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仙還不知道,當他這首《漁家傲·秋思》,不就後被一位儒將帶到邊塞去,會引得多少士兵的共鳴流淚。他現在知道的是,試卷上的題目全部完成,這次秋闈院試也就告一段落了。


    不過這次答完題後剩餘的時間,沒有府試那麽誇張。等再檢查一遍,有汙跡的地方重新謄抄,再等一等,大致差不多就是院試結束的時間了。


    沒辦法,這次院試姐姐許嬌容可是留在杭州城陪著,這時候她多半已經在貢院外等候著了。


    許仙要是提前交卷出去被抓住,以許嬌容的性格,生氣後少不了要收拾他。


    不過,讓許仙沒想到的是,在他完成試卷後過了差不多一個多時辰,他明顯感受到天地間再一次文氣翻湧,浩浩蕩蕩的在貢院上空匯聚,爾後猛地注入下來。


    隻不過這一次,主角不再是他,而是另外一個號舍。


    很顯然,除了他之外,另外也有人在完成試卷後,因為太過優秀,直接證得了秀才之位!


    “應該是方仲永吧?”許仙腦海中出現了自己室友那張稚嫩的麵龐,有些驚訝。


    事先證得秀才之位和事先證得童生之位,難度可差了不止一個等級。他有比較大的把握自己能夠連中兩元,取得這次院試的案首之位,但事先也不敢保證自己能‘先證位’。


    沒想到,方仲永這次也先證位了。


    看來神童還是神童,並沒有因為自己的壓製而天賦減少,在秋闈院試還能先證位,已經足夠說明他的天縱之資。


    “還好,我這次發揮得也算不錯,要是稍微差一點,這次還真的就成了吹牛了。”許仙心中汗顏到。


    若是他這次發揮失誤,不能先證位,那麽案首之位肯定就會被方仲永拿去了。


    方仲永小小年紀,這次依然能夠先證秀才位,許仙估計他恐怕應該用不了多久就會以文入道,踏入無數人夢寐以求的境界。


    於此同時,另外一件考舍內,方仲永尚未引氣入體,感應不到太多的異象。他停筆後,檢查著自己的答卷,當全部看了一遍之後,嚴肅的小臉上難得露出了一抹微笑,自顧自地嘀咕道:“這次算是狀態超常,若是再讓我做一遍,我都未必能夠做得有現在這麽好。”


    “這次,應該能超過許仙拿到案首之位了吧?”


    和許仙成為了室友,關係不錯。方仲永自己,也的確對許仙感到很佩服。


    但是這兩點,也並不能減少方仲永的好戰之心。就像他所說,哪怕許仙再怎麽厲害,他也絕對不會認輸!


    這次院試,他覺得自己終於可以反超許仙。


    ……


    ……


    “所有考生停止答卷!”


    早已經巡邏了一會兒監考官,待鈴聲響起後,立即嚴肅的大聲喊道,一雙眼睛猶如鷹目一般四處掃視著,防止有人在收卷的最後關頭,趁亂抄襲作弊。


    許仙重重出了一口氣,終於挨到結束時候了。


    他倒是不感到累,就是最後他做完任何該做的,還是無聊的枯等了一個多時辰,現在總算解放了。


    等監考官將自己的答題試卷密封收好,宣布自己可以離去了,許仙便迅速站起來收拾好東西往貢院外走去。


    貢院外,許嬌容果真早就已經翹首以盼的等著,她旁邊還站著瑞雲,在等賀亮。


    許嬌容看見許仙從通道裏麵走出,立即高興的大喊道:“漢文,這裏!這裏!”等許仙走過去,一把接過許仙手裏的東西自己拿著,然後著急的問道:“考的怎麽樣?發揮得還好吧?”


    不過說完自己又覺得不妥,似乎害怕給許仙太大壓力,又連忙壓下了心中的擔憂,笑著說道:“考完了就不用想太多了,安心等待放榜吧。這幾天考試辛苦累著了吧?等會兒回家喝雞湯,好好補一補元氣。”


    許仙明白她心中所想,笑著寬慰道:“姐,這次我發揮很好,肯定能考上秀才,你放心吧。”


    許嬌容本來還想裝著不在乎結果的樣子,但聽見許仙這麽說立即就忍不住了,睜大眼睛驚喜問道:“真的?”


    “嗯,真的。幾日後放榜就見分曉了。”許仙點了點頭。


    “真是太好了!”許嬌容喜出望外,激動得不行。


    賀亮也很快走出來,瑞雲連忙迎了上去。


    這時貢院外,已經有不少考生因為沒有發揮好,或者知道自己這次必定榜上無名,出來直接便崩潰哭泣了。這種場景,在每次科舉考試後都很正常,經常出現。


    賀亮走出來,卻沒有任何哭泣的樣子,隻有看見瑞雲時,難得有些慚愧,說道:“瑞雲,我這次考不上秀才了。”


    瑞雲知書達理,並無任何怪罪,輕輕的說道:“沒事。下次再考就是了。”


    聞言賀亮頓時不再難為情,豪氣幹雲地大聲道:“嗯,這次失敗了不算什麽,下次再考就是了!”


    他嗓門不小,旁邊幾位正在哭泣流淚的童生聽見後,頓時有些發愣,不哭心中悲傷難耐,繼續哭似乎又不好意思。隻能心中暗罵:這胖子怎如此沒心沒肺!


    ……


    ……


    秋闈院試後,要等五天才會放榜。


    接下來的這段時間內,不用去書院進學,許仙便閑下來沒有什麽事情。他先是再去了一趟城外的十裏鋃鐺,去瞧了瞧山上的那座寺廟。


    寺廟依然還在,還是那般殘垣斷壁的模樣,景色依舊一點沒變,但許仙卻感覺荒蕪了許多。


    辛十四娘,的確已經走了,跟著法海回了金山寺,花狸想來也一樣。


    她的其他三個姐妹,七娘、十三娘、十六娘,現在也已經不在了。或許是她們覺得此地乃是傷心之地,在辛十四娘和花狸離開後,她們也就搬了家。


    十裏鋃鐺山每日依然會有不少前來觀賞風景的遊客,前赴後繼,興致衝衝。


    但對於許仙來說,卻是人走廟空,以後估計不會再來了……


    接下來,許仙除了每日修煉,練字,他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催促姐姐許嬌容考慮和李公甫的婚事了。


    這件事早就已經提上了議程,等許仙考上秀才後,就準備撮合兩人結婚,現在時間差不多了。


    許仙許嬌容父母雙亡,家裏沒有長輩,李公甫和姐弟二人一樣,也已經是孑然一身。所以兩人的成婚很多禮數沒辦法進行,但該有禮數也不能落下。


    姐姐許嬌容結婚,這件事不能馬虎行事,更不能節儉。關於婚禮上很多要用的東西,在錢塘縣買不到,或者不夠好,正好趁著現在在杭州城,買好後帶回錢塘縣。


    萬事俱備,隻等放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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