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一句話,白池便準確的猜出了男衫男子的身份,正是他筆下那本書的第一主角,名叫白逸之的那一位。


    後者此時正上下打量著他,目光之中帶著極其明顯的疑惑之色。


    能不疑惑麽。


    白池的那套理論看似凶殘,然而其中卻透著另一種意思。就是白逸之此人不易為敵,若是你倒黴被記恨上了,就趕緊掐死以絕後患。這其中所包含的忌憚之意就是他本人瞧不出來,納虛戒裏的那抹殘魂也會提醒。


    是的,那本書中的主角很俗套的有一個殘魂做師父。


    尚在見到白池之前,白逸之便與他那師父交流了幾翻,猜測著對方究竟是何人,這麽說可是知道了什麽。


    想過數人,但無一不是掩月宗弟子,卻根本未曾想過並不是。


    半蹲在那裏,白池顯然已經有些力竭,隻抬頭掃了他們一眼後便又低下,以手撐地穩住身形鬆了口氣。


    還好是這兩人。


    若是其他的什麽人,少不了可能還要再戰一翻,而以白池目前的狀況,卻是連一招再普通不過的禦水術也是使不出的。


    這情形,當真是狼狽得很,比起他們第一次見麵也是沒有好到哪裏去。


    溫言一雙眸子微沉,隻覺得這模樣子實在礙眼得緊,忍不住便邁步上前給其嘴裏塞了一顆複靈丹,再接著其手腕將自己的靈力緩慢的渡了進去,待饒行一周並未發現其他問題方才作罷。


    之後又幹脆將人一把拎起放到背上,轉身便朝另一邊而去。


    白逸之猶豫一翻,也是隨行跟上。


    他對這二人實在太過好奇,更想弄清楚白池為何如此高看他,難不成是他在什麽地方露出了馬腳不成?


    而在他們離開後不久,這邊便又有數人趕到。


    “這邊看著並無打鬥的痕跡。”其中一人四處掃視一眼後,忍不住道,“如此說來剛才那強烈的靈力波動,怕是從那林子裏傳來的。”


    為首的一人沉默一瞬,立即道,“進去看看。”


    而這時,白池等三人已經在一處柳林之中停下,仔細查看過四周之後白逸之饒了回來,朝著二人道:“周圍並無妖獸居住的痕跡,也沒有查覺到有外人存在,倒是可以在這裏略作休整,等這位道友的靈力恢複。”


    白池從溫言的背上跳下來,獨自清理出一處幹淨的地方,又擺了個坐墊這才坐上去。


    白逸之:“……”


    剛才還一副動都動不了的樣子,現在這麽活崩亂跳的真的是大丈夫?再看向溫言,卻見對方並不見驚奇之色,便忍不住又想起之前那幹脆利落的兩劍。心下好奇,這二人究竟是何身份,哪個宗門出來的變態?


    最重要的是,他們是如何知道他的。


    “……”想了想,他率先出聲道,“在下白逸之,不知二位道友……”


    話未說完,便見白池瞧著他的目光變得十分奇怪,之後更是奇怪的瞧向身邊的溫言,一臉的無語之色盡顯。


    “你沒告訴他?”敢情著你連‘掐死’這話都說了,名字卻還留著?


    溫言自是沒說的。


    之前他遇到白逸之的時候,正是後者同兩個掩月宗弟子大戰之時,他的出現讓三人同時停手瞧了過來。


    “此乃我們宗門內部之事,還望道友行個方便。”其中一人道。


    畢竟他可是金丹初期,修為是不論如何也是力壓這兩人的,因此對方倒也算是客客氣氣,本也可相安無事的。


    隻不過,“你們是掩月宗的?”


    這話問出,那兩人麵色之上多了幾分得色,“是。”他們也不瞞著,“我們乃是掩月宗弄影長老的徒孫。”


    “即如此,那你們可知一個叫白逸之的人。”溫言又問。


    他本是想起了白池的提醒,一時興起想要打探一下這位白姓人氏,卻是發現這話剛出那三人的麵色便是齊齊變了。


    如此反應,讓溫言心下越加好奇,“怎麽回事?”


    他本就比那三人修為要高,此翻更是刻意施放出一些威壓,白逸之尚且還好,那兩位築基中期的修士卻是並不好受。眼見著這般情況,二人對視一眼,由其中一位聲音更為溫和的人略帶試探道:“道友可是同那白逸之有仇?”


    溫言搖了搖頭。


    沒有仇那便極有可能是有舊了,想到這一切這兩人麵色突然發白,忍不住看向立在另一邊的白逸之本人。


    這般反應,溫言哪裏還有不明白的。


    “你就是白逸之?”他轉頭問道。


    白逸之隻得點頭。


    得到確認,溫言便不在多言,伸手撥劍,幹脆利落的出劍將那二人斬於劍下,然後收劍轉身,就那麽瀟灑離去。


    白逸之:“……”


    任他想了數種可能,卻根本沒料到對方會是這種反應。心下奇怪卻是忍不住跟了上去,試圖弄明白究竟是怎麽回事。


    “可能被我纏得煩了,他便說了。”講到這的時候,白逸之刻意停頓了一瞬。


    白池果然忍不住問,“他說什麽了?”


    “他說你跟他提過我。”頓了下,白逸之補充道,“說是讓他不要招惹到我,若是不甚真招惹上了,便直接掐死。”


    說這話的時候,他的目光緊緊的落在白池身上。


    到底溫言說這話的時候目光之中的嫌棄之色太過明顯,他不敢肯定這人是不是煩透了隨便找了一個借口嚇他。


    隻見白池一臉了然之色,竟是突然笑了。


    “這倒是像他能幹出來的事情。”想了想他又道,“是不是後麵還有什麽,讓你離他遠一些,免得覺得你招惹到他了,當真出手一把掐死你?”


    白逸之:“……”簡直神了。


    如此他越發不敢肯定,白池到底是當真說過這樣的話,還是單純的隻是溫言嫌棄他,隨口說出來嚇他的。


    白池卻是已經抬頭看向溫言,眯著眼睛笑得一臉的意味深長。


    這人當真是有趣,想到那日他對姚晴說的那句‘你也不應當勾引我,因為我也對你沒興趣’,他便大抵猜出會有這麽一句,卻沒想到竟然真的說了。


    再回頭看向白逸之,語氣間也不由多了幾分笑意,“我二人的姓名便是沒有說過,你也應當猜得出來。”說這話時,他還指了指自己的臉頰與嘴唇,上麵的作口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卻還是有牙印存在尚未消得幹淨。


    “你……”白逸之震驚不已,“你是白池?”


    那一日晚間,白池與溫言的事跡幾乎傳遍了,就連他也聽到一些。隻不過他卻未曾將其與眼前的人聯係起來,盡管其臉上看似有傷,但實在與傳聞之中差距太大,所以……他之前壓根沒有朝這個方向去想。


    此翻一被提醒哪還能不明白。


    怪不得他想破腦袋也尚未想出哪一處宗門同時有兩位如此變態的人物,卻不想這兩人本就不是同一宗門的。


    再看向白池二人時,就連目光也透著幾分不同。


    畢竟同宗師兄弟之間像他們二人這般信任的也極其少見,更何況是這般相識沒多久的。要知道剛剛溫言喂白池丹藥時後者可是毫不猶豫的吃了,就連對方的靈力入體幫忙梳理白池也是十分放心的接受了,要知道若是當時溫言起了什麽不好的心思,隻瞬間就能將他給毀了。


    白逸之忍不住多瞧了幾眼這傳言中‘勾搭’到一起的二人。


    白池懶懶的坐在墊子上,那副樣子沒有半點修真之人的‘坐’樣,而溫言就站在他旁邊的不遠處,保持著伸手就能夠到的距離。看起來並不像能激烈到咬出牙印般的親近黏膩,但要說他們倆人毫無關係,也是不會有人信的。


    而且……兩人之間似乎流轉著一絲若有若無的默契。


    這似乎並不該是兩個剛認識沒多久的人便有的,但這二人一個呆在淩霄峰,另一人遠在玄心宗,之前本該沒有交集才是。


    “會不會……白池之前在大陸上例煉過。”白逸之忍不住在意識裏問自己的師父。


    實在是隻有這樣才能解釋白池與溫言之前便認識,便懷有默契的說法,也能解釋對方為什麽會知道並不出名的他。越想越覺得這個可能性十分靠譜,白逸之等著自家師父讚同,卻是不想對方開口說的卻並不是這件事情,而是:


    “有人朝這邊來了,還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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