蟋蟀撲打翅膀的夜晚,總是格外安靜。


    燭火燒過的飛蛾,總是煽情。


    黃庭經誦讀起來總是沒有任何的停頓,越是讀,越是看,就越是記憶深刻,更何況是穀仁這樣每天翻閱五六遍,這麽勤勉的讀一本書讀上幾年,而且字數還不是上百萬字的,自然也是記下了,至於其中內容,那就得看個人的理解能力了,也就所謂天賦了。


    今夜這份誦讀,對於黃庭經的理解依舊沒有更深的體會,想法依舊和上一次相差不大,不過和第一次誦讀卻是已經天差地別了。


    這也在說明著他的修為的增長以及見識的提升。


    誦讀了三遍後,穀仁合上了黃庭經,閉上眼睛開始觀想那位圖上老者。


    而就在這時,幾聲破風呼嘯聲傳來,落入了穀仁耳中。


    …………


    一隻潔白無瑕的小腳落在了屋瓦飛簷上。


    叮叮當當聲好似清風吹拂過了掛墜鈴鐺。


    “破爛玩意,還想追上我。”清脆的笑聲好似鮮嫩的玫瑰。


    “妖女,休逃。”一聲厲喝響徹整個夜晚。


    “你有這本事嗎?”小腳從屋簷上飛起,越過了一間屋子,飄飄然落在了一個大屋上。


    這一場追逐還沒有停止,除非一人被抓,或者一人放棄。


    借著月光,隱約可見一道黑影沉浮於高低錯落的屋子頂上。


    這黑影有著怎樣窈窕的身形,無法可見,畢竟黑夜之下,又是一襲黑紗衣,飛躍的速度又不慢,所以肉眼怎能看清這黑影。


    不過所幸黑紗衣並未將她全麵遮擋,如同白藕般的手臂就顯露在了外界,還有那如同凝脂白玉的小腳。


    若是麵貌不醜,那麽這人便是一個美人兒,無有男人與女人會去反對。


    已經見到她的穀仁更不會去反對。


    這黑影有些不幸。


    她飛躍過了一片居民區後,最後居然來到了城隍廟這邊。


    她一腳踩在了城隍廟的屋頂上,然後她就陷下去了。


    城隍廟年久失修,這屋梁早就不如新建時結實了,有些橫梁甚至都腐朽了。


    所以她一腳就將瓦石踩碎,然後落到了穀仁麵前。


    當然,這也是穀仁有意為之,他的一縷神念,直接將屋頂上的磚瓦破碎,否則以她的輕功,即使橫梁腐朽,也不可能直接就將磚瓦踩碎。


    她的墜落也是如同仙子臨凡,飄飄然。


    隻可惜全身介是被緊身黑紗包裹,頭發也是全數盤起,以黑紗綁上,否則穿上飄帶,散著秀發,這般更顯仙氣。


    “你好,交個朋友嗎?”穀仁睜開了眼睛微笑著。


    “………”


    “穀仁?!”她瞪大了眼睛,似乎有些不敢置信。


    “是啊。”穀仁點了點頭。


    她是個熟人,穀仁還是個商人時的熟人。


    一個道上的朋友,麵貌並不精致美麗,不過皮膚白皙,所謂一白遮百醜,更何況是不醜的人的白,所以她便是個美女了。


    她名叫輕輕,她沒跟穀仁說過她的全名,她是一個名為妙手空空的武林門派。


    輕功卓絕,偷功也是不弱於任何名盜。


    穀仁因為一些事,聯係上了她,讓她偷了幾件生意上的關鍵物品。


    隻可惜穀仁後來落魄了,所以也沒有再和她有聯係了,而後穀仁又做了道士,開始浪跡天涯,那就更不可能和她有聯係了。


    穀仁也沒想到,會在這裏遇上她。


    在未曾修行時,她可算是穀仁來到這個世界後為數不多的女神之一,隻可惜她卻有些貪財,而且得了財便直接離開,根本不為穀仁停留,穀仁雖有小財,可是怎麽可能會使她為他停留。


    現在看到輕輕這般奔逃的模樣,穀仁忽然就起了戲弄的想法。


    他對於她那曾經存在過的仰慕已經在見到某狐狸精後消散了。


    不過,他似乎存在的炫耀的心思讓他想在輕輕麵前顯聖一番。


    “你做了道士?你真的做了道士?”輕輕出於職業習慣,一眼就將穀仁全身上下一掃而光。


    看到了穀仁的道袍以及那盤著的道士發髻,所以自然便得出了一個結果。


    “是……”


    “好了,沒空和你多聊,改天再與你敘舊,後頭有人追我,我先走了。”輕輕幹脆利落的打斷了穀仁的回答,一絲不履的腳丫已經在道別的同一時刻離開了原地,從新飛身上了房梁。


    “………”懵逼臉的穀仁。


    穀仁也沒有阻攔輕輕離開,所以輕輕很快就離開了穀仁的感知範圍。


    不過,卻有一人很快進入了穀仁的感知範圍。


    一個光頭大漢,穿著灰色僧袍。


    然後他也落下來了,依舊是穀仁搗的鬼。


    和尚就掃了一眼城隍廟後,便想要離開了。


    然而可惜的是,穀仁隻手壓在了他的肩膀上,然後他就動彈不了了。


    這也就是個小法術,一位天地橋剛剛打開的煉精化氣的修行者也可以做到。


    穀仁手掌拿開,和尚依舊動不了,隻有嘴巴以及眼睛可以動。


    “先天高手?!”和尚感覺到身體的異常就是一聲驚呼。


    修行界與武林之間的交流僅僅就止步在兩眼之間,當修行者看得起這些武林高手,那麽自然就會讓這些武林高手見到他們了,可是沒有這個想法,那麽武林高手想找也是找不到,畢竟修行者有一萬種辦法避開普通人的雙眼,顯然,武林高手也在普通人的層麵上,除非是先天高手。


    “和尚?哪家和尚?”穀仁重新坐回原地。


    “小僧嵩山少林寺了更,見過前輩,衝撞了前輩,小僧在此給您賠禮了。”這個壯碩的和尚說著小僧二字,穀仁聽得也是怪怪的。


    “嵩山的?怎麽跑這邊過來?是想佛法南傳?”穀仁又問道。


    “不是的,少林寺絕無此意,佛法隻在人人口耳相傳間,絕無高僧南下。”了更見穀仁穿著道袍,自然就將他定義為道門的隱世老怪,所以生怕穀仁誤解,馬上就解釋起來。


    “你可曾聽聞過蘭若寺?”穀仁又問道。


    “蘭若寺?不曾聽聞?世間寺廟繁多,建一寺也無需與小僧問好,小僧卻是難曉全部,還望前輩見諒。”了更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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