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啟人能壞到什麽程度?


    羅參皺了皺眉, 無啟族存活到現在,沒有出現過一個壞人,因為他們的族規就是如此。


    然而老蘇的話, 讓羅參聯想到了什麽。


    第三任無啟族族長,任殺這個人, 是無啟族中不能提起的存在。


    為什麽不能提起, 沒人知道, 起碼第四任這一波人都不知道,隻有一些無啟族中的長老才會知情。


    然而那些長老對此緘口不言,就好像任殺這個人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就連無啟族的祖祠裏,也沒有任殺的祭奠靈位。


    在任殺消失之後,無啟族也動蕩了很多年,一直在走下坡路, 羅參可以說是臨危受命,上任了無啟族的族長一職。


    關於任殺,即使身為族長, 羅參了解的也不是很多, 因此聽到老蘇的話,忍不住皺了皺眉,難道任殺並不是什麽光彩的存在, 所以才會被族中抹殺?


    老蘇已經打開了墓葬的入口,眾人準備下去看看。


    師水水冷聲說:“你最好給我放聰明點, 別搞什麽小動作, 否則我讓你死的難看!”


    老蘇說:“你們這麽多人,還能怕我搗鬼麽?我也翻不出天去。”


    眾人剛要下墓,就聽到“嗡嗡嗡——”的聲音, 並不是蟲子或者什麽奇怪的東西,而是手機振動。


    師水水摸了摸自己的口袋,真的是自己的手機。


    他們之前困在地道裏,還以為手機已經被砸壞了,沒想到還是完好的,師水水摸出手機一看,臉上的冷酷、囂張等等情緒,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自動換上了一副超級乖巧的“嘴臉”,簡直是全自動可更換的類型。


    萬俟林木看著師水水變臉,打了一個寒顫,感覺掉了一地的雞皮疙瘩。


    蘇野也有些奇怪怪,師水水的性格一直非常囂張,十足的二世祖,怎麽突然換上一副乖巧又聽話的模樣?


    他沒有偷看的意思,但是稍微瞥了一眼,這一瞥突然覺得還不如不看呢。


    來電顯示——爸爸。


    原來是師水水心中的白月光,他的養父師先生。


    師水水調整好自己的表情之後,立刻秒接電話,聲音也軟軟的,特別乖巧的說:“喂,爸爸?”


    萬俟林木:“……”又是一地的雞皮疙瘩!


    手機另外一頭的聲音不大,所以眾人也沒聽清楚對方的聲音,那聲音還有點輕,說話挺溫柔的,掩藏著一股神秘的氣息。


    萬俟林木隱約聽到幾個字“擔心”“注意”之類的。


    蘇野看到來電顯示之後,心裏沒來由的冒酸水兒,隻覺得胃疼,蘇野有點不明白自己這是什麽感覺,難不成,自己真的喜歡上師水水了?


    不不不,怎麽可能,自己喜歡的是溫柔型,可是……


    蘇野腦子裏一團亂麻,下意識支著耳朵去聽師水水講電話,不過蘇野是個普通人,聽不清楚他們在講什麽,隻能看到師水水那乖巧的麵容,乖巧的令人心中發癢,沒來由又想起那黑暗地道裏的種種……


    “咳!”蘇野趕緊咳嗽一聲,那發癢的感覺又被酸味掩蓋,一層一層又一層的酸浪鋪天蓋地的席卷而來,差點把蘇野拍死在腦補的沙灘上。


    萬俟林木也聽不清楚電話裏的聲音,就對羅參小聲說:“他們在說什麽?”


    師先生很神秘,而且目前為止,不知道師先生是敵是友,萬俟林木難免關心一些。


    蘇野聽萬俟林木這麽問,立刻又支起耳朵往這邊聽。


    就聽羅參說:“師先生說他很關心師水水的安全,讓他注意不要受傷,自己會心疼。”


    心疼?


    蘇野一聽,這麽曖昧的詞匯,難不成師水水的養父其實是披著禽獸皮的敗類?


    油嘴滑舌,不知道師水水喜歡他什麽。


    羅參又說:“師先生還問他樂譜到手了沒有。”


    師水水的表情有些僵硬,說:“那個……還、還沒有,但是已經有眉目了!爸爸你放心好了!”


    師先生的聲音溫柔的從手機裏傳出來,傳入師水水的耳朵,他的嗓音仿佛高山流水,帶著一股自然去雕飾的渾然天成之感,溫柔如清泉流水,溫暖如三月春風,不愧是樂派的大司樂,隻是普通的說話,就猶如唱歌一樣動聽。


    古人講究,音樂是唯一可以入神的事物,果然如此,聽著師先生的聲音,師水水的臉上露出一種著迷的表情,深深的迷戀其中,不能自拔。


    師先生說:“交給水水的事情,我一直都很放心,水水也不要太強迫自己了,爸爸還是那句話,會心疼你。”


    師水水臉色“咚!”的通紅,結結巴巴的說:“我我我、我知道了,沒、沒關係的,能為爸爸分憂,我我我我我、很很高興。”


    師水水結巴著,蘇野心裏更是醋浪翻湧,忍不住故意朗聲說:“還走不走了?”


    師先生肯定是聽到了蘇野的聲音,沒再多說什麽,很快掛了電話。


    師水水依依不舍的掛斷手機,愛惜的撫摸著自己的手機,仿佛手機裏還殘存著師先生的嗓音餘韻,讓人留戀不舍,隨即抬起眼皮,狠狠瞪了蘇野一眼,似乎是埋怨蘇野催促,打擾了師水水和師先生“單獨相處”的時間。


    蘇野心裏冷笑一聲,不屑的說:“別磨蹭了。”


    眾人順著墓葬的入口往下走,入口後麵是黑暗的墓道,一直蔓延向前。


    老蘇走在最前麵,羅參跟在後麵,一手握著照明,一手握著湛盧長劍,對於老蘇來說,簡直就是無形的壓迫。


    “這裏這麽黑?”萬俟林木用手電去照四周,果然黑的不見五指,即使他們這麽多手電照明,還是不見五指的黑度,萬俟林木能看到羅參的輪廓,卻看不清楚羅參,可見這個墓道有多黑。


    任生魂說:“沒關係,我帶了大照明度的機械。”


    一般照明度很高的器械都很笨重,但是任生魂可是無啟族的第二任族長,他最拿手的就是機關巧計。


    任生魂平日裏喜歡做一些小玩意,如今就派上了用場,他從背包裏拿出一個類似於電筒升級版的東西,和普通的電筒沒什麽區別。


    任生魂將“電筒”遞給其他人,說:“不要照眼睛,會暴盲。”


    任生魂給每個人都發了一個手電筒,當然了,沒有給老蘇發,因為這種高強度的手電可以使人暴盲,如果老蘇犯壞用手電去照其他人的話,可能出其不備的偷襲他們。


    啪——


    高強度的手電打開,四周靜悄悄……


    黑漆漆……


    簡直就是打臉現場!


    子棄笑了一聲,說:“嗯?你做的手電也不亮嘛。”


    任生魂剛才還千叮嚀萬囑咐,千萬不能照眼睛,會暴盲等等,沒成想現成打臉,所有人的手電打開,結果墓道還是黑漆漆的,什麽也看不清楚。


    任生魂吃了一驚,說:“這是……”


    羅參的臉色卻突然黑下來,說:“並非是任前輩的照明不行。”


    萬俟林木說:“那是什麽原因?不會是我們中邪了吧?”


    羅參伸出手,屈指摸了摸四周的牆壁,說:“是這些牆上,用了特殊材料。”


    “特殊材料?”萬俟林木也好奇的去摸四周的牆壁,牆壁並不是石頭的觸感,也不是土的觸感,有點布料間或刺辣辣的觸感,很難以形容,想必是墓道四周包了一層“牆紙”。


    任生魂也去摸,隨即緊緊皺起眉頭,說:“這不可能,除非……”


    萬俟林木說:“你們倆打什麽啞謎呢?”


    羅參說:“這牆壁上包的東西,在我們無啟人的部族裏,叫做無形,就是簡單的字麵意思。”


    隻要包上這層特殊的“牆紙”,就會處於無形之間。


    萬俟林木說:“這豈不是隱身麽?”


    很多奇幻電影裏都有隱身這種“特效”,其實對於現在的科技來說,想要“隱身”已經並非是玄幻或者科幻想象了,而且“隱身”特效已經用於軍師,是一種吸光材料。


    隻要有這種吸光材料,即使照射強光,材料也會將光源吸收,從而達到眼目根本看不到的效果,行程隱身特效。


    萬俟林木說:“你的意思是說,這個墓葬裏用的就是吸光材料,所以我們不管用什麽光去打,都看不清楚?”


    羅參說:“原理其實差不多,但是……”


    但是吸光材料是現代科技,而這個墓葬卻不是現代的墓葬,所以任生魂才會如此驚訝。


    老蘇“嗬嗬嗬”的笑起來,說:“這種巧伎放在古代就是巫術,我說過的,幫助我們蘇家人的,就是無啟族的第三任族長,現在你們信了吧?!”


    沒錯,這種技術放在古代,就會被人認為是巫術,能達到這種技術的,恐怕隻有一種人,那就是無啟人。


    能製造這麽大片吸光材料的,在無啟人之中也不多見,肯定需要一定的地位和權勢,除了任殺之外,羅參想不到任何人。


    眾人摸黑往前走,一直很有存在感的師水水卻一直沒說話,蘇野沒聽到他說話,又見他走在最後麵,有點擔心,說:“師水水?”


    他說著,回身去拽落單的師水水,哪知道他的手剛碰到師水水,就聽到師水水失控的大喊聲:“啊!不……不——別抓我,別……”


    眾人在前麵走著,突然聽到身後“淒慘”的叫聲,立刻回頭去看,因為環境很昏暗,也看不清楚,隻能隱約看到師水水“可憐無助弱小”的模樣,還有蘇野“施暴”的模樣。


    蘇野非常無辜,連忙說:“我什麽都沒幹。”


    即使黑暗,但是蘇野好像能感覺到,眾人的目光充滿了不信任!


    “真的!”蘇野強調,趕緊對師水水說:“你怎麽了?”


    師水水情緒失控,蜷縮在黑暗的角落,已經蹲在地上,雙手抱著頭,瑟瑟發抖。


    蘇野腦內一閃,突然想起來了,師水水好像怕黑。


    之前他們被困在逼仄的地道裏,師水水也很恐懼黑暗。


    蘇野趕緊試探的走過去,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很溫柔,但是在萬俟林木等人的耳朵裏聽起來,仿佛就是一頭即將吃掉小黃毛,不對,小紅帽的大灰狼。


    蘇野一邊靠過去,一邊說:“師水水……沒事沒事,不要怕,來,到我這邊來。”


    雖然蘇野的聲音很像大灰狼,但是在黑暗中,不知道聲音的傳播是不是有什麽問題,或者是師水水的聽力有什麽問題,反正師水水真的緩緩抬起頭來,慢慢的靠近蘇野。


    蘇野拉住師水水的手,下一刻,師水水主動“投懷送抱”,一頭紮進蘇野的懷裏,瑟瑟發抖,雙手緊緊摟住蘇野精壯的腰身,兩個人的身體緊緊貼在一起,沒有一絲空隙,蘇野感受著師水水脆弱的顫抖,心裏陡然升起一股燥熱的感覺。


    哪知道這種燥熱還沒燃燒起來,就聽到師水水委委屈屈的嗚咽著:“爸爸……我害怕。”


    蘇野:“……”替身暴擊重出江湖……


    雖然蘇野心裏不是滋味兒,酸的厲害,但是也不好放開師水水,因為師水水真的太可憐了,而且這種黑暗和幽閉空間恐懼不是鬧著玩的。


    蘇野摟著師水水,說:“乖,我們往前走,來,慢慢走。”


    萬俟林木就看到“大灰狼爸爸”,牽著“小黃毛”慢慢往前走,再走了一會兒,大約也就兩三分鍾的路程,前麵慢慢光亮起來,手電光照過去也有反應了,終於接上了正常的墓道。


    光線灑在師水水的臉上,師水水蹙著眉心,長長的睫毛微微顫抖著,緩緩睜開眼睛,就看到自己依偎在蘇野懷裏,緊緊摟著他的腰,兩個人仿佛連體嬰兒一樣密不可分。


    蘇野也正一手摟著是師水水的腰,一手扶著他的腦後,輕輕的撫摸著他柔軟的頭發,像是安慰一樣。


    咚!


    師水水臉色通紅,因為脫離黑暗的緣故,讓他瞬間恢複了理智,一把推開蘇野,蘇野根本沒有防備,哪知道他卸磨殺驢,發出“咚!”的一聲,向後一撞,正好撞在墓道的牆壁上。


    哢嚓!!


    蘇野撞在墓道牆壁上,沒來得及感受疼痛,一聲輕響幾乎微不可聞,墓道的牆壁卻突然動了,竟然是一扇巨大的翻板。


    蘇野都沒有驚呼,“呼——”一聲,直接被翻板折到了牆壁的另外一麵。


    “大笨牛!?”師水水大喊一聲,蘇野快速消失在大家的視線之中。


    師水水頓時慌了,他沒想到推了一把蘇野,蘇野就消失了,趕緊衝到牆壁前摸索。


    眾人快速跑過來,羅參檢查著牆壁,說:“不是一次性的翻板。”


    他說著,使勁推了一下牆麵,“轟——”的一聲響動,翻板果然動了,眾人都靠著牆麵站,“轟!”的跟隨翻板折到了牆麵的另外一麵。


    轟隆!


    翻板一反過來,師水水第一個看到了蘇野,蘇野好像沒什麽事,就是剛才沒防備,被翻板帶過來之後,跌在了地上,摔了一個大屁墩。


    “大笨牛?你怎麽樣?!”師水水趕緊衝過來查看蘇野。


    蘇野剛想說沒事,但是突然對上師水水關切的目光,心裏一突,立刻把“沒事”兩個字全部吞進肚子裏,“哎呦哎呦”的慘叫起來,說:“我……我的腿好像擰了,站不起來,你……你扶我一把。”


    師水水不疑有他,立刻去攙扶蘇野,蘇野靠在師水水身上,他本就比師水水高大,靠在師水水的身上,師水水瞬間變成了拐棍,蘇野還趁機摟著師水水的腰,真細……


    眾人看到蘇野沒事,都鬆了口氣,萬俟林木用手電照著牆壁,說:“嗯?這裏有壁畫。”


    墓道裏一直光禿禿的,剛進來看不清楚,後來看清楚了也沒什麽東西,唯獨這個墓室裏刻著壁畫。


    老蘇一看到那些壁畫,突然興奮起來,兩眼放著光芒,恨不能興奮的手舞足蹈,說:“果然是蘇家的墓葬!是蘇家的墓葬!這上麵畫的是種屍的壁畫!”


    萬俟林木仔細去看壁畫,皺了皺眉,並沒看出來這壁畫是種屍相關,因為這壁畫上畫著一個孩子。


    整整一麵牆,都畫的是一個孩子,孩子很小,看起來也就七八歲的樣子,如果放在現代,就是小學一年級的小豆丁。


    那孩子身上纏縛這繩索,被五花大綁。


    老蘇激動的指著壁畫說:“看啊,這是我們蘇家的聖子!”


    “聖子?”萬俟林木說:“那是什麽?”


    子棄說:“我曾聽說過種屍人有一個聖子,聽說是一個歌喉動聽,能夠通過歌喉召喚天神的孩子。”


    “沒錯!沒錯!”老蘇手腳直顫,說:“這就是我們蘇家的聖子!聖子一展歌喉,就是我們種屍人豐收的時候。”


    除了樂譜之外,歌喉也是種屍的必然條件,不是所有人拿到樂譜都可以種屍的,還需要優美的歌喉。


    畢竟音樂這種事情,還是要看天賦的,隻是喜愛卻沒有天賦,也無濟於事。


    蘇家的聖子原來是個七八歲的孩子,但奇怪的是,這個聖子身上五花大綁,一點兒也沒有聖子的待遇,看起來是被迫留在這裏的。


    壁畫上的聖子被五花大綁,展開歌喉開始唱歌,其中一幅畫畫著,隻要聖子一唱歌,就會下黃金雨,萬俟林木嘖嘖舌,不知道真的假的,看起來怎麽那麽玄乎呢?


    另外一幅壁畫畫著,隻要聖子一展歌喉,連象征祥瑞的鳳凰神鳥都會從天而降,棲息在聖子周邊,不願離去。


    接下來一幅壁畫畫著,聖子對著一片屍體唱歌,屍體上長出了屍荏的嫩芽,然後開花,“鬱鬱蔥蔥”!


    “就是這裏!就是這裏!蘇家的列祖列宗啊,我終於找到這裏了!”老蘇瘋狂的大喊著,激動的好像有個邪/教的教徒。


    “吱吱——”


    就在這個時候,有聲音從墓室中傳出來。


    羅參沉聲說:“警戒。”


    眾人立刻緊張起來,“嗷嗚嗷嗚!”小白貓趴在萬俟林木的肩頭,突然有些躁動,朝著墓室的一個角落奶聲奶氣的凶叫。


    墓室的角落放著一個大缸,就好像古代的院子裏,防止走水失火放置的大水缸一樣。


    吱吱——


    吱吱吱——


    那“吱吱”的聲音,也是從大缸裏冒出來的。


    眾人慢慢衝著大缸走過去,“嘔——!”師水水看了一眼大缸,突然捂住自己的嘴巴,臉色鐵青,胃裏泛酸水,一副立刻就要吐出來的樣子。


    萬俟林木低頭看了一眼,沒什麽特別的表情,不過那缸裏的東西的確挺惡心的,是一缸子的人頭。


    有的人頭隻剩下白骨,有的人頭被風幹成了幹屍,有的人頭則還保留著腐爛的皮肉,斑斑駁駁。


    羅參淡淡的說:“墓葬裏的陰氣很盛,上麵還有屍土封層,這裏的人頭不腐爛也是情理之中的。”


    師水水“嘔——嘔……”的說:“太惡心了,咱們趕緊出去吧。”


    任生魂推了一把過來的翻板,說:“翻板是單項的。”


    眾人轉過身去看向墓室的大門,墓室有一扇大門,不過墓門是關閉的,上麵畫著蘇家的密碼盤,看來也需要蘇家的密碼。


    師水水不客氣的對老蘇說:“還不快把門打開?”


    老蘇還處在激動之中,顫巍巍的走到墓門旁邊,說:“這個密碼盤有點複雜,我得翻譯一會兒。”


    話說到這裏,就聽到“吱吱”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動了。”萬俟林木看著大缸裏的人頭,突然說。


    他的表情沒什麽太多的變化,但是配合著昏暗的墓葬壞境,還有他說出口的話,師水水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腦袋動了。


    水缸裏的一顆腦袋,確切的說,是腦袋腐爛的黏糊糊的眼球,突然發出“噗嘰——”一聲,動了,在眼眶裏翻了半圈。


    翻眼誰不會?但是眼球翻了整整一百八十度,這就有點……


    羅參一把抓住水缸旁邊的萬俟林木,快速向後退了半步,說:“當心!”


    吱吱!!


    唰!


    有什麽東西從水缸裏蹦了出來!


    原來不是人頭詐屍了,也不是眼球的問題,而是老鼠!


    一隻黑壓壓的老鼠從水缸裏鑽了出來,兩隻綠豆眼放著精光,死死盯住眾人。


    “老鼠?!”師水水嫌棄的捂住口鼻,一臉又要嘔吐的樣子,說:“人頭缸裏竟然有老鼠。”


    一隻老鼠他們不怕,但是這老鼠看起來就很髒,指不定染了什麽病。


    吱吱——


    吱吱吱!


    吱吱吱——吱吱吱!


    “不是一隻。”羅參說。


    他的話音一落,一水缸的人頭“沸騰”了起來,腦袋嘰裏咕嚕的在水缸裏滾著,“吱吱!”“吱吱吱!”隨著叫聲,一隻兩隻三隻四隻……一窩一窩,黑壓壓的老鼠從水缸裏鑽出來。


    老蘇還沒有翻譯完密碼,翻板又是單項的,墓室裏突然鑽出這麽多老鼠。


    萬俟林木立刻說:“師水水,快吹口哨,你的口哨對老鼠管用吧?”


    “那是口技!”師水水糾正,有點不確定的說:“我沒對老鼠試過!”


    時間已經來不及了,“嗖——!!”師水水立刻吹起口哨。


    吱!


    哨聲一響起來,那些老鼠突然就定住了,緊跟著向後退去,不斷的往缸裏鑽回去。


    “真的管用。”萬俟林木說。


    “嗖嗖——嗖——”師水水繼續他的口技。


    老鼠源源不斷的退回水缸裏,“吱吱吱”的亂成一窩,那些人頭被老鼠踩得亂七八糟,眼珠子發出“噗嘰噗嘰”的聲音,汁液橫飛。


    “嘔——”師水水吹不下去了,突然捂住自己的嘴巴,扭頭吐了出來。


    吱吱吱——


    口技中斷,老鼠又開始沸騰起來。


    萬俟林木趕緊說:“別吐了快吹!又不是孕吐,一會兒再吐!”


    師水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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