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禾日日聽著外麵人來人往,自己卻半步也行不得。


    “芳菲,你說,母親會把我關到何日?”


    終於是耐不住了性子。


    “這——小姐,恐怕,沒有個十天半個月,等外麵風平浪靜,您是出不去呀!”


    芳菲為難的開口,略有吞吞吐吐,其實夫人讓小姐閉門不出,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這是冷處理,如今這件事,在外邊兒鬧得沸沸揚揚,人都被帶上了禮堂,證據確鑿,夫人也無法反駁,隻能等外麵的風聲息了。


    安禾聞言心中煩悶,若是再待上個十天半個月,隻怕會憋死她,不行,她必須現在就出去,見見那男人,親口問他到底怎麽回事。


    那日混亂,她心思煩擾,這幾日靜下心來,才發覺很多事情都想岔了,這出鬧劇破綻很多,她必須得親口問問他才甘心。


    又過了好一會兒,門外竟傳來絲絲的動靜,像是有人輕輕敲著門,又像是顧忌著被別人聽到,不敢太大聲。


    “安禾——安禾—”


    有人在呼喚她的名字,那聲音竟萬分熟悉。


    安禾一愣,是正遠哥哥,他怎麽來了?


    看著門外隱約的人影,那輪廓確是有人坐在椅子上,是正遠哥哥無疑!


    “正遠哥哥——你怎麽來了?”壓下心中驚喜,輕手輕腳躡去門邊詢問。


    謝正遠坐在門外,笑得一臉寵溺,“傻丫頭,短短幾日你就受了這麽些委屈,我怎麽能不來看看你?”


    安禾聽了,隻覺得心中委屈更甚,她就算心智再堅定,就算一直告誡自己,都是自己的錯,才造成如今的局麵,可是畢竟她還未成婚,就被退了親,這樣的事情,如何能夠受的來?


    吸了吸鼻子,安禾蹙著眉,再次開口,“可是,我現在被母親關在房中,恐怕還要過一段時間,才能放出來,正遠哥哥,你能否幫我個忙?”


    盡管看不見外麵的人容貌,安禾仍舊一臉殷切,盯著那個隱約的人影。


    “你是想讓我放你出來?”沒有絲毫遲疑,顯然一下子就猜中了她的心思。


    “正遠哥哥,你能答應我嗎?我保證,隻出去一小會兒,屆時你再把我關起來,這件事情,不會有人知道的。”


    聲音裏麵撒嬌的意味十分明顯,外麵的謝正遠,聽著久違的嬌俏聲,再硬的心腸也軟了三分,歎了口氣,罷了,既然想好來看她,自當滿足她的所有願望。


    指使身邊隨侍的人,去找個老鎖匠過來開鎖,隻不過一會兒的功夫,安禾就出現在他麵前。


    麵前的美嬌娥,因為多日不見陽光,膚色蒼白,眼下的烏黑甚重,身形也瘦弱了許多,隻是那一雙大大的杏眼裏麵,全都是他的倒影。


    安禾沒想到,正遠哥哥竟真有這樣的本事,自己求助他,隻因為他是第一個來探望的人,自己也不過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而已,沒想到這麽快,就有了成效。


    “正遠哥哥!”


    安禾幾經周折,終於重見天日,內心的欣喜自然不必言說,一打開門,就像是脫了籠的鳥一般,撲進了端坐著的謝正遠懷裏。


    一陣香風,他日思夜想的人,現在在他懷裏,這個認知,讓謝正遠全身僵硬起來,感受著安禾柔軟的身體,嘴唇幾閉幾合間,終是沒說出話來。


    抱夠了,安禾滿足的離了正遠哥哥的懷抱,心思急切的,想要去看一看,那個毀了她婚禮的人。


    “正遠哥哥,你可知道,焦儂被母親關在哪裏?”


    謝正遠斂唇,一臉疑問,“焦儂是誰?”


    安禾還真被問倒了,一時之間,也不知該如何回答。


    身邊的芳菲卻看得著急,她們時間不多,再過一會兒的功夫,怕是送餐的婢子們就要來了,耽擱不得。


    “就是那日禮堂之上,擾亂小姐婚禮的男人。”


    安禾回頭瞪了一眼芳菲,卻沒反駁。


    謝正遠盯著麵前目光閃躲的安禾,神情苦澀,半晌開口,“婢子們愛嚼舌根,我確實聽說了,據說是被關在一間小柴房裏麵。”


    停頓片刻,又道“你這是要去看他?”最後這句話輕不可聞,安禾也沒能聽見。


    聽到是關在小柴房裏邊,安禾心裏就有了底,府裏犯錯的婢子侍從,都會被關在後院的柴房。


    一眾人抄著小路,又有謝正遠的幫助,安禾很輕易就進去了柴房。


    同樣一連被關了幾日,焦儂的待遇卻沒安禾那麽好,一日隻有一餐,還是稀的,就連水都少得可憐。


    焦儂餓虛了身子,正覺得口中幹燥,於是打算起來喝點水,可一站起來,便是頭暈眼花,渾身虛軟。


    即便如此,他還是敏銳的聽到外頭有聲音。


    隨後門被打開了,一絲光線射進來,刺的焦儂眼睛都睜不開,好不容易適應了陽光,那人又把門給關上了,焦儂睜開眼,麵前熟悉的容貌讓他覺得自己是餓糊塗了——怕是出現了幻覺,可到底還是按捺不住,仔細的瞧了又瞧。


    眼睛睜閉之間,麵前之人依舊沒有消失,反而直釘釘站在那裏,一動不動,任他打量。


    安禾目光也落在焦儂身上,那日慌張,都沒來得及仔細看他,現在看起來,這男人確實變化了好多,麵容比以前更加成熟,褪去青澀,有著一股男人的味道,身量也更加挺拔高大了,站在她的麵前,竟像是一座大山,不可撼動。


    隻是他唇色慘白,甚至幹裂,身體也是扶著牆,才不至於倒下去,如此高大力量的身軀,現在卻比她還要羸弱,安禾皺眉,尋思著,府裏的下人是不是虐待過他?


    這種想法稍縱即逝,就算是真的,那又如何?他壞了她的婚事,毀了她的名聲,她這輩子都栽在他手裏了,現在就當出出氣了,讓他知道她的厲害!


    心裏是這麽想的,可是麵前這人實在是太羸弱了,真是怕自己一句話還沒問,他就倒下去了,豈不尷尬,安禾隻好不情願的走到門口,吩咐外麵的芳菲,讓她拿點吃食過來。


    待男人吃飽喝足,安禾硬起嗓音,做出一副審問的樣子,“喂!吃飽了吧?吃飽了就回答我的話,說,那天到底是誰指使你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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