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少主單名一個琴,無姓,據說是因為他不知自己父親姓甚名誰,又不願從母姓之因。但事實上,從小他便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誰,後來更知道自己還有一妹妹,之所以不隨父姓亦不跟母姓,無非是因為他太驕傲了。


    他覺得自己資質出眾,天性極佳,日後必成大器,那他的名為何不能成為一姓?


    即是名,又是姓,所以他叫琴。


    至於外界傳言僅僅是傳言而以,至少很多活得比較久,與當事兩人較親密的高人都知道他父親是誰。例如玄明和玄清兩人就肯定清楚,其他一些大乘期的家夥大抵也能猜個大概卻不也確認,就是小姑娘鳳九天,也從小就知道這件事情的。所以之前她提起琴少主用的全是,無塵島的那個家夥。


    語氣中充滿了驕瞞之氣。


    之前白池問她要不要琴少主‘賠償’的法寶之時,她的回答是抬頭問自己哥哥給不給。


    你給,我就要。


    你不給,我就不稀罕。


    兄妹二人第一次交流便以鳳九天的試探為開端,琴少主卻給了小姑娘一個極其滿意的答複。於是在之後的日子裏,眾人都能感覺得出這小丫頭不同的態度。對待溫言這個師兄那是極其崇拜尊敬,而對琴少主卻……態度親近之餘卻又撒嬌耍橫小丫頭氣息十足。


    不清楚內情的吳丹紅思等人甚至都以為他們真要多出個少主夫人來了。


    阿呆負責留守。


    “不出意外我們沒準備同那些笨蛋遇上,撈一票就走,所以你在小院裏呆著,負責緊急情況。”白池抬起頭問,“有問題麽?”


    阿呆搖了搖頭,表示沒有。


    “反正也沒有什麽吸引我的東西,還不如呆在這裏修煉呢,對了……”他問,“丹藥呢?”


    白池:“……”


    縱是他存貨眾多,也經不住這麽吃啊,忍不住的看向白逸之,想著要不等這件事結束讓這人幫著多煉些?哦,吳丹也得煉,兩個人幹活總比一個人快。他這邊想著,白逸之卻是理解錯誤,直接拎出一堆丹藥來。


    問:“要哪種?”


    吳丹瞬間湊了過去。


    阿呆卻是撫額道,“沒有七葉花的花粉,誰吃啊!”


    眾人:“……”


    七葉花的花粉如此珍貴,就是品級極高的丹藥裏麵都不一定有,你這天天當糖丸的吃是不是也太……這麽敗家,估計也隻有白池養得起了吧!


    阿呆搖搖晃晃的回屋了。


    白逸之瞧了瞧琴少主等人,不解道,“之前聽說你們不在意法寶等外物,如今怎麽也要同我們一起去?”他一臉奇怪之色,琴少主卻是顯得比他還奇怪?


    “白給的,不要白不要?”意指為何不要?


    旁邊吳丹緊跟著道,“而且說不準能找出些上品的丹藥來,到時候可以研究一翻。”


    “如果有足夠多的法寶供我來猜,想必我的煉器才能一定能更進一步?”旁邊另一人緊跟著道,“可惜那些長老總舍不得拿來給我拆。”


    白逸之:“……”正常人都不會舍得。


    紅思卻是直指核心。


    “我們這次出來是偷跑出來的,拿些好東西回去想必那些老家夥就能少羅嗦幾句,反正又不麻煩,何樂不為。”


    白逸之:“……”


    真正動手的時候,並非是同那些人一道由正門衝入,而是去了一處傳送陣。白逸之出自掩月宗,又有蘭碩幫忙探查許久,所以本想在前帶路,卻是發現根本不需要,不論是白池還是琴少主,似乎都知道那處地方。


    放好靈石之後,傳送陣啟動,他們便瞬間消失在此地,人已進了掩月宗。


    “若無意外,這裏應該是宗主所居之所。”


    一片安靜,平日裏便也隻有幾個伺候打掃的弟子,今日山門被破,他們更是早早的不知所蹤。白逸之已經率先動身進了前殿,然後再往裏而去,顯然是尋那薑糖去了。琴少主等人拿著地圖,左右看了看尋到方位。


    “那處是百珍樓,想必有不少好東西。”


    小姑娘鳳九天甜甜道,“那就走吧!”


    剩下白池與溫言沒有動,眾人也知他們必有想法便沒有理會,待得分辨清楚方向,白池才起身往一處而去。溫言掃了一眼即將合上的地圖,發現那處應該是水牢,頓時皺了皺眉,難道有什麽白池在意的人被關在那裏?


    水牢陰而潮濕。


    因著陣法的原因,比凡穀界的那些所謂水牢可謂霸道多了,單單是那牢裏流動的水都具有化解靈力的作用,更何論是那關人用的欄杆,看似凡鐵卻是精鋼,陣法加持之下陰寒不說,若從內部碰觸還會有如遭雷擊之感。


    內裏的各種刑具更是不足一一而論。


    白池溫言二人從過道上走過,從一樓一直下到三樓最底處,到了最中央的一處牢房之外,待那些水被散盡。


    之前他便已經開了水伐。


    待那些水流盡之後,才從外麵將牢門打開走了進去。盡管沒有那些可以將人身上靈力散盡的*,這裏麵到底是比外麵過道要陰冷得多。白池不自覺的抖了抖,卻又覺得這陰冷之間似乎有火在燒,整個人極不舒服。


    直到一雙手握住了他的手,這才有些好轉。


    “你知道,為什麽掩月宗的水牢冷得這麽奇怪麽?”他突然開口問。


    溫言搖搖頭。


    事實上玄心宗沒有水牢這種東西,他也從未來過這種地方,先前還以為那種冷中帶著灼燒感是水牢的常態,現下聽來卻似乎並不是這麽回事。


    白池已經言明,“那是因為這下麵有東西。”


    “與火有關?”溫言問。


    白池點了點頭。


    這下麵的東西說起來同白逸之在無邊海得到的那份機緣有些類似。白逸之是水火雙靈根,本身是相克難相融,也因此他才被掩月宗認為無大才,做了‘犧牲品’。但那份機緣卻是強行改變了這一現象,那寒潭之底的東西是水中火。


    自此水火相融,相輔相成,又有異火協助,白逸之的修真之路才徹底開始。


    而這水牢之底的,是冰中火。


    這個名字是白池當時為了讓四大神火名字和諧統一才取的,其實這火更應該叫冰火,或者說是冷火。說是火,但卻能另水結冰,但你要說他不是火,亦是能燒人烤肉不在話下。所以他們站在此地,又冷,卻又莫名的有種灼燒的感覺。


    “掩月宗空占此處多年,卻是得寶山而不知,反而因此異像建了水牢。”


    想想就覺得可惜。


    不過這也是緣份的問題,原著之中這東西他是準備留給大反派的,到時候那人收了異火方才有同主角相戰的能力。隻是……看了一眼自己身邊的溫言,他卻覺得這火最是適合此人,也適合他的劍,他的道。


    火,不暴躁炎熱,反而幽冷,卻並非無害。


    這冰中火,簡直就是為此人而生。


    所以什麽大反派,又不是主角還能讓他猶豫一翻,簡直不用想就直接拋棄,趁著機會準備提前百年將這異火收到手裏。


    “我們下去將它收了。”白池道。


    溫言自然沒有意見。


    事實上兩人在一起做決定的人一直是白池,除去那次關於遇到危險讓他有多遠跑多遠的問題,溫言從未有過不同意見。


    隻不過,“怎麽下去。”他問。


    “……”白池:“我也不知道。”


    完整的寫成書或許會提,但他當初畢竟隻寫出了大綱,就算來此之後有心補全卻也因為身份不同,心境改變而失了味道。所以也隻是清楚那冰中火是在掩月宗水牢之底,也知道是這間牢房之下,但怎麽找卻……


    溫言卻是已經撥劍,“即不知,便問劍。”


    白池往後退了一步。


    別管這辦法有沒有道理,反正他們也沒有其他的辦法,不若試上一試,反正就是不成也沒有什麽損失。


    劍風所過,牆上多了一出劃痕,卻又很快消失。


    水牢的建造材質本就不一般,曆來關的人實力也均不低,尤其這最底最中央的這間,估摸著沒有合體以上的修為根本沒資格進來。那種級別的人都逃不出去的地方,溫言的劍自然不會起到什麽破壞,白池並不意外。


    但……


    三劍之後,地底卻是一陣震動,緊接著,他們便掉了下去。


    白池:“……”


    前奏呢,也不說有個提醒,這麽突然就是他也嚇了一大跳。反應過來之後便要穩住身形,卻是發現自己的手已經被一個人抓住,然後是整個人攬住,落地的時候似乎還在懸空著,直到溫言將他放下才踏上了實地。


    四周還有碎石落地的聲音。


    這動靜絕不是溫言能整出來的,所以……心下警惕,白池覺得這寶貝似乎沒有那麽容易到手,緊接著,他的擔憂便成了真。


    一條蛇慢悠悠的從一處洞口爬了出來。


    看著他們,口吐人言,“一個金丹初期,一個金丹中期。”語氣平淡,卻似乎不乏迷茫,顯然不懂為何這種級別的人物也會出現在這裏。


    白池:“……”


    別管我們是什麽期,我現在隻想知道你是什麽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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