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大俠,我不敢瞞你!”


    麵前幾名婦人見到了楊顯的手段之後,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聽楊顯詢問背後指使之人,幾名婦人再也不敢隱瞞,生恐楊顯一個不耐煩,長劍便斬了過來。


    “說,是誰讓你們來的?”


    楊顯手持利刃,語氣淡淡:“公義為先,私事放後!剛才殺你們是為了公義,現在才是私事!”


    他看向麵前的幾名婦人,“到底是誰讓你們來的?”


    一名婦人哆哆嗦嗦道:“是堡主老爺派人讓我們來的,他們說你是儒門門主,愛惜什麽清譽,定然不會對我們這些女人孩子動手,說萬一我們來晚了,恐怕我家老爺真的就要被你殺了!”


    她說到這裏嚎啕大哭,“我說不來,她們偏要來,如今倒好,本來自家漢子倒吊在此頂多受點皮肉之苦,如今卻是陰陽兩隔!”


    她咬牙切齒道:“都是這些賤人害的!若不是她們鼓噪著要來,我家漢子怎能就此身死?”


    她說話間猛然撲向旁邊的一名盛裝婦人,屈起手指抓向她的麵門,“賤婢,現在大家的漢子都沒了,你是不是滿意了?”


    盛裝婦人被她撲到在地,瞬間抓的滿臉開花,在地上翻滾嚎叫道:“這是堡主老爺的吩咐,我怎敢不遵?”


    兩人在地上嚎叫翻滾,不住廝打,轉眼間頭發也散了,衣服也破了,狼狽不堪。


    “堡主?是城主罷?”


    聽到這些婦人的說辭,楊顯點了點頭,“也對,也隻有他們這些忠貞結義的理學弟子才會想出這麽一個法子來。”


    楊顯身為當代的儒門門主,一舉一動都影響深遠。


    今天這些人他一個處理不當,便會對整個隱學一脈照成極其不好的影響。


    他若是將今日這些人全都斬殺,那給人傳遞的信息就是,“儒門門主楊顯,為人心狠手辣,殺人如麻,非是傳統儒門的中庸謙和之輩。”


    而他若是將這些人都放掉,揭過不提,那麽給人的形象便是“軟弱可欺,不過爾爾。”


    特別是這些女子,若是因為這些女子的跪求而放過她們的漢子,那麽楊顯給人的感覺就是心軟無能之輩,成不了大事。


    而若是將這些女子盡數斬殺,那就是殺戮成性,連婦孺之輩也下得去手,自然是入了魔道,不配做儒門門主。


    反正無論楊顯怎麽做,都很難做的圓滿。


    今天鬧事的這些人雖然沒有一個武道高深之輩,但對楊顯產生的威脅比一些武道高手還要大的多。


    隻要他處理這件事稍有漏洞,恐怕眾口鑠金之下,便是他日後成就大宗師,也難洗此刻汙名。


    好在楊顯行事雖然快意恩仇,但卻從不曾有超過底線之事。


    傳統儒門弟子講究以德報德,以直報怨,所謂十世之仇尤可報之,與如今理學一脈宣揚的“以德報怨”恰好相反。


    楊顯今日行徑與整個大周朝的所宣揚的品性道德都有著極大的不同。


    可以想象,一旦今日之事流傳天下,不知將有多少百姓說他殘忍好殺,不懂得“以德報怨”,也不知道有多少理學門徒說他心胸狹窄,不懂得“宰相肚子裏能撐船”,將他描繪成嗜血殺人的狂徒。


    這已經是無解之局。


    除非楊顯將現場所有人都殺掉,且將這幕後的虎頭堡堡主給殺掉,這才有可能將此事掩蓋。


    但以楊顯的為人,怎麽可能會做出這種事情?


    所以他才說這背後之人是個高人。


    “嘿嘿,生平隻做快意事,管他背後何人說!楊某此心光明,何懼千古罵名!”


    站在酒樓門前略一沉思,楊顯雙目之中光芒吞吐,“倒是要見一見這名城主到底是個什麽樣子的人!”


    他看向麵前的婦人,“虎頭堡城主叫什麽名字?住在哪裏?”


    正在廝打的兩名婦人停止了在地上打滾的動作,一名健壯婦人抬頭道:“堡主老爺叫胡靈泉,平時就住在城主府內。”


    “很好!”


    楊顯懶得管地上還在廝打的幾個潑婦,低頭對身邊的蕭輕語道:“輕語,我本來是不想讓你見到這諸多血腥,但人生在世,總要見識一點殘酷的事情。”


    他拉住蕭輕語的小手,道:“我要再去殺幾個人,你跟不跟我去?”


    蕭輕語笑道:“哎呀,你都拉住我的手了,我能說不去麽?”


    她抱住楊顯的胳膊,輕聲道:“顯哥哥,咱們不要殺這麽多人好不好?我看著好害怕!”


    楊顯歎道:“人無傷虎意,虎有傷人心!有時候事情沒有這麽簡單!”


    他問清楚胡靈泉所在的地方之後,抱起蕭輕語一聲長嘯,身子在酒樓之內倏然消失。


    虎頭堡城主府中,城主胡靈泉正坐在院子裏飲酒聽曲,在他麵前正有一個小小的戲台子,戲台子上一名女子正咿咿呀呀的扭著腰肢唱小曲兒,唱的是字正腔圓,聲音柔美動聽,如同一隻無形的小手在人的心中輕輕撫摸,使人聽得心神俱醉,骨酥筋麻。


    “好!”


    聽到高興處,胡靈泉鼓掌叫好,從懷裏掏出一塊銀錁子,扔向戲台,“賞!”


    正在唱戲的戲子看到台上的銀錁子後,身子作勢微微行禮,口中唱腔卻是不停,對著胡靈泉接連飛了幾個媚眼,眼中如欲冒出水來。


    胡靈泉看的心神俱醉,一個勁的高聲叫好,轉頭對身邊的下人吩咐道:“回頭給這小婊砸說一下,今天晚上好好洗洗啊,老爺我要策馬奔騰,練練腰力!”


    下人點頭記下,“是,老爺!回頭我就告訴她!”


    此時院子裏聽戲的隻有他一個人,但他麵前的桌子上卻是擺了兩副碗筷,桌上擺了不少菜肴,極為豐盛。


    他似乎正在等候某一個客人的到來。


    “老爺,您都在太陽下等了好半天了,您這客人到底還來不來了?”


    他身邊的家仆見胡靈泉在酒桌前冒了一頭細汗,心中頗為好奇,“到底是什麽人物值得您這麽候著?”


    “大膽!”


    胡靈泉瞪了身邊仆人一眼,一腳將他踹了出去,“老爺的事情你也敢問?”


    他將手中折扇“刷”的打開,嘿嘿笑道:“今日我這位客人若是不來,老爺我就算是瞎了眼……”


    “哦,胡大人這是特意在等我麽?”


    胡靈泉一句話尚未說完,眼前一花,楊顯與蕭輕語已經出現在了他的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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