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一年沒來, 縣城更加荒涼了,各種雜草長得大半人高, 一些體型比較小的食草動物藏身其中,眼力稍微差一點都看不到, 即便是大型的動物,借助它們天生的保護色,也隱藏在其中,隨時等待著下一次的捕獵。


    白靖一眼看見了一隻正在吃草的梅花鹿,眼睛一亮,正想要逮住它,好好享受一把, 但是很快又搖了搖頭。


    陳瑾看了他一眼:“怎麽了?”


    白靖攤攤手:“那是頭懷孕的母鹿!”


    陳瑾立刻明白過來, 懷孕的母獸確實不適合捕獵,為了一時的口腹之欲就弄得一屍幾命,是不符合可持續發展的原則的,當然, 這種思想在古代就有, 隻是現代沒幾個人會遵守了而已,他對梅花鹿興趣不是很大,之前或許希望在空間裏麵多養一些動物,不過慢慢的,這心思也就淡下來了,畢竟,養的東西多了, 最後還是要他自己收拾的,難道為了不處理那些排泄物或者是別的,他還要往空間裏麵弄上一窩螞蟻微生物還有屎殼郎什麽的嗎?總不能還要想辦法在空間裏麵弄出一條還算完善的食物鏈出來吧!他可沒那麽多精力!空間裏麵養些家禽家畜就足夠了,別的東西要吃,還是出來打獵吧,省得到時候一堆的麻煩。


    白靖被那頭鹿勾起了感覺,便打算找個地方逮頭鹿吃吃,陳瑾也不多管,自個找了個方向,先去砍點樹枝什麽的再說。


    縣城這邊各類樹木確實很多,作為綠化的樹木即使不是什麽速生木,也不會差到什麽地方去,何況很多移栽過來的時候就有些年份了,以前為了交通問題每年還會修剪一番,如今幾年沒有修剪過,如今那叫一個枝繁葉茂,一個個長得張揚無比,樹上一些不知道什麽品種的鳥兒胡亂蹦q著,不知道是啄食著蟲子還是在幹什麽。


    陳瑾隨便跳上了一棵樹,然後選定了一根足有碗口粗細的枝幹,拿出一把鋸子,直接鋸了下去,一隻灰褐色的鳥有些膽怯地在邊上盤旋了幾圈,看到陳瑾選定了樹幹之後,還是沒有放鬆,跳到了另一個枝幹上,藏在了濃密的樹葉之間,目光還是盯著他不放,陳瑾看了過去,那根枝幹上架著一個鳥巢,他算是明白了,這隻鳥是怕自己毀了它的窩呢!


    陳瑾也不多管,直接從這棵樹上鋸斷了兩根還算比較粗的枝幹,然後拿出柴刀將上麵的樹枝都劈了下來,再用一根草繩捆好,丟到了車上,那兩匹斑馬乖巧地拉著車跟在陳瑾的後麵,陳瑾停下來,它們也停下來,就在原地吃草。它們身上有白靖留下來的標記,因此,一般的食肉動物並不敢攻擊它們,因此它們自然可以放心大膽地隨時隨地吃草,而不用擔心什麽天敵的問題。


    陳瑾一邊尋找著足夠粗壯的大樹,從上麵截取著樹枝,雖說直接砍倒一棵樹更方便,不過,這也是要講究可持續發展的嘛,若是誰都光知道砍,這邊樹的數量也是有限的,在那些小樹沒有成長起來之前,要是這些樹木的數量減少得太多,那才叫問題大發了呢!畢竟以後用的時候多著呢,這邊原本所謂的工業無非是些服裝廠化工廠什麽的,別的是沒有的,以後造房子要燒磚,甚至如今什麽合金製品都沒有了,附近連個會修補水壺的手藝人都未必找得出來,隻怕還是得想辦法還原出古時候燒製陶瓷的工藝,到時候,什麽地方不要用到炭火,這邊離煤炭的產地還有近千裏呢!就算有,也是被安全基地的人給挖了啊!普通人所需要的各種能源,也就是依靠這些樹木了。


    陳瑾如今力氣大,感知能力也很高,輕易就能找出枝幹的脈絡走向,因此,砍柴的速度很是不慢,很快,就砍足了一車子,拿出了幾根好不容易才從村裏找出來的尼龍繩將這些樹枝什麽的,結結實實地固定在了大車上,正打算換一個方向的時候,卻隱約聽到了人說話的聲音。


    陳瑾微微皺起了眉頭,這邊樹木繁多,雜草叢生,不說別的,便是各種蛇蟲就很是不少,若不是陳瑾跟白靖有了靈魂契約,隻要放出先天上的那一縷氣息,就能震懾住這些隻有些本能的生物,他也會覺得頭疼的,居然會有人待在這麽危險的地方,這不是找死嗎?想了想,他轉頭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低聲喝道:“什麽人?”


    那邊沉默了半天,就在陳瑾幾乎想要探出神念去看看怎麽回事的時候,終於聽到了的聲音,陳瑾敏銳地聽到了幾個人的竊竊私語聲。


    “好像不是那夥人!”“咱們要不要出去?”“要不,去看看?”……


    幾個人商議了一會兒,還是從濃密的樹叢中鑽了出來。


    看到這幾個人的時候,陳瑾吃了一驚,鑽出來的人總共隻有五個,一個個簡直跟野人一般,半長的頭發蓬亂無比,上麵還粘著些草莖草葉什麽的,身上的衣服也是破破爛爛的,臉上滿是灰塵,還帶著一些樹枝刮出來的血痕,根本看不出本來麵目。其中一個人看到陳瑾,眼中閃過驚訝之色,有些結結巴巴地說道:“你是,你是陳兄弟?”


    陳瑾一愣,看了他一眼,猶豫了一下:“那個,我們認識?”


    那人苦笑著抹了一把臉,不過顯然用處不大,他歎了口氣,說道:“陳兄弟,我是張民啊!去年你們來的時候,我們見過的!不過也難怪,我這個樣子,便是我老娘,也要認不出來了!”


    另外幾個人見張民跟陳瑾認識,看陳瑾斯斯文文的樣子,雖然手裏頭還捏著一把柴刀,不過卻也放下心來,一個人輕聲道:“咱們找個安靜的地方說話吧,免得遇上那夥人!”說到那夥人的時候,明顯有些咬牙切齒的味道。


    另一個人連連稱是,臉上神情都帶著些仇恨之意。陳瑾有些詫異,不過沒有多嘴,也就跟著他們尋了個比較隱蔽的地方,幾個人都不挑剔,在確定沒有什麽蛇蟲之類的玩意之後,便一屁股坐了下來。


    陳瑾放下柴刀,從隨身帶的一個當做掩飾的包裏麵拿出了三個玉米麵做的菜團子出來,然後掰開,每人分了半個。


    幾個人不由自主地狂咽了幾口唾沫,小心翼翼地接了過去,菜團子是姨奶奶幫他們做的幹糧,裏麵的餡是青菜加粉條,陳瑾和白靖對這個壓根看不上,沒什麽油水,而且還很幹,是放在鍋裏麵烙的,就算陳瑾他們想要刮油水也不需要吃這個,頂多當個新鮮,在路上的時候,陳瑾和白靖兩個一人吃了一個,白靖就死活不肯再吃了,剩下的幾個,自然都放在了那邊,陳瑾直接放到了空間裏麵,這種時候,浪費糧食就是造孽,陳瑾本來還想著回頭白靖打獵回來,就著烤肉解決它們,結果就遇上這幾個人了,幹脆拿出來做個人情。


    陳瑾他們身家豐厚,平常什麽蔬菜水果,家禽家畜說是隨便吃也不為過,因此看不上這菜團子,可這幾個人不一樣啊,他們幾個看著落魄得不行,想必出了什麽大事,連村子都回不去了,這麽多天在外麵,即使不是茹毛飲血,也不會好到哪裏去,這會兒看見新鮮的菜團子,一個個拿在手上,簡直跟捧著什麽奇珍異寶一般。


    陳瑾自己先咬了一口,然後輕聲道:“這年頭,大家都不容易,我這裏也就這麽點了,你們也別嫌棄,先吃點填填肚子,然後慢慢說!”


    張民眼淚幾乎都要下來了,他深吸了一口氣,咬了一小口,細細地在嘴裏嚼著,另外幾人肚子裏麵也有些轟鳴,他們顧不上道謝,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菜團,嚼了好半天,才有些不舍地咽了下去。


    陳瑾三口兩口將手裏的菜團子吃完,那幾個人也不好意思拖延,帶著不舍將手裏的菜團吃了下去,差點將手指都舔了一遍,其中一個人才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那個,陳兄弟,真是見笑了!我們,我們也是很久沒正兒八經地吃過一頓飯了!”


    陳瑾擺了擺手:“沒什麽,誰都有個落難的時候!對了,上次聽張民兄弟幾個說,你們不是住在城郊的村子裏的嗎,怎麽到這裏來了?這兒可不安全啊!”


    張民再次歎了口氣,沉默了一下,才開了口說道:“陳兄弟,這實在是說來話長!”一邊說著,張民臉上再次現出痛恨之色來,他咬了咬下唇,繼續說道:“我們那村子,如今,如今叫人給占了!還有,我幾個兄弟,他們,他們都被那些強盜給,給害死啦!……”


    張民眼睛裏麵還帶著血絲,他滿是塵灰的臉上肌肉抽搐著扭曲著,手不自覺地握緊了,骨骼都有些不堪重負,發出細微的聲音。


    另一個人歎了口氣,說道:“還是我來說吧!我叫張誌,算起來,是張民的遠房表哥了,去年的時候我媽死了,如今家裏也就我一個,要不然,我也跟張民差不多了!那夥強盜啊,他們根本就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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