥,是我們的救命恩人!如果他不喜歡法海禪師,我們就不要勸說他了。如果以後要讓我們選擇,我們也得選擇站在許仙哥哥一邊!”花狸說道。


    辛十四娘微微有些發愣,爾後揉了揉花狸的腦袋,啞然失笑道:“小狸你在想什麽呢。許公子就算對法海禪師有誤會,可兩人之間又不是仇敵,需要我們選擇什麽啊?”


    “我也不知道我在想什麽。”花狸撇了撇嘴,說道:“反正我知道不管發生什麽事情,許仙哥哥始終都是我們的救命恩人!”


    “嗯。我知道啦。”辛十四娘無奈說道。


    自從經過楚半山和閻道長的劫難後,花狸死中逃生一次,她就長大了很多。雖然大部分時候依然是天真爛漫,但偶爾有時候卻人小鬼大,懂得極多。


    不過花狸不知道,辛十四娘現在之所以想要消除法海和許仙的誤會,也並不是代表她站在法海禪師一邊。


    她這麽做的原因,是因為法海禪師曾跟她說過,許仙若是這樣下去,不聽勸阻,將來必定大禍臨頭,遭受無盡的苦難!


    法海禪師乃是得道高僧,必然不會打誑語,說出的話自然是有一定根據的。


    所以辛十四娘其實是想勸說許仙,讓他盡量避開危險,不要遭受那些不必要的苦難。


    隻是,一心向道的辛十四娘哪裏知道,對於許仙來說,法海口中的苦難,根本不是苦難,而是他最期待……


    ……


    ……


    金山寺曆來的方丈,都有一處專門的房間,環境清幽。


    法海此時正在敲木魚念經,忽然他敲木魚的動作驟然停了下來,心緒頗為不寧靜,爾後當即運轉修為稍微一推算,心中便大致有了結果。


    “這條白蛇妖,竟然下山來了?真是好大的膽子,偷了我的丹藥,還敢大搖大擺的下山,看來你我之間這段恩怨,終要了解。”法海在心中冷哼想到。


    當初那條白蛇偷吃了他好不容易才被賞賜下來,六枚足以提前六百年修成正果的靈丹,讓他當初氣得幾乎瘋狂,發誓不管一千年一萬年,他都要將這條白蛇找出來抓到,然後宰了她。


    現在這麽多年過去,他道行佛法都比原來高深了不知道多少倍,仇恨雖然看淡了很多,不再像以前那般執著,但卻依然無法真正的邁過去。


    他也會一些推演之法,特別是與他有關的人,他感應得就會更加清楚一些。


    所以當白素貞從青城山來到西湖之後,法海立即就有所感應了。


    隻是他沒辦法推算出白素貞究竟在何方,等以後時機到了自然會相遇。


    將偷走自己丹藥的白蛇事情暫時放到一邊,他又推算了另一件事。


    很快,法海臉上微微一笑,心裏想道:“這位許施主竟然主動來了金山寺,看來真是與我佛有緣啊!這次他姐不在,應該好勸說一些了。”


    上次在杭州府許仙家裏,法海想勸說許仙皈依佛門,結果最終被許嬌容一掃帚給轟走,這次在金山寺內自然沒人敢轟他。


    於是他站起身,朝著許仙尋去。


    這時的許仙剛和辛十四娘敘完舊,又恰好碰見了逛了一圈的方仲永,二人都對金山寺沒有了多大興趣,準備朝著寺廟門口走去。


    隻是還沒走到門口,就被法海攔住了。


    這次法海和許仙上次在杭州府遇見他時截然不用。上次在杭州府法海隻是穿著普通僧袍,手中並無法器,外表看上去並無高僧風範。


    這次為了增強說服力,他卻是做好了準備,穿著袈裟,一隻手持著禪杖,一隻手端著盆缽,莊嚴十足,光輝萬丈。


    “許施主,我們又見麵了。看來你我真的是有……有……”


    法海本來笑容滿麵的開口,他不僅看見了許仙,也看出了許仙旁邊的方仲永,也是一位難得的人傑。


    但他說到‘有’字時重複了兩次,然後聲音就戛然而止,一個‘緣’字始終沒能說出口。


    因為當他到來後,許仙和方仲永身上的儒門儒生氣息,就像是護主一般自發升騰而出,幾乎亮瞎法海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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