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歸元雷再強也不過是築基升金丹時的雷劫,就像考試時出的題通常分簡單與困難兩種,但再如何也不可能在小學考場上看到高中試題一般。


    再難的題也難不倒學霸,再強的雷也劈不死天才。


    從某種方麵來說,溫言本身就是一個天才。修真界的年青一代之中他雖不能說排在榜首,卻也是出不了前五的。


    他的實力毋庸質疑。


    就算‘陰差陽錯’天劫的程度突然變強,但在白池親手所布的五行陣法之中,溫言揮出的劍明顯已經從容許多,也更加的一往無前。


    對於劍修來說,天劫更大的好處在於磨煉劍意。


    白池眯了眯眼。


    坐在旁邊,他比那些還在觀望卻被雷劫擋住了神識的修士更容易感覺到這股變化。再一次的他認識到,這個世界已經不僅僅隻是小說。


    許多他沒提到,沒有想到的東西都在自動補全。


    而他本人現在正在‘陪’著一位劍修渡劫,這悠關生死,絕不是他敲幾下鍵盤洋洋灑灑幾千就可以結束的。


    “第二十七道。”


    四九小天劫一共三十六道,前麵二十七道威力相近並無差別,真正的危機其實在這剩下的九道之中,而白池一開始也是準備讓溫言這個時候才進去陣中的。但事實卻是在第二十道的時候他就已經將人拉入了小五行陣,因為他知道那時候還不到把對方逼到絕境的地步。


    真正的絕境現在才剛剛要開始。


    溫言劍意正盛。


    明顯更為強勢的第一道雷就這樣在他的劍中消散大半,剩餘的同之前一般打在二人身上。雖然比例相同,但白池明顯感覺到強度同之前完全不能比。


    這才是第一道。


    白池心中不斷的思量計算,以求用自己那堪比計算機的腦子計算出這雷劫的傷害程度,以及之後他該在何時使出什麽手段。這些斷不能早一分也不能晚一分,早了可能有些浪費等不到後續,晚了卻有可能已經被雷劈死了。


    溫言依舊在揮劍。


    在‘調戲’完他之後,對方便一直重複著一個動作,揮完的空當便抬頭望天,眼睜睜的再看著那劫雲聚集,再度打下。


    不得不承認,這模樣很裝。


    但這隻是白池的感知,外麵正在圍觀的那群前輩高人們卻是正一臉羨慕嫉妒恨的看著玄明,這樣的徒弟怎麽不是他們的。


    還剩六道。


    白池開始倒數,卻也在同時發現自己撐的已經不易。他跟溫言不同,溫言是高考時突然發現出題的人實在太不是人,這題目怎麽這麽難。他卻是實實在在的一個高一生突然間被拉到了考場,試問裏麵的題他又會幾道?


    換個人怕早就撐不住了。


    但他不同,身為那本書的作者,白池自是知道許多他這個身份這個年紀不該知道的事情,對這個世界的諸多法則也更為清楚明白。


    所以他能布出那個小五行陣。


    也之所以,能在發現這次所謂的雷劫是九重歸元雷之後他依舊能迅速算計布置好一切,因為他知道如何才能最大限度的保證他們成功渡劫。


    但真正做下來,還是比想像中的難。


    轉眼又已經過了三道,白池撐不住悶哼出聲,就連溫言也一副再站不穩的模樣。那小五行陣已經徹底耗光了靈力,身為陣眼的那件法寶也碎裂開來。


    也在這時,有人注意到了一直窩在一邊的白池。


    “樂正楓的那個兒子竟然還活著?”其中一位合體期的修士驚訝道,“他竟能撐到現在,雖說有溫言擋去了大部分雷劫,卻也當真不易了。”


    眾人的注意力立時集中了過來。


    “他剛剛可是又用了什麽法寶?”有人試圖找出原因。


    他們的目光均集中在溫言身上,對這個黑炭一般的‘土豪’,神人樂正楓的兒子倒是沒怎麽在意,因此也不太確定。


    白池正在學著溫言一般,仰頭望天。


    如試卷上的題目總是越後麵的越難,最後的更是幾道大題一般,這最後三道歸元雷可並不如何好對付。


    另一邊玄清卻是整個人都驚呆了。


    聽著身邊那群合體期修士們的討論,他突然想到在這之前他與眾人可能是一個想法,就不由覺得自己簡直傻到家了,簡直二得不能再二。一直緊緊盯著白池渡劫的他自然發現了許多問題,但就在剛剛他也沒太在意,隻覺得這少年不若傳言一般。但真的隻認為有點兒強,現在稍一串連,才知道這哪是有點兒強,分明就是強得離譜。


    此刻他終於明白,為什麽自家師侄挨的會是這九重歸元雷了。


    一點兒也不冤。


    先不說普通的築基初期怎麽能在這等雷劫下撐到現在,就剛剛他仔細想了一翻就發現,從一開始這人所做的每一步都是算計好的。


    先是布陣。


    最先的雷劫威力不大,溫言又是滿狀態不說還順手給他用了一件護身法寶,如此他自然可以安心的布陣。陣成了便將法寶當了陣眼,雖失了庇護卻可以慢慢的適應這雷劫,況且有著陣法相護性命自然無憂。


    如此一直到二十道雷之後。


    玄清眼睜睜的看著白池看了自家師侄好幾次,最後才將人拉入陣中,想必這個時機也是算好的,隻不過看樣子其以為自家師侄還能多撐會兒?


    你以為這歸元雷是你那父親樂正楓渡的那種麽,劈個百八十道都不一定死人的?


    除去這一點,這個少年一直做的很正確。


    而事實也證明,這個叫白池的家夥一步步的適應了雷劫的力量,並且讓自己成功的活到了現在。不說實力,光是這份心性就足以讓上天降個比他那父親樂正楓強個百八十倍的天雷了。


    “他這是……”


    就聽有合體期的修士疑惑道,就連那些大乘期的也忍不住將目光轉向白池,就連玄清這個一直關注著對方的人都忍不住有些奇怪。


    白池現在的身邊並沒有小五行陣。


    溫言揮劍的姿勢雖然不變,力道也要更大,但這倒數第三道雷劫必然也很強,因此隻打散了一半,剩下的就那麽全劈了下來。


    他整個人被震得一個退了兩步。


    白池比他更慘。


    一口鮮血吐出,他整個人險些就那麽栽倒在地,還是身側的溫言眼急手快的扶了他一把,自個兒卻因此險些摔倒。


    當時已經有修士暗暗搖頭。


    這九重歸元劫好是好,但也得有命享受,依他的眼力來看,指不定這兩人就再渡不過去了。畢竟就算還剩最後一道,卻也比之前的十道還要難對付。更何況,現下可是還剩下兩道呢。


    驚呼聲便是在這時發出的。


    因為眾人發現白池竟然站起來了。


    “如果你覺得自己很難受,那麽往往這種感覺會被更加無限的放大。”極輕聲的,他說:“相同的,如果此時你覺得自己很弱,那麽你就會更弱。”


    “你弱。”抬手指了指天,白池接著道,“它便更強。”


    溫言突然轉頭看他,眼神說不出的幽黑深邃,“你覺得我很弱?”下一秒,淩厲的劍便帶著一股一往無前的氣勢斬了出去。


    白池:“……”


    一瞬間,他便被那道雷剩餘的力道劈得跌坐在底。


    感受著這同前一道幾乎相同的力量,白池便知道溫言這一劍擋去的絕不僅隻是一半,而是比之前還要多一些的力道。


    他的眼睛亮了一瞬。


    於是,下一秒,溫某人就聽得某姓白的無賴說:“如果撐不住就握著我的手,這最後一道我還對付得了。”


    看著伸過來的根根‘黑炭’,溫言的臉瞬間便黑了。


    難不成他還不如一個築基初期的修士?


    “管好你自己。”溫某人沒好氣道。


    白池慢悠悠的收回手,不緊不慢的應聲。然後迅速運轉靈力準備迎接下一道,也是最後最強的一道天雷。


    越到最後,雷劫凝聚得越慢,卻也越強。


    玄明緊緊的盯著正在渡劫的溫言,那目光看得玄清直以為下一秒他會衝上去將雷劫擋了。好在他這師弟一向最不缺的就是冷靜,這時候自然也是知曉那樣並不是在幫徒弟,因此隻是一直緊緊的盯著,完全一副一有不對就會衝上去的模樣。


    那邊溫言已經開始揮劍。


    這一劍他從那道雷初現便開始揮,不快,相反很慢,也更沉重,一直到一劍一雷相撞的那一刻,他整個人都似要被震飛。而他之所以還呆在那處,是因為身邊不知何時站起來的白池拎住了他,就像他之前拎對方那樣抓著衣領的拎著他。


    之後是那道雷的餘威,再然後便似乎聽得耳旁有人在秋後算帳,那聲音十分悲憤的吼著:“老子還不到被雷劈的時候,你tm……”


    話音皺停,身上卻突然壓了一個人事不知的‘重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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