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對付那隻雪山棕藏,當然也有簡便易行的方法。


    薛城看了看衣服被撕得破爛、全身多處受傷、狼狽不堪的戴晨,剛要出言指點他對付雪山棕藏,突然目光一凝。


    戴晨身體中靈力消耗一空,一直暗淡無光出於慵懶狀態的金靈根在這種狀態下被激發出了一點鬥誌,如果這小子搏命拚一把,破而後立,就能突破至煉氣後期。


    但是看他越來越遲緩的行動和絕望的雙眼,可能他認為自己已經不行了。


    薛城扭頭看向自己隊伍的另外四人:“怎麽才能刺激一個人、讓他激發出最強鬥誌,以命相搏?”


    正緊張擔心專注看戴晨與狗比拚的四人,聞言一愣,不明所以。


    留塵不愧是薛城內定的大管家,很快反應過來:“戴警官正處於血氣方剛、少年氣盛之時,想要刺激他很簡單,隻需言語諷刺效果定然不錯。”


    “言語譏諷?”薛城眼睛一亮,“就這麽辦!留香、薛諾、薛言,我們一起喊!”


    三人聞言一愣:“喊什麽?”


    “你們跟著我喊就好。”薛城之所以選擇讓這三人跟著自己喊,而沒有讓留塵幫忙,一來三人兩個少女一個小男孩,向來年輕女孩的話最能刺激到青年男子,二來,留塵老人家要涵養品格,不方便說出譏諷人的話。


    薛城雙手放在嘴邊,呈喇叭狀,開始醞釀,呃,其實她一直知道嘴炮是自己的短板,但為了少年的前途,大媽拚了:“戴警官,你是屬狗熊的嗎?怎麽連一條野狗都打不過來?”


    說完這句話,薛城感覺已經耗盡了自己一半的嘴炮能量。


    她還沒有想起下句,身邊兩個女高音、一個男童聲立刻整齊地重複:“戴警官,你是屬狗熊的嗎?怎麽連一條也狗都打不過來?”除了音色不一樣,連說話的語調和姿勢都跟薛城一模一樣!


    薛城心裏隻有一句話:孺子可教!


    那邊戴晨的確被刺激到了,身體一滯,呯——結結實實挨了棕藏一爪子,被拍飛出去,正好掉落在河裏,整個身體掉進河裏,被水衝著往下翻了幾個跟頭,才穩住身形,站起來,露出半截身體。那神情,怎一個慘字了得!


    孩子那麽可憐,薛城心裏早慫了,但魔眼之下,他的靈根銳利的金意呼之欲出,所以,這個惡人她還得繼續做!


    “戴警官,您是不是搞錯了,跟你戰鬥的才是一條狗,你怎麽把自己弄成一條落水狗了?連隻狗都打不過,說明了一個什麽問題?說明你連一條狗都不如!”薛城喊完,覺得自己已經虛脫了,嘴炮能量透支!


    觀眾嘩然,有這麽侮辱幫助自己的恩人的嗎?連兩個築基修士都有些懵,你們這是搞哪樣啊?


    兩個姑娘自然再也忍不下心跟著薛城喊了,焦急地望著河水裏掙紮的戴晨,若不是比鬥期間不準任何外援,兩人早跳到河裏去扶戴警官了。


    看來這倆豬隊友是指望不上了,薛城咬著牙打算自己接著刺激戴晨時,一個清亮的男童聲響起:“戴警官,您是不是搞錯了,跟你戰鬥的才是一條狗,你怎麽把自己弄成一條落水狗了?連隻狗都打不過,說明了一個什麽問題?說明你連一條狗都不如!”


    童聲雖然稚嫩,甚至到後來都有些顫抖,但依然一字不落、語氣一致地模仿下來。


    薛城讚賞地瞅了薛言一眼,好孩子,還是你可靠,那些花癡什麽的,最靠不住了!


    薛城一眼之下,薛言白皙的臉龐瞬間燒成晚霞,羞得扭過了臉。


    薛城莫名,我有那麽猥瑣嗎孩子,你臉紅個什麽啊?


    被河水衝得飄飄搖搖的戴晨如遭當頭棒喝,怒發衝冠、短發一揚,甩落滿身的水花,縱身一躍,躍出河水,落向岸邊。


    早就守在岸邊的雪山棕藏伸出爪子一拍,將就要落地的戴晨再次拍進水裏。而且這次更狠,直接將戴晨拍到河水中間。


    薛城手呈喇叭狀站在河邊,向著水中喊道:“戴警官,您是做落水狗做上癮了嗎?要不要我拍個視頻給你傳回白水城,讓家鄉人民都一睹您戴大落水狗的風采?”


    嘩啦——


    一聲水響,一柄出竅利劍鑽出水麵,衝天而起。


    閆旭嬌揉揉眼睛道:“我是不是眼花了?為啥我好像剛才看到不是戴警官鑽出水麵,而是一把劍飛出水麵?”


    在旁邊給師妹扇著扇子的郭雲輝:“師妹沒有看錯,那戴警官的確如同一把利劍鑽出水麵!”


    不光他們兩個,在場所有人都有這種感覺。


    隻有薛城心裏稍稍放心一些:總算沒有瞎掰了大媽透支嘴炮能力,算是把這小子的淩厲氣息都激發出來了。金靈根本來就屬於銳利無比的類型,需要在戰鬥和生死搏殺中激發曆練。應該說在這個相對和平的東華洲,戴晨選擇做一名警察是非常正確的選擇,隻是,和平年代,警察遭遇生死之戰也是極少數情況,以至於他的金屬性淩厲氣質一直沒有被激發出來,所以修為停滯很久都無法提升。


    濕淋淋的戴晨手握三尺長劍,帶著無堅不摧的銳意堅利之氣向著岸邊的雪山棕藏劈了下去。


    強烈的堅銳之氣讓棕藏都不敢正對其鋒芒,向後退了兩步。


    戴晨趁機上岸,再次與棕藏鬥在一處。周身氣息波動,天地靈氣隨著他的戴家武技劍法向他匯聚而來。


    靈氣中的金靈氣尤其活躍,山穀中的人仿佛聽見金戈交鳴之聲。


    對岸的凡人更是在靈氣動蕩的環境中直接被壓爬在地上,身體顫抖,靈魂驚恐。


    謝頂修士:“這小子居然在突破!哼,就算突破,也不過是煉氣七層,依然不是大哥的雪山棕藏的對手!”


    臉色蒼白修士陰測測冷笑道:“他突破不了,這裏的靈氣太稀薄,金靈氣更是稀少,無法支撐他完成突破。戰鬥中,他又不能打坐煉化吸收靈石中的靈氣,所以,嘿嘿……”


    謝頂修士眼睛一亮:“突破中靈氣不足,丹田經脈無法完成改造,必然造成內傷!哈哈哈,大哥,我們今天阻止了一個天才的成長,真是幸哉樂哉,毀掉一個天才的感覺好美妙,哈哈哈哈……”


    戰鬥中突破、鋒芒畢現的戴晨在大量吸收著靈氣,也在更大量的消耗靈氣。


    而他修煉的功法過於劣質,導致他的吸收不夠順暢,在薛城看來這麽濃鬱的靈氣,卻無法快速吸收,完全是功法的鍋。


    戴家據說是白水城的大家族,有好幾位結丹修士,怎麽讓家族的天才修煉這麽垃圾的功法,實在是費解,莫非是大家族的內鬥受害者?


    薛城疑惑間,戴晨的氣息越來越銳利,同時消耗越來越大,而吸收速度太差,再這樣鬥下去,別說突破,會內傷的。


    薛城手指一動,手中多了一粒糖丸,土豆甜菜升級版的糖丸,其中蘊含的柔和靈氣足夠瞬間補滿一個靈氣消耗一空的煉氣大圓滿修士。


    “戴警官,張嘴!”薛城喊道。


    “戴警官,張嘴!”小精靈薛言忠於職守地跟著薛城喊道。


    打得酣暢淋漓、根本不顧自己身體靈力虧損嚴重,就要內傷的戴晨聽到薛城的聲音,先是一愣,以為她又在諷刺自己,但細一回味,似乎張嘴不是諷刺,隻是一個動作。


    戴警官是心思機敏之人,在薛城說出第一句諷刺的話,就理解了她的用意,但理解歸理解,他還是忍不住被激將、被激怒,無他,血氣方剛少年也。


    我知道你是為我好,我知道你的意思並不是說我不如狗,但我就是生氣、很生氣。


    所以,他很清楚薛城讓自己掌嘴,絕對是為了自己好,所以,他舉起巴掌,恨恨抽在自己臉上。真男人,就要對自己狠一點!


    真特麽疼!疼得他呲牙咧嘴!


    然後,叭一聲,一顆糖丸飛進他嘴巴裏,滴溜溜打轉。


    甜蜜香美的味道瞬間充斥整個嘴巴、整個身體,陽光、溫泉、美女……似乎這全世界所有美好的東西都包裹了他,讓他充滿舒爽和力量。


    哢——哢——


    體內連續兩聲轟響,身體的壁障碎裂,突破!


    丹田在質變,就像從草房子變成木房子、經脈在變得更加通暢、堅韌,柔和的靈氣滌蕩他的全身,直接化為堅銳的金靈力。戴晨感覺自己前所未有的充滿力量,前所有為的強大!


    現在,就算是一座雪山當麵,他也敢、也能掀翻,何況一隻區區雪山棕藏!


    兩個築基修士:我靠,突破了,真的突破了,還是連續突破兩道屏障,直接從煉氣六層竄到煉氣八層!我們要舉報,他犯規!


    薛城:麻蛋傻缺,讓你張嘴你打臉幹嗎?不過效果都差不多,嘴巴張開就好!


    觀眾男:羨慕嫉妒恨!


    觀眾女:好帥啊!


    閆旭嬌:“回去我就跟我爹說,我就嫁你了!”


    戴晨充盈的金靈力充入手中的下品飛劍中,頓時場上劍氣縱橫,修為低的觀眾感覺體內靈力被攪得動蕩不穩,似乎要破體而出,嚇得飛快向後逃竄。


    一道攪動四方的劍氣隨著戴晨手中的飛劍斬向雪山棕藏。


    原本兩米多高的棕藏突然噗通一聲,五體著地,趴在地上:“喵嗚,嗚嗚……”大尾巴忸怩的搖著,“喵嗚喵嗚……”


    麻蛋,你是貓嗎,喵嗚個屁!


    戴晨舉在半空中的飛劍落也不是、不落也不是,作為一個警察,實在是無法對於已經投降的歹徒下手。


    “這是投降了?”薛城疑惑道。


    “喵嗚、嗚嗚……”棕藏的大腦袋忙不迭的點著頭,配合著還向薛城討好地露出哈喇子。


    麻蛋,收回你的哈喇子,臭氣熏天!


    臉色蒼白修士怒喝道:“棕藏,不能投降,使出你的絕招,殺了那個修士!”


    “吼吼……”雪山棕藏突然扭頭向臉色蒼白的修士狠厲地叫了兩聲。


    “你敢!”臉色蒼白修士憤怒地調動靈獸契約,要製裁雪山棕藏。


    大狗突然從地上躍起,抖了抖身上的長毛,身體中的靈力猛然暴漲,呯的一聲,遠處臉色蒼白築基修士栽倒在地上,口吐鮮血暈了過去。


    雪山棕藏身上的氣息還在攀升,身形也在長大,一直漲到三米多高,修為停在了三階。


    一股磅礴的妖氣湧向四麵八方,饒是家教良好的戴晨也忍不住爆了粗口:“我草,築基期妖獸!”


    可是當他緊握飛劍,做好殊死再戰的準備時,那隻三米多高的妖獸突然趴在地上,搖著尾巴,流著哈喇子,討好得喵嗚著。


    畫風變化太大,實在是腦子不夠用,戴晨使勁兒揉著自己的太陽穴。掉進河裏濕淋淋的頭發和衣服在剛才暴漲的靈力激蕩下,已經全部幹了,風中飄揚的短發如同飄柔的洗發水廣告。剛剛在戰鬥中所受的傷,也在突破時借助糖丸龐大的柔和靈氣滌蕩身體,完全修複痊愈,破損的衣服隻是露出他結實的肌肉,更加誘人。


    沒看到閆大小姐已經做捧心狀,臉頰羞紅,神情旖旎。


    留塵:“妖獸契約反噬?”


    薛城搖頭:“這條狗心眼兒蔫壞,故意隱藏修為,與那人締結了虛假的契約,實際上通過假契約從他身上抽取靈力,所以那位才身體羸弱、臉色蒼白。剛才它掙斷了那虛假靈獸契約,直接震傷那修士。”


    留塵驚歎:“這妖獸的智商竟然如此之高!”


    聽到薛城在說它,雪山棕藏立刻矮著身體湊過來,在她跟前搖著尾巴,大頭在她腳跟前搖來搖去討好,就差去舔她的鞋了。


    “滾開,麻蛋這麽臭,離我遠點!”薛城嫌棄地後退幾步。


    雪山棕藏被嫌棄了,也不氣惱,繼續舔著臉翻過身來,露出肚皮,假想自己是個可愛的小狗狗,在主人麵前打滾兒撒嬌。


    露著肚皮的大狗身體一抖,呼出一口氣來,竟然彌漫著雪蓮的清香,讓人聞之神情一爽,竟然還有破除迷幻的效果。


    所以說,你是雪山派來逗比的嗎棕藏?


    “大哥,大哥,你怎麽樣?”謝頂修士急忙查看倒在地上的臉色蒼白修士,發現他氣息不穩,全身經脈斷裂,丹田都受到嚴重損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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