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風景隨著列車的發動而離我們越來越遠。


    我和璐璐已經關掉了手機,斷絕了與外界的一切聯係,我們準備出去幾天。


    “我們現在去哪裏?”璐璐在列車上問我。


    “去法國吧,我要去那裏找一個老朋友。”我說。


    “哦。”那個人,還好嗎,有十年沒見過了吧。


    事情回到了十年前,一個金發的小姑娘對我說她要回國了,不舍,離別之痛一直從未感受過,那時候我隻是很莫名其妙,直到她離開了兩年之後我才明白她那句話,“quepourtoi.”有時候命運何嚐不是將人玩弄於指間呢?


    “我們現在自由了是嗎?”


    “嗯,自由了,沒人能夠傷害你了,我會保護你的,一直都會。”


    之前已經和老k通過了電話,麻煩他把我的蹤跡抹除,然後把我的身份資料和璐璐的身份資料都改掉。


    “對了,以後叫我雪心,我已經不想再聽到那個名字了。”


    “好,雪心。”我說。


    “嗯。”


    “睡一下吧,你的病還沒完全好了。”我說。


    “好。”雪心在我的身旁睡下了,這節列車上沒有一個人,隻有我們這對失落的兄妹,我身上隻有一張銀行卡,是我自己的,這幾年我做軟件和各種小錢都存在這裏麵,裏麵有小三十萬,如果不買車的話堅持到大學是不成問題的,等上了大學我可以出去做兼職,錢不用太多,隻要能讓雪心過得舒心就好。


    乘務員賣盒飯的時候我買了五份,把輕語無音燈葉召喚了出來,我們五個吃了飯。


    經過五天五夜的折騰,我們終於在轉了不知道多少次車之後到達了該死的巴黎,和那家夥約定在艾菲爾鐵塔下見麵。


    遠遠地就看到一個一襲白衣的金發女孩,藍色的眼眸,漂亮,這是我的第一感覺,一種獨特的混血之美。


    “龍韻,你總算來了。”女孩說。


    “你的中文還是這麽好,我們能來到這裏可真是不容易啊。”我說。


    “怎麽不乘飛機啊。”


    “我們和家裏決裂了,對了,以後我叫淩月,璐璐叫淩雪心了。”


    “淩月,淩雪心?”


    “嗯。”


    “好吧,今天到我家裏住吧,我媽媽很想見你一麵的。”


    “好。”這女孩叫selina,中文名尹悅,是我和雪心童年時候的玩伴,在我九歲那年和她父親回了法國,她母親是中國人,所以尹悅是混血兒,她中文名的姓取自母親,她母親叫尹秀蘭,和我家曾經是生意上的合作關係,後來她們回到法國以後就沒合作過了。


    這十年裏我們沒有聯係過,不是不聯係,隻是不知道聯係了應該說什麽。


    “不過在那之前我要帶你們在這裏好好玩玩,你們來一次可是不容易的啊。”尹悅說。


    “麻煩你了。”一路上雪心一句話不說,她不喜歡尹悅,沒有原因,反正就是不喜歡,這是她小時候告訴我的,我明白,有些事情是沒辦法的,所以我不會強迫雪心喜歡她,但是必須要懂禮貌,當然了,雪心這一點做的還是挺好的。


    夜間的巴黎燈火通明,但在我和雪心的眼裏卻不是那麽一回事,我和雪心是與家庭決裂的,在這樣的環境裏會更加難受,再何況我比較喜歡黑暗,黑色的空間更加能讓我好受一些。


    艾菲爾鐵塔,巴黎的象征,是這浪漫之都中浪漫與愛的代表。


    有一對對的戀人相擁,還有不少男子單膝跪地向著女方求愛,這讓我想起了那個已經離去的人,如果她在這裏有多好。


    雪心感覺到了我內心的波動,拉我的手用力了些,“我會永遠在你身邊的。”璐璐安慰我。


    我點點頭。


    “淩月?”尹悅試探叫我的名字。


    “嗯。”


    “這裏氣氛這麽浪漫你難道不想對我說些什麽?”我知道她希望從我口中聽到什麽,但是現在,不可能的。


    我搖了搖頭。


    她無神地看著我,“你不喜歡我嗎?”


    “喜歡,但僅僅是朋友的喜歡。而且我已經不可能再愛上任何人了。”我說。


    “難道就因為你們離開了家?就因為你妹妹需要你照顧?”我想她一定誤會了什麽。


    “你說的隻是一方麵,不過也算是對的,不過我已經結過婚了。”我把右手抬起來,讓尹悅看到了婚戒。


    “你……什麽時候?”尹悅驚訝。


    “大概快一年了吧。”我苦笑。


    “你妻子是誰?”


    “淩月。”我說。


    尹悅不說話了,她已經大致猜到了情況。


    “你就打算和你妹妹過一輩子?她以後會結婚的吧。”


    “我不會離開他的,因為我們已經分不開了,我們注定了隻能在一起,離開了,誰也無法活下去?”雪心傷感地說。


    “那你哥呢?難道他遇到了喜歡的女孩兒也要為了你放棄嗎?”


    “她不會,如果需要,我會嫁給他,我們已經分不開了,分不開了……”雪心不經意間已經哭了起來,而我聽到她這一番深情的表白感動的不行。


    我僅僅把臭丫頭抱在懷中,“雪心,乖,我不會喜歡上任何人的,哥其實早就沒有眷戀了,我會回來就是因為你,所以在哥的心裏現在隻有你,別哭了,哥會一直保護著你的。”


    尹悅明白了我們身上發生的事情,“我回避一下,你們好好整理一下心情。我們一會去凱旋門。”


    尹悅暫時離開了,雪心還在不停地抽泣,現在的她太脆弱了,唯一的依靠隻剩下了我。


    “答應我好嗎,永遠留在我身邊,如果你真的需要一個女人,我嫁給你,好嗎?”從雪心的目光中我沒有看到一絲緊張,她很堅定。


    除了堅定,我看不到任何內容,這丫頭是認真的嗎?雖然很天真,很荒唐,但是我理解,她隻是為了留住我。


    “好。我答應你。”我深吸一口氣,答應了。


    “拉鉤。”她伸出自己的小指。


    我也伸出自己的小指,勾在上麵。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印章。”她的拇指與我的拇指按在一起的那一刻起,我和她就像是天空中的雙子座一樣,永遠無法分開了。


    ——————-----


    凱旋門前。


    吃著尹悅帶給我們的牛角麵包,我們行走在大街上,別有一番風味。


    “怎麽樣,巴黎還不錯吧。”尹悅說。


    “嗯,挺美的。”我說。


    “隻是某些人不懂風情啊。”我無故躺槍。


    “尹悅,你挺好的,沒必要在我一棵樹上吊死。”我發自內心地說。


    “可世上會有第二個你嗎?”她一句話把我問的啞口無言。


    我不再言語,有些事情隻有時間才會改變。


    最後尹悅帶著我們在一家餐廳吃了晚飯,不知道尹悅家裏是做什麽的,她帶我們開的這家餐廳檔次絕對不低,而那服務員似乎很尊敬尹悅,哥們我雖然不精通法語,但交流什麽的還是不成問題的。


    我對她的身份越來越好奇了。


    說實話我覺得法國菜雖然味道不錯,但盤子太小了,對於我們這兩個吃了好幾天盒飯的餓狼來說,確實太少了,尹悅看我們沒吃飽和服務生又叫了三份,其實是雪心餓壞了,我作為特殊修煉者,已經不會有太大影響,但雪心是個普通人,不可能老餓著的。


    結賬的時候她掏出一張鑽石卡,給服務員過了一眼就走了,沒付賬,我更加好奇了,不過有些問題不適合我主動開口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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