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安禾睜開了眼睛。


    想直起身來,可是“咯吱咯吱”幾聲關節脆響,讓安禾頓時停下了動作。


    唔——好痛!


    “芳菲?芳菲?——”


    習慣性的開口,可是無人回應,一地寂靜。


    安禾這才聚焦了目光,看清了自己所處的地方。


    環顧四周,昨晚的一切都不是夢,還是那個石洞,焦儂睡在她的身邊,麵目安和,似乎隻是安靜的睡著了。


    心頭惶然。


    安禾休息了一下,活動活動關節,連忙伸手再去探探焦儂的體溫,當感覺到體溫正常的時候,她自己都沒意識到,自己有多開心。


    站起身子,頭暈眩了一下,扶著牆,一步一步走向洞外,大雨已經消停下來,隻是清晨的涼意,激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嘶——”涼風一飄,安禾凍得手都發紫,連忙身子縮回洞內,才舒緩些許。


    昨夜的狼狽不堪,猶記憶猶新,現在雖然天地間一片寂靜,還是免不了心裏的餘悸。


    又冷又餓,身子還發著燒,安禾苦笑一下,也不知道芳菲什麽時候,才能找到這裏,她在洞外做了一個明顯的標記,希望芳菲能認得。


    又靠著焦儂坐下來,男人一頭烏黑濃密的頭發,散亂一地,長眉如劍,平日裏最好看的眸子閉了起來,一雙薄唇緊緊抿著,麵色蒼白。


    安禾靜靜打量著,這樣的安靜的男人,沒有了平日裏那股傻氣,即使仍在昏迷當中,存在感也不容忽視。


    “水——水—渴——”


    忽的,男人薄唇微張,眉頭死死皺著,似乎將醒未醒,安禾神經一刹間緊張起來,凝神細聽,才聽清了細若蚊喃的音色。


    “哦,水,對,水,你渴了,我給你弄水去,你等等!”


    就算還沒有清醒過來,但是焦儂已經度過了最危險的時候,現在又要喝水,絕對是性命無虞了,安禾激動的連話都說不利索,急匆匆就往洞外跑去。


    剛一出來,冷風澆灌,安禾哆嗦著身子,腦袋也昏昏沉沉,走幾步就摔一下,地上大雨摧殘的殘枝,幾乎劃遍了她嬌嫩的身體,但是她就是倔強的不想放棄,因為她知道,自己能為那個傻大個做的,真的不多。


    昨晚那樣深的傷痕,肯定比她的還要痛。


    大雨過後,林子裏溪流縱橫交錯,水源並不難找,可是這些溪水經過雨水的洗禮,渾濁不堪,還沒有完全沉澱下來,根本就不能直接飲用。


    若是把這樣的水,給傻大個喝了,隻怕會發生感染,甚至是瘟疫。


    安禾就算再心急,也冒不得險。


    可眼下整片林子都是如此,她有哪裏去找幹淨的水源?


    終於,在幾乎踏遍半個林子之後,安禾身子癱軟在地,她真的沒力氣了,繞不出林子,又找不到水源,饑寒交迫,衣不裹體,焦儂尚在昏迷——


    芳菲若再不找來,隻怕她也撐不下去了。


    安禾的腦袋隨著澆灌的冷風,慢慢昏沉起來。


    “小姐——”


    “小姐——”


    這邊的芳菲,亦是整夜未眠,昨夜雨下得大,她也在寺廟裏來來回回找了個遍,不止小姐沒了蹤影,就連那個焦儂都不見了,可不叫人擔心。


    這一大早,她就遣人下山去,想通知老爺夫人,她一個婢子,出了這樣的事,自當難辭其咎,可是小姐下落未卜,她又沒什麽人手去尋,隻能告知夫人了。


    但是哪裏知道,那前去送信的人,還沒跨出塔廟的門,就被一個小師父,恭恭敬敬的給請了回來。


    說是這兩天廟內靜修,需要閉廟幾日,來往人等不論是誰,都不得擅自出入,否則就是冒犯了土地神,遭人譴責詬病。


    這樣的說辭,簡直荒謬至極,以前可從未聽說過有這項規矩,饒是芳菲一個婢子,也察覺到了事情的不對勁,小姐才剛剛失蹤,廟裏就靜修閉廟,也太巧合了些。


    這麽一估摸,芳菲心下豈能不急,小姐現在肯定是遇上了什麽麻煩。


    可是現在她身在廟內,連給老爺夫人通風報信都不成,又去哪裏找小姐?


    正琢磨著辦法,沒想到嘉城王爺就來了。


    她雖在內心不喜嘉城王爺,可畢竟,現在也隻有嘉城王爺能夠救得了小姐了。


    芳菲便把事情的緣由全都告訴了唐成豎,唐成豎一聽,同樣十分著急,隱隱還有些惱怒。


    他今日特意來這麽早,是想著邀約安禾一起去後山賞花,山上早晨的花,才是最美麗的,含苞待放,嬌脆欲滴,他此番也是想討安禾的歡心,哪裏知道安禾出了這樣大的事情。


    聽見寺廟今日起閉廟靜修,唐成豎不屑的冷哼了一聲,簡直胡扯!


    但是此時,最要緊的,還是找到安禾。


    芳菲那婢子說,昨夜差不多已經將整個寺廟給走了個遍,也沒尋見,唐成豎第一時間就想到了,安能大師清修的竹林。


    那片竹林修建的時候,雖然是謝家自願花重金修建,但是卻是安能大師的意思,明麵上說是清修,裏麵卻建得彎彎繞繞,障礙繁多,這其中的意味,就難以言說了。


    一番思量,答案就在眼下。


    唐成豎立馬調遣自己身邊所有的侍衛,大肆搜林。


    弄成這樣大的動靜,也就是想告訴那個躲在暗地裏的人,謝安禾是他唐成豎的女人,他唐成豎再不濟,也有個王爺的名頭,事情做得太過火,一下子把謝家和皇家同時得罪,那可就不太妙了。


    秦豐的野心是足夠大,但也得看他能不能一口吞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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