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小蠻摸摸腦袋。


    這個小姑娘脾氣還真不是一般的大,自己又沒有招惹她。


    “那個,我從來不打女人。”薑小蠻想了想,還是小心翼翼說道,他生怕自己再說錯什麽,又要惹惱這和炸了毛的貓咪一般的姑娘。


    玄知秋感覺自己這會兒是有火沒處發,方才,被那薑家第三夜以長輩訓晚輩的口吻教訓了半天,她就來氣,如今,見著那自己便宜姑父的大侄兒,也不知這家夥是真傻還是裝傻,怎麽看怎麽想打他。


    “意思是,你覺得你能打得過我?”玄知秋歪著腦袋,一雙鳳眸微微眯著,挑釁的看著薑小蠻,揚了揚小尖下巴,問道。


    雖然是女扮男裝,但不可否認的是,即使是這樣,也難以遮掩少女的那股子嬌憨俏皮勁。


    玄知秋長得很美,在姬小月道出這小姑娘是女扮男裝之前,薑小蠻就在想,這世上原來還真有能夠和女子一般美麗的男人。


    如今,知道了是女兒身,少年也就釋然了。


    “小心!”最先發覺不對的是姬小月這個小女賊,隻是喊出的也有些晚了。


    薑小蠻方才與蠱奴對了一拳,此刻體內早已空蕩蕩的,本來就沒有覺醒體內血脈,也就無從習得族中祖傳的涅槃天功了,沒有內功心法做支撐,那體內依靠著一套槍決積累起來的真氣自然是少的可憐。


    一柄鋒利短劍以一個刁鑽的角度自前方刺來,持劍的正是一身紅衣女扮男裝的玄知秋。


    這一劍,可不是什麽書中寫的美人一劍,溫柔一劍,若是被刺中,薑小蠻身上實打實鐵定會留下一個血窟窿。


    蠱奴搖搖頭,但並未阻止,自家這個小郡主的脾氣秉性還是足夠了解的,最是不服輸,不然在中域也不會打的那麽多黃紫門第的世家子弟們大哭小叫了。


    眼下,薑家這小子那句不打女人,雖然是有口無心,但毫無疑問,讓天魔小郡主覺著被輕視了。


    以玄知秋的性子,不惱才怪呢。


    天魔宮,光是那個魔字,就不難看出這一勢力行事風格,更何況是其中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小郡主,自幼便是受不得半點委屈的主。


    薑小蠻本能的身上汗毛倒豎起來,雖然氣力尚未完全恢複,但這一劍他不得不去躲。


    腳尖自地麵上輕輕一點,避了開來,隻是體內好不容易積攢起來的一點點罡氣又被損耗一空。


    側身避讓開,那短劍堪堪自他鼻尖一劃而過。


    暗道一聲好險,薑小蠻對這個一言不合就拔劍的小姑娘也是有些惱了,反手就是一掌拍出,擊在了玄知秋後背上,將她打了一個趔趄。


    好在,這一掌不重,可卻讓玄知秋一個不穩,非常不雅的摔了個狗啃泥。


    對於一個女孩子,尤其是極愛麵子的女孩子來說,在大庭廣眾之下被這般打落在地麵,那無疑是天大的難堪。


    “姓薑的,我和你沒完!”玄知秋翻身而起,嬌聲叱道,手中短劍翻轉又要刺來。


    當啷一聲。


    玄知秋手中劍還未遞出,就被薑小蠻揮槍擊落在地麵。


    那紫色的檀木槍匣隨意的擺放在一邊,少年倒提長槍,看著身前不遠處這會兒正咬牙切齒怒視自己的玄知秋,先是皺了皺眉,然後笑了笑道:“都說了,我不打女人,可別再逼我出手了。”


    “哼!”


    見占不得便宜,輕哼一聲,玄知秋也就彎下腰撿起那柄短劍,然後收回到袖中,她雖然任性,但卻不傻,看得出,這個讓她有些討厭的姓薑少年確實沒有認真出手。


    不然,方才那一槍,就不隻是擊落自己手中短劍那麽簡單了。


    第一次在同齡人手上吃了虧,玄知秋不由覺得委屈,但又覺著自己確實不是這可惡薑姓少年對手,一時間竟是不知該如何是好。


    蠱奴輕歎一口氣,看來這世上能夠收拾的住自家小郡主的人,還是有的。


    雖然被落了麵子,平日間性子有些傲嬌的小郡主卻沒有急著轉身就走,一雙好看的丹鳳眼這會兒盯著薑小蠻,直到要把少年盯著都要發了毛,然後才歪著腦袋道:“喂,姓薑的,今天算我輸!”


    “本來就是你輸了!”姬小月樂嗬嗬說道,想了想然後笑眯眯補充道:“女扮男裝的小娘子,趕快回家抱著你娘哭鼻子吧。”


    “有本事你來和我打!”玄知秋恨得牙癢癢,氣呼呼衝著姬小月道。


    “咯咯,你連薑小蟲都打不過,我才不和你打呢!”姬小月得意洋洋,躲在薑小蠻身後搖頭晃腦。


    瞅了瞅樂嗬嗬的姬小月,又瞧了瞧這會兒一副不共戴天表情盯著自己的玄知秋,薑小蠻有些無奈問道:“喂,你幹嘛對我有這麽大意見呢,咱們兩也才初見不是?”


    薑小蠻不傻,他看得出,這個原來是女扮男裝的小姑娘,一上來明麵是衝著姬小月去的,可其實更多的卻是針對自己更多一些,也不知是什麽地方得罪她了,難道就是因為剛才說了句她的胸比姬小月的鼓?


    可那明明就是事實呀,況且,另外一個當事人姬小月就沒有生氣。


    少年覺著,這座江湖,尤其是與人想與,與女人相與,他還需要去琢磨更透一些才行。


    難怪娘親跟自己說,此次北行切莫沾染女人,尤其是漂亮的女人。


    玄知秋轉身看了眼蠱奴,見後者這會兒自顧自的閉目養神,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度,想來蠱爺爺是不會再出手幫自己教訓這個薑家的小下流胚了,內心冷哼一聲,老家夥,看回去不拔光你的胡子!


    她又歪了歪腦袋,看著薑小蠻,輕啐一聲說道:“一個下流胚子,人人得而誅之!”


    薑小蠻有些急了,聲調都不由高了幾分:“我才不是下流胚,我知道下流胚不是好話!”


    玄知秋終於看出,這少年儼然就是真傻,而不是裝傻,不由覺著好玩,忍住笑,她搖頭一本正經道:“你就是下流胚,不然你拿出證據證明你不是來。”


    薑小蠻撓撓頭,想了半天,也沒有想出自己能夠拿出什麽證據來,但還是大聲辯駁道:“反正我就不是!”


    “對,就不是!”姬小月在一旁幫腔,她見自己怕的那個老人並沒有出手的意思,膽子也就大了幾分,跟著薑小蠻一起與玄知秋針鋒相對。


    蠱奴微微頷首,老人眉頭緊鎖著在思索,他想要弄清楚姬小月這個小姑娘與那軒轅醫聖之間的關係。


    此次受了天魔宮主的囑托,他自然知道其中利弊。


    眼下,每拖一分,對於百萬裏大巫國的情況來就危機一分。


    這些,玄知秋自然是不知曉的。


    在思索事情,也就沒能顧及到幾個少年之間的意氣之爭。


    “下流胚!”


    玄知秋氣不過,聲調更是提高了幾分,衝著薑小蠻喊道。


    “還有你!”天魔宮的小郡主哪裏受過這般委屈,平時都是她欺負別人,帶著哭腔衝著姬小月咬牙道:“給我記著,你這小女賊!”


    說完,轉身就向著樓梯口跑去,嗚咽著跑下樓去。


    待蠱奴回過神來,哪裏還有玄知秋的影子,老人衝著兩個這會兒正洋洋得意慶祝勝利的少年點點頭,然後也是轉身下了樓,去尋玄知秋。


    ……


    客棧外,不遠處的一所屋頂上。


    薑夜搖頭輕笑,對於自己這個侄子性情他是知道的,說好聽那叫赤子之心,說難聽那就是這娃有些虎,此次一路向北去那秦皇朝曆練,可真是讓自己九弟還有那個弟妹要操碎了心。


    薑夜腳旁,七歪八扭的躺著幾具屍體,死而不僵,刀劍橫豎,無一不是拔尖的高手,可在薑家第三夜手上卻沒一人能出手第二招。


    鐵麵匍匐在屋頂邊緣,戰戰兢兢,口鼻不斷有猩紅的鮮血滲出。


    “中域的人?”收回目光,薑夜向前一步,蹲在鐵麵身前輕聲問道:“看你身手,如果沒有猜錯應該出身虞皇朝的止戈軍?”


    鐵麵咬緊牙關,並不答話,他的修為被身前這個男人廢了,斷了四肢經脈,眼下儼然是一個廢人,不由心灰意冷。


    “我知道你們中域這次,應該還有個老家夥隱藏在那處別院中,不要急,我這就去宰了。”薑夜也不在意這鐵麵男子的態度,隻是輕輕笑了笑然後說道:“你們口中的那位小公子應該就藏身在對麵茶樓裏吧?”


    那鐵麵男子瞳孔不由一縮,寒聲問道:“薑夜,你堂堂南域鎮邊軍候,莫不是還想要對小輩出手?”


    “留你性命,去告訴你家小公子,想要做什麽就去做,就算是想要殺我那侄兒,隻要他有那能力就去殺,但想要活著離開南域,那就要看他是否有這個本事了。”


    “我家侄兒此行向北,恰好需要一塊磨刀石,你家小公子和我那侄兒,到最後,隻可能有一個人活著離開南域。”


    薑夜站起身冷冷說道,揮手一掌有不朽火焰躍然而出,將那些冰冷的屍體焚燒殆盡,然後雙腳在虛空一踏,便是不見了蹤影。


    一身披黑甲的幽冥狼衛自虛空走出,低頭打量了下鐵麵,沉默著伸出一隻手將其提起,然後躍下房梁,如同提死狗一般提著鐵麵男子丟在了那茶樓門前,然後轉身又走入虛空之中消失不見。


    下一瞬,薑夜自虛空中踏步而出,落在大風客棧,落在那處別院中。


    冷哼一聲,左手執刀,右手執劍,薑夜雙手揮動順著前方虛空遞出,一聲悶哼,一股磅礴鮮血如同噴泉一般湧出,就見得那處虛空裏一個須發皆白渾身上下被鐵甲包裹著的壯碩老人仰躺而出,滾落在地麵上便沒了生息。


    “虞皇朝上一代止戈候,姚川,倒是一個不小的收獲。”薑夜打量著滾落地麵被自己攔腰斬斷早已沒了生息的屍體,點點頭輕聲自語道:“似乎,替小蠻兒尋了一塊不錯的磨刀石,這下也好安心上路,前往中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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