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田賽馬場。


    馬賽就要開始了,林飛、包慶、陳婷等人,也都離開了賽道。


    包慶直勾勾的盯著賽道,顯得有些緊張,又有些興奮,拽了拽林飛的胳膊,道:“林子,你緊張不?”


    “努力了一個月了,現在就是檢驗成果的時候,要說一點都不緊張,那肯定是騙人的。”林飛道。


    “嘿嘿。”包慶笑了笑,他說的可不是這個意思,按照之前跟康嘉馬術俱樂部的約定,林飛給黑狐治病,一共是五十萬元的診費,其中三十萬是一定給的,還有二十萬元,要看治療的效果,如果林飛能夠治好黑狐,才會將剩下的二十萬也一並支付給林飛。


    這二十萬元,能夠頂別人好幾年的工資了。


    “經過了那麽多的模擬測試,你覺得黑狐今天能成功嗎?”包慶問道。


    “一定行。”林飛篤定道。


    在兩人不遠處,陳婷也正在跟一個男子聊天,這個男子身材很胖,挺著一個大肚子,臉上帶著笑容,穿著一身白色的休閑服,看著跟個彌勒佛似的。


    “陳董,我聽說,你們俱樂部的黑狐,也是一匹純血馬?”大肚佛男子說道。


    陳婷看了對方一眼,認出來對方是裕豐馬術俱樂部的董事長包興峰,笑道:“包總,怎麽突然關心起我們俱樂部的賽馬了?”


    “我們家‘紅猴’也是一匹純血馬,純血馬的血統,都是三匹賽馬傳下來的,兩匹馬說不定還是親戚呢。”包興峰道。


    陳婷有些無語,能不能好好談話,居然從馬身上論交情。


    看到陳婷不說話,包興峰拍了拍肚子,露出好奇的神色,道:“陳董,我怎麽聽人水,你們俱樂部的那匹黑狐,好像得了先天性心血不足的病症。”


    陳婷瞥了對方一眼,哪裏聽不出來,對方是在故意套自己的話。


    “黑狐的病,已經治好了。”陳婷道。


    “這麽說,黑狐還真得過這種病?”包興峰追問道。


    “是的。”陳婷淡淡的說道。


    “哦。”包興峰應了一聲,這次一共有十匹馬比賽,其中隻有黑狐和紅猴是純血馬,也因此,包興峰一直將黑狐當成競爭對手,之前,他得到消息說,黑狐得了先天性心血不足的病症,還有些不是很相信,他了解這種病,知道一旦得了根本不可能治好,所以,才回來陳婷這裏試探。


    所以,在得到陳婷的肯定答複後,包興峰對於陳婷後麵說的,黑狐的病已經治好了,根本就不相信,因為他跟兩名專業的馬醫谘詢過,目前,國際上最權威的馬醫機構,都無法治愈這種慢性疾病。


    雖然不知道陳婷,為何會派出一匹得了先天性心血不足病的賽馬參賽,但是,包興峰卻是放心了不少,沒有了黑狐的競爭,紅猴獲勝的幾率要大很多。


    ……


    隨著彩旗落下。


    “咣當!”一聲,通道前麵的柵欄打開,幾匹賽馬幾乎同一時間竄了出去,在跑道上快速奔馳,揚塵而起。


    此時,觀眾們也變的興奮起來,不少人都高喊著自己中意的賽馬,為賽馬加油,為賽馬呐喊。


    “紅猴加油!”


    “玉龍加油!”


    “閃電加油!”


    “紅猴!”


    ……


    隨著賽馬在賽道上快速的奔馳,觀眾們看的熱血非同,心情也如呐喊聲一樣,一浪高過一浪。


    如果認真聽的話,就會發現,呼聲越高的賽馬,代表著得勝的希望越大,就比如很多人都在高呼紅猴的名字,而紅猴的確跑的很快,目前已經處於領先地位。


    “紅猴!”


    “紅猴!”越是這樣,呐喊的人越多。


    至於黑狐的名字,則是很少有觀眾高呼,偶爾或許有兩個想要賺大錢,買冷門的人或許會喊一兩聲,但是很快就會被淹沒在聲浪中。


    觀眾席上的呐喊聲,不僅僅讓觀看的人熱血沸騰,同樣會影響到賽馬和騎師,如果是沒有經過訓練的賽馬,聽到這麽騷雜的聲音恐怕早就嚇壞了,但是,這些賽馬都是從小經過訓練的,心裏素質是極好的。


    此時,黑狐位於第七名的位置,後麵有三匹賽馬,前麵有六匹賽馬,隻見它快速的狂奔,似乎是想要追上前麵的六匹賽馬。


    “黑狐,加油!”馮馬師趴在黑狐背上,喊道。


    賽馬師和賽馬的命運是緊密相連的,就拿黑狐和馮馬師來說,一人一馬的默契是需要長期培養的,絕對不是一朝一夕能夠變成的,所以賽馬和馬師的聯係很緊密,黑狐能否在比賽中取得好成績,直接關係到馮馬師的利益,簡單的來說,黑狐得了冠軍,贏得獎金後,馮馬師就能從中分一定的比例。


    是以,馮馬師是真心希望,黑狐能夠振作起來,希望黑狐能從這次比賽中獲獎,這樣他這些天以來的努力,才不算是付之東流。


    “黑狐,你是最棒的,超過去。”馮馬師喊道。


    最熟悉黑狐的人就是馮馬師,自從黑狐得了先天性心血不足的病後,馮馬師在乘騎黑狐的時候就十分的小心,隨時注意著,黑狐是否有什麽異常,一旦感覺黑狐體力不支,就會降低速度,防止黑狐再次摔倒。


    經過這段時間的訓練和模擬比賽,馮馬師已經能夠準確的把握住黑狐的身體狀況,知道黑狐的極限在哪,也知道,黑狐此時還猶有餘力。


    是以,馮馬師繼續催促道:“黑狐,衝!衝!”


    黑狐似乎感覺到了馮馬師的態度,再次加快了速度,四個蹄子踏在地上,顯得十分有力,泥土飛濺,速度快的猶如一道閃電。


    ……


    “快看,黑狐超過去了。”包慶指著賽道,興奮的喊道。


    “現在處於第六名了。”林飛也跟著興奮了起來。


    “又超了一名。”包慶道。


    “還在加速。”


    “賽道已經過了一大半……我靠,黑狐又超過了一位,現在已經是第三位了。”包慶興奮的蹦了起來,那肥胖的身體,踩得地麵鏗鏗作響。


    這次比賽是兩千米的賽道,現在已經跑了一千四百米,還剩下六百米的衝刺速度,黑狐現在處於第三位,而前麵兩匹賽馬一個是黑狐,一個是‘閃電’,三個相差的距離不大,誰勝誰負還很難判定。


    此時,觀眾席上的人們,也看到了黑狐趕超其他賽馬,因為是一下子超過了四匹賽馬,頓時,讓很多觀眾席上的人都驚歎不已。


    “我靠,那個黑色的賽馬追上來啦,居然跑到第三位了。“


    “我記得,那個賽馬叫黑狐,不是說他得了先天性心血不足的病嗎?怎麽還能跑這麽快。”


    “就是,我正是聽到了這個消息,所以才沒有買它贏,還直接把它斃掉了,現在可虧死了。”


    “妹的,那匹叫黑狐的賽馬還在加速,說不定,名次還能往前趕。”


    “媽的,誰散步的假消息,坑死人了。”


    有人抱怨,同時也有人為黑狐呐喊,雖然人不多,但是聽的出來,這些人很興奮。


    “黑狐,加油。”


    “黑狐,牛逼!”


    “黑狐,衝刺!”


    這些買黑狐贏的人,大部分都是喜歡劍走偏鋒的人,不少人覺得,如果黑狐真的得了先天性心血不足這種絕症,根本不可能會參加比賽,有不少人猜測這是一個噱頭,故意放出來,增加賭馬的賠率,沒想到,還真被他們蒙對了。


    既有錢拿,又有吹牛的資本,能不興奮嗎?


    有人憂愁,有人歡喜,也有人擔心,就比如林飛。


    看到黑狐還在加速,林飛著實捏了一把汗,不是他不希望黑狐取得更好的成績,而是他害怕黑狐,在衝刺過程中,消耗太多的體力,超過了身體的極限,到時候,很有可能會再次上演上次賽馬比賽的悲劇。


    除了林飛之外,陳婷也有著同樣的擔心,她很希望黑狐能夠在比賽中取得好成績,但是她更怕的是,黑狐像上一次一樣馬失前蹄,後者的危害要比前者更大。


    如果說林飛和陳婷的糾結,都是為了讓黑狐更好的話,那麽秦海生和徐馬醫就屬於更加糾結的一類了,首先,從俱樂部的利益考量,秦海生希望黑狐取得好的成績,但是從個人利益考量,黑狐比賽失利能讓他掌握主動權,將俱樂部的經營權從陳婷手中搶過來,這種對與錯、得與失的糾結,讓他們兩人內心無比的複雜。


    好在賽馬奔跑的速度很快,這種糾結的心裏沒有持續太長的時間,再眾人的歡呼聲中,一匹賽馬率先跑過了終點。


    “轟……“


    觀眾席是響起一陣騷動和噓聲。


    觀眾們從座位上起身,對著賽道上指指點點,有的氣氛、有的鬱悶、有的驚訝、還有少部分人興奮的高呼。


    之所以會出現這種情況,是因為這次比賽報了冷門,一個最不可能奪冠的賽馬贏了。


    “耶耶耶,黑狐贏啦!”包慶揮舞著拳頭,使出全身的力氣跳了起來,對於他這個噸位的人來說,是很不容易的。


    “好樣的。”林飛也握緊了拳頭,作為黑狐的主治醫生,看到原本職業生涯被判死刑的黑狐,率先跑到終點的一刹那,林飛比任何人都激動。


    “黑狐!”


    “黑狐,牛叉!”


    “黑狐,贏啦。”


    人群中那些在黑狐身上下了注的賭客,興奮的高呼了起來,買中的人越少,賠率也會越高,當初他們買黑狐這個冷門,不就是為了這一刻嗎?


    “林醫生,贏了,你沒有騙我,太好了。”陳婷跑了過來,抓著林飛的胳膊,顯得有些語無倫次,別看她表麵鎮定,這些天她承受了很大的壓力,如果黑狐今天的比賽失利,她就將失去對康嘉馬術俱樂部的管理權,灰溜溜的離開管理層。


    而今天,她打了一個漂亮的翻身仗,看以後,還有誰會瞧不起她,覺得她是一個女人,沒有能力領導俱樂部,黑狐贏得了這次比賽,就是她最大的倚仗。


    秦海生愣了好一會,心中有些淩亂,這他媽算怎麽回事?不是說得了先天性心血不足這種病已經無法再參加比賽了嗎?這他媽倒好,不光跑完全場比賽了,還他妹的得了冠軍,算怎麽回事?


    “徐馬醫,你不是說黑狐得了先天性心血不足嗎?我看它挺好的呀,還得了冠軍。”秦海生臉色變的十分難看,他之前在董事會上公然向陳婷發難,還說黑狐已經沒有了參加比賽的能力,現在倒好,黑狐拿了冠軍,等於是‘啪啪啪’打了他的臉,以後他還有什麽臉麵在董事會上發言,還有誰會支持他當執行董事,他這會徹底栽了。


    “我診斷過,黑狐確實得了先天性心血不足的病,而且胡馬醫也診斷過,更何況,我觀看過上次比賽的錄影,黑狐摔倒的狀態,跟這種病症發病的時候如出一轍,絕對錯不了。”徐馬醫篤定道。


    “你不是說,得了先天性心血不足這種病,就無法進行劇烈運動,黑狐的職業生涯就挖了嗎?現在又是什麽情況?”秦海生追問道。


    “這……是呀,這種病是絕症,連歐米最權威的機構和馬醫都無法治愈,那個姓林的小子更不可能治好了。”徐馬醫越說聲音越小,黑狐奪冠給他帶來的衝擊,並不比秦海生小,甚至顛覆了他的醫學常識。


    “呸,別整天把歐米掛在嘴上,現在國內不比外國差,你們有些頑固的香江人就是奴性思維太強,總喜歡推崇西方的東西,西方人放個屁都是香的,現在打臉了吧,你這個馬醫協會的會長,還不如人家一個泥腿子馬醫。”秦海生毫不留情麵,他以後都不能在插手康嘉馬術俱樂部的事了,徐馬醫高不高興,管他屁事。


    徐馬醫漲紅了臉,指著秦海生,氣的手指頭都顫抖,卻也不知該說些什麽,此時,連他自己都是懵逼的,他也不知道黑狐為何能夠奪冠,黑狐明明是得了先天性心血不足的病症,怎麽可能跑的那麽快?難道,林飛真的能治好這種病?


    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


    徐馬醫現在很想跑到林飛麵前,揪著林飛的衣領問問,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國外的專家都治不好,他一個名不經傳的小年輕,憑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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