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世界,自上古伊始,便有神文傳世,但因為神文威力驚人,每一個字都代表一種大道本源之力,因此被上古大種族所把持,秘不示人。


    後來人族崛起,推翻了各族,將一些上古大族趕出天外,收複大地,將這些神文也收為己用。


    隻是上古神文極為難學,資質稍差一點的種族就難以掌握,能夠學會文字之人,萬年中無一。


    而且因為上古之時的一場大變故,有一股冥冥中的力量使得人族無論是從肉身還是智慧,都是一代不如一代,


    後來便有人族先賢將神文改變,削去神文中的規則之力,隻保留其字麵意思,轉化為普通人類也能學習的文字,如此一來,文字典籍才得以流傳下來。


    但即便是這些簡化的神文,也不是一般百姓所能學習,隻有人類中的高層人物才有資格研習,絕不會對下層百姓開放。


    上古到中古,文字一直被視為智慧與地位的象征,無論是妖族人族,都是看管的極為嚴密,極少會將之傳授給下層種族學習。


    這種情況綿延萬載,直到儒家子弟的出現。


    儒門老祖是第一個有教無類,第一個將文字傳給萬族之人。


    所謂布道天下,走遊四方,說的就是儒門老祖與他幾個誌同道合的好友一起講文字傳播的過程。


    也就因為有了儒家老祖這一場舉動,才使得天下百姓有了識文斷字的機會,這打破了世家貴族對文字的壟斷,開啟了諸子百家學術思想上的大爆發與大辯論。


    諸子百家的學術思想也大都是在儒門之後興起的。


    也就因為這個原因,無論中古諸子如何互相爭論,如何互相仇視,但卻從未有過一家敢對儒門不敬。


    這也奠定了儒門為百家之首的基礎。


    之後幾萬年來,儒家與諸子學說一直互相促進互相幫扶,極少會發生衝突,在所有門派學說之中,隻有儒家保持在絕對中立的地位,居中調停諸多門派的矛盾,地位超然。


    直到千年之前理學興起,打壓百家子弟,諸子百家眾人方才與儒門正式鬧翻,便是傳統儒門也受了池魚之殃,一直到現在還有些許芥蒂。


    因為儒門勢大,把持朝綱,天下十九州之地士子紛紛興建祭祀儒家先賢的廟宇,而這廟宇便被稱之為文廟。


    儒家子弟對入駐文廟得受犧牲供奉的要求極為嚴格,便是曆代儒門門主也鮮有資格配享供奉。


    文廟中所受供奉的都是儒家初代門主及其友人與弟子,要麽就是史上做出極大功業的儒家門人。


    隻有立功立德立言立身,真真正正的做到了儒家士子所說的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之後,才有資格進入文廟。


    能夠在身死之後進入文廟,這儒家眾人來說,可謂是千古榮耀。


    而每個儒門弟子隻要有時間,一般都會去文廟祭拜先賢,傳統儒門中人更是如此,而作為一門之主的楊顯,則更是要祭拜一番。


    青州青陽府。


    青州方圓萬裏,青陽府便是整個青州的中心所在,與其餘的州府一樣,在青陽府城裏,也修建有一座大大的文廟。


    這座文廟占地千畝,修建的及其宏偉氣派,每日裏前來祭拜之人絡繹不絕。


    這一日青陽府主蘇子修正陪著恩師在廟內閑談,忽聽到廟外一陣喧嘩,間雜吵鬧之聲,聽聲音似乎是響在在大門之外。


    “子修啊,外麵這是什麽動靜?”


    正在蘇子修對麵喝茶的老者放下手中茶盞,笑道:“倒是稀奇了,怎麽還有人敢在聖廟門口生事?”


    蘇子修老臉一紅,放下茶盞起身道:“子修治下不嚴,讓老師見笑了!”


    他衝老者躬身一禮,道:“老師且自休息,學生去去就來!”


    他轉過身後,一霎時怒氣滿胸,臉色鐵青,心道:“這些士子一把年紀,都活到狗身上去了!文廟這是什麽地方,竟敢在這裏大聲喧嘩,難道文士冠也不想要了麽!”


    儒門規矩,若門人弟子行年二十,便即加冠,加冠便是成年。


    一般加冠都是由師長來主持,但若是儒家弟子犯了大錯,師門中人便可以摘去他的頭冠,逐出師門。


    摘冠乃是儒家弟子最為恥辱的處置方式,有些儒生寧肯身死,也不願將頭冠摘下。


    老者見蘇子修轉身大步前行,嗬嗬笑道:“都四十多歲的人了,養氣功夫怎麽還這麽不行?你這般怒氣衝衝的出去,讓一眾士子如何看待?你還真打算摘去他們的文冠不成?”


    蘇子修身子一顫,轉身向老者彎腰道:“多謝老師教誨,學生明白了!”


    他再次直起腰來時,滿臉怒色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卻是麵沉如水,一臉威嚴肅穆之色,轉身前行也變得不再匆忙,而是慢慢踱了過去。


    此時文廟的大門之外,正有一群士子堵在門口,對一個人指指點點,大聲嗬斥。


    文廟大門兩邊本來有著用千年桃木刻著一副對聯,上聯是:仁義禮智信。


    下聯是:天地君親師。


    但此時寫著“天地君親師”五個字的下聯卻被一個叫花子摘了下來,一拳打的粉碎。


    這個叫花子打碎桃木聯之後,非但不跑,反而渾若無事的繼續向廟門裏麵闖去。


    此時正當下午,廟門口來往士子眾多,見到這叫花子如此行徑,哪個能忍?


    當下紛紛上前製止,有脾氣大的士子當即捋胳膊挽袖子便要與這個叫花子廝打,卻被這名小叫花隨手扔出幾丈遠,摔在地上不知高低。


    當今儒家雖然理學獨大,但其中士子也不乏修習武道之人,見這叫花子如此了,一聲招呼之後,便即對他圍而毆之,想先將他製服,拖出去再行問責。


    但現場有幾個算幾個,但凡出手的儒生,決計沒有一個人能在小叫花麵前走過一合,盡皆被他扔了出去。


    眼見他隨手一抓,之後又是一拋,姿勢算不上美妙,速度也稱不上快,可與他動手的理學子弟卻無論如何躲不過去,在外人眼中看去,就就好像這些人主動將身子迎上去一般。


    在這文廟大門之外還有不少推車賣東西的小商小販,此時見眼前竟然發生了這種事情,都大聲鼓噪起來。


    “哎喲,這是第幾個了?這王家的大公子不是自詡打遍青陽無敵手麽,怎麽就被人摔成這樣了?就他現在這份尊榮,估計連他媽都不認得了!”


    “快看,快看,石家的三少爺過去了,這下這個小叫花子要倒黴了!石家三少爺聽說還是什麽榜上的高手,我看這小叫花估計今天要玩完……哎喲,石三少怎麽也飛出來了?謔,門牙怎麽少了兩顆……”


    就在這些圍觀之人鼓噪,現場眾多士子圍毆一人實則是被一人痛打之時,一聲冷哼響起,蘇子修的身影出現在了大門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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